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在新安郡的這一周大家隻是休息,所以才有了多餘的時間來發揮自身管閑事的本質。吃過飯,軒竹乙便將從店小二那裏探聽到的消息悄悄地告訴了其他幾個人。


    商靈:“明日我們去離府拜訪一下吧?”


    木芷熙:“我們用什麽理由去離府呢?”


    木景箜:“我們去離府的綢布莊搞一些事情,然後是不是就可以趁機見到離府的家主了?”


    商靈:“這一計恐怕不可行。離府在新安郡既然能有這麽大的勢力範圍,怎麽可能因為一個鬧事就能見到離府家主呢?聽軒師兄所說,如今的離府已經是與眾不同了。所以想來,外人要想見到離府的家主應該不是那麽容易的。”


    歐陽若琳:“那我們怎麽辦?到底要多大的陣勢才能見到離府的家主?”


    羽慈赫:“有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有權有勢害死人。離府在新安郡雖然勢力龐大,但卻大不過當今皇上。”


    軒竹乙:“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偽裝成宮裏的人,這樣離府不僅不會懷疑我們,還會以接待上賓的方式接待我們?”


    羽慈赫:“正是如此。”


    木景箜:“可我們怎麽才能不讓離府懷疑呢?”


    木芷熙:“景箜,你忘了麽?羽慈赫是素安公主的人,她有宮裏的令牌在手。”


    歐陽若琳:“還有一件事,若是被官府中人發現我們假扮宮廷特使,這可是大罪啊!”


    羽慈赫:“此事無關,由我來解決。”


    商靈:“也不能讓你一個人承擔。想來既然太子殿下要用我們幫他辦事情,他也就不會現在就找借口對我們動手。最多就是東西拿到了,然後來一個卸磨殺驢罷了。不過等到了那個時候,他能不能抓到我們也還是個問題呢。”


    軒竹乙:“嗯,那便說好了,明日我們假借宮廷特使的身份去離府一探究竟。”


    ——————


    “當當當~”一陣敲門聲在第二日清早就在離府外響起。


    “誰啊!”門的另一邊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我們要見你們的家主。”軒竹乙十分溫和的回應著,而在門另一邊,那個慵懶的聲音卻是十分的無禮,更是十分的不快。


    “見我們家主?你是誰啊?你憑什麽就能見我們家主?!知道我們家主是誰麽?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趕緊走走走走走!”


    眾人聽了這一番話都是露出了一副嫌惡的表情。軒竹乙的態度是彬彬有禮,而對方的態度卻頗是目中無人。聽聲音,對方應當是個看家護院的家仆,不過一個小小的家仆就敢如此出言不遜,也可想而知如今的離府之內究竟是已經汙穢到了什麽地步。


    羽慈赫冷言冷語的回應道:“我們是京城之中素安公主身邊的人。素安公主聽說新安郡的離府綢布甚是美妙,便派遣我們幾人前來調查一番。可如今,不過是新安郡中的一個商賈,就敢連公主都看不起了。如果不嚴加懲處,日後還不一定會發展成什麽程度。恐怕到時候,連當今皇上都不放在眼裏了吧?”


    這話本來說的就重,再加上羽慈赫自帶的極其陰冷的氣質,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就好像是下一秒就要走上刑場一般。在門另一邊的那個囂張跋扈的人聽了這麽一番話,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兩隻手更是顫抖不已。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是一句話,卻讓自己的內心像是被冰凍了一般。看著這天氣明明是晴朗得很,還陽光明媚的,本是無風,此時卻像是有陣陣陰風貼著耳朵吹進了那人的衣服裏一樣。他顫顫巍巍的走到了門邊,用他那不自覺顫抖的手拉開了門閂,打開了離府的大門。他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一行人,依舊是囂張的問了一句話。隻不過這句話是他鼓起了勇氣才敢十分囂張的問出來的。


    “剛才是誰在這離府的門外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素安公主身邊的人?站出來!”


    羽慈赫毫不猶豫地向前走了幾步,正站在了那名家仆的眼皮子底下。他看清了是個小姑娘,便更加的放肆道:“哦~就是你啊!你這個小姑娘,口氣倒是不小啊?還敢自稱是從京城,從皇宮,從素安公主身邊過來的?你知道你這種假冒皇宮中的人最後是怎麽死的麽?”


    就在他說完這一番話之後,那名家仆聽到了曾經站在門內使他雙腿發軟,四肢無力的那個聲音。


    “那你知道你最後是怎麽死的麽?”這句話很輕,卻也是很有衝擊力。就仿佛是有人在懸崖邊踩空了步子,一不小心墜落深淵一般。羽慈赫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令牌,直接抵在了那名放肆無禮的家仆臉上。那家仆被羽慈赫這突然的舉動搞得十分氣憤,抬手便將抵在自己臉上的令牌搶了下來,放遠了距離看清楚些,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湊近了自己的眼睛,再放下令牌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同樣囂張跋扈的姑娘,他的雙腿瞬間就癱軟了下去。“啪嗒”一聲,那名家仆雙膝跪了下去,雙手捧著那令牌高高舉起,舉到了羽慈赫的臉前,略帶哭腔的說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幾位是素安公主身邊的人。方才多有冒犯,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幾位大人饒過小人這一條賤命吧!”羽慈赫站在原地不言語,商靈卻知道羽慈赫是在讓軒竹乙做決定。因為就他對羽慈赫的了解,像這名家仆這般目中無人的,留著也終將是個禍害,倒不如賜個死,既為這世間鏟除了一個禍害,又省了自己煩心,清淨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商靈站在一旁輕輕推了推軒竹已,軒竹乙回過頭去看他。商靈給他使了一個眼色,他便皺了皺眉,將聲音故意變粗抬高上前道:“事情既是挑明了,還不趕快進去通報你家家主,帶我們進去?!難道讓我們站在這門外麵等候你家主人麽?!”平日裏看軒竹乙都是和聲和氣的,如今這麽一嚴厲起來,倒還真是有些派頭,令其餘眾人都對他刮目相看。領了旨意之後,那名家仆連忙叩頭謝不殺之恩,將幾個人請了進去,帶到了離府的待客廳,又差了其他人連忙去向離長韞稟告。那名家仆對軒竹乙幾個人的態度已和之前在府門前截然不同。既是端茶,又是送水,不停的巴結,不停的拍馬屁。木芷熙覺得他在眼前晃來晃去的十分心煩,便開口讓他退下去了。


    木芷熙:“這馬屁拍的也真是夠可以了?這種禍害如今還能留在世間,那命數也真是夠大啊!”


    木景箜:“姐姐也不必氣憤。這種勢力小人無論是放在什麽地方,都不會被人高看一眼,一輩子也隻不過就是個奴才罷了。”正說著,軒竹乙幾個人就看見有一個人正從遠處向他們所在的待客廳走過來。


    軒竹乙默默說了一句:“人來了,皇宮裏那種目中無人的感覺都準備起來了。”待那人走近了,軒竹乙幾個人還是愛理不理的一副樣子,自顧自地喝著茶水。那人用十分謹慎的眼光擺著架子細細的觀察了幾個人一番,見自己的行動絲毫沒有人注意,便不再自討沒趣,就這自己那“至高無上”的座位坐了下來。


    “幾位是從何處而來啊?”離長韞率先問了話,這語氣態度倒是不比那家仆,也是溫和了許多。興許是聽說了幾個人的身份,便提早做了準備,恭恭敬敬一些,先順勢試探一番,也不會是出了什麽岔子。


    軒竹乙:“何處而來?我們從何處而來,你難道不知道麽?”


    離長韞:“幾位從何而來,離某怎麽能知道呢?”


    軒竹乙冷哼了一聲道:“宮裏來。”


    離長韞半信半疑的問道:“哦?敢問這位大人在宮裏何處當差啊?”


    軒竹乙:“素安公主的貼身侍從。”


    離長韞淺笑道:“哦~原來是素安公主身邊的宦官大人啊?”


    軒竹乙從他這話中聽出了鄙夷不屑的成分,內心之中的火早就已經是冒了有三丈之高。但礙於身份和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也隻好暗暗的將火壓下去,依舊是冷哼了一聲,站起身緩緩走到離長韞的一名看上去十分高傲的家仆麵前陰陽怪氣的道:“宦官?那也是素安公主身邊的宦官。可如今到了你這裏,就是你的祖宗,你的爺!而你不管在這新安郡是多大多體麵的人物,見了我這一名小小的宦官都得跪下!”說著,他伸出手放在那名家仆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按,那名家仆承受不了這一壓力,重重的就跪在了地上。軒竹乙隨即麵帶笑容的又補充了一句道:“該有的禮數,在我麵前,也一樣都不能少。”


    聽了這句話,再看看離長韞的表情,以及那名被迫跪在軒竹乙麵前的痛苦不堪的家仆,眾人隻覺得此刻的軒竹乙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那種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之後,不屑於眼下之人的感覺在他身上體現的玲離盡致。眾人也隻期盼著如今的軒竹乙隻是逢場作戲罷了,這樣的狀態最好再也不要讓他們看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辭夢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宮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宮湫並收藏辭夢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