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嘮就是半個小時,心中有事的向春早越來越坐不住,正左右找不到借口,周吉一個電話打來,她順勢跑下樓去。


    “春早,這個給你,交代清楚再做,尤其是曼麗,她幹活最不仔細,別返工,明天中午以前完成就行。”急於出門的周吉遞給向春早一摞表格,“電子文檔我傳你q上,半天了,見你沒接受,就喊你下來了。”


    “哦,我剛才和曼麗說話呢,沒注意。”好你個老周,話中有話,這等於變相查崗啊,眉頭一皺,向春早又道,“對了,老周,曼麗心情不太好,她老父親病得厲害了,這段時間,她恐怕要分散一些精力了。”


    “又病一個?瞅瞅我們科,一個接一個,還能消停不?”搖了搖頭,周吉拿起手機塞進包裏,“還有我,這不,還得去趟法院。好在這判決快下來了,再不下來,我都要拖累死了。”


    是啊,從春節到現在,這官司可真夠磨人的,心中暗歎,跨出門去,向春早笑了笑:“忙去吧,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嗯,有你盯著,我放心。好了,不喻叨了,我快去快回。”鎖上門,周吉急匆匆而去。


    慢走了幾步的向春早見周吉拐進了樓梯間,連忙一轉身,敲開了張利遠辦公室的門。


    沒想到韓秋實也在,向春早愣了一下,看著兩雙掛滿問號的眼睛對著自己,轉而一笑。


    嗯,他們兩個都在正好。既然苗苗已經捅破了窗戶紙,我還在乎什麽?今天幹脆就來個一勺燴,省得我一個一個解釋費口舌。


    噢,盡管是上班時間,總是人之常情,偶爾辦點私事未嚐不可,想必秋實也不會太呆板,尤其是這件事,他應該也是非常想第一時間了解的。


    “秋實,你有時間嗎?”新官要上任了,一定不輕鬆,心思再煩亂,向春早也還是分得出輕重緩急。


    “還可以,有什麽急事嗎?”直起身,韓秋實心說,一大早你就找過張利遠,現在又來了,肯定是有目的,我可不想錯過了。


    還有,我一直不放心你的狀態,回來後,想過上去看看你,可捱著曼麗姐和小白都在,要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一定會招來曼麗姐調侃,多少有些不自在。現在你送上門來,正好,聽聽你要說什麽也不錯。


    “哦,那我就開門見山,有件事必須馬上告訴你們倆。”衝著韓秋實咬了咬嘴唇,轉頭又瞥了一眼起身倒水的張利遠,向春早細了聲音,“申秋已經知道我們這邊的事情了。”


    “你是癔症了吧?”端著水杯的手一顫,張利遠隨即搖了搖頭,“怎麽可能?”


    怎麽?不相信?目光從張利遠的搖頭晃腦中轉向韓秋實,迎接她的也是不置可否,夾雜著些許無可奈何的成分,仿佛她向春早是魔怔出心病了。


    你們兩個才二了呢,沒看見我還站著?有這麽招待客人的嗎?我可是送來祥瑞的報喜鳥,竟然這麽慢怠我!等我開口過後,恐怕你們倆才魔怔了呢。


    心裏嗔著,拉開椅子,向春早坐下身來:“是真的,大約半個多小時之間,苗苗告訴我的。”


    “苗苗?她怎麽會知道?”瞪著眼睛,韓秋實放下了二郎腿。


    “因為是她告訴申秋我們這邊詳細情況的。”回著韓秋實的問話,向春早不得不先顧及碰翻了垃圾桶的張利遠。


    “苗苗怎麽可以擅作主張?不是說好了凡事要商量的嗎?”扶正了垃圾桶,邊收拾散落的雜物,張利遠邊怨念起來。


    “可結果是極好的,申秋不是回來了嗎?”從櫃角拿來掃帚,清理了地麵,向春早直起身,“現在我可以斷定…”


    “等一下,怎麽回事?申秋回來了?”隻知道這一段,不曉得上一段的韓秋實一臉驚愕。


    “哦,是這樣的…”簡明扼要,向春早把邂逅申秋母子的事複述了一遍。


    今天是怎麽了?一大早到現在,竟然會發生一件接一件的奇葩事!這是要把一天當成幾天過的意思嗎?


    聽著向春早的講述,韓秋實覺得這是在考驗自己的腦容量,或是檢驗自己的應急能力。


    “哎呀,秋實兄弟,你就別打岔了,剛才春早姐說什麽來著,可以斷定?對,就是可以斷定!可這話是什麽意思?”不等韓秋實表達想法,張利遠急急的插話道。


    “我的意思是說,聽過苗苗的話,我可以斷定,申秋百分之九十是為了你回來的。”看著張利遠,向春早微微一笑。


    “為什麽這麽說?”未卜先知?你沒有這個天賦吧?梗著脖子,張利遠咽了口唾沫。


    當然了,女兒美化我的那個橋段,是我想到這一點的關鍵。因為受過傷害,我自然明白,同為女人,那些話是極具殺傷力的。可我不會說給你們聽的,就當是我猜得準吧。


    抿了抿嘴,向春早笑道:“我認為,即使不為自己著想,申秋也會為兒子考慮將來,當然,我這麽說,你也不要覺得自己沒麵子,因為你應該了解申秋,她現在發展得很好,不存在為經濟困擾而尋找下家的這方麵因素。”


    “對,春早姐說得對。”捏著下巴,韓秋實轉過頭,眯起了眼睛對著張利遠,“更何況你們兩個都一直單身,你的真情實意她也已經通過苗苗接收到了,權衡利弊,她能不認真考慮嗎?”


    嗯,你也是神助攻,回了韓秋實一眼,向春早接著道:“所以說,深思熟慮後,她選擇回來,應該是要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這個說辭怎麽那麽遙不可及?我求了十年都是望穿了秋水人不歸,現在真的要改變了?


    低著頭,看著磨花了的鞋尖,也許失望了太多次,張利遠一時無法麵對。


    “傻了?不說話是什麽意思?”伸出手捅了張利遠一下,韓秋實皺起了眉頭,“春早姐分析的你沒聽懂?”


    “這次我真的能皆大歡喜嗎?”轉過頭來,張利遠的眼睛裏閃現著不自信。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努力我也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大家各自的造化了。下來有半個多小時了,我也該回辦公室了,還有一堆工作要做呢。


    卷了卷手裏的一摞表格,腦子裏浮出王曼麗好奇的樣子,向春早站起身:“相信我的直覺,這次不會再讓你空歡喜一場了,努力爭取吧。”


    徑直走到門口,回頭衝著兩個男人笑了笑,帶著他們異樣的目光,向春早走出去,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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