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此事成了,你二哥我一個千戶指定是少不了的。”想到得意處,夏尚山憧憬著,忍不住興奮的說了一句。


    “那我呢?”夏藏弓還不算完全沒腦子,見好處知道上,“二哥,我呢?事情可都是我在做,回頭有好事,二哥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夏尚山心中厭惡,麵上卻是笑盈盈的道:“傻小子,你我雖不是一母所生,但我向來把你當親弟弟,你是知道的。二哥又怎麽可能虧待你呢?”


    夏藏弓想了想,點頭道:“也是。五天,再等五天就好了。不過二哥,你說爹到時會不會被咱倆氣死?”


    “唉~”夏尚山歎了口氣,故作無奈沉痛道,“就算會,又有什麽辦法呢?爹不向著咱們,你的神弓,他已經給了別人了。剩下咱們出聖村這個村長、族長之位,本該不是我,就是你對吧?”


    夏藏弓點了點頭。


    “但你今天聽出來了嗎?老頭早有心思,要把這位子給外人了,至於是誰,不用我說了吧?”夏尚山道。


    夏藏弓想了想,“沈春生?”


    夏尚山點點頭,“你甘心嗎?”


    夏藏弓連連搖頭,“不甘心。”


    “這就對了”,夏尚山拍著他肩膀道,“你可別以為這就是一個村長族長之位而已……放以前,或許是這樣,但如今不同了,爹和村老們的野心,我是知道。亂世之中,也確實有機會成功。本來運氣好,這個村長之位,未來難保就不是一個王位啊。至不濟,自立之後再被招降,屆時不論投向哪國,都必然高官厚祿。可惜,梁國也來插手了……咱們就退而求其次吧。”


    目光中透出些許遺憾,夏尚山繼續道:“所以,你剛問我,那個外來戶有沒有可能把事情做成。其實他若真做成了,也不是壞事。到時候咱們兄弟倆就專心對付沈春生,你奪神弓,我奪未來族長之位,也就好了。總之是咱們家的東西,絕不能旁落。”


    我奪神弓,你奪族長之位?你不是剛說這位子運氣好未來沒準就是一個王位麽?你倒是會選啊……夏藏弓心裏嘀咕著我才沒那麽傻,我兩樣都要,但是麵上掩飾著,故作為難說:“可是,爹不是不向著咱們嗎?”


    “這個我自有辦法。”夏尚山微笑看著夏藏弓,他確實有辦法,這件事在他聯係上梁國將軍之前,其實就已經計劃過了,老頭的心思和他對春生的器重確實很難打破……但是,如果春生一箭射殺了夏藏弓呢?老頭還能這麽大度?春生又憑什麽來接這個族長之位?


    “二哥,你這麽看著我幹嘛?”夏藏弓被夏尚山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慌。


    “沒什麽”,夏尚山慌忙掩飾,“小弟,你真的長大了,能做大事了。”


    夏藏弓莫名被誇了一句,內心不好的感覺依然沒有平息,但是他沒往夏尚山身上想,而是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二哥,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事到最後,一方麵那個外來戶把事做成了,方將軍來不了,另一麵,咱們給賊匪通風報信的事又敗露了,犯了眾怒,該怎麽辦?”


    夏尚山神情一凜,“那就隻能鋌而走險,由我們自己動手,來解決那些阻力了。”


    “啊?二哥不是吧?我可打不過春生還有那個外來戶,二哥你行?”夏藏弓慌了。


    “我也不行,但是要讓一個人屈服,並不一定要打敗他本身,明白嗎?遇事拚命是傻子才喜歡用的辦法。至於咱們,那個外來戶既然走了,那麽等他回來,如果有他們不得不保的人在咱們手裏……你說他能怎麽選?”


    “哦~”夏藏弓想了想,“可惜岑溪兒跟著走了……到時咱們綁誰?馬奔原?馬當關?”


    “他倆現在都有人專門保護,不好下手,得找個方便下手的。”


    夏藏弓一拍大腿,“咱爹?”


    夏尚山也是服氣了,苦笑一下說:“咱爹是可以,但還不是最好的。”


    “那就春枝。”


    “對,她不錯,既能威脅岑溪兒和那個外來戶,又能威脅沈春生。可惜她現在天天賴在馬當關那裏,個性又是個不要命的……所以,她一樣不是最好的那個選擇。”


    “那還有誰啊?”夏藏弓冥思苦想。


    夏尚山輕鬆的笑了笑,“岑溪兒家裏那個小丫頭。”


    “啊?她,她不是撿來的嗎?有用?”


    “是撿來的,但是為她拚過命,而且你看不出來嗎?岑溪兒兩口子可是拿她當親閨女養啊!所以,就是她了,最好的選擇……”


    “對對對”,聽夏尚山這麽說,夏藏弓興奮了,“這個好啊,一個走路還晃的小丫頭,隨便誰去,一手就給她摟過來了,扛著也好走……這個好,這個簡單。”


    “要說春枝,我還真未必有她力氣大,打得過她……這個好,小丫頭一個,咬人都不疼,這個簡單。”


    夏尚山成竹在胸的笑了笑,也不知岑溪兒和那個外來戶,現在到哪了,死了沒。


    …………


    “呸,娘的連口酒都沒有,嘴裏能淡出個鳥來。”


    一處山崗上,幾處篝火,這裏原是一個村子,但是早就被賊匪占去當作老巢了。村子本身不大,這夥賊匪也就二百來人,成員組成比較複雜,逃兵和山賊都有。


    “呸”,一個身上還有幾片甲胄的絡腮胡男子坐在篝火旁,忍不住又唾了一口,“娘的,落草當山大王都當到這份上,老子他娘的受不了了。”


    他的手裏,此刻正舉著一串烤青蛙。


    “這附近能劫掠的早劫掠過了,本就沒剩多少人,最近又倍那個出聖村給招攬去了,咱們也是沒辦法啊”,一個山羊胡子的精瘦男人笑著勸道,“不過,二當家稍安勿躁,就當吃幾天野味了。再過幾天,咱們不就聯手劫那個出聖村去了麽?那村子可富得流油,到時要什麽沒有啊。”


    “軍師說得正是,老二你別心急。”一旁插刀而坐的大當家也說了一句。


    “好好好”,二當家站起來,用力晃著肩膀,“老子要女人啊,給老子女人,憋不住了……都怪你們這幫兔崽子,原先那兩個,沒幾天就被你們玩死了。以後各找一個,老子用的,再不許你們碰了。”


    “二當家說得是,這回您和大當家多挑幾個,剩下的兄弟,最好也一人一個,皆大歡喜。”山羊胡軍師在旁提升士氣。


    眾賊匪一聽就興奮了。


    “對對對,要女人。”


    “趕緊的,給爺來個女人。”


    “來個漂亮的。”


    “……”


    突然,其中一名賊匪安靜了下來,望著寨子門口,閉眼,揉了揉眼睛,又睜開,再晃了晃腦袋,“不是,是我眼花了嗎?你們快看看,門口是不是有個女人?”


    所有人都下意識往寨門口看去。


    沒錯,不會這麽多人都眼花看錯,那裏真的站著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不論眉眼、身段,都美得不行的年輕女人。


    “嘿嘿嘿。”


    賊匪們樂了。


    “小娘子這是來做什麽呀?”


    二當家搓著手,弓著身子,淫笑著向岑溪兒慢慢走來。許落在旁看得火大,要不是指揮不了赤火蟒,要不是赤火蟒每天恨不得他去死,他是真心不願意溪兒站到那些人麵前。


    當然,這樣也就算是順便鍛煉岑溪兒的膽量了,畢竟未來,她也許要麵對更多如今不曾想象的人與事,她必須慢慢適應。


    就在這時,岑溪兒很是為難的扭頭看著許落。


    許落穩穩的點了點頭,“就按我教你的說。”


    岑溪兒無奈的點了點頭,轉回去麵對二當家和他身後漸漸湊過來的上百名賊匪,咬了咬牙,小聲說:“我,我打劫。”聲音簡直太溫柔,太好聽。


    “她說什麽?”二當家笑著問。


    “她好像說她……打劫。”山羊胡軍師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


    上百名賊匪笑翻了一半。


    “原來還是個女大王,失敬失敬”,二當家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前湊,“那小娘子要劫什麽呀?”


    岑溪兒又扭頭看了許落一眼。


    許落點了點頭。


    岑溪兒伸出一隻手,一麵依次一個個屈回來手指頭,一麵認真說著:“錢、刀、箭、馬、命……都要。”


    賊匪們再次哄堂大笑。


    “小心點,她旁邊好像有人埋伏。”大當家在後麵提醒了一句。


    賊匪們的神情頓時緊張了不少……但也就一會兒。


    “就那地方,還站不下十個人吧?”很快,就有人說了一句。


    “難道是高手?”另有人說。


    “呸,能高到哪裏去?咱們這二百多號人呢,大當家手裏的刀,我手裏的槍,又弱了誰?”二當家是個急脾氣,罵了一句之後,一手提槍,另一手大手一揮,“再來幾個,都跟我上。”


    二百多人裏出來了差不多一百五十多號,跟在二當家身後,向著岑溪兒緩緩包來。


    “小娘子別急,爺這就帶人過來看看,看你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又是什麽樣的高手……”


    二當家身後人多勢眾,又輕鬆上了。


    “就一……”岑溪兒很誠實。


    “就一個?”二當家笑了,打斷了岑溪兒的話,準備繼續往前走,距離已經很近了,他看得出來,麵前這小娘子現在很緊張,“那我倒要看看,這一個他到底有多高,是不是高到嚇死我了。”


    “哧隆!”


    一條擎天巨蟒突然從側方向遊到岑溪兒身後,跟著人立而起……真的很高,高到嚇死人。


    二當家已經瘋了,臉在抽筋。


    “我剛剛明明是想說,就一條……你給我打斷了,還非說就一個。你看……”岑溪兒認真解釋著。


    月光下,山寨門口,一個俊俏柔弱的小娘子俏生生的站著,在她身後,一條單是人立而起的部分就超出她身高三倍以上的斑斕巨蟒,正張開利口,打開肉翅,俯視著麵前已經完全僵住了的二百多號賊匪。


    巨蟒前後擺動著蛇首,蓄勢待發。


    “我打劫。”


    這時候,岑溪兒終於認真清楚而誠懇的說了一句,就像是買肉的時候跟老板說:“來兩斤。”


    女大王出沒打劫賊匪,請當心。


    ***


    他們竟然準備隨便手一摟綁走織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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