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軒竹乙一行幾人在廬江郡已經待了半個月了。墨成覺得已經這麽長時間了,是時候好好準備一下來正式的招待他們一番。這天,天氣尚好,陽光普照,墨成在山上籌備著各樣菜品,木芷熙在一旁幫忙,時不時還到後廚去幫忙,軒竹乙同歐陽若琳兩人幫忙下山去買需要的東西,木景箜和封尋毅跟著巡山的人出了門,商靈為了不打擾木芷熙和軒竹乙這兩方頗有苗頭的人,拉著羽慈赫從另一條路下了山到了城裏去買酒。商靈選的這條路也算是人跡罕至,但好在這路並不難走。


    “哎!羽慈赫?”商靈走在路上實在是閑著無聊,便又開始撩撥羽慈赫道,“我選的這條路還不錯吧?”


    羽慈赫十分無趣地道:“世上本無路,人走的多了自然就會變成路。路之所以被成為路,也不過是人為。既然別人能走,那我們又有何難?”


    “嘖!”商靈搖搖頭道,“羽慈赫?過了這麽久了,你怎麽還是這麽會掃興啊?你之前不是說跟我在一起時間長了,也會學點我的方式方法嘛?怎麽這個你沒有學會?”


    羽慈赫也是有理有據的道:“不想搭你的茬,自然要掃興。不想學你的方式方法,自然是什麽都不入眼。”


    “嘖!羽慈赫?你這就沒勁了啊?”


    “天天那麽有勁,不累麽?”


    商靈覺得這話題越走越偏,他感覺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氣歪了。他連忙製止住這個話題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麽?”羽慈赫沒有理他。可商靈又是個閑不住的人,讓他閉嘴好好走路實在是太難了。沒過一會兒,他又開口說道:“哎?羽慈赫?咱們這已經在廬江郡過了半個月了,也沒聽見什麽有關於太子殿下的消息,那是不是就是說我們逃離虎口了?”


    羽慈赫:“不過才半個月而已,蕭煜桓是不會這麽輕易放棄的。”


    商靈:“那……我們怎麽辦?要一直在廬江郡墨成這裏躲到老,躲到死麽?”


    羽慈赫回頭看他道:“有何不好?看軒竹乙和歐陽若琳兩人情投意合,倒不如就在這裏安居樂業。”


    商靈:“我看木師姐與墨成也挺合適的,看得出來墨成還是有些喜歡木師姐的。還有箜師妹和封公子,他們兩個好像從第一次見麵就有些苗頭了。正好他們姐妹能在一起,相互照應著倒也不錯。”


    羽慈赫:“那你呢?”


    “我……”商靈突然跑到羽慈赫前麵問道,“先不說我,羽慈赫?你呢?讓你一直待著這座山上,你願意麽?”


    羽慈赫毫不猶豫地道:“我自是願意的。”


    商靈一陣欣喜,正要說話時卻被羽慈赫搶說道:“隻不過,我願意也並不代表我能。”


    商靈不能理解道:“為什麽?為什麽你願意卻不能呢?這難道不是你自己的意誌麽?”


    “商靈?”羽慈赫停下腳步道,“有時候,不是你想就能做的。比如我,我這一輩子,同宮裏的是是非非,都是逃不掉躲不開的。”


    商靈聽罷,笑了笑道:“哈!羽慈赫?我就說我們兩個很合拍嘛!你與宮裏的是是非非逃不開,我也一樣啊!我義父是沈樊,我又怎麽可能逃的掉呢?”


    羽慈赫看著他,輕輕地說了一句:“辛苦了。”


    “你不也一樣?”商靈看著她回道。兩人相互歎了口氣,便又繼續下山了。


    ——————


    東宮之中,太子殿下蕭煜桓坐上,素安公主蕭昀懿站下,更有瑾慈宮的一眾人等在素安公主身後跪著。


    “素安?”蕭煜桓坐在上麵扭了扭身子道,“說吧,那個孩子,是怎麽回事兒?”


    “也沒怎麽回事兒,就是死在了我瑾慈宮罷了。”


    “沒怎麽回事兒?哼!”蕭煜桓冷哼道,“那個孩子姓甚名誰,是誰帶來的?怎麽會突然死在你的宮中?你難道就沒什麽想說的麽?”


    “那個孩子……是南陽王府中嬤嬤家裏的一個孩子。”


    “南陽王?”蕭煜桓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道,“怎麽?你心心念念守護的南陽王將一個孩子帶過來到你這兒,如今反過來終於要陷害你了?”


    “不是,這個孩子不是南陽王主動送過來的。”素安公主麵不改色道,“這個孩子是我讓他帶過來的。”


    “你讓他帶過來的?你讓他帶過來做什麽?”


    “見世麵,玩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蕭煜桓坐在上麵笑的極其地開心,“那這麽說,這孩子同南陽王半點關係都沒有,反而是你對不起他了?”


    “是,是我對不起他。”


    “本太子的人在你瑾慈宮那個小孩的屍體上搜到了一些宮裏的東西,這小孩難不成是偷竊了你瑾慈宮的東西,所以才被你素安公主痛下殺手?”


    素安公主抬眼問道:“搜到了什麽東西?”


    “一枚玉佩,還有……”他故意壓低了聲音道,“一塊香牌。”


    “香牌?”素安公主心中一驚。


    “對,就是香牌,一塊刻有蝙蝠圖案的香牌。”蕭煜桓接著笑道,“素安?這個你想好要怎麽解釋了麽?這個是和你有關,還是和那個孩子有關你可要想好了。我也不妨同你說的再明白些,和你有關,你就是死罪,若是和那個孩子有關,那這件事情就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那就是南陽王的事情了。你可要想好啊!”


    素安公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蕭煜桓的話。蕭煜桓向前麵微微傾斜了一點身子,正視著素安公主道:“素安,你別以為這件事我暫時壓下來沒傳到父王耳朵裏是害怕事情被捅的更大。這件事與我無關,我為什麽要害怕呢?我是在幫你,你懂不懂?”


    “太子殿下對素安的情義,素安心領了。隻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事實真相與南陽王更是無關,所以素安甘願受您處置。”


    “好!真是好一個甘願受我處置。那香牌的事情你究竟想要怎麽解釋呢?”


    “香牌從何而來我並不知道,許是別有用心之人放到了那孩子身上隻為了加害於我或是南陽王。”


    “加害?誰要加害?加害皇室子弟可是死罪!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素安不知。”


    “不知?那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同你白費口舌了。既然人是死在你的宮中,你還有你府上的所有人都要被收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希望你知道這句話。”


    “素安知道。”說罷,素安公主跪下對著蕭煜桓行了一禮。


    蕭煜桓淡淡一笑,招手正要說話時,素安公主身後跪著的一個婢女突然大喊道:“太子殿下!我們公主是被冤枉的!”素安公主心中一沉,也沒有回頭,便知道事情不能就這麽過去了。那婢女身旁的人一扯她的衣袖低聲道:“你幹什麽?”


    “我不幹什麽!我說公主她是無辜的!”


    “呦!”蕭煜桓站起身道,“怎麽?你們公主是無辜的?你給我說說,究竟是怎麽個無辜法?”


    “回太子殿下的話,敏兒確是南陽王帶過來的,根本不是公主她要求帶過來的。而且,就在南陽王離開的那日裏,敏兒就同南陽王一起離開了,根本就沒有留在瑾慈宮。今早我們發現的時候,公主她還在睡覺,對於這件事是全然不知的。還請太子殿下明察秋毫,還我們公主一個清白。”


    “嗬!你這話說的與你們家公主可是半點幹係都沒有了,你可有什麽證明?證明你方才說的話都是真話,你家公主可是以一己之力將事情的過失都攬下來了。”


    “回太子殿下的話,瑾慈宮的所有人都能證明我方才說的話是句句屬實。公主她如今這樣做其實就是想保護南陽王,她是不願意南陽王再受任何處罰。”


    “保護南陽王?你可知道她這是包庇?”


    “奴婢如今將事情和盤托出,就是想求太子殿下放過我們公主,給我們公主留一條生路吧。”


    蕭煜桓笑的愈發的猖狂了,他走下來站在素安公主麵前道:“素安?看見了麽?你的婢女可比你會做人啊!啊?”


    素安公主低頭不言語。蕭煜桓蹲下來,將她的臉抬起來讓她看著自己低聲道:“你以為我會對南陽王蕭疏宇做什麽,所以你想一力承擔,讓他離這件事遠遠的。可是我告訴你,我不動他,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動他。”


    素安公主看著他冷聲道:“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不幹什麽,我隻不過是想靠你將軒竹乙那幾個人引過來而已。”


    “我與他們無關,他們不會來的。”


    “是,你是與軒竹乙那小子沒關係,可羽慈赫就不一定了。”


    素安公主盯著他怒聲道:“你想幹什麽!”


    “別這麽緊張嘛!她不過就是你身邊的一個婢女而已,你又何苦這麽保護她?我倒是很好奇了,若是她和南陽王之間你必須要選擇一個,你又會選擇誰呢?”


    素安不言語,蕭煜桓皺了皺眉道:“她在你心裏竟然和蕭疏宇是一個位分,那我可就更要請她來好好的喝喝茶了。”他隨即站起身大聲道,“既然素安公主是為了南陽王,那我便隨了她這個心,真正的凶手也就並不是她。來人呐!”門外跑進來幾個侍從行禮道:“僅從太子殿下的吩咐!”


    “將今日瑾慈宮的這個消息放出去,就說素安公主已經被禁足在瑾慈宮,不日就會被送往監牢等待接受處置。還有,這個消息放的越遠越好,記住避開父皇的耳目,我們來靜觀其變,看看聽了消息趕來的人究竟會是誰?”


    “是!”


    素安公主抬頭怒視蕭煜桓道:“你現在這樣做,根本就不是為了追查凶手!”


    “不,我就是為了追查凶手。凶手既然把孩子的屍體留在了瑾慈宮,那分明就是衝著你素安公主去的,他想嫁禍給你。如今我將這消息放出去了,說你已經被收監了,那這人難道不該回來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麽?”


    “你這是謬論!”


    “是不是謬論我們靜觀其變,若到時候沒有人來,你再說我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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