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中於逸的劍刃,劍劍入骨,防禦的混沌神力形同虛設,每一劍至少也能砍下2000的傷害。這麵對的可是一個用神力在戰鬥的深淵惡魔,雖然它剛剛轉生,但是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夠將它打壓得連半點魔神的氣焰也沒有。


    怒氣:25/25


    而血怒不過隻是揮動了三下而已,它的怒氣條卻已經是漲紅得快要滴出血一般,重劍的威力在一瞬間便到達了頂點。或許是因為影的死,在重劍入手之時,怒氣就已經積攢到了20點了。


    就上次的情況而言,當怒氣滿值時,於逸本應該陷於意識模糊的狂暴狀態。不過這一次因為他心中極度劇烈的執念,狂暴並沒有能夠完全讓他喪失理智。


    處於這種狀態之下的他,不但身體的反應、速度變得敏捷起來,就連之前那個【心神紊亂】的負麵狀態也被自動的化解了。也許,這樣的狀態本就算得上是一種紊亂的表現了吧。


    劍刃劃開深淵魔王的神力,接著撕開它的身體,整個動作就像是在破壞一張脆弱的薄紙一般。隻是,如今血怒分割著的身體,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有血有肉的人身了,包裹在混沌神力之下的,也是一具枯燥而不帶任何活力的軀殼,所以它已經無法在攻擊中品嚐到它摯愛的飲品了。


    ‘-2657’


    ‘-217’


    ‘-238’


    ‘-207’


    ……


    配合著暗紅色惡靈的光芒中露出的八條粗細不一的銳利弧鉤,於逸的一劍一共能夠打出九個傷害。惡靈新長出的五條弧鉤,雖然顯得稍稍稚嫩一些,但也均能打出150左右的傷害。


    即便麵前的是什麽深淵魔王,在這樣的傷害之下,濃密的生命值長條也是有著看得見的變動。然而偏偏這樣的攻擊,還有著幾快的頻率。


    所以在身為玩家的歐黎眼中,他所能看見的,除了深淵魔王身體上的混沌神力在被抽絲剝繭一般的分離出本體,更刺眼的是它頭頂上那紅成一片的傷害,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練成一條簡直就已經難以看清了。


    “我的哥哥喲,你怎麽比以前還要妖孽了?”看著這一幕,他嘴上忍不住喃喃說道。他的記憶裏,在這個時間段上,自己的這位逸哥應該還沒有如此恐怖的戰鬥力才對,應該說,這個時間段上沒有任何一個玩家可以擁有如此的戰鬥力才對。


    然而,他卻又是親眼目睹了這駭人的戰鬥。如果不是這個遊戲是出自d球之心組織,他甚至會以為自己發現了一個外掛玩家,至少也是個bug。但是這款被稱為第三世界的遊戲,是絕對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問題的,這可不僅僅是一款遊戲。


    但又是為什麽呢?歐黎心中又忍不住疑惑道,‘這一世,逸哥的生命軌道究竟是在哪一環上,發生了如此巨大的改變?讓他此時就擁有了足以對抗神明的力量,難道說……’他回過頭,看向了那精靈少女手中的已經失去血色的女法師。


    ‘對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怪胎英雄,以前應該和逸哥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短短數分鍾的交戰之中,於逸已經是送給了盛氣淩人的魔王上萬點的傷害。對的,他的【亂序者】能力在麵對這樣的敵人,才能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他同樣承受了對方的攻擊,然而即便他的盾牌已經完全被神力腐蝕,沒有了格擋的情況下,對方沉重的一擊也不過隻是造成了他‘-19’的傷害。


    受到的‘-19’點傷害恰好觸發了【亂序者】的附帶能力【不死執法人】。雖然沒有看清這個附帶能力的具體效果,但是在他接下來的攻擊中,自己對深淵魔王造成的傷害同時,它的傷口中會漂浮出許多輕飄飄的藍白色光點。


    那些光點就像是受到了他的吸附一般,不約而同地匯聚在他身體上。很快,他也就明白了這些藍白色光點的作用了。那些光點居然是以“臨時生命值”的形式,直接填充進了他的生命值,並且超出部分還在無上限的溢出。


    這讓他一時間也不用去擔心自己會被敵人斬殺了,幾次攻擊之後,他的臨時生命值已經高達上千。對於深淵魔王造成的那點微不足道的傷害,這已經是無法突破的屏障了。


    占盡了優勢後,於逸冷眼地看著眼前的敵人,想看看它到了此時是否還能囂張得起來。魔王周身滿是那些被血怒剝離的護體神力,隻是它們在一時之間難以重新組建成防禦層,於是隻要遊離在本體周圍。


    不過,令他吃驚的是,在麵對這樣的情勢時,魔王坦斯達居然還是沒有任何的退避之勢。它的戰鬥方式一如既往的狂妄,沒有防護,就是正麵用全力的攻擊來交鋒。


    對於這樣的戰鬥,此時的於逸自然沒有任何退縮的理由。他同樣也放棄了防禦,就那麽與坦斯達硬碰硬。反正最終的結果就是,湧進他身體內的藍白色光點越來越多,而對方的生命值則是一步步的走向零點。


    直到最後,血怒在魔王的胸口砸下沉重的一擊,將其打飛至數米之外。兩者間那幾乎瘋狂的傷害灌輸,後方遠遠觀戰的眾人在這時也才回過神來。


    其他幾人此時都已經看見了戰勝深淵的希望,唯獨歐黎在此時皺了皺眉。的確,此時看上去於逸對這場戰鬥的勝利已經是勢在必得了,但是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但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畢竟上一世他就是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職業玩家,對於深淵惡魔這類隻有上層玩家才接觸到的元素,他的研究還是十分有限的。“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他心中暗揣著,突然,他看見了於逸身體上蠕動的黑色物質,一時間瞠大了眼……


    前方,魔王坦斯達用手臂撐著地麵,好讓自己緩緩站起。它口中冒著黑煙道:“沒想到,剛剛醒來,就能碰到這麽有意思的人類。”


    此時,於逸的怒火還沒有消退,自然顧不上去聽對方那裝腔作勢的話語。他拖著手中的血怒,露出了劊子手的表情,一步步的邁向前方。


    “如果,我的神力都還健在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深淵。”坦斯達雙肩向前一挺,它背上似乎有著什麽就要借勢而出,但最終還是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然而,現在我連真實的模樣都還無法展現出來。所以,你也沒法死得那麽體麵了。”


    於逸依舊在穩步買進之中,血怒以及惡靈的弧鉤在地麵上摩擦出令人膽寒的聲音。然而,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卻是響起了歐黎的呼喊聲:


    “逸哥!別往前了!快點離開它的狩獵場!你在狩獵場裏攻擊它,就會染上它的混沌神力,它們會瞬間腐蝕盡你的生命的!”


    幾乎同一時刻,深淵魔王微微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臂,它一彎那長著曲長指甲的手指。“我很好奇,你的那個跟班怎麽會對我的力量如此了解。但是,他終究還是說晚了。”嘶啞的聲音說道。


    ‘-459’


    一個灰白色的數字在於逸的身體上飄起,他沒有任何回頭的意思,拖著劍繼續向前。於是,很快又一個‘-459’的灰白色傷害飄起。這傷害,完全是按照他生命值的百分比計算的,與他此時擁有多少藍白色光點的庇護根本無關。


    “不聽聽你同類的意見嗎?連逃跑都放棄了,你就那麽想死?”說著坦斯達已經伸出了它這具身體的十隻手指,“但其實,你跑也沒有用,來不及了。我會給你時間,許下一個遺願。”


    “許願……”於逸伸出了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之上,那裏似乎還保有著那一份涼意。“我希望,惡魔是擁有痛覺的。”


    後方,歐黎望著那依舊逐步向前的於逸,隻覺得胸口一悶:“該死!我怎麽就沒能早一點想起來呢!”


    “所以說,那個家夥馬上就要被殺死了?一切都結束了嗎?”一旁的卓爾桑德轉頭問道,他的契主沒有回應,但那樣的反應顯然就是在默認他的說法了。但這樣的結局,卻是沒能夠給他帶來任何的恐懼,他咧嘴一笑:“運氣這麽快就用完了嗎?算了,那就陪你這個倒黴球死在這裏了。”


    一旁的蘿莉牧師則是同樣走到契主身旁,用指頭戳了他一下:“我也沒什麽好怕的。”


    此時,正抱著銀發女屍體的柏絲淩,見到這一幕卻是也露出了莞爾一笑。她轉頭對著靠在自己身上的影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好像是說了些什麽一般,接著她又側了側耳,似乎聽到了對方的回應。


    就這樣,一個啞女和一個死人,在交談之後達成了共識。於是精靈將死人背在了背上,大步地衝向了前方正昂首邁向死亡的契主。


    “喬伊絲,我們就要死了。你怕嗎?”到了最後的關頭,約書亞也不再對自己的情感有所遮掩,他主動抱住了身旁的女海盜。


    “你說呢?傻子。”喬伊斯依靠在摯愛之人的胸口上,閃爍著目光說道:“記住,你還欠我一個婚禮。”


    “是啊,我的債主。”海民低下頭,吻在了對方的額頭上,他轉頭看了一眼前方的深淵魔王:“或許在即將到來的這場災難中,沒有人回想我這麽幸運了吧。”


    聽到這裏,女海盜緊緊地閉上了眼。片刻後,當她重新正視這個世界時,眼中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動搖。她正視著自己的愛人,雙手扶在了他的臉龐之上:“海民!你給聽好了,在你把欠我的還清之前,你必須好好活著!”


    看著自己突然嚴肅起來的未婚妻,約書亞笑了笑,也假作嚴肅起來:“好的,海盜大人!”他剛想繼續說些什麽的時候,卻是感覺到對方迅雷不及掩耳的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約書亞,我愛你。”


    話音落下,女海盜已經推開了對方,拔出腰間上的佩劍。她頭也不回地向前衝去,手腕一轉她手中的纖細的刺劍環轉了一個方向。


    當海民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跑出了數米,他隻有一麵向前,一麵追問道:“喬伊絲!你要做什麽?”


    下一刻,鮮紅的答案便擺在了他的麵前。喬伊斯手中的刺劍,直直地刺入了自己的心房……她用最後的氣力,將劍刃拔出,刺入土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不!!”


    淒厲的咆哮,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後方那個胸口刺著利劍的女子。而其中,最為在意的人,卻是站在深淵獵場中央的魔王坦斯達。他感覺到身體中的神力突然躁動了起來,它們正在脫離本體!


    “該死!你們要造反嗎!”它憤怒地吼了一聲,對象卻是自己的三團神力。不過這樣的鎮壓,卻似乎沒有起到什麽作用,即便它如何的努力,還是有神力鑽出了自己的身體。“回來!該死的!”


    隻見,半空中兩股濃濃的黑煙湧動,它們交叉盤旋,最終一齊衝向了深淵獵場之外那個胸口綻著血花的女人。它們一用而入,進入了女人的身體。對,兩團神力進入了女海盜的身體。


    然而,那巨大的力量似乎並非凡人身體所能承受。然而,黑煙卻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點點地將女人的屍體推向浮空地塊的邊緣。


    “喬伊絲!”跪在地上的約書亞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奪回未婚妻的屍體。


    突然,那“屍體”卻是轉過頭,伸出了手臂,她飛揚著發絮用重疊的聲音命令道:“別過來!”


    於是,海民麵前便立起了一座黑色的高牆。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喬伊斯,那麽直直地墜落下高空……


    “原來是這樣!她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看著這一幕,震驚過後,歐黎口中不斷地重複起來,似乎偏離的軌道有一部分又複原了。“她的血,可以喚醒酒盞中的神力,是因為那種血液對神力有著極大的誘惑力……現在,她用自己的生命,將魔王身上的神力拐走了!”


    深淵獵場中,被徹底抽離了神力的坦斯達扶著地麵重重地喘息著,它體內負責進攻與防守的神力都已經不複存在了。而更加糟糕的是,那劍刃摩擦地麵發出的噪音已經清晰地傳進它的耳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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