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頓,你又輸了。”


    一連串的爆發攻擊之後,於逸的身上【盾者之怒】爆發狀態已經結束了。不過這也已經不重要了,瘟疫騎士的本體已經暴露出來,並且瀕死狀態下的騎士,已經被地精死死地扼住了雙肩。


    剛才的攻擊之中,另外兩名騎士分身卻是因為本體突然遭受打擊,而卸去了原本高明的偽裝。同時,這也證明了項陽判斷的正確。


    “你覺得這就結束了?”


    被地精有力的手掌緊緊扼住的瘟疫騎士乏力地抬了抬頭,問道。


    環顧此時迷宮中央的戰場,之前那些煩人禿鷹已經幾乎被玩家的大隊伍消滅幹淨了。而作為boss的瘟疫騎士本人,此時也已經成為地精手上奄奄一息的俘虜了。隻要哈丁斯一個授意的眼神,阿弗隨時可以捏爆他的頭顱。


    “難道沒有結束嗎?”於逸走上前去,反問道。


    “我的革命,不會停下!”滿麵披散著亂發的騎士喊道,狼狽的模樣絲毫沒有讓他的癲狂受挫。“瘟疫,肆虐起來吧!”


    隨著厄頓的一聲高喊,於逸等人紛紛都警惕了起來,再次擺出了禦敵的姿態。但是過了許久,卻是不見場上有發生任何的異樣。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還不等眾人說什麽,作俑者厄頓自己卻是已經詫異地喊出了聲。之前那胸有成竹的淩厲架勢已經完全消失了,此時他的臉上寫著的隻有驚慌與無助。


    而於逸的綠劍則是已經指到了瘟疫騎士的喉嚨之上:“沒有別的把戲了吧,準備好去死了嗎?”


    被喉嚨上那尖銳的感覺所提示,厄頓反倒是頓時冷靜了下來。“能讓我說一句遺言嗎?”他問。


    “趕緊的。”


    得到了允諾,瘟疫騎士這才扯開了嗓子朝著不遠處的那名礦工喊道:“莫伯特!來!我的腦袋就在這裏!現在它終於可以是你的戰利品了!”


    這一句求死的話語之後,之間那名礦工拎起了他的礦鎬衝了過來。於逸看到了哈丁斯的眼神,倒也沒有和那名npc搶人頭的的意思,就站在一旁,看著這象征著暴動完結的處決。


    離兩人最近的於逸,可以隱約的看到,在那名為莫伯特的礦工靠近之時,抬著頭正視前方的厄頓口中似乎一直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麽。但具體的內容他卻是無法聽清,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那應該不會是一些求饒的話語,又或者求饒沒有成功。總之,礦鎬是如期而至的穿過了瘟疫騎士的後頸,然而硬生生地又拽下了那顆項上人頭。


    厄頓已死,這場夜啼礦區的暴亂,終究是落下了帷幕。


    就在此時,之前厄頓走來的那條小徑伸出卻是傳來了一陣陣瘮人的嚎叫聲。緊接著整個礦洞又一次開始震動了起來,比起之前,這次的震動卻是加劇了,地下礦洞已經出現了崩塌之勢。


    “快離開這裏!”隨著玩家中傳來的一個呼聲,所有在場的人開始立即開始撤離。戰場之上,任務boss已死,戰場上也沒有神恩,已經沒有理由再待著這裏了……


    地麵上,礦洞之外


    一名貌約三十歲的男子緩步站在了礦洞入口處,嘴裏則是不斷地咒罵道:“該死人類!居然連我都敢欺騙!浪費我的力量,還害我失去了一頭寵物!”話落,他又轉頭望向了野火城的方向,“黛芙麗絲,你也會有這一天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誰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說完,他朝前走了幾步,身後竟是赫然長出了一對肉翅。強壯的肉翅拍打幾下之後,男子便一飛而起,消失在了天際之間。


    地下礦洞


    隨著震動的加劇,眾人也不得不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逃竄起來。好在除了在迷宮中穿行有些難度之外,離開迷宮,在有人引路的情況下,撤離的速度倒也算得上迅速。


    “剛才洞穴深處傳來的是什麽聲音?”


    逃跑之中,於逸來到了莫伯特身邊問道。他很清楚,對於這裏,應該沒有人會比這位“棄暗投明”的礦工更加了解了。


    “是受厄頓奴役的其他礦工們,有人殺了他們。”莫伯特沒有隱瞞,一麵奔跑一麵回答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於逸隻覺得心中咯噔了一下,似乎這次事件還有著更深層的一些內容。剛剛戰鬥時,他覺得奇怪了,按理來說,厄頓作為暴動統領者,他應該有著一直暴徒軍隊才對,但為什麽在剛剛那樣最後的決戰中,卻隻有他孤身奮戰?現在看來,果真還有為數不少的礦工在厄頓的手下,但是他們卻是連麵都沒有露,就已經死了。


    他追問道:“誰?是誰殺了他們?”


    “厄頓的契主。”礦工說道。“你以為他為什麽會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可是見過他曾經的模樣的,不過就是一個小混混而已。是他的契主,通過主仆的聯係,將力量分享給了他。而剛才……”


    於逸接著將對方的話說了下去:“剛才,他的契主收回了力量!”這下他就明白,之前厄頓表現得驚慌失措的原因了。他心中有些驚訝的是,原來厄頓這樣的小混混也是一名英雄。“但是,他的契主又為什麽要將力量收回呢?”


    “這還不夠明顯嗎?因為你們的到來!這片礦區已經不可能在為他所占了,又或者,那家夥沒有從厄頓那得到他所想要的東西。”這一次回答時,莫伯特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不耐了,他實在不願意在一個陌生人身上費上這麽多口舌。“你能不能不要再東問西問了?”


    “最後一個問題。”


    “問!”礦工說。


    “你和瓦奈德是什麽關係?”於逸開口問道。就在前不久,他終於想起來為什麽麵前的礦工總讓他覺得有些眼熟了。


    “……”莫伯特的脾氣頓時消退了下來,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我是他的兒子。”


    “果然如此,”於逸笑道,“我第一次來到這裏,就是因為你的父親指引,他一直在述說著你的故事……他一直在等著你回家。”


    “住口!”礦工突然喝止道,“我回不去了,我不能讓他看到我這副模樣。”


    於逸心裏隻罵麵前的家夥愚蠢,勸說道:“沒有父親會挑剔自己兒子的模樣的。”


    “好了,夠了。”莫伯特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如果還想繼續交談,你就應該換一個問題了。”


    見對方如此抵觸,於逸也不好再多嘴。挑挑眉說道:“好,那我問你,那些深處的礦工沒有負責戰鬥。那麽他們在忙碌些什麽?”


    “如果你真的,真的和瓦奈德有過交集,那你應該知道我當初為什麽回來這個該死的礦區。”這個時候,莫伯特自己卻是提起父親的名字。


    頓了片刻之後,於逸這才反應過來:“那些礦工……他們在挖掘神泣晶礦?”傳說中的稀世晶礦!但它真的存在嗎?“所以說,厄頓的契主就是因為沒有得到神泣晶礦,才收回了自己的力量……並且痛下殺手?”


    “應該是這樣了。”


    “那種晶礦真的存在嗎?”於逸問。


    “也許吧。”礦工卻隻是拋出了一個不置可否的回答。


    一路狂奔,一行人也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逃出了礦洞。離開礦洞後,他們才發現外部的毒瘴居然已經開始消散開來了,而在片刻的喘息之後,他們身後的礦洞卻是轟然坍塌。於是乎,那罪惡的地下礦洞也就被深埋在了厚土之下。


    於逸從莫伯特手中拿過了那顆厄頓的人頭,將它裝入了一口麻袋之內。接著遞到了米薇手邊:“你的,這一次,要把它帶回野火城了。”回想起來,這似乎已經是第二次,他將裝著人頭的包裹交給對方了。


    “囉嗦!”這一次,發辮女孩再接過包裹時,卻是沒有了曾經的那種畏懼。她看了一眼麵前的黑發青年之後,便接過包裹,轉過了身體。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下,她低著頭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至於於逸,他自然不會知道自己的小師姐此時心裏又在打著什麽算盤。並且,此時有人正在拽著他的手臂。“柏絲淩,”他回過頭看見來者,“你沒事吧?剛才你可是幫了大忙了。”


    與啞女對視了許久,他卻是遲遲沒有等到女孩在紙本上寫下回應。終於,他隱約間從少女的眼中看出了一絲不滿,才有些明白過來。“是我之前魯莽的行為讓你不高興了嗎?抱歉,是我當時沒有顧及到你的生死……”


    說到這,少女弓箭手卻是將眉頭擰得更緊了。她匆匆在本上寫到:‘我的性命早就已經托付給了主人你,所以,我根本不會因此與主人計較的。隻是,我希望,主人你要愛惜自己的生命。如果,你一定要做這樣的危險抉擇……請務必不要丟下我。’


    看到這一番話時,於逸隻覺得心間湧動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一種讓他忍不住想摸一摸對方腦袋的情緒。“我知道了。”


    ‘契合度上限提升’


    與此同時一條提示閃過。


    ‘還有一件事。’柏絲淩閃了閃目光,又在紙本上寫到。


    “什麽事?”


    ‘這件事回去之後,我再和主人你說。可以嗎?’女孩詢問道。


    此時心情大好的於逸自然是滿口地答應了下來:“當然,你什麽時候想說再來找我。”同時的,他轉動著目光,在四周尋找起了林綺菡的身影。長發女孩的身影是沒找到,倒是看到一旁正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哈丁斯,這個奸商似乎正在與莫伯特商量著什麽。


    “喂,我說。你要求我做的事,我已經幫你做到了,是不是該給我點報酬了?原諒我是個商人,生意上我就是這麽的直來直往。”哈丁斯伸出手,向麵前的礦工索要道。畢竟他可是接了對方的一個隱藏任務,索要點報酬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之前,我還真的沒什麽可以給你的。現在,你的報酬有著落了。”說著莫伯特掏出了一枚紫色的尖牙,看上去,它的顏色顯然就是在毒液中浸泡出來的。不過,他又將手一縮,抬起頭找了找之前那名卷毛騎士的蹤影:“但這報酬,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那個騎士應該也有一份吧?”


    “他是我救下來的小弟!他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了。我替他代收了!”說著哈丁斯便一把從對方手中奪過了那枚尖牙,而這個動作耗費的力氣卻是讓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身後的阿弗,立即用手掌小心地在他背上輕撫起來。


    “奸商!又在這裏欺負老實人類吧?”這時,於逸的聲音響了起來。


    還在打量著手頭的尖牙的哈丁斯見好友到來,索性一伸手將東西交了出去:“傻魚,你來的正好,東西你拿著。”說著又從阿弗手中接過了包裹,也一並遞了出去,“還有之前賣解毒劑賺的素材之類的東西,都給你了,還有雲舍的鑰匙……你也拿好了。”


    “你發什麽神經?”接過亂七八糟的雜物,於逸察覺到了對方的異樣。


    哈丁斯湊到了他的耳邊道:“我忘記告訴你了。我這個人物身上的病情已經病入膏肓了,應該是沒的救了。所以這一次,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冒險。傻魚,看來以後你沒地方蹭吃蹭喝了……”


    “你覺得把這些東西這樣給我,我就應該很感動是嗎?”於逸一把推開了對方,“有病就去治,為什麽要搞得生離死別的樣子。”


    “能治我早就治了!你以為我想這樣憋屈的死?野火城的醫院我都去了,那些藥師們都說了,這是絕症!根本無法醫治!”


    “那些混賬一說你就放棄了?野火城算什麽?犄角旮旯裏的一個小城而已!這裏沒有人能治好你,那就去更大的主城裏去嚐試!就算你放棄了,但你不能把別人的希望一齊否定了。你的命,可不隻是你一個人的。”於逸抓著對方的肩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阿弗便開口了:“主人,阿弗想帶你去試試……”


    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阿弗,哈丁斯蒼白病態的臉上褪去了些許的陰霾,露出了一絲笑容。


    “它是誰……”這時候,於逸才愣愣地指著地精問道。


    “阿弗,阿德的哥哥。”哈丁斯揚了揚嘴角:“說吧,你有什麽推薦的去處?我會去試試的。”


    於逸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米達爾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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