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道噴湧而起的水柱,聖光屏障連帶著其中的兩人破土而出,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在兩人衝出毒沼的一瞬間,那潔白的屏障也是隨之瓦解,所以兩人也就被水流如同那些爛泥一般衝刷到了地麵之上。


    “逸哥,學姐!你們都沒事!”項陽驚喜道。


    “且死不了呢。”於逸站起身,扶了一把身旁的牧師。


    另一邊的米薇看到了來者,心中閃過驚喜之後,卻是很快又平複了下去。這一次,她終於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不論怎麽樣,這一些繁瑣的事都要留到戰鬥結束後了,現在她的注意力還是應該留在麵前的敵人身上。


    有趣的是,相比在場的所有人,此時情緒最為激動的卻恰恰是已經陷入包圍的厄頓。“愚蠢的庶民!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麽好事!”他的目光留在了那些不斷噴湧而起的水柱上,作為這裏臨時的統治者,他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麽,“你們居然破壞了毒眼!”


    “驚喜吧?沒想到不但沒能殺了我,反而還被我破壞了你這毒域的核心吧?”於逸甩了甩盾麵上的泥漬,戲謔地笑道。


    就在幾分鍾前,在他與林綺菡在聖光屏障的保護之下,來到了毒原液最下方的光源處。接著他們便發現了那發光的物體——一顆漂浮在魔法陣之中的巨大菱形魔核,約有一米長。很難想象,什麽樣的魔獸體內才能蘊育出如此規模的魔核,它上麵則被刻滿了魔紋。


    在看到這枚被擺布在魔法陣中央,不斷朝著四周散播毒素的魔核時,任誰都能想到它就是毒液的源頭。當然,他那時候並沒有想到,這居然就是為如今整個礦區提供劇毒的毒眼。


    但不管怎麽樣,當時他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要破壞那顆魔核的運作,於是當機立斷離開了聖光屏障,全力遊向了前方的魔核。然而,這一切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離開屏障時,他還是滿血的狀態,但是越發靠近那顆魔核,生命下降的速度便愈發快速起來。


    當他頂著半血來到了到了自己的攻擊距離時,他也才發現在液體之中,攻擊的動作變得十分無力。第一擊敲打在魔核上時,那種力度讓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但就算是這樣的觸碰,卻也還是觸發了魔法陣的自衛能力。


    魔核顫動之後,發出的波動將他的本已經所剩無幾的幾十點生命值再次削去了大半。然而當時的情況,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他隻能穩住心神,硬著頭皮上了。


    在所剩無多的時間裏,他注意到了魔核上流動的光點,隨著整個魔法陣的運轉,魔核上的魔紋會規律性地發光。雖然他根本沒有接觸過魔法或是魔法物品的原理,但是最終還是選擇冒死一搏,瞄準了一道剛剛閃起的環形魔紋敲擊了下去。


    如果,這一擊不能破壞整個魔法陣的運轉,毫無疑問的,他就要葬身於此了。所剩的10點生命值甚至已經再承受不起毒原液帶來的傷害了,更別說再一次的魔法波動。


    不過,事實證明,他賭贏了。在綠劍第二次擊打之後,整個半人高,兩人環抱粗細的魔核先是停滯了一下。緊接著,它開始開始高速反向旋轉,就連它正下方那一直牽引著它的魔法陣也開始發出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光澤。


    頓時,周圍的液體開始變得純淨起來,毒傷消失了,一直支撐著旱鴨子的浮力也在驟然間被卸去了。好在林綺菡及時控製著屏障趕到,將他再次融進了屏障內。


    而就在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是看見那魔核之上,剛剛被自己敲擊的部位上似乎被甩出了一小塊碎塊。而那碎塊則仿佛是被磁力牽引的鐵屑一般,緩緩地從水中飛向了他。碎塊穿過了屏障,貼在了他的胸口處,接著化作了一流藍光就像是滲透進了他體內一般。


    ‘消耗30g靈魂之力,技能進階。掌握:【破毒3】’


    提示閃過,一個最不起眼的銅色的技能,居然頓時成為了銀色的優質技能。當然,這肯定是一件好事,隻不過這條提示卻是再一次提醒了他一件事——靈魂之力的消耗確實很大。


    來不及為鋌而走險後得來的回報高興,兩人就發現隨著魔核反運作開始化解水中的毒素之後。周圍的水似乎就有些不安分起來了,或許是因為它們與正上方的毒泥已經無法在融洽相處了吧。


    就這樣,上方的毒泥似乎開始往下塌陷,而擠壓之中,下方的水流中自然也就產生了一些向上噴湧的水柱。於是,兩人抓住了這一次機會,一道水柱將他們推了出去……


    回想起剛剛的逃生,兩人都不由地會在心中暗暗歎一聲驚險。但凡再晚一些,林綺菡的魔力就耗盡了,聖光屏障一旦消失,就算破壞了毒眼,在上升的過程中,那些劇毒的汙泥也會帶走殘血的某人。當然,他此時已經通過嗑藥劑將血線拉回了正常高度。


    “該死!塔斯這個蠢貨!”雖然厄頓不會知道兩人脫險的經曆,但是擺在他麵前的就是這樣糟糕的結果了,他忍不住咒罵起,剛剛已經被他殺死的手下。


    原本,由於塔斯被深淵魔蟲寄生後,擁有的獨特能力。他一直是讓塔斯看守在這中央毒沼中,為的就是保護毒眼的安全。隻是他沒想到,這個家夥居然有著將敵人拖入毒沼深處的戰鬥方法。的確,普通人進入毒沼之中是九死一生的,但如若有那麽“一”的生還者,那麽這樣的戰術也就等同於將敵人帶到了自己致命弱點麵前了……就像此時發生的這樣。實在愚蠢!


    “我還期待著,你在成功領導了這次礦區的暴動之後會有什麽長進,現在看來,你不過還是當初那個愚蠢的小混混。又一次以這樣愚蠢的方式,輸給了我。”在大起大落之後,於逸發動了嘴炮,將滿肚子的怨氣轉為了調侃、激怒對方的話語。


    “輸給你?我,厄頓,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可以讓你肆意戲耍的小流氓了。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我是這裏的領主……”瘟疫騎士張開了手臂,隨著他的宣言,所有戰鬥中的禿鷲也同時展開了羽翼散出了濃濃的毒霧。看到那些痛苦地在毒霧中咳嗽的人後,他放聲大笑起來:“而你,這一次隻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運氣?”藥抗時間過去,於逸再度往自己嘴裏倒了一瓶恢複藥劑。心中對於厄頓的說辭卻是相當的不屑,如果仔細回想自己剛剛的經曆,那絕不是運氣兩個字就能一遇概括的。破壞毒眼的過程中,如果沒有他在突破極限的10級以及血脈力量和轉職等過程中累積出的超高屬性,換做是其他人來麵對。隻怕是剛剛靠近毒眼,就已經身亡了。“如果這樣說,你心裏能舒服一點的話。至少,在我再次把你踩在腳下之前。”


    “那就來試試看吧!”


    數分鍾的停戰後,兩方的戰火再次碰撞在了一起。於逸、米薇、項陽、童昊等數人一擁而上,與包圍圈中的瘟疫騎士戰成了一團。


    而另一邊,哈丁斯則是已經看到整個被毒所籠罩的戰場了。即便在擊敗了厄頓手下“四將”之後,蹭經驗剛剛飛速升到8級滿級,但是這麽一位連基礎就職都沒有完成的奸商,也依舊還是沒有什麽戰鬥力的。


    但既然這是最後一次的冒險了,他也想加入這混亂的戰場之中。這樣熱火朝天的戰鬥,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那種經曆嗎?


    雖然戰鬥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是他卻可以做到其他人所做不到的事——分發解毒劑。此時,其他人手上的解毒藥劑幾乎都已經用得七七八八了,大部分人都是頂著【中毒】狀態在戰鬥的。所以,他手中富餘的藥劑,就成為了此時再寶貴不過的戰場資源了。


    即便要分發的對象是那些一直讓他看不順眼的“帝獅”的人,不過大戰在即,這些小節也就可以暫時放一放了。何況,game over前,也的確應該回饋一下大眾了。於是他背著大背包,開始在戰場上穿梭起來,直到灰條低到極限程度,他才會停下喘一口氣。


    隻不過,灰條恢複的速度實在是太過於緩慢了,幾輪之後更是連它的上限都開始減少了。好在場上的藥劑師們,在看到金主到來後,便紛紛主動前來索要物品,也算是省了一些事了。


    忙完了自己所能做的事之後,哈丁斯這才喘著粗氣走向了正在與那個最終boss戰鬥的戰場。當然,也不算是完全在看熱鬧,他的阿弗可還在與其奮戰呢。


    看清了此時的情形之後,他不由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搞什麽啊?怎麽打著打著,打出了五個boss了?”


    確實,前方的戰場之上,與眾人正在戰鬥的是五個一模一樣的瘟疫騎士!顯然,在剛才他去分發藥劑時,錯過了這精彩的一幕。


    五個瘟疫騎士與幾人打得不可開交,然而,哈丁斯這個門外漢此時也就隻能開出這麽多了。他甚至無法確認誰占了上風,不過很快就有人以實際行動回答他了。


    莫伯特倒退幾步,恰好倒在了奸商的身旁。


    “喂,你行不行啊?怎麽第一個就被打回來了?”哈丁斯湊上前,地上恢複藥劑的同時問道。


    “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濟,這才找了你這個幫手不是嗎?”暫時脫離了戰鬥狀態的莫伯特接過藥劑喝了起來,“倒是你,是不是受傷了?怎麽臉色這麽難看?”


    看了一眼自己已經越來越段的灰條,哈丁斯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的緣故。嘴上卻是閃爍其詞道:“那個厄頓身邊包裹著的那些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看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恢複中的莫伯特也不急著回到戰場中,於是心平氣和地解釋道:“那就是瘟疫騎士的在染毒之後,身體中產生的‘瘟疫’,那就是他一切戰鬥手段的根源。過去在與他一起反抗帝國軍時,我見識過。”


    “想來當時的帝國軍應該比你們現在還狼狽吧?”作為旁觀者,哈丁斯自然可以輕鬆地說笑。不過他又發現了一個疑點,那五個瘟疫騎士就算沒有受到傷害,似乎也會自己的掉血。於是他又問道:“那瘟疫,對他自己會有所傷害嗎?”


    “你這雙眼睛卻是很敏銳,”礦工點點頭可肯定道,“我說過,他體內是沒有種下寄生蟲的,所以他沒有完全被異化成毒人。也就是說,毒對他的身體依舊是會造成傷害的。不過由於他長期與毒的接觸,受到的傷害也就變得微乎其微了。”


    這麽一說,哈丁斯也就明白了過來。“所以說,他就是讓自己和敵人一起承受著毒的傷害是吧?這樣的戰鬥方式卻是特別,”想來著瘟疫騎士也應該是一種隱藏職業吧。“拿他還不如直接也給自己搞一頭寄生蟲,那樣多方便。”


    莫伯特卻搖了搖頭:“實際上,據我所知所有被寄生毒蟲附體的人,最後都會在毒蟲成長為完全體之後,被當做‘慶功宴’上的一道菜。”他頓了頓,“就算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厄頓也不會選擇成為一頭隻能在地上蠕動的蟲。他的野心……你看看他的寵物,那些禿鷹。他想成為的是像那樣可以翱翔於天際的生物,即便要食用惡臭腐肉也在所不惜。”


    被這麽一說,哈丁斯不由覺得這次任務中的這位反派人物倒也有點意思。至少,如今的厄頓,已經真的不再是傻魚曾經給他講訴的故事中,那個平庸而狹隘的小流氓了。


    思緒之中,哈丁斯有隨意地向四周張望了一眼。而這麽隨意的一眼,卻是看到驚起他汗毛的一幕。


    不遠處,一名金發的唯美少女張開了她手中的弓,對,柏絲淩,是她。而那煥發出熒綠色的箭羽被搭在了她的之間。還未射出,那箭羽卻是已經拋出一條淡淡的弧線,如同箭羽的落點一般。


    然而在追尋著看去,隻見那落點最終的目標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契主——於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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