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石閔去斬殺曹平樂了,這會正帶著那廝的首級前來。”石虎粗放的喉嚨震得石勒皺了皺眉。


    “他二叔的嗓門就是大,都嚇到阿弘了。”劉氏阿月笑起。


    “娘親,阿弘不怕二叔震天響的喉嚨。”石弘做著鬼臉。


    “你叔我就這個嗓門,天生如此,阿弘不怕最好。”石虎哈哈大笑起來。


    “阿月你先帶著石弘下去,我有話對虎子說。”石勒看了一眼劉氏阿月,催促道。


    “哥,啥事?”石虎詫異道。


    “郭榮的女兒郭氏匹配給你,你怎麽能不好好憐惜?”石勒皺起眉頭“鄭櫻桃不過是一個名伶,孌童罷了,你何必聽一孌童之言,毀了郭榮大將軍與我兄弟二人的情意?”


    “哥,這是誰給你說的?!老子廢了他!敢管我石虎的事!”石虎眼睛瞪了起來。


    “還用人說?前段時間我和你阿嫂看見你那郭氏阿玉獨自哭泣,臉上還有餘斑未消,問她又顧左右而言其他,我還猜不出來?”石勒搖了搖頭。


    “不是哥說你,這事情雖說是你的內宅之事,可萬不得已這樣為人。何況那郭氏阿月為你生了一個麟兒,你這般欺辱他的母親,你讓石邃怎麽看你?”石勒苦口婆心。


    “哥,這鮮卑族的垃圾段文鴦和他哥段匹磾自厭次投降以來又打算暗中反抗,此時我與郭榮翻臉實屬不妥,是不是你”石虎粗大的嗓門響起。


    “是。”石勒點點頭“更何況郭氏阿月為人不錯,你又何必跟一女子斤斤計較?”


    “既然哥說不妥,那我再忍幾年就是。”石虎似乎有些委屈。


    “胡子,那鄭櫻桃並非好相與之輩,而且他一介男旦,究竟有什麽好?你這般為他動怒傷身?”石勒緊皺眉頭“莫非他像寧以恒的緣故?”


    石虎臉紅了起來“哥。”


    石勒歎了口氣,拍拍石虎的肩膀“虎子,這男旦優伶,即便你真心喜愛,他終歸是孌童。你若是跟晉朝那些人一般喜歡蓄養孌童,喜歡與孌童為伍,終究會害了你的。”


    石虎看向石勒,蠕動半天嘴巴終歸是歎了口氣“哥,我知道了。”


    石勒看著石虎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笑了起來“你是我的兄弟,也是我趙國傑出的悍將,當是馬上建立千秋不世之功才是。咱們這趙國終歸是靠你的,阿弘也要倚仗他的叔叔虎子你的。”


    石虎看向石勒“哥,為什麽我們不自己建立自己的趙國?你既然廣布天下說大官小官輪不到他劉曜來封,你自己可以自封為王。為什麽不親自登帝?”


    “虎子,時機還未到。”石勒看向石虎,穩重而認真的說道“我那般說隻是告誡中虛疲弱的劉曜莫要輕舉妄動,但是此時稱王猶如亂臣賊子,得等個恰當的時機。”


    “哥,什麽時機?”石虎看向石勒,傻乎乎的問道。


    “石閔再過幾天會歸營?”石勒看向石虎。


    “說是十天。”石虎詫異。


    “嗯,十天之後,曹平樂的項上人頭由我親自帶去見劉曜,倘若天允我石勒稱帝,那我年尾便稱帝。”石勒淡淡一笑。


    “為何是曹平樂?”石虎納悶。


    “虎子啊……”石勒歎息一聲。


    “虎子,這曹平樂阻了我趙公明王的王位,我隻是嚷嚷就說明我怕了劉曜,倘若我帶著曹平樂的人頭去見,這代表我說到做到,震懾朝野。”石勒挑挑眉。


    “既然朝野都知道敢不封王,我勢必惱怒,這劉曜的趙國必然會滋生順從我石勒的勢力,這些人就會幫我吞噬劉曜趙國的國祚,這對我石勒抗衡劉曜勢力反而多了一層籌碼,此其一。”石勒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若我是劉曜,定然不容我這驕橫的臣子,必然會加重對我的打壓,這樣我最終忍無可忍自立為王,變順理成章,此其二。”石勒笑了起來。


    “我已經修書一封,請晉朝秋縣主和寧家家主寧以恒前來迎回晉朝遺孤靳綺月。若此時我再出兵絞殺猶辱晉朝的段文鴦,段匹磾兄弟二人便得到晉朝朝廷的支持。對於我們兄弟建立新的趙國,隻會增添外交籌碼,此其三。”石勒看向石虎。


    “虎子,建國不難,難在誰是敵誰是友,這在建國前我必須部署好。稱帝不難,難在稱帝的順理成章和恰到時候,這在我稱帝前必須籌劃好。你可懂?”石勒深深地看向石虎。


    “哥,雖然我隻懂一半,但是我會聽你話的。”石虎傻乎乎的搔起後腦勺“寧以恒當真會來?”


    “自然會來。”石勒笑了笑“你當真這般待見寧以恒?”


    “哥……”石虎臉紅了起來。


    “罷了罷了,由著你吧。”石勒搖搖頭,看著帳外“但願石閔早點來。”


    一路崢嶸,一路血光,一路刀劍,一路喊殺,令石閔早就疲憊不已。


    “還有多久到赤壁?”石閔舔了舔幹澀的嘴唇。


    “回少將,還有三天路程。”


    “今夜在這裏安營紮寨。”石閔翻身下馬,將馬丟給近衛。


    這是一處靠山靠水的山澗,石閔走到湖水處,舀起水潑向自己,四月的燥熱瞬間去了不少。


    這附近似乎是個軍事要道,但是多年未有人來,恐怕被一些人忘記了,不過這裏倒是個從襄國逃生的好地方。


    石閔環顧四周,皺了皺眉,剛想離去,卻被人叫住。


    “你?”石閔看向來人,煞為詫異。


    “你這一路舟馬勞頓,當是要走這小路去赤壁的,不然就趕不上你伯父的計劃了。”來人神秘一笑。


    “你在這裏等了多久?”石閔謹慎的看向來人。


    “你往返曹平樂駐地到這裏的時間內,我到的這裏,差不多有兩天了吧!”來人繼續神秘的笑著。


    “閣下是刻意在此處等我?”石閔皺眉。


    “算是吧。”神秘人淡淡一笑。


    “既然閣下是刻意,為何身穿黑袍,頭戴鬥笠,不以真麵目示人?”石閔悄悄將手放在腰間,眯起眼睛。


    “見我真容或是不見,很重要嗎?”神秘人淡淡一笑。


    “不見閣下真麵目,怎知道是敵是友?”石閔握住劍柄。


    “我若想殺你,七步濺血,何必跟你好生訴說?”神秘人冷冷回道。


    “既然閣下對自己武藝這般自信,不如試一試?”說罷,石閔抽出腰間長劍。


    劍光閃著白花直奔神秘人麵門而來,神秘人兩手夾住石閔的劍身,眉毛微微擰起“石閔,你的氣力有餘,技法不足,實屬蠻力。”


    神秘人一掌拍開石閔,輕輕一歎。


    “蠻力?對付你,足夠了。”石閔再度發力,直奔神秘人的下盤而去。


    隻見神秘人跳開,反手一揮,一粒石子彈出。


    石閔趕緊拿劍身一擋,退了數步。


    石閔身為不服,於丹田處再度蓄力,集中氣力於左掌,人如旋風,挾風兒來。


    神秘人從容跳開,身後的石頭應聲而裂。


    神秘人看向石閔“當真是蠻力,這是要我非製服你不可了?”


    神秘人未等石閔搭話,腰間軟劍飛出,直奔石閔,軟劍與石閔七尺長的寶劍想接,發出清脆的響聲。


    神秘人幾個轉身將石閔的寶劍脫離,直插入地麵,手快速的點上石閔的穴道,淡然問道“如今你可知我是敵是友?”


    “先生武藝高於石閔,不殺石閔,自然是友。”石閔站在原地,苦於穴道被點,隻能認輸。


    “很好,既然石閔少將安靜下來,那我就講述下我的來意。”神秘人皺起眉頭。


    “不知石閔將軍可知送曹平樂的人頭給石勒,實屬不妥。”神秘人皺起眉。


    “為何?”石閔不明所以。


    “曹平樂是劉曜與石勒翻臉的關鍵,若是少將軍親自送這曹平樂的人頭,若是石勒有朝一日屈服劉曜,你便是這石勒拿來搪塞的由頭,為了今後著想,還是莫要送。你不要忘了王浚之難。”神秘人皺起眉。


    “此其一。”神秘人看向石閔。


    “其次這劉曜和石勒短兵相接在即,你認為你襄國的屬軍會是向往劉曜還是向往石勒?這軍心所向才是真。”神秘人看向石閔。


    “倘若屬軍軍心所向是劉曜,這靳綺月是靳準的女兒,獻上她,你認為劉曜會如何對到歸從他的屬軍?你認為靳綺月的下場又是如何?”神秘人問向石閔。


    “這……”石閔也不敢說屬軍到底會如何,眉頭皺起。


    “倘若屬軍軍心所向是石勒,這靳綺月是晉朝皇族後裔,萬一屬軍錯判石勒用意,將靳綺月斬殺軍帳,隻為嫁禍劉曜,你又該當如何?”神秘人繼續追問。


    “這……”石閔眼睛染上了愁絲。


    “既然少將軍都沒有把握,你覺得你前往赤壁再歸來,還有多少時間穩住襄國之事不出錯亂?”神秘人又問。


    “閣下是讓我回襄國鎮守,讓他人代送曹平樂人頭?”石閔眨了眨眼。


    “閣下如此關心劉曜和我伯父局勢,到底是何居心?”石閔不相信眼前的人真心為自己好。


    “或許你可以認為我是為了華夏。”神秘人一躍而走,臨走用石子彈開石閔的穴道。


    石閔扶著發痛的胸口,眯著眼睛看向離去的人,不管如何,此人分析小童的處境倒是真,得趕緊回襄國。


    沈易之負手於後,站在山頂看著石閔急匆匆的往襄國趕去,歎了口氣,為了綺月的安全,隻能如此了。


    “主子,我不懂,為什麽你這般做?”歲忠納悶。


    “因為我不喜歡綺月死去。”沈易之皺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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