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太後和秦明月都已相繼離去,葉凝香也轉了身準備回昭陽殿,不過這一轉身卻是狠狠地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大概沒有準備,葉凝香驚嚇得大叫起來,隻是這叫聲還沒發出便被對方緊緊摟到了懷裏,而她的嘴因為緊緊貼在了那人的前胸,最終隻發出了微小的嗚嗚聲。


    葉凝香覺得這人身上的味道十分熟悉,停止了掙紮與叫喊,那人卻沒有半點要傷害她的意思,很快便鬆開了摟住她的雙臂。葉凝香後退兩步,抬頭一看,果然與自己猜的不差,這人真的是慕夕澤。


    葉凝香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慕夕澤,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向慕夕澤解釋她身在此處的緣由,內心不自覺地慌張起來。


    這慕夕澤今夜似乎心情不大好,一整晚都是嚴嚴肅肅的,就連此時見到葉凝香都沒露出什麽笑意。這副神情的慕夕澤讓原本就有些慌亂的葉凝香變得更加不安起來,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微弱起來。


    “王,王爺怎會出現在此處?”


    剛問出這句話,葉凝香便後了悔,這不久等於自己挖坑自己跳嘛!她這樣問,慕夕澤一定會反問她怎會出現在此處,到時她豈不又要花費心思編瞎話了?


    不過慕夕澤卻並非如葉凝香心中所想那樣應答,而是一邊輕輕攬著葉凝香的後腰,一邊微笑著說道:“你想不想聽故事?”


    聽著慕夕澤主動轉移了話題,葉凝香心裏舒了口氣,順勢說道:“什麽故事?”


    “許多年前,有個十分美麗的公主,在她很小的時候便被父親安排嫁給鄰國的國君,她本想逃走的,可是她的國家並不強大,若是她走了,這一國的人恐怕都要給她陪葬。最終她接受了命運的安排坐上了和親的馬車。”


    說到這裏,慕夕澤的眼底充滿了一種懷念之色,就好像是整個故事的親曆者一樣。


    “負責護送公主的人是鄰國最負盛名的將軍,將軍英俊,能文能武,才華橫溢,公主對他一見傾心,而他也從未見過如公主這般美貌的女子,不由自主地愛上了公主。和親這一路上他們遇到很多追殺,最後隻剩下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之前偷偷藏進和親禮車中的小男孩。”


    葉凝香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公主是不是就是現在的太後?那將軍是不是就是秦明月?還有……那小男孩是不是就是你?”


    慕夕澤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笑了笑,繼續道:“後麵的事,你都該知道了。”


    最終公主沒有跟著將軍離開,而是為了國家嫁給了自己不愛的男人,還生了個皇子,後來皇子當上了皇帝,公主成為了太後。而那將軍不久便辭了官,整整二十年沒有再見過公主。


    不知怎的,明明慕夕澤每一句話都十分平淡,可是這個故事卻讓葉凝香覺得心痛,大概是因為與自己的境遇相似,都是愛而不得,痛苦一生。


    隻是他們的心中互相都有著對方,愛著對方,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也未曾改變,而她呢,愛上一個從未愛上自己的人,做著幸福美滿的夢,一朝夢醒,家破人亡,身死心殤,說到底在愛情這條路上,他們還是比她葉凝香幸運。


    接下來的一路上,二人都沒怎麽說話,在慕夕澤的陪伴下,葉凝香很快便回到了昭陽殿,而慕夕澤如前幾日一樣回到了佛堂。


    昭陽殿皇帝寢宮內,明亮的燭光不停地上下攢動,就好像是為齊夢瑤的大婚特意舞蹈一樣。齊夢瑤已經坐在床邊等了好久,等著慕景沅酒醒後回到寢宮和自己,圓房。


    其實她連圓房是個什麽概念都不知道,喜娘讓她坐在這裏等,她便等著,等得困了便斜靠在床木架上小憩一會兒。她的心中很是不解,為什麽才見過兩次麵的人,連對方長什麽樣子都記不清,就要像是任務一般被人監督著去做那樣的事?尷尬,別扭,不舒服。不過讓她欣慰的是慕景沅一直都沒有來。


    她可以清楚地聽到寢宮之外,宮女們嘁嘁喳喳的聲音,雖聽不清說什麽,但料想也不會是什麽好話,不過齊夢瑤並不在乎,因為她並不愛他,又何必看別人的臉色讓自己不好過。


    又過了一會兒,那些看熱鬧的人也失去了興致,紛紛回去休息,而她也擅自脫了婚服,散了頭發,一個人鑽進了被窩兒。幾乎是剛剛閉眼,她便陷入了夢鄉。


    慕景沅其實很快就醒了酒,不過他卻沒有去和齊夢瑤洞房,也沒有在那五名妃嬪處歇息,而是去了瑤華宮,夏青青的住處。


    子時已過,本該是萬籟俱寂的時候,可是瑤華宮內竟然燈火輝煌,夏青青身著淡綠色薄如蟬翼的裏衣,披散著長發,更顯得她妖嬈婀娜的身姿。


    大概是宴會上喝了酒,她那原本白皙的臉龐上泛著些許紅暈,這樣的麵容在搖曳的燭光下更加令人春心蕩漾,難以自恃。


    慕景沅一見到夏青青,二話不說便將她抱在懷裏,用一副如餓狼般泛著綠光的眼神望著夏青青,然後一句話都未講便吻上了夏青青的唇,接著小心翼翼地褪去了她的衣。


    夏青青似乎十分配合慕景沅,麵上始終充滿笑意,頗有迎合慕景沅的意味。那日她耍了個手段,在先皇後妃準備去靜安寺的前一日故意穿著一身素衣,畫了個十分憔悴的妝容,裝作不經意間偶然來到慕景沅的麵前。


    她見到慕景沅,半句話都沒說,直接暈倒在慕景沅的懷裏。她知道慕景沅似乎對自己有點意思,所以她在賭,賭她在慕景沅心中的分量。最終她勝了,慕景沅親自將她抱到了太醫署,之後整整陪了她一夜。


    第二日,這個向來說風就是雨的慕景沅便頒了一道聖旨,將她冊封為妃,成為了慕景沅名義上的第一個女人。


    心中的苦悶與壓抑在此刻悉數轉化成力量,慕景沅如同即將幹涸的湖泊拚盡全力吸收著夏青青身體中的雨露,恨不得將她吸幹,榨幹。夏青青很疲倦,卻毫無半點反抗之意,甚至主動親吻他的唇,主動撫摸他的胸膛,主動攬住他的背。


    一段幹柴烈火般的纏綿過後,慕景沅輕輕地撫摸夏青青黑得發亮的頭發,嘴角微微上挑,一副陶醉和滿足的神情,說道:“你記不記得那日月牙湖邊我曾對你說過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夏青青嫵媚地笑了笑,蔥嫩的指尖滑過慕景沅健壯、光滑的胸膛,充滿了成熟女人獨有的韻味。


    “記得,陛下說過的話,青青怎會忘記?青青如今是陛下的人,這輩子,青青都不要同陛下分開了。”


    說完,夏青青將頭埋在慕景沅的懷裏,原先滑過胸膛的手緊緊摟住慕景沅的後腰。而慕景沅猛地起身,仔細端詳一會兒,似乎對於自己搶來的這件戰利品十分滿意,然後便再次吻上了夏青青的唇。


    天已見亮,慕景沅早已累得呼呼大睡,可是夏青青睜大雙眼,半點睡意都沒有。因為她今日見到了一個人,一個她這一生最恐懼的人。


    她不知道在皇宮這樣嚴密的守衛下,蕭青羽是如何闖進後宮,又是如何悄無聲息地闖進了她的寢宮。隻是當她剛回到寢宮,蕭青羽便毫無預兆地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他沒說話,可是他身上獨有的味道讓她這輩子都難以忘懷。


    年少時,她流落凜州,幾經轉賣成了凜州最有名的歌姬,後來又有人出大價錢為她宣傳,僅僅用了不到兩年的光景便有了個離國第一美女的名號。這個時候她才知道,一直隱藏背後暗地運作這一切的人竟是蕭青羽,而她真正的主人從來都隻有一個,便是蕭青羽。


    她曾經親眼見過蕭青羽殺人的樣子,那是一個和她一樣美貌的女子,擅自違背了蕭青羽的命令,他沒有給她半句解釋的機會,隻一刀便砍斷了那女子的頸脈。


    脖頸上的血像是衝破堤壩的洪水一般四處飛濺,夏青青瞬間覺得自己的臉上濕濕的滑滑的,伸手摸去,竟是一大片鮮紅的血跡,她拚命揉擦著自己的臉,卻總是覺得鮮血越來越多,血腥氣越來越濃,那種感覺就好像這血是從自己脖頸中流淌出來似的。


    她開始不停地嘔吐,直至吐出了膽汁,可是蕭青羽卻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一邊擦拭著沾血的刀,一邊竟朝著她笑,“這便是背叛者應得的下場。”


    自從被慕夕澤送到了皇上身邊,夏青青就好像是失去了利用價值一般再未見過蕭青羽,以至於她幾乎都將這個惡魔般的人忘記了。可是今夜,那個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的主人突然又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他見到她時說的那句話,那樣陰森刺骨,又蘊藏著陣陣殺意的話語,“青青,你可還記得我?”


    接著他幾乎貼在她的麵前,嘴角卻掛上了笑,是他那種一貫式的足以魅惑人心神的微笑,雖然是笑,卻令夏青青驚恐得瑟瑟發抖,“忘記了也沒關係,我可以告訴你。”


    沒等蕭青羽說完,夏青青便撲通跪到了地上,“青青不敢忘記羽公子,羽公子有什麽吩咐,青青一定盡力完成。”


    “隻是盡力嗎?”


    “不,不,青青一定舍命完成。”


    蕭青羽一邊撫摸她的頭發,一邊微笑著說道:“皇上如今最是信你,有些話必須得從你的口中說出去。”


    “是,青青一定不辜負羽公子的厚望。”


    蕭青羽是要她在皇上身邊吹耳邊風,慫恿皇上將危害他利益的人除去,隻是這樣的事若是被皇上發現,她估計也是死路一條了。想到這,夏青青不禁冷笑一聲,有些無奈地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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