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磊,你知道我把你化成了書中的可愛的小明月了嗎?轉過身來,向春早笑了笑:“外麵冷不冷?”


    “還行。”蹲下身,摸著搖頭擺尾的小狗,向磊抬頭看了看姑姑,“他們回家了?”


    “嗯。有一陣子了。”向春早眨了一下眼,“有事?”


    站起身,向磊拍了拍背包:“我給小祥小瑞買了圖書,明天給他們看吧。”


    “謝謝磊磊。”關了電腦,向春早走過來,“換季了,有時間我倆去轉轉,買幾件衣服。”


    “嗯。”應了聲,向磊走進劉淼的臥室,過了一小會兒,換了睡衣走了出來。


    果真是女大十八變,看著脫胎換骨的侄女,想起哥哥的模樣,向春早心中暗道:哥,看到你的女兒了嗎?健康活潑,乖巧懂事,我沒有食言,你就放心吧,在那邊安心陪著爸媽。生時不能好好孝順,那是因為玲玲,怨你不得,去後就重新補償吧。


    “怎麽了?”看著我不說話,想什麽?向磊皺了皺眉,“對了,姑姑,今天我媽媽給我打電話,非讓我回家一趟。”


    “噢,沒什麽。什麽?你媽媽找你?有急事?”多日沒有聯係,玲玲還好嗎?盡管深惡痛絕她,也許時過境遷,向春早還是不能恨她入骨。


    “沒細問,好像是身體不好。”向磊說了句,蹲下身,抱起了小狗,走向沙發。


    與姑姑不同,她是真的記恨媽媽。要不是因為媽媽的胡攪蠻纏,不可理喻,自己會早早失去爸爸嗎?自己會東躲西藏,連初中畢業證都沒有嗎?現在孤家寡人了,想起來找我?哼,我才懶得理你呢,這就叫自作自受。


    "你抽空回家看看。"站在地中間,向春早覺得有些不對勁,玲玲不是個戀孩子的人,為什麽這麽急這麽堅持?"不會有事吧?明早你就回去,要是需要去醫院就得抓緊些,別誤事。"


    "不會的,她精神頭足足的,還有力氣跟我嚷嚷,能有什麽事?她那隻顧自己性格我還不知道?準是多日不見我,又想招兒了。"向磊不以為然,轉身走進衛生間洗簌起來。


    磊磊說得對嗎?為什麽自己有種不好的感覺?


    聽著"嘩嘩"的水聲,坐在沙發上,向春早心情變得很複雜,抬眼看了看掛表,歎了一口氣,這個時候,藍妮怎麽樣?這頓"鴻門宴"應該是結束了,能稱心如意,徹底解決問題嗎?


    "姑姑,我累了,先去睡了。"出了衛生間,道了別,向磊休息去了。


    唉,這一天天的事情真不少,勞心費神,我也是累了。心裏想著,向春早走進臥室,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睜開眼睛,反反複複,輾轉反側,無法安眠。


    怎麽了?為什麽心神不寧?是擔心玲玲還是牽掛藍妮?向春早問著自己,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突然,手機亮了。


    幾點了?誰來的微信?迷迷糊糊中,摸來眼睛戴上,向春早抓在手裏仔細一看,是韓秋實!


    睡了嗎?韓秋實問道。


    心中亂跳,向春早回道:沒有。


    困嗎?想和你說會兒話。過了兩分鍾,韓秋實再回。


    坐起身來,向春早想都不想:不困。


    今天我媽很開心,吃得挺多。謝謝你的主意,非常好。韓秋實發來了內心裏的感激。


    果真見了效果,沒有哪個老人不希望兒女陪伴在側,尤其是孤單的獨居老人,自己的想法很正確,嗯,點個讚。


    心裏美著,向春早抿嘴一笑:開心就好,繼續努力。


    一時沒有回應,怎麽回事?照看孩子去了?還是睡著了?盯著手機屏幕黑成一片,向春早有些沉不住氣。


    亮了,手機又亮了,隻有兩個字:想你。


    心如撞鹿,向春早有些眩暈,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微微顫著手指:我也是。


    沉默!又是沉默。


    捂著胸口,手機上又傳來韓秋實的心聲。


    看著沒有文字隻有一個"吻"的頭像,向春早的心悸動不已,無法平複情緒。


    也許是得不到及時的呼應,韓秋實問道:睡了?


    真能問,這麽直白的話,讓我如何睡得著?慌亂之中,向春早言不由衷:有些困。


    困了早些歇息,晚安,好夢。好想再多聊一天,韓秋實同樣的言不由衷。


    哎呀,自己真是的,幹什麽要說困,向春早邊怨念邊寫道:晚安,好夢。


    等了一會兒,手機睡著了般再不閃動。放到床上櫃上,向春早躺下身,抱著膀子,蜷在一起,忘卻煩惱,,如同飲了甘露,心裏充滿了甜蜜。


    而製造了“鴻門宴”的藍妮躺在寬大的床上,格外嬌小,楚楚可憐。


    多麽不得已的舉動!惡語相向,蛇蠍心腸,怎麽會如此狠毒?如此下作?


    想起晚宴上馬麗麗驚弓之鳥的樣子,當時還暗自叫好,現在卻興奮不起來,沒有戰勝者的感覺,完全沒有,取而代之的是疲憊不堪,心力交瘁。


    怎麽會如此之累?眼皮沉重,卻睡不踏實。


    "妮子,難受嗎?"林遠山問道。


    "我好累,抱抱我。"藍妮柔弱無力,蜷進了丈夫懷裏。


    "有什麽事嗎?”輕輕地拍著妻子的後背,林遠山皺起了眉頭,“別一個人撐著,說來聽聽。”


    馬麗麗過於規矩了,太反常。想到吃飯前兩個女人單獨待過二十多分鍾,這段時間裏肯定發生過什麽事,不然,進門時還精神十足的馬麗麗轉眼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實在是無法理解。


    "遠山,你要相信我,我說的話做的事都隻有一個目的,就是任何人都不可以破壞我們的家庭。”藍妮閉著眼睛喃喃道。


    “嗯,我知道。”林遠山抱緊了妻子。


    “走到今天,我們付出的代價有多大,你知道。我會全身心的投入,對於心懷不軌的她我決不會手軟。我絕對不願意給孩子一個支零破碎的家,我和馬麗的較量,都是我們女人之間的事,你就不要再問了,也不要參與進來,給我自由處理的空間吧。"對馬麗麗施下的詛咒,藍妮無法再重複一遍。


    "你的苦衷我能理解,我會好好把握,不會發生你擔心的事,隻要我們的生活不受幹擾,怎麽都好。"對馬麗麗究竟做了什麽事,才會讓心機重重的她中了蠱毒般驚慌失措?在這種情緒之下,妻子還是避而不談,林遠山知道再問無益。


    月上樹梢,冷風習習,甜蜜的焦慮的,夜色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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