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好好的衣服都被水淋濕了,穿著濕衣服是會生病的!阿彪啊,來,把她的衣服全都給我扒了去,要是凝香姑娘被這冷水凍得生了病,這罪名我們可是擔不起啊!”


    胖獄卒一聽這話頓時眼放綠光,笑眯眯地來到葉凝香麵前,肮髒的大手先是摸上葉凝香細長的脖子,然後向下滑動,最後滑到她衣服上的第一個紐扣。


    在經曆貼加官和水刑的殘酷折磨後,始終保持鎮定的葉凝香卻在胖獄卒這一舉動後徹底敗下陣來。她痛哭著,一邊掙紮,一邊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胖獄卒,祈求他能夠在此刻停手,保留住她身為女人最後的一絲尊嚴。


    從她含混不清的嗚嗚中甚至都能聽出她乞求的話語,“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果然,人們心底都蘊藏著無窮盡的暴虐,一旦這暴虐之門開啟,便再也難以關閉。胖獄卒沉浸在女子誘人胴體的魅力中難以自拔,根本沒有理會葉凝香,小心翼翼地解著葉凝香的衣扣,生怕將他這近乎完美的傑作因為他的粗魯行徑受了傷。


    很快,葉凝香的白色裏衣已經被解開,乳白色的沾有鮮血的肚兜展現在所有在場之人的麵前。


    因為鐵鏈的緣故,胖獄卒一時之間竟無法將那裏衣從她的身體中剝離出去,終於他失去耐心拔出佩刀將葉凝香的裏衣劃上好幾個大口子,準備將這衣服徹底毀掉,方便他將衣服撕扯下來。


    就在他即將把葉凝香的裏衣完全從她身體上扯出來的時候,就在他興奮得幾乎忘記自己是誰的時候,就在他馬上就可觀賞到葉凝香迷人的胴體的時候,他的動作卻突然僵住,麵目也變得猙獰可怕。


    他的心口突然變得十分溫熱、濕滑,好似有著什麽熱乎乎的液體不住向外噴湧,他不可思議地低下頭看了看他的心口。


    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竟然毫無預兆地刺進了他的心口,在他的血肉裏傲然挺立。


    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正對上前方不遠處近乎瘋癲的魏詢,接著看了看自己最完美的傑作,遺憾萬分地倒在了地上。


    “魏詢,你,你大膽,竟敢公然殺害朝廷命官!”大理寺卿雖是咆哮怒罵,卻也驚恐地躲到椅子後麵,生怕這已經發瘋了的魏詢一個控製不住將他自己的命也奪了去,同那胖獄卒作伴。


    魏詢狠狠瞪了大理寺卿一眼,半點沒將大理寺卿的話放在心上,飛快趕到葉凝香身邊,解下外衣披在葉凝香的身上,幾乎是哭著說道:“凝香,別怕,有我,有魏大哥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完,魏詢又以最快的速度將纏在葉凝香嘴上的布條和布團子拿下,而這時,這個向來行事沉穩,有勇有謀的魏詢竟然落下了淚,溫熱的淚滴落在葉凝香的臉頰,讓她的臉上有種溫溫、癢癢的感覺。


    葉凝香艱難地朝魏詢笑了笑,用虛弱到極致的聲音說道:“魏兄不必擔心,凝香沒事!”說完葉凝香便閉上了雙眼失去了意識。


    “把鎖給我打開!”魏詢轉過身朝身後的獄卒怒吼道。


    在獄卒的印象中,這個年輕的大理寺少卿從來都是文質彬彬,甚至書生氣十足,平日裏人和善得幾乎到了可以隨意欺負的地步。


    而如今,正是這個他們眼中最好欺負的人先是當著他們的麵在他們都沒看清的情況下殺了人,此刻又怒吼著威脅他們打開葉凝香身上的鐵鏈。


    獄卒先是震驚魏詢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再是對於魏詢產生濃烈的恐懼,二話不說小心翼翼地將葉凝香身上的鐵鏈解開。


    “滾開。”魏詢陰沉著臉,低聲不知道對著誰說道。


    獄卒們驚恐地向後退了幾步,看了看蹲在椅子後麵的大理寺卿,最後紛紛連滾帶爬跑出了天牢。


    大理寺卿瞧著形勢不妙,將那椅子護在胸前,快速跑出了天牢,離開前還壯著膽子威脅道:“魏詢,你就等著皇上來治你的罪吧!”


    魏詢抱著葉凝香朝天牢最深處走去。


    這裏沒有罪犯,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魏詢點燃了炭火盆中的炭火,將它挪到葉凝香麵前,之後靠在牆壁上將依舊昏睡著的葉凝香緊緊攬在懷中,不時還蓋緊披在她身上的衣裳,生怕她因為寒冷而生病。


    突然,葉凝香開始劇烈地咳嗽,臉色也因為這絲毫不給喘息機會的咳嗽變得蒼白,額間浸上了一層虛汗。


    “凝香,凝香,你別嚇我!凝香!”魏詢一邊輕拍著葉凝香的後背,一邊用發抖的聲音呼喚著葉凝香,他的手因為緊張變得冰涼,而他的麵容也變得蒼白如雪。


    在葉凝香最後一聲猛烈的咳嗽之後,從葉凝香的口中噴出大口大口的液體,這是剛剛葉凝香吸入身體裏的冷水混雜著少許血液融合而成的液體。


    這些液體不偏不倚全部噴灑在魏詢的前胸,不過他不在乎,甚至十分欣喜,因為他心心念念的葉凝香此時已經醒來。


    “魏兄。”葉凝香微笑著看著魏詢,說話的聲音虛弱至極。


    “凝香,對不起,我來晚了,害你受了這樣的委屈。”


    “魏兄,謝謝你,甘願冒著殺頭的風險來救我。”


    聽到這裏,魏詢神色悲傷,眼圈再一次微微泛紅,“對不起,是我太無能,不能將你救出這天牢。”


    “魏兄,我已經很感激你了,若不是你及時出現,恐怕我已經……”葉凝香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道。


    “凝香,你明明是去查案的,為何會無端卷入這敬王闖宮的案子中?”對於魏詢來說,如今最重要的是盡快了解葉凝香落得如此境地的原因,於是待葉凝香清醒後,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季北桓,是他控製了我。”葉凝香微微轉身,雙手緊握成拳,似乎怨恨自己的無能,又好像立誓要向季北桓複仇。


    從葉凝香口中魏詢得知,這季北桓是前任國師季北淵的師弟,是個曾遭受過慘烈火刑,滿身盡是傷疤的變態男人。


    葉凝香見到他時,他的樣貌與先前他見她時並無差別,是以她馬上就認出了季北桓,可是季北桓顯露在世人麵前的臉從來都是用少女臉皮混和製成的假臉,若是他將原來的臉皮丟棄,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無法找尋到季北桓的蹤跡。


    “你放心,我一定拚盡全力幫你找尋季北桓的下落。”說完,魏詢將葉凝香緊緊摟進懷中,溫暖的胸膛緊緊貼著葉凝香的臉頰。


    葉凝香剛欲起身反抗,卻聽見魏詢深情的話語,“凝香,這裏是天牢的最深處,不會有人來的,你就安心躺在我的胸前好好歇息歇息吧!”


    “我以為上次同寧王一塊兒被關著的地方已經是天牢最深處了,沒想到竟還有比那更深的地方!”葉凝香不再反抗,虛弱地躺在魏詢的懷裏。


    魏詢遲疑片刻,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寧王從沒告訴過你他那七年究竟是怎麽過的嗎?”


    沒想到魏詢會突然轉移話題,葉凝香稍稍遲疑一會兒,回答道:“他說他這七年跟著一幫獄友一同生活,因為皇子的身份從未遇到刁難,雖說生活條件艱苦些,卻也每日都很快樂。”


    魏詢不說話,麵上的神色卻變得複雜許多,這樣反常的舉動讓葉凝香很是不解。


    “魏兄,可是凝香說錯了話?”


    魏詢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說道:“寧王他騙了你。”


    葉凝香睜大雙眼等待著魏詢接下來對他這句話的解釋。


    魏詢指了指他們身前的不遠處的一個獨立的巨大鐵籠,話語中竟流露出少許的同情之色,“那裏才是寧王在大理寺一直居住的地方。”


    一個用玄鐵製成的大鐵籠,那一根根足足有三根手指粗的鐵條在天牢中微弱燈光的映襯下錚錚發亮,單單看著就讓人心生畏懼。


    葉凝香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接著朝那鐵籠的方向走去,然後用手輕輕撫摸上那冰冷、發亮的鐵條說道:“一定是魏兄你搞錯了,寧王是先皇最寵愛的兒子,他怎會忍心將自己的兒子關在這樣看起來都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而且是讓他與世隔絕般單獨將他關在這裏?”


    “世人都知道寧王犯了弑君大罪被關押大理寺卻幾乎沒人知道他是被關在這大理寺天牢的最深處,這樣固若金湯的牢籠之中。”


    “為……為什麽?”接下來的話葉凝香竟再也無法問出口,眼角難以自恃地流下了淚,虛弱地坐靠在了鐵籠邊。魏詢的話她已經漸漸信了,可是她卻有種比深受酷刑更加心痛的感覺。


    她的仇人,她最想報複的人,本以為他這七年生活得心安自在,沒想到他卻是在一個人都沒有的天牢最深處忍受著漫無邊際的孤寂生生挨過了那七年,她再一次不自覺地為他心痛。


    她甚至在心底默默怨恨他,不是因為他謀害了她全家,卻是因為他將所有的苦痛全部藏在心裏,永遠裝作即使泰山壓於頂依舊滿不在乎的樂天派模樣。


    也許他的心裏早已滿目瘡痍,早已疼痛得失去了知覺,不過除了他自己,又有誰真正理解他呢?


    也許這便是他壞事做盡的報應,也許獨自忍受無邊的孤寂便是對他的懲罰。


    葉凝香蜷縮著雙腿,閉上了眼,微弱地說道:“魏兄,我想一個人在這裏待一會兒,好不好!”


    聽了這話,魏詢的麵上閃過一絲失落,十分擔憂地說道:“凝香,我……我不放心你。”


    葉凝香笑了笑,說道:“魏兄,我沒事的,不用擔心我。”


    “好,我到外麵守著你。”魏詢的聲音變得低沉,最後不情願地轉過身,朝天牢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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