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


    圓月高懸,平原大地上一群狀若野獸的人類,宛若潮水一般,席卷整個平原,震懾人心的喊殺聲彌漫山野。


    這是一場充滿原始力量的混戰,大地點燃了一注注數米高的篝火,篝火被戰車拖著,拉拽戰車的是一頭五米高的魁梧豬頭人。


    豬頭人肩膀上架著一座小樓,而小樓上則架著一麵紅色獸皮大鼓。


    一個看似瘦弱的黑膚色女子,衣著暴露,雙手揮動骨錘,奮力的砸向大鼓。


    嘭嘭的聲音震耳欲聾,混戰中這樣的戰車不下五座,戰鼓聲混雜著殺戮的咆哮,使得整片大地沸騰。


    天空飛過一架飛艇,飛艇上的人紛紛驚愕的望著大地。


    月光,火焰,染血的刀斧。


    飛艇露台一圈站著身穿黑甲的軍人,手持長槍,俯視大地,目光裏帶著憎恨與畏懼。


    李炎趴著欄杆,呆滯的凝望下方,在他身旁,夏玲輕輕拍了拍李炎的後背,臉色微紅的撫摸了一下李炎後背猙獰的疤痕。


    大男孩兒幹淨的眼眸裏,映著大地上無數的廝殺畫麵。


    身穿白色紗衣,身後五條白色尾巴泛著微光的奇怪女子,她雙眸充滿魅惑,喉嚨發出奪人心魄的嬌笑,身影如若鬼魅穿梭戰場,手裏兩顆潔白光球穿過一片人體,那些人瞬間被光球撕碎。


    兩米多高的牛頭人,手握戰錘,凶惡的嘶吼,戰錘被他揮得像呼呼旋轉的風車,所到之處無一活口。


    一隻身穿黑甲的猿人,手握一根大鐵棒,棒子在他手間翻飛,任何靠近的人類都被鐵棒砸成碎肉。


    猿人立在屍山血海間,張嘴獠牙吐露,仰天發出一聲咆哮。


    跟在這些獸人戰將身後的無數獸兵,聽聞黑甲猿人戰將的嘶吼,如若受到了某種刺激,眼神充滿暴戾,奔跑的速度加快。


    這股獸兵形成的黑色潮流,轉眼間籠罩一層稀薄的黑霧,黑霧形成一把尖刀,刺向前方一片人類戰士形成的人牆。


    “殺!!”


    平原戰場上響起衝天喊殺,兵刃飛舞,血花勾勒,戰鼓如雷,大戰一觸即發。漫天箭雨從人類戰陣中撒下,驚心動魄的場麵迅速拉開。


    “北麓城的獸族又開始進攻我鐵冀要塞了!”飛艇領頭羊,一位留著胡須的寸發男子,男子眼神滿是恨意的咒罵一聲“媽的這群貪婪狗。”說罷他揚手沉聲怒吼:“加速前進,日出前必須抵達鐵甲城,聽到了麽?”


    “是,團長!”傳令兵立正跺足。


    ……


    這一夜李炎是如何度過的,他忘記了,或許隻是不想回憶。


    不敢睡下去,無盡的戰場不斷傳來廝殺慘叫怒罵和哀求。


    李炎呆呆靠著欄杆,仿佛那屍山血海的修羅場就在咫尺旁一幕幕飛過,那些恍若戰神的背影,狠狠刺激著他的內心。


    今晚注定是個無眠之夜,大地上無數實力驚豔的戰將,在描繪一副鮮血潑灑的畫,血液綻放形成刺眼的紅花。


    萬花爭放,屍骨如山。


    這畫麵抨擊他的內心,埋葬了曾經的天真無邪,剩下的,隻是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顫抖,彷徨,迷茫,不知腳下所選的路究竟是對,還是錯。


    朦朧裏,似乎睡著了,李炎實在是太疲倦,半夢半醒時,忽然有人大嗓門吼道:“前方抵達鐵甲城,飛艇馬上降落,所有人準備好。”


    李炎一個激靈蘇醒,拖著疲倦的身體站起來,看向前方的鐵甲城。


    宛若修建的巍峨長城一樣,鐵甲城的城牆橫亙數萬米,城牆外大地叢林密布,巨獸穿行如閑庭漫步,當它們凶惡的眼神看向天空飛艇時,立刻發出貪婪的嘶吼,成片成片的怪獸從山林中飛奔出來,形成一條黑色流水沿途追趕,那情形恨不得生吞了所有飛艇上的人類。


    這個世界,人類的生存之地岌岌可危!


    飛艇降落在城牆一個牆垛,城牆寬闊無比,上麵來去巡邏的士兵一排排看不到盡頭。


    一輛輛現代世界隨處可見的汽車在城牆上有序的穿梭,有身穿綠色製服的士兵維持秩序。


    飛艇降落後,繩梯落下,露台上的人充滿了激動緊張之情,唯獨李炎,眼神迷茫。


    所有人都走光了,董香走得很幹脆沒和李炎打招呼,李炎還傻傻的站在樓梯口,身旁的夏玲笑嘻嘻的拍了拍李炎,“嘿,別發呆了,趕緊下去呀!”


    “嗯?”李炎回過神愣了愣,“哦!”慢吞吞的朝下麵攀爬。


    來到地麵上,李炎看見許多小車停在附近,內心有些疑惑,原來那些車都是來接這些新人的。


    他們與李炎不同,他們有自己的親人朋友在這裏。


    李炎看到了殺生丸,敏銳的聽覺和視力,讓他清晰的了解到殺生丸身邊發生的一切。


    穿著白色狐裘大衣,腰挎黑色唐刀,殺生丸這幅裝扮並不另類,因為周圍還有更多奇怪的裝束。


    殺生丸停在汽車旁,他麵前的西裝男子恭敬的彎腰打開車門,“少爺,上車吧!”


    “嗯?”殺生丸冷著臉微怒,“說了多少次,喊我殿下。”


    “是少爺。”西裝男子忙不迭的點頭。


    “靠!”


    這家夥原來是個中二晚期!


    李炎嘴角歪了歪,反手扶了扶跳下來的夏玲。


    夏玲手裏凝聚出一台粉色手機,那手機造型像個小黃人,翻蓋的。


    她撥打了一個號碼,怒衝衝的喊道:“陳伯,你在那兒,快來接我!這該死的試煉,害得我免死金牌都用了,看我回家不讓哥哥殺光野狼戰隊那群雜碎。”


    額!這位大小姐脾氣很辣!李炎訕訕一笑。


    掛掉電話,手機被她收入空間行囊,夏玲挽著李炎肩膀,豪爽的說道:“你要是沒地方住就跟我走吧!”


    李炎臉色不自然的抽了抽,推開她手,躲開兩步後說道:“謝謝,不用了,我有地方住。”


    夏玲怔了怔。


    這家夥。他是不是嫌棄我,以為我被那群人糟蹋了?


    想著想著,夏玲臉色一怒,“喂,你什麽意思啊,看不起我是吧!”


    這哪兒跟哪兒啊,出來這麽久隻想快點找到司馬琴回家而已。李炎當時就懵逼了。


    果然被我猜中,夏玲氣衝衝的推了李炎一把,大眼睛瞪著李炎吼道:“你當自己是什麽,靠,瞧不起我。”她一揮手,“老娘還不稀罕呢。”說完就氣哼哼的走了。


    李炎苦笑著搖搖頭,祈禱司馬琴這坑逼能快點找到自己,所以也沒有亂走,就獨自傻傻的站在那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前來接人的小車很快都開走了,寬闊的城牆大路上,李炎仍然站在那兒。


    陌生的世界,他不知該何去何從,司馬琴還不來,那廝到底在幹嘛呢?


    “下雨了?”李炎伸手去接飄落的雨水,仰頭望向天空,目光清澈,他咧嘴微笑,想起這些天的遭遇。


    “嘻嘻!”李炎擦了擦眼角,好懷念我的小樓哇,擦掉的不知是眼淚還是雨水。


    雨聲嘩嘩,下得更大了。赤著上身的李炎淋在大雨中,笑嗬嗬的望著天空。


    一把黑色雨傘擋住了天空,李炎目光一僵,低頭看向身旁。


    “抱歉,我來晚了。”司馬琴麵帶溫和的笑容,給他撐傘擋雨,自己被大雨淋透了。


    “哈哈!”李炎接過雨傘,司馬琴撐起了另一把雨傘。


    “傻小子。”司馬琴笑著揉了揉李炎的白色短發,目光轉動,看向他身上一處處的傷痕,“以後,我就是你最值得信任的盟友了,李炎!”


    “哦!”李炎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的盟友,人家都開車來,你為啥走路來呢?”


    “這個!”司馬琴老臉一紅,摸了摸鼻梁,“哎呀,團會裏經費不足,唯一的公車讓副團長開著去北城公爵府開會了!”


    “你不會打車嗎?”李炎像盯傻子一樣的眼神,令司馬琴更是愧疚,支支吾吾的解釋道:“那啥,勤儉節約,是勞動人民的優秀品質嘛!”


    “窮逼!”李炎翻了個白眼,揮手不耐煩的說道:“我要回家看看,別跟我廢話了。”


    司馬琴臉色一沉,停下腳步。


    “咋了?”李炎歪著頭看他。


    司馬琴神色凝重道:“你現在不能回去,陳虎把後事托付給你了,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馬上繼任白龍軍團的團長職位,否則,西城將有大禍降臨。”


    “什麽意思?”李炎臉色一寒。


    “此時說來話長。”司馬琴神色猶豫,伸手道:“邊走邊說,你隻管按我說的去做。我以我人格擔保,絕不會害你。”


    兩人繼續往前走去,李炎斜了他一眼,心說這家夥看起來人摸狗樣的,還拿人格保證,你丫有人格麽?把我送到張傑的隊伍,你特麽是想害死我吧!即便張傑蹊蹺的被殺,可這事兒沒那麽容易糊弄過去,雖然沒見過多少世麵,卻不代表老子智商就低得感人。


    對這個世界不熟,自己也沒有足以自保的力量,李炎便沒有跟司馬琴爭執太多,冷哼一聲,打算聽聽他接下來會瞎扯些什麽。


    “陳虎被大蛇暗殺,臨終前遇上了你,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吧!”司馬琴歎息一聲,李炎不置可否,撇了撇嘴。


    “張傑王陵是玄武戰隊多年來的毒瘤,本打算借這次試煉除掉此二人,不曾想他們卻被皇甫奇給滅了。”司馬琴說到這兒,拍了拍李炎的肩膀,很是欣慰的道:“你一個毫不知情的新人,能從這次試煉活著出來,我果然沒看錯你!”


    李炎目光微動,沒發表言論。


    “皇甫奇是皇甫家族的大少爺,本次試煉所有新人數據都出來了,此子名列第一。”司馬琴繼續說道。


    李炎想到了身穿銀色戰衣的男子,他殺掉了張傑二人,也就是說,他便是皇甫奇,皇甫大公子,那個差點把李炎也幹掉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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