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也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府,睡到自己香噴噴的床上的了。當他醒來的時候,頭還有點暈,紅袖卻伏在他的床邊睡著了。天已經黑了,但蔡鞗房裏還點著蠟燭。蔡鞗沒想到這古代的低濃度酒竟也能把自己喝成這樣,而且自己的結拜大哥種洌也是真的能喝。後世看水滸傳,說三碗不過岡。自己還以為低度酒三碗沒甚大事,今天一喝才知道古人也是有點能耐的。


    蔡鞗看紅袖睡的香甜,便不忍心吵醒她,便小心翼翼地動身要爬下床去倒水喝。哪料這紅袖竟是異常敏感,蔡鞗剛一動,紅袖便醒了。紅袖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到蔡鞗起了身,先是一喜,然後又是一股幽怨,幽幽地說道:“少爺你今天是喝了多少酒呀,回來的時候吐了一地,喝酒傷身,以後可別這麽喝了。”


    蔡鞗感受到了溫暖,紅袖這小姑娘是真心地在擔心自己。蔡鞗當即好言道:“我今天是開心,我交了一個結拜大哥!對了,我是怎麽回來的?”


    紅袖說道:“是王福哥背的少爺回來的,少爺你不知道,你回來的時候還一直喊著‘喝,再喝’府上的歌姬都聽到了,大家都在暗暗笑你呢。”


    蔡鞗一囧,他沒想到自己喝醉了酒竟如此失態,估計明天蔡京就得找自己訓話去。這酒可真不能多喝啊,萬一酒後失言,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那可就大為不妙了。


    蔡鞗便讓紅袖去給他倒杯水喝,蔡鞗到院子裏去透口氣。蔡鞗在外麵發現一個小床,上麵整齊地疊著小繡被。蔡鞗內心暗想:“紅袖怎麽跟我睡一個屋了?”蔡鞗便故意調笑道:“紅袖,你怎麽搬到我房裏來睡了,還睡在外間,是要做我的衛士嗎?”


    紅袖正倒水呢,一聽這話,小臉通紅,聲音細若蚊蠅:“是王福哥讓我睡在少爺外頭的,他說我是少爺的貼身侍婢,不能離少爺太遠。”


    蔡鞗心想,這王福倒是挺會拍馬屁,不過這紅袖太小,自己隻當她是妹妹一般,根本就沒什麽想法。自己一心想的是那位曹金珠小娘子,那才是自己的好歸宿啊。蔡鞗在這外間感覺甚冷,似乎不太擋風,畢竟是迎客的所在。當即便說道:“紅袖,你晚上睡這裏不冷嗎?我在這站了片刻都感到寒意,這樣,你搬到我內間去睡,我睡外麵,怎能讓你這小女孩受凍呢。”


    紅袖忙道:“我不冷不冷,少爺你就睡在裏間,我就在外間給你守著。”


    蔡鞗調笑道:“不聽少爺的話是不是?不聽我就不要你了,這樣你也睡裏邊去,裏麵反正寬敞。”


    紅袖張大了嘴,說道:“啊?這怎麽好。”


    蔡鞗看著她張大嘴吃驚的樣子,真覺得特別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臉蛋。紅袖卻一轉身,走到裏麵去了,沒有讓蔡鞗得逞。


    於是,紅袖便和蔡鞗睡在了一間,不過兩人是分床睡的。


    第二天,蔡京果然派人來傳蔡鞗去說話。蔡鞗趕過去,隻見蔡京有點生氣,不過拿捏的很好,沒有言語。蔡鞗其實對蔡京還是很佩服的,雖說是個大奸臣,但是有才,官場上的人脈也可以,涵養也不錯。可見,想做個大奸臣也得是有一定本事的。


    蔡鞗當即行禮,說道:“爹爹,昨天兒子做了錯事了,酒喝多了,有失風度,給我蔡家


    丟臉了。”


    蔡京對蔡鞗的認錯態度比較滿意,他本身就很喜歡這個兒子。當即語重心長地說道:“鞗哥兒,你是我蔡家的驕傲,官家也很可能會把帝姬許配給你,以後做事得知三思而後行啊。你要記住,你代表的是我蔡家,不是你一個人。”


    蔡鞗說道:“孩兒明白了。不過父親,我昨天交了個結義大哥,你知他是誰,他是種師道的侄子種洌。”


    蔡京眼神一亮,說道:“竟有這種事?你怎的想到結交種家的人?我和種師道一直不對付。”


    蔡鞗又不能明說自己是為靖康之恥做準備,他隻能這麽解釋說:“孩兒想的是,當今軍界幾乎都為童貫所掌控,我若是能和種家有這麽個交情,這朝堂也不會是童貫的一言堂。”


    蔡京沉默了一會兒,發出輕輕的“嗯”聲,讓人感覺不出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蔡鞗又說道:“還有一件事要和父親商量,父親能讓童貫丟掉西軍的指揮權嗎?”


    蔡京說道:“你是想讓種師道重新掌兵嗎?這個不可能,種師道和官家意見相左,官家不會同意的。”


    蔡鞗說道:“不必是種師道,隻要不是童貫那廝的黨羽便可。”


    蔡京說道:“這件事容我想想,你先回去吧。”說完便坐著撫頭沉思起來。


    蔡鞗便退了出去,他叫上王福,又去找種洌了。


    一見到種洌,種洌便開口大笑:“二弟,你可知你昨天喝醉了酒還當眾吟詞了!”蔡鞗好奇,問道:“我吟的什麽?我昨天可是真的喝多了,連我怎麽回去的都不記得了。”種洌便開始模仿蔡鞗昨天的動作,在那兒手舞足蹈的,吟了出來:“芙蓉麵,冰雪肌,生來娉婷年已笄,嫋嫋倚門餘,後麵那一大串,我記不住了。哈哈哈哈,這詞寫的是真妙啊,沒想到兄弟你還有這一手。”


    蔡鞗很囧,這是《金瓶梅》裏的句子,還好宋人不知道這個,可自己竟然當眾吟出來了,真是丟死人了。蔡鞗隻能說道:“意外意外。”


    種洌露出一股淫笑,那意思仿佛是表達,我懂兄弟你的意思,大家是同道中人。


    蔡鞗是越解釋越解釋不清,幹脆不解釋了。種洌又邀蔡鞗去喝酒,蔡鞗是打死也不陪這個結義大哥喝了,喝了一次就出這麽大洋相,再喝還了得?


    種洌笑壞了,拍拍蔡鞗,說道:“兄弟,你不知道,這酒量啊,是喝出來的,你多跟哥哥喝個幾次,以後也就不會醉了,我是真的想和你再喝,我想聽你吟詞啊,哈哈。”


    蔡鞗作勢要打種洌,種洌跑開,在這打鬧之中,兩人的關係也更加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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