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何進府上,今晚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府門外高掛避客牌,巡邏的士兵是平時三倍有餘,府內無關的侍女仆人盡數被要求呆在房中不得擅出,正堂之上正在進行著一場前所未有的較量。


    呂布手持寶劍與大堂之中舞動,卻是被黃忠的大刀封的死死的,每一招都不能夠有尺寸之功。黃忠渾厚的九陽內力加持與自己善用的大刀之上,招式大開大合,雖然是在室內,卻並沒有受到一點的掣肘。反倒是呂布因為使用的兵器不稱手,這一步差步步差,好幾次交鋒若非是自己臂力過人,怕是要被黃忠打的吐血。


    黃忠就這樣壓著呂布打了五十回合,雖然屢屢處於上峰,但卻沒有真正的建樹。而呂布被一打的一肚子火,奈何這次他隻帶了腰間的寶劍,並沒有攜帶方天畫戟至此。高手過招哪怕隻是毫厘的差距就能夠決定勝負,更何況兩人兵器之上一優一劣,此消彼長之下,可以說這位三國第一武將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好了,席間舞劍本是助興節目,兩位都是武藝精湛之人,此番舞劍甚至有趣!不過今日還有要事商量,兩位權且休息一下……”見兩人已經打出肝火,再下去怕是會鬧出人命,何進連忙出口阻攔道。


    “奉先,回來吧!”


    “漢升!”


    何進一發話,徐陽與丁原也紛紛賣給丁原一個麵子,開口召回了兩人。


    兩人歸位之前,雙眼均是難以掩飾的怒火。可以說今日交鋒,兩人都意識到對方是一個不錯的對手,這樣的對手遇到卻不能盡興一戰,怎麽想都是一場憾事。


    待兩人各自歸位,何進再舉酒樽開口說道:“今日有幸蒙冠軍侯蒞臨,丁刺史加盟,在下這裏提一杯,預祝我們今日議事順利!”


    “好,順利!”


    “嗯,呈大將軍情分,必然順利。”


    又是一樽酒飲下,剛剛看過呂布黃忠兩人熱血的戰鬥,何進直接開口說道:“在座各位,在下就直接開門見山了!張讓等十常侍仗著陛下寵信,專權於內,搬弄朝中是非,還幾欲拉攏冠軍侯與我等作對!幸得冠軍侯大仁大義,願與我等共謀誅滅閹黨之事,實在是國家之幸!”


    下方的袁紹曹操聽著何進的話都已經有了準備,而丁原這次進京本就是為了誅滅閹黨,對於何進的話都有些準備。倒是徐陽被何進這樣忽然拉到了戰車上,還真有一點措手不及。可自己現在反悔?很顯然已經不可能了,自從踏入了這座大將軍府,徐陽就明白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退回去了。


    “大將軍客氣了,誅殺閹黨之事在於京城。本候能盡之力有限……不過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本候也必然出一份力。”徐陽笑著說道,“此次本候前來還有另外一事要告知將軍,事關我昨日進宮之事!”


    一聽事關冠軍侯昨日進宮,大堂之內變得無比安靜。曹操袁紹相視一眼,知道這才是冠軍侯來此的主要目的,至於說什麽誅殺閹黨,也不過是想多扯一張冠軍侯的虎皮而已。


    “不知昨日陛下密詔冠軍侯進宮所謂何事?”在座之人中以何進最為關心,沒等其他人發問率先開口道。


    看著何進那張期待的臉龐,徐陽卻是歎息一聲:“哎,陛下欲讓你我二人進行一場大規模的軍事演練……本候卻也是不得其中要領。奈何本候不欲與將軍因為此等小事生隙,還想要將陛下交辦的差事辦好。不想陷入這兩難境地,隻能今日於大將軍府中說明此事,標明立場啊!”


    軍事演練,平時西園校尉或是洛陽禁軍也有。不過這種演練一般都比較柔和,相對來說隻是部隊拉到野外去跑幾圈,練習點固定的陣列就是了。可現在這次演練涉及到當朝大將軍與冠軍侯兩人,這就絕非是普通的演練這麽簡單了!


    “冠軍侯此言之意,是說陛下要讓你我相鬥一場?”何進用自己屠戶的大腦略微這麽一想,長期處於洛陽這樣權利中心,就算是何進也有了不錯的分析能力。


    徐陽默默的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陛下昨日與本候言明,雙方各出十萬精銳進行演練,要打出大漢雄風。聖旨不日下達,可本候不欲讓大將軍以為是在下挑起事端,故而今日於大將軍商量此事演習之事!”


    商量?嗬嗬噠,徐陽內心知道自己就是過來敲詐勝利的。至於說何進答應不答應?無非就是自己多嚇唬一下他,還是他直接就範的問題。


    聽完徐陽的話,何進並沒有回話,而是看向下座位上的袁紹。在場這麽多人中何進相對信得過又靠譜的還是袁紹,平日裏找袁紹出點主意什麽的那也都十分有效。至於說曹操,這家夥就是冠軍侯的使者,現在問曹操絕對不可取。


    袁紹微微點頭,轉頭看向身後的兩位謀士,兩人恭敬的施禮,其中一位麵有狡詐之色的文士先站出來說道:“冠軍侯在上,在下袁校尉下屬謀士,有些許問題想要詢問冠軍侯,不知侯爺能夠解惑?”


    對於忽然冒出來這名謀士,黃忠臉色略帶不悅,不過徐陽卻是不以為然的說道:“這位先生請問,此次咱們是共同商議,自然是有疑就問了!”


    徐陽這個謙讓的態度,讓這名文士更加得意,開口問道:“世人皆知陛下對於冠軍侯的恩寵遠勝他人,侯爺您更是戰功赫赫,是大漢的中興之臣。昨日陛下密詔侯爺進宮,此事本應進展的十分秘密,在下卻是不知為何侯爺要在今晚將此事公諸於眾呢?退一步講,陛下密詔與冠軍侯商議此事,侯爺將這件事告知了大將軍,此不是欺君之罪耶?”


    雖然還不知道下方這文士是誰,可徐陽知道這家夥並不好鬥。隻怕袁紹隨手帶來的兩人都是曆史名士,而且還應該是超一流曆史名士之輩。


    不過這種問題來之前徐陽早已經有了準備,放下手中的酒樽,麵色平靜的說道:“無他,利益而!”


    利益!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徐陽堅信在暗流湧動的洛陽城中,這句話一樣適用,甚至說這句話才是所有人行事的準則。


    “哦?”聽到徐陽直接承認自己為了利益而來,讓下方這位文士臉色一沉,原本他可是在腦海中設想了諸多可能的回答,但他唯獨沒有想到這位冠軍侯居然直接承認了。說好的詭辯、說好的博弈呢?不過這名文士倒也反應機敏,立刻反問道:“在下粗鄙,未曾看到冠軍侯此舉有何利益所在?”


    這問題一出,徐陽平靜的臉色變得有些不悅道:“此事關係到我與大將軍的關係,難道閣下不認為一位大漢大將軍,一位冠軍侯,兩人關係若是不睦豈不是國家損失?而本候此次前來,自然是為了示好大將軍,不願因為陛下旨意而做了他人手中之槍……”


    說到這裏,徐陽特意停了一下。下放的文士仿佛捉到了機會一般,追問道:“哦?侯爺是覺得陛下此舉是在離間大將軍與您的關係?莫不是說侯爺對陛下此舉有所置喙,覺得陛下行事不妥?”


    這帽子扣的可是夠大的,在場之人聽了之後都不自覺的看向這名狡猾的謀士,沒想到這家夥真是什麽話都敢說。質疑陛下?這事說小了可能就是一個想法,要是說大了那就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搞不好要誅九族的!


    “質疑陛下?這位先生真是好大一頂帽子要扣在本候的頭上!”徐陽一臉玩味的看著這名文士說道,“陛下的旨意本身並沒有問題,對於陛下的決定本候自然不敢置喙。不過就如同剛剛大將軍所說,陛下身邊有十常侍等人,這些蛇數之輩往往影響陛下意願,幹擾陛下盛聽。本候覺得陛下這旨意中必然有著十常侍願意看到的局麵,故此才來尋訪大將軍共同商議此事……”


    “哈哈哈……大將軍這算盤打的果然響亮,小子佩服,佩服!”一個爽朗的聲音從袁紹身後發出,徐陽尋聲望去,卻是另一名文士。


    之前徐陽就關注過這家夥,因為在此人掃視自己的時候,徐陽隱隱有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這種感覺徐陽還隻在一些比自己高出一個層麵的大佬身上感覺到過,而現在這名文士顯然不在此列。


    “這位先生此言卻是何意?”又殺出一位程咬金,徐陽隻能一個一個對付,不過好在袁紹隻帶了兩人來,這要是帶上十個八個的,自己真是不用參加這晚宴了。


    與第一名文士那股狡詐不同,此人一身衣著隻能說還算整齊,行事也頗有些狂背之意,讓人覺得這是一位放蕩不羈之人。


    “嗬嗬,侯爺在上,接下來在下要說的話會對侯爺多有得罪,在下先行請罪了!”這名文士說著還不忘將手中的酒壺提起喝了一口,繼續說道,“世人皆認為侯爺能有今日官職,是因為戰功赫赫,平定多方叛亂所致。而更進一步看來,侯爺朝中還於皇甫嵩、朱儁兩位將軍交好,有了戰功加上兩位將軍的幫襯,有如此晉升之路卻是看上去合理……”


    徐陽聽著這名文士的話,心中不免咯噔一下!這家夥絕對是看穿了自己什麽,而且接來下的話絕對會讓徐陽十分被動。可這人從屬於袁紹,現在有什麽辦法讓他住口?


    強殺?這是下下策,而且大堂之中有呂布在場,黃忠雖然能夠牽製呂布,但自己並沒有十足把握擊殺一名曆史名士,而且真正的超一流曆史名士都有著兩條命,那歎息之壁就能夠讓自己無功而返,反而壞了今夜的大事。其他辦法……徐陽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麽辦法能夠辯論贏一名曆史名士,還是在絲毫不了解對方的情況下!


    “不過……那隻是表麵看上去而已!”在徐陽思索之際,這名狂背的文士繼續說道,“如果在下沒有記錯,後援原本隻是一個普通的遊擊將軍,平叛北地之後雖然朱儁將軍有所提攜,但卻直接晉升為二品鎮東將軍。而且在下聽說,那時候侯爺還曾經拜訪過張讓的府邸……之後將軍平定黃巾,也曾在冊封大典之前拜訪過張讓。”


    “這裏麵就有一件讓在下特別好奇的事情,那就是事關侯爺兩次重大的遷升,卻都有去過張讓府邸……而且對於侯爺的兩次遷升張讓等人居然出奇的沒有出手幹涉。在結合侯爺兩次拜訪張讓,這裏麵的事情真的值得玩味……”青年文士麵帶不羈之色的說道,語氣之中卻是充滿了篤定。


    果然,自己之前多次拜訪張讓必然會留下馬腳,這種事情徐陽沒有辦法否認,也根本無從否認,畢竟這種事情隻要一查就會知道。而且這名文士的分析十分有道理,可以說把之前徐陽與張讓的聯係就差連根拔起了。


    “這位先生說了這麽多,是想說些什麽呢?”徐陽知道這次自己不能慫了,隻能硬上!於是一臉淡然的問向文士,眼中的意思就是本候去見張讓怎麽了?


    青年文士將手中的酒壺提起再次一飲說道:“侯爺去拜訪誰,不去拜訪誰都是侯爺的權利。其實侯爺去拜訪過張讓也不是什麽需要掩飾的事情。畢竟當今朝廷任何有功之臣想要晉升都必須要有些門路,將軍雖然有皇甫嵩、朱儁兩位將軍幫襯,但畢竟兩位將軍不善權謀,更不懂得如何討陛下歡心,這其中走一些捷徑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在下覺得,像侯爺這樣的人總比朝堂之上的一些人要好……”


    文士說完,在場的這些大人物臉上都露出一抹凝重。原因無他,這名文士說的話實在是太誅心了,雖然現在朝廷的風氣不好,很多時候做官想要出頭就必然要要對張讓等人卑躬屈膝,可這都是潛規則,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可現在這樣被他都說出來,你說讓在場的人麵子上如何過得去!


    對於這種狀況,這名文士卻是渾然不在意,目光灼灼的看向徐陽良久才回答道:“所以,我覺得冠軍侯就是為了利益而來。因為我眼中的冠軍侯是一個為了利益可以接近張讓,在關鍵時刻將張讓丟掉的人。冠軍侯並非偽君子,但卻是真小人!既然已經與我們坦然了是為了利益,那麽我相信冠軍侯肯定是帶著誠意來的!”


    額,突如其來的反轉讓徐陽有些不適應。他真的想不通為啥這文士剛剛還說的好好的,眼看著就要抓住自己最重要的把柄,緊接著就是說出自己靠近何進的陰謀,卻在這個時候忽然反轉,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在徐陽還有所不解之時,袁紹麵色有些不悅的說道:“奉孝啊,既然你已經分析完畢,那就後排就座,飲酒吧!”


    聽到袁紹的話,徐陽大腦差點宕機過去。下意識的看向末位的曹操,隻見這家夥卻是一臉欣賞的看著這名放蕩不羈的謀士,臉上還有那麽一抹歡喜。(曆史上並沒有這樣的事情,還請各位看官保持一個遊戲心態看書,不要過往矯正。)


    這時候徐陽已經沒有什麽心情談什麽跟何進的合作了,感情自己突發奇想的一次聯盟,何進大將軍府中一次秘密的會議,徐陽不光看到了三國第一武將呂布,還看到了三國鬼才謀士——郭嘉郭奉孝!這難道就是自己星之力的作用,能夠讓自己有極大的運氣?


    就在郭嘉被袁紹訓斥到後方喝酒之時,徐陽向袁紹開口問道:“本初兄,不知這兩位文士在你手下是何身份。兩位剛剛的這些言論真是讓本候大開眼界,想不到本初兄手下人才濟濟……”


    這一個無形的馬屁拍在四世三公的袁紹身上,那怎一個爽字了得。絲毫沒有注意到徐陽眼神之中暴露出的貪婪,回答道:“哈哈,此二人是我營中謀士,一位是郭圖、一位郭嘉,兩人同姓郭,且文采了得。在我軍中也是少有的人才!”


    感情那狡猾狡猾滴就是曆史上坑爹賣隊友的郭圖,而另外一位能夠看穿徐陽的則是郭嘉郭奉孝,這也就是袁紹這樣的大家族隨便一出手就如此闊綽,換成其他人哪怕是做夢都不敢這麽想吧!


    “嗯,本候觀兩位都是經天緯地之才,實在是仰慕。本候在洛陽還要呆上幾日,如果兩位不棄,可以持令牌到洛陽xx找本候……”說完,徐陽恭敬的遞出一塊隨身的玉牌,倒是一臉狡詐的郭圖恭敬的接過。


    將令牌交出,徐陽便不再理會兩人,轉而與大將軍何進等人商議下一步行事計劃。


    其實這件事本身並沒有多麽複雜,隻是現在洛陽城中人心各異,每一個人想的事情都不一樣,這場宴會的主要作用就是在一定程度上統一大家的思想。


    徐陽將漢靈帝想要敲打何進的那點心思全部都推到了張讓等人頭上,並與何進約定來一場假演練,一切就水到渠成了。之後,便是丁原提出在演練之後對十常侍進行誅殺的計劃,徐陽那個時候早就已經不在洛陽,自然是對於這個計劃不住的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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