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裏伯德無視於逸與希爾昂臉上的情緒,自顧自地說著:“也許你們是能夠感覺到的,石頭郡的人們熱愛不,應該是摯愛著他們的石頭。信仰、傳統、收入的來源,不論是哪一項,他們都有著足夠的理由去愛這些石頭。而這些人,他們為了開采光影石,卻將它們視如肮髒的糞土。”


    “這就是他們該死的理由嗎?”於逸問道。


    “如今,帝國需要發展,比起讓這些惡心的人醜陋地或者,不如讓他們成為純粹的藍晶石。這樣至少他們還為蒼龍帝國的壯大做出了一份貢獻。不是嗎?”牧師揮著手臂,讓白光在空中變得越發炫目,就像他的言辭一樣。


    “你這龜孫是有病是嗎?那麽想貢獻,你自個兒怎麽不去貢獻一番?毛病,這是貢獻?這是被謀殺吧?”


    到了這個時候,於逸自然也不用再客氣,說著糙話道。其實從埋骨鎮的事情,他就感覺到了這個牧師前往的石頭郡的目的絕不單純。但是,這個偽善的狡狐在那時使用魔法治好了露西婭的地龍,於是他便也不好再深究這件事,治好將其帶到了石頭郡。


    現在想來,當時還真應該配合著那些骷髏兵直接將這滿嘴仁義道德的神棍宰了。不過說什麽都為時已晚。


    “你們知道嗎?攝取靈魂之力的魔陣,如果要成功的將人體靈魂的能量萃取出來,是要求人在魔法陣運作時,還要保持高度興奮的運作的。也就是說,這些人,但凡當時被困在這裏後,停下手中的鐵鎬。他們就不會死於非命,但是貪婪讓他們變得無所畏懼了。現在,你們還覺得他們值得同情嗎?”雙手再次輕放在胸前,牧師秉著一臉的虔誠說道。


    希爾昂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於逸卻是搶先一步開口說:“說了這麽多,你究竟是想說服我們做什麽?你是在害怕我們壞了你的好事嗎?”


    “哼哼,你們?”牧師緩緩地將手中的光芒攤開,“有那個能力嗎?”白光被放到最大,整個石洞頓時亮了起來。於是牧師身後所站著的那些教會聖騎士紛紛顯現在了兩人麵前,這些由教會所培養的精英戰士,身穿著黃金鑲邊的白色盔甲,肩甲的造型則是如同他們所信仰的光明神之翼一般,微微上翹。


    一瞬間,於逸明白了一件有趣的事:“你們今晚來此的目的恐怕不是為了抓住兩個無知的闖入者吧?”這些聖騎士、守護騎士全都是進階之後的職業,哪怕不是在馬背上,他們的戰鬥力也絕對不容小覷。而如果麵對的隻是兩個都還未進階過得家夥,出動如此龐大的部隊,那就未免太過大題小做了。


    “你真的不傻,克魯斯閣下。但是,是時候做選擇了。”弗裏伯德微笑著說道,“我們接下來的確有一場硬仗。如果你還有哪怕一點點身為帝國將領的覺悟,效忠於帝國,並且崇尚與正義,那麽你就與我比肩作戰。回到野火城之後,我保證你會得到一份巨大的賞賜。來自內城與教會。”


    說著,牧師扣了扣手指,掌中的光芒愈發的純白與誘人。


    “牧師先生,你就不要再施展那拙劣的詐術了。你忘了,當天強盜下在食物中的迷藥都沒能讓他倒下,他的毅力是你粗糙的魔法所能折服的嗎?”就在這是,洞內突然響起了克魯的聲音,於逸甚至可以想象到這家夥此時帶著諷刺微笑的樣子。“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教會已經可以與內城相提並論了,看來這些年教會可真沒少韜光養晦。”


    或許是被戳中的痛楚,牧師惱羞成怒地一改之前風度翩翩的模樣:“少羅嗦,你這頭被焰牙驅逐的喪家之犬,小心我現在就讓你永遠閉上狗嘴。”


    “主教大人還真是小心謹慎,這樣見不得人的任務,就要派出那些從不見光的家夥來完成。”克魯的聲音卻是更加的毫無忌憚起來。他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弗裏伯德如果是教會可以放上廳堂的家夥,那他早就能夠將其認出了。畢竟拉摩比斯一向要求他,要像熟悉自己一樣熟悉敵人。


    “我早就看出來這家夥不是什麽好玩意了!”右暴的聲音響了起來,左勇附和道:“就是!出個門還喬裝打扮,弄得像乞丐似的。任何的細節都難逃我們兄弟機警的雙眼。”


    接著又是風帽子的聲音:“得了吧你們倆,要不是方臉苦瓜的七姑發現了這兩個家夥離開,你們現在都已經在打呼嚕了,還機警!”


    於逸算是明白了,自己和希爾昂的小動作原來根本沒有逃出眾人的視線。他突然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見對方的支援也到了,弗裏伯德便更不想發生火力上的衝突了:“我實話告訴你們吧,今晚這些被魔陣殺死的人,都有可能複蘇成惡靈。到時候,它們將展開複仇,我相信它們一定會荼毒那些將它們推向深淵的石頭郡居民。你們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嗎?”


    “那不是罪有應得嗎?”米薇的聲音響起。


    “怎麽樣,再次與我一起對抗亡靈吧?教會很希望能多一位像你這樣的朋友,克魯斯。”牧師再次發出邀請。


    但現在於逸越看那張麵孔,越想上去給他一拳。不過卻被希爾昂攔了下來:“我們沒必要和教會發生衝突,他們的恩怨,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想起了牧師說的那種可能,又被希爾昂這麽一勸,於逸也忍住了心頭的怒氣。他望向牧師:“把路讓開,我們不會和你並肩戰鬥。這就是我給你的回答。”


    “好的。”弗裏伯德臉色鐵青,但是他很明白,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他緩緩抬起手,聖騎士便齊齊撤讓開來。


    於逸麵無表情地走在前方。希爾昂則是在經過時,低頭在牧師耳邊說了些什麽。


    就在他們穿過聖騎士的隊列時,身後的封路巨石後響起了一些怪異的動靜。像是一種聲嘶力竭的呐喊,又像是悲痛欲絕的低泣。


    “惡靈複蘇了!準備戰鬥!”應對完麻煩,牧師再次換上那鏗鏘有力的腔調喊道。


    “走吧。”於逸則是頭也不回地帶著眾人,朝著洞外走去。


    “還是阿逸有先見之明!說要提前離開,想想,如果再不走,明天我們可能就也要變成慘死的亡魂了。”右暴的話其實是說給之前鬧脾氣的刀麵反光聽的。


    不過於逸將這番話聽在耳中,卻是又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他這才幡然想起:‘對呀,上麵的采石場還有一批人!並且再過一段時間,還會再有一批人!隻要任務沒有被取消……’


    “其實我是不相信,這些教會的爪牙們是在為什麽平民伸張正義。誰知道他們有沒有壓迫那些……”克魯在一旁似有似無地自言自語著,轉頭卻看見身旁的黑發青年停下了腳步。“你幹什麽?”


    “這個采石場的事情,不能再有第二次了。”於逸拔出劍,左手舉起了黑盾,“我要回頭宰了那幫狗娘養的,忍了半天了!”


    風帽子一把就拔出了長劍:“就等著你這句話了,操他哥的!”


    “怎麽就攤上你們這樣愛惹麻煩的朋友。”左勇右暴感慨著,各自裝備上了武器。


    露西婭則是拔出了獵刀,雖然阿貢無法進入石洞,但是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不喜歡被騙的感覺,而且,我還收了你的金幣。”的確,那個牧師用偽善的臉孔騙取了她的感激。


    而墨方代表他的公會成員更是隻說出了一個字:“殺!”


    這時希爾昂卻是站了出來,攔在了於逸麵前。此情此景,多麽的熟悉。


    “希爾昂,你又……”


    “大人,”希爾昂這樣懇切地叫道,“如果你決定這麽做,不論這一戰輸贏,我們至今的努力可就全部白費了。現在我們還沒有資格得罪光明教會,如果那個牧師回到野火城……”


    “所以,不能讓他回到野火城!”話音一落。於逸便在不顧希爾昂的阻攔,大步朝洞內走去。所有人都跟著他走去,這應該是第二次了。


    而這次,卻是還留著一個人。


    克魯站在僵直的希爾昂麵前,人畜無害的微笑從來沒有變過。“我說,你現在還想著向教會低頭,討好他們?你覺得你能把你的契主拉回來嗎?”他說。


    “這與你無關。”希爾昂冷冷地回道。


    “那可不一定。”克魯揚起嘴角,望著前方義無反顧的那個背影。‘導師的眼光一向都很準。’


    與此同時,希爾昂也同樣在掙紮著。他的內心是一萬個願意在此時跟隨著契主無畏的步伐前進的,但是如果想要向著高處走去,他就必須成為那個攔住契主的人。盡管這樣做是徒勞的。


    克魯取下背上的長槍,不再理會依舊不願回頭的弓箭手,踏步向前。兩人擦肩而過,他輕聲在對方耳邊說道:“你真的,配不上這樣的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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