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潛抱上馬車時, 阿漁已經平靜了很多。


    徐潛感受到了,這才沉聲問她:“彭忠欺負過你?”


    除了這個猜測,徐潛想不到別的原因會讓小妻子偶遇彭忠後如此驚慌失態。


    阿漁此時靠在他懷裏, 聞言下意識地攥了攥手。


    關係到自家全府生死的大事,而且與建元帝有關,阿漁便是再信任徐潛, 也無法對他全盤托出。


    如果隻是阿漁自己一個人的事,她會告訴徐潛。


    她搖搖頭, 不敢看徐潛的眼睛:“沒有。”


    徐潛怎會相信?


    “那你為何見到他會怕成那樣?”抬起小妻子的下巴, 徐潛不容拒絕地問道。如果彭忠曾欺負過她,徐潛絕不會輕饒彭忠。


    阿漁找不到任何借口能解釋今晚的一切, 實話不能說, 若承認彭忠欺負過她,萬一徐潛為了他出手對付彭忠, 影響了大局怎麽辦?


    上輩子彭忠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背叛父兄,彭忠背後肯定另有主謀,如果現在彭忠就因為她被徐潛調走,那個幕後主謀必定會再在父兄身邊安插新的棋子。果真那樣,阿漁便少了重生給她帶來的預知之利。


    所以, 阿漁不能讓徐潛懷疑彭忠的為人。


    現在該怎麽辦?


    麵對徐潛越來越冷的目光,阿漁靈機一動, 忽的挺直脊背,環住徐潛的脖子親了上去。


    徐潛:……


    阿漁隻親了一下,成功讓徐潛鬆開手了, 她便坐到馬車角落,揉著帕子道:“五爺,他真的沒有欺負我,我怕他,怕他是因為,因為小時候二姐姐告訴我,說彭忠曾經在戰場上吃過人,我很久沒見過彭忠了,今晚突然見麵,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小時候對他的畏懼。”


    說著,阿漁故意哆嗦了下。


    徐潛皺眉:“二姑娘為何跟你說這個?”


    阿漁騎虎難下,隻好繼續栽贓東宮裏的側妃曹溋,但真計較起來,小時候曹溋確實總是嚇唬她,隻不過曹溋汙蔑的是父親,現在阿漁臨時添了一個。


    低著腦袋,阿漁小聲講述了她與曹溋的恩怨,輕歎道:“可惜直到吳姨娘被趕出侯府,我才明白自己中了她們母女的算計,白白與父兄生疏了十來年。”


    看著她黯然的模樣,徐潛忽然想到了十歲時的曹家四姑娘。


    當時徐潛不曾與阿漁有什麽來往,但阿漁去國公府做客時徐潛見過她,記憶中的小姑娘每次見麵都是怯怯懦懦的,仿佛多看他一眼就會被他嚴厲懲罰。


    原來她的怯懦都是被曹溋母女嚇出來的,怪不得誤會澄清後,阿漁漸漸變得開朗起來,敢甜甜地喊他五表叔了。


    因為阿漁的變化有目共睹,徐潛勉強接受了小妻子的解釋。


    但徐潛看得出來,小妻子肯定還有所隱瞞,可她不願說,徐潛不想逼她。


    晚上阿漁睡著了,徐潛看著小妻子嬌美的睡顏,第一次意識到她或許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麽喜歡他、依賴他。


    真的喜歡真的依賴,她應該不會隱瞞一件讓她驚恐落淚的秘密。


    徐潛不會強迫阿漁,但彭忠此人,他記住了。


    出了正月,徐潛按照約定陪阿漁去了侯府。


    他答應過,同意阿漁在侯府住三晚再來接她。


    用過午飯,徐潛就要走了。


    阿漁與母親一起送他。


    阿漁已經打定主意趁這次回家向父親說出實情了,所以她無比期待徐潛快點走,期待傍晚父親快點從宮裏回來。


    徐潛回頭準備勸嶽母留步時,瞥見的便是小妻子迫不及待送他走的歡快眼神,算她還夠機靈,被他抓住後馬上收斂了喜色,裝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來了。


    可徐潛胸口更堵了,她在國公府過得不好嗎,他對她不好嗎,為何會如此期待他離開?


    “嶽母請留步。”


    視線移到江氏臉上,徐潛垂眸,恭敬道。


    江氏特別滿意這個女婿,笑道:“守瑧晚上過來吃飯吧,陪你嶽父喝喝酒,算是補上正月的席麵了。”


    都怪徐演、容華長公主兩口子,害她今年正月大過節的都沒見到女兒女婿。


    阿漁聞言,輕輕咬了下嘴唇,她有大事要告訴父親,徐潛若過來喝酒,又要耽誤一陣了。


    徐潛看到了小妻子不歡迎他來的樣子。


    “承蒙嶽母厚愛,那小婿今晚就叨擾了。”徐潛溫聲回道。


    江氏笑彎了眼睛:“好,那你早點過來。”


    徐潛頷首,再次看向阿漁。


    阿漁賠笑,笑得很甜。


    可徐潛卻很想將她抓到馬車上,狠狠地審問她為何不想與他在一起。


    “我先走了。”低聲與阿漁道別,徐潛若無其事地上了馬車。


    等著,等她回了國公府,他再與她算賬。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卡文,辛苦大家了,我努力調整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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