次日一早,歐陽若琳猛的從睡夢中驚醒。看看窗外,天已經大亮了。她連忙起身走到梳妝鏡前,卻突然想起昨晚見到的那名紅衣女子。


    “昨晚那個人……說的是真的麽?是夢吧?”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她還是好奇心滿滿的對著鏡子輕輕撩起了麵紗,隨即便歎了口氣又笑了笑,那麵紗又重新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果然吧,真的是我做夢,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呢?嗬~異想天開啊!”她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出門去尋找軒竹乙幾人了。太子的宴會就算這麽結束了,提心吊膽了許久,終究抵不過上這一晚上的事兒。但幾個人還不想回去鈴仙閣,也就是瞅準了空子想在外麵多玩幾天。為了避免木芷熙和木景箜碰見認識的人,幾個人跑到了與當年的木府截然相反的另一個門那邊的大街上閑逛。過了十五的那天晚上,羽慈赫便像沒事人一樣和大家四處閑逛,可商靈還是不放心,從頭至尾一直跟在她旁邊。


    木景箜:“下月就是端午節了吧?”


    軒竹乙:“是啊!這一年一年的,過得可真快。眼見著,我們都在鈴仙閣待了一年了。”


    木芷熙:“是啊,一年了,可正經在鈴仙閣修習也不過半年吧?”


    木景箜:“這一整年的事情都太多了,我們雖是隻在山上待了半年,但我覺得功力反倒是長進了!不說我,我跟隨著師父學習醫術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說你們。我感覺,你們的功力真的是長進不少啊!”


    商靈:“整日和這個打和那個打,功力能不長進麽?再說我們在鈴仙閣的時候不僅比過武,還跟隨著師尊鎮過妖獸。這下了山呢,還碰到過遊魂,看見過魁拔,聯合打過那條蛇。我覺得吧,人生啊,不過是一年的時間,就能完完整整經曆過這麽多事的,沒點長進真是說不過去了啊!再說,一年的時間裏,這麽多倒黴的事兒都碰上的,估計也就咱們幾個了吧?有一句話說得好,人走背運的時候,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軒竹乙:“哈哈哈!此生無憾了啊!”


    木芷熙:“不能無憾,還有正經事沒做呢。”


    歐陽若琳:“還有什麽事?”


    木芷熙:“我們姐妹兩人要找到屠我木府的人,親自手刃了他。”


    軒竹乙:“那個孟三公子不是已經死了麽?”


    木景箜:“孟三公子是已經死了,但我相信一定是有人指示他這麽做的。”


    商靈:“從何可見?”


    木芷熙:“這個,我們現在還……”


    許久未曾說話的羽慈赫接過話茬道:“孟三公子是高門顯赫之家的公子,他的父親也並非在朝為官,所以孟府和木府兩者的利益並不相互衝突,孟三公子也更不可能因為什麽私人的恩怨去屠府,他也沒有這麽大的能力。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有朝廷中的人與木府有糾葛,看中了孟三公子,或者是孟三公子有什麽把柄被握在那人的手裏,於是那人便想借孟三公子的手來報仇。說到底,孟三公子得死也頗為蹊蹺。說他是畏罪自殺,倒不如是當了別人的替罪羊。真正的幕後主使因為孟三公子得死可以和這件事情推得一幹二淨,朝廷就算想查,沒有證據,沒有指向,也無可奈何,隻好將此事暫時壓下去,以免弄得人心惶惶。”


    木景箜:“那真正的幕後主使會是誰呢?”


    羽慈赫:“定然是朝廷中的人。”


    “朝廷中的人?”木芷熙想了想,突然驚喜地說道,“我們可以去問南宮大人!”


    木景箜:“南宮魏冉?”


    木芷熙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嗯。”


    軒竹乙:“南宮魏冉是誰啊?”


    木景箜:“是梓夙姐夫的爹,是與父親關係很好的朋友。”


    軒竹乙:“那他知道你們兩姐妹還活著麽?”


    木景箜輕輕搖了搖頭。


    軒竹乙:“如今你們貿然前去,恐怕會事與願違。我們再商量一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去拜訪他?”


    木芷熙不語,默默點了點頭。


    談話間,眾人走到了一個賣麵紗的攤子前。歐陽若琳站在攤子前,看著各色各樣的麵紗,心下歡喜,便挑選了起來。不料,一陣風突然吹起,吹開了些歐陽若琳臉上的麵紗。正巧這攤子旁站了一群市井混混,瞧見了歐陽若琳掀開麵紗後的臉,竟不顧旁人驚詫的目光,就如此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邊笑還邊喊道:“大家快來看啊,這麽醜的人竟然還敢上街來!你們再看看她身後的那三位美女,她竟然還有臉站在她們中間,簡直是不知羞恥!這兩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想來也不是傻子吧?竟能容得這樣的人站在他們的中間?!哎呀!別人不好意思去趕,怕傷了和氣,自己倒還真有臉站在這兒!”此時,混混的周圍已經圍滿了人,大多是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態在這兒看戲。歐陽若琳聽得這番話,隻覺得心中委屈,羞愧難當,大滴的淚珠由此便落了下來。軒竹乙上前站在歐陽若琳身邊,看著對麵的幾個混混說道:“人家姑娘長什麽樣子關你們什麽事兒啊?別在這兒口出惡言傷人傷己!”


    “嘿!我們說他你還不樂意了?”為首的混混毫不在乎的說道,“她自己長得醜還要出來禍害別人,這位公子,看您也是一表人才的,可別怪我沒給您提醒,就這樣的人你也敢留在身邊啊?”


    軒竹乙皺了皺眉道:“我就不明白了,人家長得美與醜關你什麽事兒啊?有這閑工夫你們倒不如去幹幾件正經事兒!我不管她長得美還是長得醜,我就樂意留在身邊,你管我啊?”


    “哼!”為首的混混在地上吐了幾口唾沫又道,“這位公子,看你們配著劍想來是修仙修道的人吧?我可真就搞不懂了,你們修仙修道的,難道對弟子的容貌就沒有要求嗎?長得這麽醜也想著修仙修道?這怕不就是傳說中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啊?哈哈哈哈哈!”這句話引起了周圍人得一陣哄堂大笑。


    歐陽若琳忍著淚,轉身正要走,卻被對麵的混混喊住道:“哎呦,這是怎麽啦?才說了這麽兩句就要走啊?你走了,我們哥兒幾個的笑話可就走了啊!”


    軒竹乙將手輕輕按在腰間道:“你們可別太過分了!”


    “哎呦,怎麽了?我們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而已,這位公子,你就不高興了?為了這麽一位醜八怪發火發怒的可真是不值得啊!這位公子,您回頭看看您身後的那三位姑娘,那可是一個比一個長得好看啊!你怎麽就喜歡盯著眼前的這醜八怪呢?難不成您的口味獨特,就喜歡這樣的醜八怪?哈哈哈哈哈!”這一句話,又引得周圍人的一陣哄笑。


    商靈走上前道:“喂!你們幾個,可別欺人太甚了!”


    “什麽欺人太甚?說真的,兩位公子,你們怕是沒見過她麵紗後的真容吧?”


    軒竹乙回頭看了一眼歐陽若琳道:“我說過不管她長得美還是長得醜,我都會把她留在身邊,不勞你們幾位操心,趕緊滾吧!”


    “喲,口氣還不小嘛!你就真的不想看一看,麵紗後的她到底長什麽樣子嗎?”


    軒竹乙怒道:“不想看!你們要滾就趕緊滾!別擋著我們的路!”


    “哈哈哈哈哈!我看你是不敢吧?哈哈哈哈哈!大家夥?想不想看她摘了麵紗後的樣子啊?讓他把麵紗摘了!”由這些混混一帶頭,周圍的人便都開始起哄。


    木芷熙也走過來道:“你們整天沒事做,就專程等在這裏取笑他人嗎?!”


    “姑娘,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們哥兒幾個打算在這附近的館子好好吃一頓,可沒成想走到這兒,看到了這麽個醜八怪,影響了哥兒幾個的食欲,你說這該怎麽辦?”


    “你!”


    “哎!姑娘,要我說啊,你們還是趁早讓這個醜八怪滾蛋,不然啊,你們以後也是一路坎坷!”


    正吵鬧著,混混中的一個人不知什麽時候繞到了歐陽若琳的身邊,趁眾人不注意,衝上前去抓住了歐陽若琳的麵紗,嬉笑般的往下一扯,然後向空中這麽一扔。混混頭子一看計謀得逞了,連忙向周圍眾人喊道:“哎呦!諸位快看看呐!醜八怪的麵紗被人掀了!”眾人都看向被掀了麵紗的歐陽若琳。而歐陽若琳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著了,麵紗不見了,便隻好用手擋著。羽慈赫幾步上前,一腳踢開了那個拿歐陽若琳麵紗的混混,一個輕功,將飛在天上的麵紗取下交到歐陽若琳手裏。混混頭目一看好戲要被人砸場子,連忙又喊道:“扯都扯下來了,你還想要幹嘛?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是個醜八怪多好!”歐陽若琳的手突然握緊了麵紗,另一隻手仍然擋著臉。她轉過身看了看那群混混,又看了看等著看好戲的周圍的人,突然說道:“好!你們要看戲是吧?我今日就滿足你們,讓你們痛痛快快的看場戲,讓你們看看你們口中的醜八怪,究竟有多醜?!”歐陽若琳將擋著臉的手猛的放下,一步步走向眾人,眼泛著淚花道:“怎麽樣?看到了吧?你們滿意了吧?!”等著看戲的眾人,真正看到歐陽若琳麵紗後的臉時,卻笑不出來了。幾個混混看了看周圍看得有些直了的眼睛,連忙嬉笑著從人群中退了出去。商靈走上前哄趕著看戲的眾人,道:“行了行了!別看了!別看了!回家做點正經事兒!”軒竹乙走上前,用手拍了拍歐陽若琳的肩膀,安慰道:“沒事了,我們回去吧?”麵對著紛紛散走的人群,歐陽若琳終於哭了下來。她轉過身看著軒竹乙道:“大師兄,我是不是特別的醜?”軒竹乙看著歐陽若琳突然愣住了。歐陽若琳繼續說道:“是我給大家拖了後腿,是我讓大家不開心,我或許早就不應該繼續跟著你們了。是若琳的錯,若琳這就走。”說著,歐陽若琳就要離開,卻被軒竹乙一把拉住,道:“不,你是我的師妹,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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