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青很和時宜地拉住慕夕澤的手然後很費力地拉慕夕澤起身,嘴上還說著:“三皇子,我拉你起來。”


    慕夕澤笑了笑,掙開蘇青青的手臂,說道:“你不用拉我,我的身體有點特殊,坐著和跪著感覺都一樣,你不用管我,去那邊亭子休息休息吧!”蘇青青不再堅持,微微點了點頭。


    蘇青青覺得這慕夕澤時而體貼,時而冷酷,時而神秘,時而可愛,早已深陷慕夕澤的魅力中不能自拔。柔和的月光照在慕夕澤蒼白的臉上,使得慕夕澤流露出一種獨一無二的動態美。蘇青青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一直都在悄悄地看著慕夕澤,盡管心中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再看了,會被發現的,可是眼睛還是情不自禁地往他身上瞟。


    那三個侍衛直到天亮的時候才醒來,醒來後你看我我看你,都十分不解自己站得好好的,怎麽就能睡過去了,再看看慕夕澤這三人竟然很守規矩地跪在那裏。侍衛長見到如此場麵很是欣慰,恭敬地朝慕夕澤行了個禮說道:“三皇子,天已經亮了!”


    慕夕澤笑了笑,說道:“恩,扶我起來。”接著慕夕澤緊緊抓住侍衛長的肩膀,十分費力地站起身。


    葉凝香覺得不到一夜的時間,慕夕澤似乎更憔悴了,麵色也更蒼白,可她的心中卻沒有半點歡喜的感覺。


    “你們是住在鍾秀宮吧,我送你們回去,免得你們受第二次責罰。”


    蘇青青聽到慕夕澤想要親自送他們回去,心裏頓時暖洋洋的,可是看到他這樣憔悴的麵容又希望他能早些去休息。誰知葉凝香竟一口答應下來,也算是稱了蘇青青的心意。


    路上,慕夕澤緊緊跟在葉凝香和蘇青青後麵,蘇青青心中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小聲說道:“三皇子,您還是早些回去吧!不用再送我們了。”


    慕夕澤微笑著說道:“沒關係,沒關係!我如今就是閑人一個,甚是無聊,正好借這個機會出來多溜達溜達。”


    葉凝香和蘇青青剛走進鍾秀宮的大門,就被崔嬤嬤叫住,旁邊崔嬤嬤旁邊還站著昨夜一直跟在王貴妃身邊的王璃月。“葉凝香,蘇青青你們好大膽,皇宮的禦花園都敢燒,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你們兩個!”


    王璃月一瘸一拐地走到葉凝香麵前,幸災樂禍地笑道:“今天的事隻是個開始,以後有你好受的。”


    就在這時,王璃月身後傳來的聲音讓王璃月頓時打了個寒顫,囂張的氣焰也弱了下去。慕夕澤身子靠著門框,笑著說道:“今年選宮人尺度也太鬆了些,連跛足的人都要啊!”


    崔嬤嬤見是慕夕澤,說話也不再強硬,替王璃月解圍道:“璃月小姐是被葉凝香暗地裏動了手腳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再過幾日就會痊愈了。”


    慕夕澤很自然地說道:“縱火的事全因我自己不小心,與她二人無關,我親自送她們回來就是想要告訴你不要再借著這事做文章,否則你這條命可就不保了。是討人歡心重要還是保命重要,你自己掂量。”然後又衝葉凝香和蘇青青說道:“昨夜都沒有休息,今日你們好好休息,我也就先回去了。”說罷,慕夕澤緩緩走出鍾秀宮。


    因是慕夕澤說要葉凝香和蘇青青好好休息,崔嬤嬤也就沒敢再給她們安排活計,蘇青青覺得折騰一夜,十分困倦,回到臥室什麽都沒幹,躺床上就呼呼大睡起來。葉凝香雖然也很是疲累,但是覺得在外麵吹了一天應該好好洗個澡,於是兌好了一大盆洗澡水,自己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


    剛剛洗完澡的葉凝香拖著濕漉漉的頭發,很是開心地奔向自己的床,就準備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卻沒想到此刻自己的床上竟然躺了一個人,那人竟是剛剛才與自己告別的慕夕澤。此刻慕夕澤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若不是隱隱瞧見胸口還微微起伏,定會覺得那人已經是個死人了。


    劉總管正在慕夕澤身旁踱來踱去,雙手還不停在胸前揉搓看似十分緊張的樣子,崔嬤嬤也畢恭畢敬地站在劉總管身後,看樣子是在等候劉總管接下來的指示。


    “禦醫怎麽還不到?”劉總管焦急地說道。


    “已經派人去催了,馬上就能趕來。”崔嬤嬤緊張地回答。回答完畢後習慣性地抬了下頭正巧撞見剛剛洗完澡準備大睡一場的葉凝香,故意裝作很有氣勢的樣子說道:“葉凝香,你的床現在暫時被征用了,你趕緊去我們鍾秀宮門口守著,要是禦醫來了趕緊把他領到這邊來。”


    葉凝香的心頓時哇涼哇涼的,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崔嬤嬤看到葉凝香當著劉總管的麵竟然在反駁自己,頓時怒氣衝天道:“你啊什麽啊,快去!”


    劉總管平素裏最不喜歡頤指氣使教訓人的行徑,也是很生氣地朝崔嬤嬤道:“你叫別人去,你自己閑在這裏做什麽,這小丫頭不用出去,你去給我在門口守著。”


    崔嬤嬤沒想到明日裏十分平易近人的劉總管竟然會冷不丁地冒出這樣的話,頓時驚得冷汗直流,連聲回答:“是是是,奴婢這就去。”


    大概過了一刻鍾,一名手提藥箱的禦醫在崔嬤嬤的引領下匆匆走進葉凝香的臥室,然後一刻一不耽誤地給慕夕澤把脈。


    “周禦醫,三皇子怎麽樣,可還有救?”劉總管焦急地問。


    “三皇子這樣昏迷多久了?”周禦醫一邊把脈一邊問道,隻是先前還很舒展的眉,如今已經擰成一團。


    “咱家也不知啊,本來咱家是要去見見新入宮的小太監,給他們訓訓話的,誰知竟在離鍾秀宮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三皇子,發現他時他就已經昏迷不醒了!”劉總管擔憂地說道。


    “哎,三皇子已經幾乎沒了脈象,依微臣看已到了病入膏肓、回天乏術的境地了。”那周禦醫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什麽,剛見到慕夕澤,慕夕澤就要死了嗎,葉凝香又仔仔細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慕夕澤,原本還依稀可見微微起伏的胸口,如今已經一動不動,當真是和死人一模一樣了。


    “周禦醫,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留住三皇子最後一口氣,我這就親自去昭陽殿找皇上!”說罷劉總管一路跑出鍾秀宮。


    昭陽殿上,皇上正和幾位朝中重臣以及端王慕景鴻、信王慕景沅商討解決凜州旱災的治災之策。隻見劉總管滿頭大汗地連通報都沒通報,直接闖進議事正廳,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含熱淚說道:“皇上,還請您移駕鍾秀宮,去見夕澤皇子最後一麵,周禦醫說夕澤皇子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皇上麵露驚訝之色,說道:“怎麽回事,朕沒聽明白,昨夜他不是還好好的,怎麽今日就不行了呢?”


    “老奴也不知啊,老奴發現他時,他就已經昏倒在離鍾秀宮不遠的空地上。周禦醫說夕澤皇子現在還剩最後一口氣,皇上您要再不去,恐怕就見不到夕澤皇子最後一麵了。”


    一聽到慕夕澤將死,站在一旁的慕景鴻心中很是暢快,除去慕夕澤,爭儲的勁敵就隻剩慕景沅,而這慕景沅雖然十分聰明,但之前很少參與政務,即使這些年麗妃也努力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勢力,不過這與慕景鴻在朝中的勢力相比簡直不值一提。隻要這慕夕澤一倒,這大離的江山他便算是穩穩拿到了。


    不過與劉總管又急又悲的反應不同,皇上隻是最初有些吃驚隨後竟變得十分平靜,吩咐說今日朝堂議事推到明日,自己便跟著劉總管去了鍾秀宮,臨行前還不忘回自己寢宮取了個很精致的小藥瓶。劉總管心想皇上反應如此平靜,又取來個小藥瓶,想來夕澤皇子應該並無性命之憂了,於是一個懸著的心也算落了地。


    皇上進了葉凝香的臥室,也沒有理會旁人的請安,直直走向慕夕澤,然後坐在床邊,掏出之前取來的小藥瓶,從瓶中倒出一粒丹藥放入慕夕澤口中。


    那藥果真神奇,還不到一刻鍾,隻聽慕夕澤微弱地咳了幾聲,然後緩緩睜開眼,虛弱地說道:“這是哪兒啊?”


    “鍾秀宮。”皇上見慕夕澤蘇醒,心也徹底放下來,繼續又說道:“你是怎麽搞的,身體都虛弱成這樣還不吃藥。”


    “我不想受這藥的牽製。”慕夕澤艱難地挪動了下身體,半坐在床上,說道。


    “你們都下去吧,朕要同夕澤說說話。”皇上叫周圍侍從全部離開。葉凝香一聽心中很是失落,本想著能從皇上和慕夕澤的交談中探聽出什麽秘事,可如今這秘事卻難以進入自己的耳朵。


    許是想要刻意在皇上麵前表現一下自己,崔嬤嬤竟對皇上說:“皇上,不如我們都守在門外,若是您這邊出了什麽事,我們也好及時應對。”言外之意就是提醒皇上慕夕澤已然弑過一次君,保不齊再來第二次。


    “崔氏,皇上你先前親封的掌事嬤嬤,年紀似乎也不小了,不如賞她點銀子,讓她回鄉養老吧!”慕夕澤很自然地同皇上說。


    崔嬤嬤沒想到慕夕澤會這樣講,瞬間驚慌得不知怎麽辦好,立即跪在地上說道:“皇上,奴婢還想繼續為皇上盡職盡忠,不想這麽早就回鄉!”


    沒想到皇上卻是站在慕夕澤這邊,笑著說道:“崔嬤嬤,這些年也確實辛苦你了,明日你便去內務府領些銀兩回鄉吧!”


    隻見那崔氏幾乎都要哭出來,卻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能磕頭謝恩。


    之後葉凝香一直在院中,一點都聽不見皇上和慕夕澤在談什麽,隻聽皇上離去時讓慕夕澤明日也去朝堂議事,而慕夕澤向皇上提出的請求令葉凝香氣得牙癢癢,他竟然以自己身體孱弱,又剛從鬼門關走一遭,需要好生修養,不想走動,想直接在這張床上睡一宿。而皇上呢,自然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是慕夕澤睡在葉凝香床上,葉凝香睡哪啊!葉凝香氣得恨不得一刀將慕夕澤心髒戳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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