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景盛宇把頭深深埋在雙手之間,緊閉著雙眼,久久不願睜開。


    當初是景盛宇執意將蘇婉留在家裏陪景一諾,景一諾和曹蓉芳都以為他是為此後悔,可事實上她們母女兩人誰都沒有猜到真相。


    景一諾畢竟不願意看見自己的父親傷心,她也不願景盛宇為她的事情太過為難,隻能故作堅強地安慰父親道:“爸,沒事的,沒必要太糾結過去的事情。”


    景一諾早就已經見過蘇婉的真麵目,她甚至奪走了景家的所有財產,害死曹蓉芳跟景盛宇,就連景一諾也沒能逃過她的迫害。


    麵對蘇婉如今接二連三的報複,景一諾比所有人都要平靜,因為她很清楚蘇婉達不到目的不會罷休,以後還會有更加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


    景一諾其實回到家裏隻是想跟景盛宇表個態而已,盡管在這種時候說出來會讓景盛宇為難,可事態緊急,已經沒辦法再等了,“爸,我是想告訴你,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對蘇婉留情。”


    如果淩肅真的愛她,哪怕他不穩重,脾氣暴躁,景一諾都不會輕易拋棄自己奢望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可是他選擇了蘇婉。


    至於外人所說的把肉體出賣給厲言……


    別扯了,景一諾上輩子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她深愛著的男人,為他一個人而活,可到最後的結果是什麽?


    她家破人亡,失去了一切,最終也沒有得到淩肅的愛。


    景一諾不會再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托付給別人,她必須學會依靠自己。


    或許有值得信任的人,可景一諾不願意再去冒險,她想要什麽就自己去爭取,別人的許諾終究是虛無縹緲的。


    比起旁人,景一諾的確更加信任有實力的厲言,但她從來就沒打算和他走到那一步,他是個不錯的上司,是個很好的朋友和合作夥伴,至於他作為男朋友如何,景一諾沒興趣知道。


    景一諾腦海裏思緒翻飛,甚至已經開始計劃如何幫厲言翻盤,之後如何借著厲言的勢做自己的事業。


    景盛宇和曹蓉芳都注視著女兒那認真嚴肅的神情,她已經不再是他們翅膀下懵懂的女孩兒了,景盛宇在女兒的感染之下,重重點頭,卻凝重地緊緊抿著嘴唇,一個字都沒說。


    景一諾要過去一趟問問厲言進展如何,這件事不能托太長時間,輿論就像火一樣,剛剛有火苗的時候好控製,可等它變成燎原大火想撲滅就難了。


    她跟景盛宇和曹蓉芳道別,匆匆離開家,看著時間才剛剛下班,景一諾趕在厲言離開之前去找他。


    景一諾從出租車上下來,隨手將一副墨鏡戴上,碩大的墨鏡遮住了半張臉,她深深低著頭,踩著高跟鞋一路小跑。


    她剛剛跑過幾層台階,還沒進公司,不知道從哪兒突然竄出來許多人,手裏舉著話筒,問個不停,有的扛著攝影機和照相機,一個個卡卡卡地拍個不停。


    “景一諾小姐,請問網上的傳聞都是真的嗎?請問你和厲言現在是什麽關係,究竟是男女朋友,還是別的關係?”


    “景小姐,大家都說你出賣自己的身體求上位,你對此有什麽要說的嗎?”


    “請問你是怎樣得到厲言的青睞的?網傳你對厲言下藥,隨後威脅厲言,請問這是真的嗎?”


    一群人圍住景一諾,推搡著她,更有人趁亂伸出手往她身上摸,想占她便宜。


    景一諾不斷推著那些伸過來的手,不斷後退,可是身後同樣擠滿了人,她被團團圍住,無法脫身。


    保安們剛開始還不知道狀況,但是一群記者在公司門口堵人,吵嚷著景一諾的名字,很快保安們就意識到出了問題,紛紛過來幫景一諾解圍。


    整個公司無人不知景一諾是公司二老板,即便職位不算太高,隻掌管設計部,可實際上她說一,公司裏除了厲言而外沒人敢說二。


    保安們誠惶誠恐地將記者推開,護送景一諾進了公司,隨後保安們組成人牆堵在門口,不讓任何記者蒙混進去。


    等到再也聽不見外麵的喧囂,景一諾後背倚著牆,腦子裏像蜂鳴一樣嗡嗡個不停,她使勁拍拍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並且給蘇婉點教訓看看,而不是自亂陣腳,慌張與難過,對她而言除了耽誤時間一點用都沒有。


    景一諾深吸幾口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隨後快速卻不失氣場地去找厲言。


    厲言辦公室裏麵有個小休息室,裏麵非常安靜,而且透過窗戶能俯瞰大半個城市,厲言不喜歡去吵吵嚷嚷的餐廳,也不喜歡公司餐廳的飯菜,平時會讓助理給他買飯然後在休息室裏吃。


    景一諾過去的時候,厲言休息室的門大開著,桌上擺著滿滿當當的飯菜,但是旁邊的餐具還原木原樣地放在那裏,根本沒動。


    他看見景一諾進來,當即站起來,目光瞟過她的胳膊,隨即眉頭深鎖,“怎麽回事?”


    被厲言一提醒,景一諾才想起看一眼自己的胳膊,當看見白皙皮膚上的血痕時,她自己也是一驚。


    在被記者圍堵的時候,有很多隻手伸過來,景一諾當然不會任由這些人占自己便宜,可能是在反抗的時候被抓的,當然也可能是那些記恨景一諾的人趁亂作怪。


    畢竟厲言的狂飯可是很多的。


    景一諾從桌上抽紙盒裏抽出幾張紙巾,將血跡擦幹淨,但是她低估了那些人對她的恨意,傷口很深,留下來的血跡被擦掉很快又接著流出來,兩條白皙細膩的胳膊上鮮血淋漓。


    厲言嘴角在顫抖,眉宇之間滿是怒意,他責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肅殺,就像寒冰之王在世,哪怕隻是站在他麵前也會感覺到刺骨的寒冷,與被逼視的恐懼。


    厲言上次這麽生氣是蘇婉將景一諾推下水的時候,不會遊泳的景一諾肺裏嗆了水,發高燒病了好幾天。


    麵對盛怒的厲言,景一諾心底一陣沒來由的惶恐,老實交代道:“被……被記者堵了……他們抓的。”


    “在哪兒堵的?”


    “公……公司門口……”


    “保安呢?”厲言沒有咆哮,沒有聲嘶力竭地表達自己的惱怒,可他對怒火的壓製讓人害怕。


    暴風雨來臨總是那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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