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兩人這麽一對話便知道了這兩位是認識的。被羽慈赫喚作老頭的那個人其實看上去也並不比在座的諸位大多少,隻是感覺這人是經曆過萬事滄桑的人,有些老成的作態。那人向眾人看了看,這目光突然就落在了商靈的身上。他上下細細的打量了一下商靈開口問道:“這位公子尊姓大名啊?”商靈先是一愣,隨即連忙回答道:“哦~哦!免貴姓商,我叫商靈。”


    “商靈?”那人默默琢磨了一下輕聲道,“竟然姓商啊~”


    “您說什麽?”商靈沒聽清他的話,便下意識地詢問了一句。


    那人看了看商靈笑道:“哦,沒什麽,這名字甚是好聽,感慨罷了。”


    商靈雖然心存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不再做聲。軒竹乙拱手道:“這位道長不知是何名姓?我們既在此相見那便是緣分,恰巧您又和羽慈赫是舊相識,不如我們也互相認識一下?在下軒竹乙,身邊的幾位是木芷熙,木景箜,歐陽若琳。”


    那人笑道:“好,既然軒公子都做了介紹,那我也要介紹一下了,我們相遇即是緣,貧道南塵。”


    軒竹乙:“不知南塵道長在何處修行?”


    南塵:“四方。”


    “四方?”商靈輕聲向羽慈赫問道,“有叫四方的道觀麽?”


    羽慈赫沒好氣的輕聲回道:“他的意思是說居無定所,雲遊四方。”


    軒竹乙:“既是四方,道長可是與我們相同的散遊修道之人?”


    南塵笑道:“算是吧。我也並非那安安分分守在道觀的人,總歸是閑不住,要出來多多走動。這有了道觀反而是個累贅,倒不如孑然一身瀟灑自然的更快活。”


    軒竹乙:“既是羽慈赫的舊友,南塵道長不如坐在此處與我們多飲幾杯?今日是上巳節,正巧我們與尋毅兄也許久未見了,坐於此處我們多相聚下,可好?”


    封尋毅:“能來貪杯酒我自是願意的,道長意下如何呢?”


    南塵:“好,今日便來打擾一下。”


    眾人又都坐下,相互倒著酒,談話著世上的種種。南塵坐在羽慈赫旁邊,自然同羽慈赫的交流就多些。商靈也不甘示弱,坐在羽慈赫的另一邊,默默傾聽著兩人的談話。


    南塵:“近些年來可還好?”


    羽慈赫:“還好。”


    南塵:“赤羽,你也不小了,可曾有什麽心儀的人?”


    羽慈赫不言語了,商靈坐在旁邊抬眼看了她一眼。南塵像看出什麽似的笑道:“你要是沒有啊,我這倒有個合適的人選。”


    羽慈赫抬眼道:“誰?”


    “喏~”南塵一指道,“你身後那位公子就不錯啊!”


    羽慈赫:“老頭,你有點正經行不行?”


    南塵:“哎?我怎麽就不正經了?人家公子哪裏不好了?”


    羽慈赫回頭看了一眼商靈道:“太傻,太天真,跟不上我的思路。”


    “哎?我怎麽就傻了?”商靈聽了這話倒是不樂意得很,連聲反問。


    羽慈赫也是不想理他,十分敷衍的道:“說你傻就傻,哪來那麽多話?”


    “你~”商靈話未出口就見南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連忙閉嘴了。


    南塵:“怎麽?不滿意我再為你找一個啊?”


    聽了這話,商靈又開始急了起來,對著南塵一通擠眉弄眼,南塵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羽慈赫知道南塵心裏打著主意,白了白眼便道:“老頭,看來你是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南塵:“今天?今天不是上巳節麽?”


    羽慈赫:“你還知道啊?多少年了,你上巳節有人陪你過麽?”


    南塵聽了這話倒是沒了氣,沉默了許久道:“我一個修道之人,談什麽情情愛愛?俗氣。”


    羽慈赫:“哼!俗氣?你剛剛就說了一大堆的俗氣話。俗人口中自然是俗氣話,這倒也不怪你。”


    南塵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後道:“真是好好的心情讓你氣沒了,若真是有人能看上你,也是你幾輩子做好事修來的福分了。”


    聽了這話,商靈又不樂意了,連聲道:“哎?道長,你這話可就有些惡毒了,羽慈赫怎麽了還配不上那些男人麽?我告訴你啊道長,你這句話應該說成是誰娶了羽慈赫才是幾輩子做好事修來的福分呢!”


    南塵:“哎呦?我這一句話剛出口,就有人來反駁我了?赤羽?你這忠實者確實是忠實啊!”


    羽慈赫:“不說那麽多沒用的了,我還要做一件讓你更不高興的事。”


    南塵:“聽我一句勸,那你趁早還是別做了。”


    “非做不可。”說著,羽慈赫從懷中掏出一枚銀製鳳凰指環放在了南塵麵前道,“這個,你拿著吧。”


    南塵盯著它看了半晌又推到了羽慈赫麵前道:“不了,還是你拿著吧。”


    羽慈赫有些驚訝道:“你當真不要?”


    南塵:“不了,太貴重,我拿不起。”


    “好,那我就替你收著。”說著,她又將東西放入了懷中。


    南塵又抬頭看了看羽慈赫身後的商靈向羽慈赫輕聲問道:“你當真不考慮你身後的那位公子麽?”


    羽慈赫毫不猶豫的道:“不考慮,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南塵:“好,我隻是想和你說,若是你現在不考慮,那以後也切莫考慮。”


    羽慈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以後自然就會明白了。”南塵站起身向其他人道,“夜深露重,貧道就先行告退了,日後若有緣再見,便再好好相聚一番。”


    封尋毅:“道長?不與我一同走麽?”


    南塵笑著拍了拍封尋毅的肩膀道:“怕是我們走不到一起去啊,哈哈哈!”


    軒竹乙:“道長慢走。”


    南塵:“哦對了,這附近有一座山,氣息倒是好得很,你們若無事,可以去走走看看。”


    軒竹乙:“多謝道長。”


    眾人又坐下繼續吃酒,商靈向羽慈赫問道:“方才南塵道長同你說了什麽?”


    羽慈赫:“什麽也沒說。”


    商靈:“那我看你們倆怎麽鬼鬼祟祟的?”


    “夜深露重,我先回去了。”說罷,羽慈赫便起身離開,商靈也跟隨著離開了。


    ——————


    次日清早,眾人閑著無聊,便聽隨著南塵的話去了那座山。南塵所言無虛,眾人剛到山腳下就感覺神清氣爽,想來這地方靈氣是十分充足的。幾個人順著草木茂盛的那一方小路走去,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個山洞前。雖然是早晨,但由於四周圍草木茂盛,山洞前也感覺光線是暗暗的。這山洞似乎很深,站在洞口處看不到山洞裏麵的任何情況。眾人的好奇心又萌生起來了,既然是出來四處亂逛,倒不如逛個全套,幾個人便萌生出了進山洞的想法。


    商靈:“這山洞裏麵應該沒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封尋毅:“這裏靈氣這麽強,應該是沒什麽邪祟會出來搗亂。”


    軒竹乙:“看這地形環境,野獸應當也是很少的。”


    歐陽若琳:“那便也沒什麽問題了,危險當是沒有了。”


    幾個人達成一致,走進了山洞之中。羽慈赫的裂冰鞭放在前方照著亮,指引著路。這山洞裏麵越往裏走就越有些潮濕,所以這附近定是有一條水源的。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眾人便走出了這山洞,而山洞的另一邊是和這邊十分相像的一片茂密的樹林。


    木景箜:“原來這山洞兩邊是一樣的啊?”


    木芷熙:“這大概可以算是一個入口了吧?山洞的另一邊實際上是進入到了山的裏麵。”


    歐陽若琳:“哎?我怎麽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軒竹乙:“這山隻有我們來,誰又會像我們一樣閑著沒事幹跑來這裏?”


    羽慈赫:“等一下,好像真的有人,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眾人都靜了下來仔細聽著周圍的聲音。伴隨著風聲和樹葉嘩啦啦的聲音,一個男聲傳入眾人的耳朵裏。眾人跟隨著聲音尋去,見是一個與他們年齡相仿的男子正坐在樹下抓著一條蛇取蛇膽,這人邊取邊十分抱歉的對蛇說著對不起。


    “對不起啊,我家急用你的膽,我不得已殺生啊!來世你投胎可千萬不要再做一條蛇了,也不要做什麽其他的動物,總歸逃不了被屠宰的命運,還是做人吧,做個平常人就好。雖然辛苦些,但總歸是安全的,活的還長久些。千萬別去做什麽顯貴的人,人紅是非多,誰知道會有什麽等著你取你的小命呢,你說是不是?對不起啊,對不起,我這世對不住你的,犯下的罪過,下一世你轉成人了我再報答你啊!”眾人看這人與蛇對話倒是好笑得很,便走過去和他打招呼。


    軒竹乙:“這位兄弟?你怎麽和蛇說話呀?”


    那人抬起頭道:“罪過呀!好歹也是一條生命,就這麽被我送上了天,我這是罪過啊!多為它超度超度,許它來世做個人,我罪孽也算減輕些。”


    木芷熙:“你怎麽知道它來世是不是人?”


    那人結巴道:“就……就是心裏祈禱,給……給自己一個安慰,糊弄……糊弄自己的罷了。”


    木芷熙笑道:“這位兄弟,看我們今日相見十分有緣,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我我……”聽木芷熙這麽一問,這人更結巴起來,“我叫……叫墨成。”


    商靈笑道:“喂,墨成?你怎麽了?怎麽還結巴起來了?”


    “我從小就這樣,一和姑娘說話就會緊張,一緊張就結巴。”


    商靈:“哈哈哈哈!我看出來了,你和我說話倒是正常得很!”


    木芷熙笑道:“我叫木芷熙,墨成,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啊!”


    “啊……啊?有……有趣?謝……謝謝……誇……誇獎……”


    眾人都笑了起來,隨即便跟著墨成在這山裏麵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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