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從停車場旁邊買來的一束鮮花,頂著韓秋實的阻攔,扛著薑秋的擔心,載著女兒的鼓勵,向春早敲開了黃娜所在病房的門。


    看著麵帶微笑的來者,遲遲等不到韓秋實出現,有些不耐煩的黃家母女差點噎到。


    什麽情況?活見鬼了?這女人竟敢闖到這裏來?吃豹子膽不算什麽,簡直就是活膩歪了!母女倆麵麵相覷,一時語塞。


    "阿姨,你好。"不嚇著你們才達不到效果呢,心裏咬著牙,平著眉眼,打了招呼,向春早轉頭看著黃娜,"對不起,因為救你,沒來得及穿外衣,秋實昨天回家就感冒發燒了。現在還沒好,怕他傳染了你,我就替他過來看你了。"


    "病了?怎麽他了,沒穿外衣就感冒發燒了?又不是光著。真是的,看不出來,他還是個嬌貴身子。"哼,裝什麽裝?冷笑了一聲,黃老太太一屁股坐到女兒床邊,"鬼門關走一趟,我家娜兒才是真難受。為了一個黑了心的男人,連命都不要了,值不值當?"


    "不值當。"眼睛一眨不眨,還是微微一笑,向春早語出驚人。


    什麽?竟敢接我的話岔,歪了我的本意,真是個不知好歹的賤坯子!眼睛一瞪,黃老太太聲音尖銳:"值不值當是我們娘倆的事,不用你這個外人多言,怪討人嫌的。"


    "那是自然,阿姨說的對,我怪討人嫌的。可我是代秋實來的,那麽我和他都是外人,探望過了,也就不好呆在這裏礙手礙腳,影響你們情緒。"把懷裏的花束放到窗台上,向春早回轉身,"黃娜,你好好調養,我走了。"


    "站住!什麽意思?你這是來看望病人,還是來氣死病人的?"站起身來,黃老太太掐了腰。


    "當然是來看望病人,可你們不歡迎我,一句好聽的話都沒有,我還自討無趣呆下去,豈不是自取其辱?"不卑不亢,向春早的臉上已無笑意。


    "算你識相!"看不出她倒是個綿裏藏針的女人,這種人最可怕,心思縝密,最不好對付,怪不得娜兒會折在她手裏,瞪著向春早,嘴上硬著,黃老太太心中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


    看著媽媽眼睛裏的細微變化,一直無語的黃娜意識到這一局,她們又輸了。


    因為與媽媽不同,她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和向春早有關的事。知道她從不與人爭辯,相當隨和,甚至是得過且過,被動挨打的主兒。而此番前來,竟是這般處事不驚,針鋒相對,在自己都懼怕三分的媽媽麵前,不落下風,遊刃有餘。


    是誰賦予了她這種豪氣衝天的膽量?是秋實嗎?看著就要邁開腳步的向春早,黃娜突然叫道:"你給我站住!"


    "什麽事?"向春早推了推眼鏡。


    "我要是真死了,你會心安嗎?你還會和秋實在一起嗎?"黃娜的聲音微微顫抖。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離開秋實,相信他的選擇不會和我異樣。至於你生死與否,我們無權過問,也無需負責。"說著話,向春早提了提肩上的包。


    "我女兒真的舍了這條命,你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一把拽住了向春早的包,黃老太太衝了過來。


    用力一拉,背包又提到了肩上,向春早眯著眼睛:"不怕。因為人們會以為,你女兒是忍受不了記憶的折磨而自尋短見,與我和秋實毫不相幹。"


    "記憶的折磨?這是什麽意思?少給我玩文字遊戲,你給我說明白了!"氣炸了的黃老太太抓住向春早的胳膊晃著,根本忘記了女兒說不出口的隱私。


    "算了!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還是不要明說了!"用力甩開黃老太太的糾纏,向春早看著黃娜,"你呢?想聽嗎?"


    "不!我不要聽!你給我住口!住口!住口!"忽的爆發,歇斯底裏,黃娜就要蹦起來。


    "你給我躺下!"一聲厲喝,反應奇快的向春早一下子摁住了失去理智的黃娜,"你還在輸液,想扯破血管,遭受痛苦嗎?"


    "扯破就扯破,痛苦就痛苦,你少在這裏貓哭耗子的裝好人!"瞪圓了大大的眼睛,黃娜掙紮著。


    你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算了,你都這副德行了,我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免得現在做過了格,以後想起來,自己心裏不舒服。


    心念一動,向春早鬆了手,直起身來看著黃娜:"你愛怎麽想我就怎麽想,你想怎麽罵我就怎麽罵,我不會與你計較,隻是希望你從此後,不要再做惡事。"


    "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女兒做什麽惡事了?小心我讓你吃官司!"站在一邊氣呼呼的黃老太太又衝了上來。


    "我胡說?監控錄像可握在我手裏,你女兒做了些什麽,才讓我們小區裏的小狗死的死,傷的傷,我心裏清楚得很。隻不過是不願把事做絕了,不予追究罷了。"向春早字字句句都充滿了力量。


    "嗚嗚嗚",瞬間泄了氣的黃娜哭了起來:“我不活了,我沒臉活了。”


    "你,你給我閉嘴!閉嘴!你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窩囊廢!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廢物?哎呀,我的功夫全白費了!白費了!把柄落人家手裏,還得瑟什麽!還有臉哭?你的腦子是用來喝涼水的嗎?氣死我了!"氣急敗壞的黃老太太,一肚子邪火噴向了嗚嗚大哭的女兒。


    好了,目的達到了,你們娘倆就窩裏鬥去吧!我就不在這裏奉陪了。招呼不打,轉了身,嘴角一揚,向春早邁開腳步,穩穩的走出病房。


    而淡定從容的她一出了病房,卻驚出了一身冷汗,愣愣的緩不過神來:"你,你怎麽在這兒?"


    "我,我好奇,就跟過來了。"萬分窘迫的張利遠手腳眼睛都沒處安放。


    正聽得熱鬧,看得精彩,沒承想,向春早毫無征兆就走了出來,躲閃不及,就逮了現形。尷尬!除了尷尬還是尷尬!張利遠恨不能鑽進泥裏,飄進風裏,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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