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超,感覺你今天情緒不對呀?怎麽吹的都是傷感的歌,分別的歌?”


    “哦,沒事,人生充滿著別離,我們還年輕,這才剛剛開始……”


    “海超,你真的挺可惜的,我覺得你應該是學霸的。”倩倩在為我惋惜。


    “路都是自己走的,差若毫厘,謬以千裏……唉,有些事是無法轉身的。”


    “海超,我覺得你有些情緒低落,不像平常的你,開心,陽光。”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又要長一歲了,嗬嗬,成熟了。”我打著哈哈。


    “嗯,我還是感覺你平常啥也無所謂,什麽也不怕,什麽也不在乎的樣子好,我喜歡你那個狀態~”


    “好的,我努力保持,我也沒啥改變吧?”我又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來。


    “對了,倩倩,明天六哥要去拿煙,我得陪他一起過去市裏,去美東家拿,我就不來上學了。”


    我含含糊糊地跟倩倩說。


    “哦,可是還沒放假呢,你跟老師請假了嗎?”倩倩顯然沒反應過來,還在用學校的紀律和規矩來套我。


    “哦,請假了,我跟團支部書記說了。”


    “團支書?那不就是你同位,鄭偉?他又不是班長。”


    “黨領導一切嘛,團是黨的預備隊,後備軍,沒問題。”


    “哦,”能感覺出來,倩倩很失望地聽到我請假的消息。


    “不要緊,咱們又不是不見了。等你放假回去,咱們還可以見麵的。”我又補了一句,怕她心裏不舒服。


    “你放假前都不來了嗎?”倩倩顯得更有些意料之外。


    “哦,反正也沒幾天了,來也沒啥事了,再就是茶話會,咱班同學我也不認識幾個,等咱倆單獨開茶話會。”


    “哈哈~咱倆怎麽開茶話會呀?你表演節目?”倩倩情緒好了起來。


    “當然是你了,你多才多藝,大美女,表演起來好看。我也就一觀眾的層次,專門負責給你鼓掌的。”


    “嘻嘻~別笑話我了。行,那等放假了,咱倆單獨茶話會,呀~兩個人的茶話會,還第一次參加。”


    倩倩讓我說得挺開心的了,忘記了我要離開學校的事了。


    我也沒直接跟她說,過了年也不來了,還是讓她一點點接受吧。


    “前邊你快到家了,明天放學記得早點往家走,天黑之前到家。”


    我開始囑咐倩倩。


    “好,知道了。那,那放假之前你就不回來了呀?”


    “嗯,不回來了。來回怪麻煩的。放假咱們好好開茶話會,你要多準備節目啊,我回去好好練習一下鼓掌。”


    我把車子停在倩倩家門口的小路邊,開始鼓掌,變換了多種鼓掌方式,比較著哪種有氣魄,哪種夠逼格,哪種有力量……


    “哈哈~,原來鼓掌也這麽多花樣。”把倩倩逗得前仰後合。


    “那當然了,這是個專業活,你以為那麽容易呢,所以說咱倆分工,你專業表演,我呢,專業鼓掌!”


    跟倩倩逗了一陣子樂子,看著倩倩“咯咯”地笑個不停,我心裏也坦然了一些。


    是時候說句再見了,我心裏想著。


    “倩倩,回去吧,好好準備節目。我得走了,六哥在家等我還有事說。”我邊說著,邊調轉了車頭。


    “哦,你小心點騎,下周放假了,去我家找我呀,等你~”倩倩柔聲說道。


    “嗯嗯,”我狠狠地點著頭,以示肯定。


    “走了!回去吧,倩倩。”我揮了揮手,蹬著自行車往回走了。


    告別校園了,讀了十年書,差一年高中畢業。盡管還沒跟家裏說,但我已認定這事不可逆了。


    從學霸變成學渣,也是挺有戲劇性的。其實自己心裏也沒真把自己當學渣,自認為學的知識不少。


    隻是自己不想再讀了,記得初中三年級時,很物理老師相處的不愉快,也就不知怎麽搞的,互看不順眼。


    物理老師一上課就挑我刺,而我也配和他,總是搞出一點動靜來。經常被老師趕出教室,門外罰站。


    所以到後來,一上課,物理老師就故意看我幾眼,然後咳嗽一聲說,“龍海超,咱們配合點啊,看看今天能在教室待多久。”


    每堂物理課,我基本都在教室外站著,好像都成了慣例了。


    可是不配合物理老師的是,我成績一直很好,有一次物理考試,我是全班第二名,第一名是那位學霸男-牛領隊。


    牛領隊後來去了北京著名學理工大學,然後又去英國劍橋大學深造,現在是國家航天局一個遙感科學重要科研團隊的領頭人,還是做領隊。


    物理老師發卷子的時候就非常生氣,對著全班同學喊著,“你看你們這成績,還不如站在門外那個龍海超。”


    我的物理成績也讓物理老師很無奈,有時也不得不露出笑臉,對著我唉聲歎氣。像是在感歎,明明是好學生,為啥自己要把自己趕到門外去。


    正在青春期的我,渾身的刺,全身好像隻寫著兩個大字:叛逆。


    所以,叛逆的結果,沒讓老師傷筋動骨,而是把自己一步步逼成了學渣,直到對學習不感興趣了。


    有時,自己也想,如果不轉學,可能不會那麽叛逆,對學習也就不會導致後來不感興趣了。


    不敢說跟“牛領隊”一樣,但考一個比較好的一本大學應該問題不大的。


    直到現在,我對自己的智商還是比較自信的,可能有時情商差點。


    唉~,不管怎麽說,今天,就算學生生活閉幕了。


    過去的就過去吧,我要開始新的生活,踏上新的起跑線。


    人生有無數條起跑線,隻要自己喜歡,自己敢於開始,現在就是我的新.asxs.。


    我邊騎,邊給自己做思想工作,邊給自己打氣。本來,出了校門,是感覺有些失落,情緒也比較低落。


    但我自我調整的能力強啊,勸勸自己,往遠處看,向寬處行。告訴自己,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居然又自己吹起了口哨,齊秦的《狼》。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走在無垠的曠野中


    淒厲的北風吹過


    漫漫的黃沙掠過


    我是一匹來自北方的狼


    走在無垠的曠野中


    淒厲的北風吹過


    漫漫的黃沙掠過


    我隻有咬著冷冷的牙


    報以兩聲長嘯


    不為別的


    隻為那傳說中美麗的草原……


    (284)


    回到大姨家,正好趕上大姨正要掀鍋蓋,晚飯已經做好了。


    六哥的好處是晚上很少出去喝酒,一般都在家。六哥是個孝順人。


    以前晚上聊天時,告訴我,知道自己騎摩托車,晚上出去喝酒家裏大姨大姨父跟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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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有什麽酒場,朋友聚會,生意往來都安排在中午。


    別看六哥在家裏沒事就喝兩杯,真在外邊很少喝酒,我從沒見過六哥喝多就回來過。


    “小六,吃飯啦!”大姨朝著六哥房間吆喝。


    “不著急,媽,等等海超,他還沒回來。”六哥不緊不慢地在屋裏回到。


    “人家海超早回來了,在幫著我端菜呢。”大姨笑著說,“看吧,你六哥心裏總惦記著你,有你。”


    “嗯,對大姨。六哥對我是沒得說,我沒有親哥,估計親哥也就這樣吧。”我幫著大衣把裝饅頭的小笸蘿端到炕桌上。


    “對,海超。就得像親兄弟一樣。”大姨父在炕裏頭開了腔。


    “你看我和你大姨跟你爸爸媽媽交往的這個關係。緣分啊,不是親人勝似親人,這都是以真心換真心,換來的。”


    “行了爸,一說,又開始上政治課。”六哥從自己屋出來,一邊甩著自己的爆炸頭,一邊說著。


    “這不是政治課,這是生活。你們現在還年輕啊,說什麽也聽不進去,都感覺在給你們上政治課。”


    “好了,老頭子,吃飯了。”大姨把稀飯端上來了。


    “咱倆喝一杯吧,海超?不是考完試了嗎?明天不是不上課了?”六哥像是想起來什麽重大的事,轉頭問我。


    “行啊,六哥。喝一杯。”我這回沒推辭。


    “明天不用上學了,海超?”大姨掰了塊饅頭,放進嘴裏,邊嚼邊問。


    “嗯大姨,不上課了。我明天跟著六哥的車回市裏,放假了。”


    “哦,這麽快,來了兩了月了吧?”大姨邊問,邊扒著手指頭算著。


    “對啊大姨,給你和姨夫添了兩個月的麻煩。謝謝啦大姨,大姨父。”說著,我下了炕,站在炕邊給大姨和大姨父鞠了一躬。


    “海超,你這是幹什麽?”大姨父有些激動,“咱是一家人,別說這些客氣話。逮飯!逮飯!”


    “行啊,回家和媽媽親親吧,一個禮拜見一次,還沒親夠,就回來了。唉~,孩子念個書也確實不容易。”大姨感慨著。


    “來,海超。易拉罐的,給你兩罐,我兩罐。”六哥不知什麽時候跑回自己房間拿了四罐青島啤酒回來。


    “好嘞,六哥,還要感謝你六哥,這麽照顧小兄弟。”我“啪”地一聲起開了易拉罐。


    “來,海超。咱兄弟倆在一個炕上也算睡了兩個月。緣分啊。幹一個!”六哥也自己打開一罐,跟我碰了一下。


    我倆仰著脖“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大姨也樂嗬嗬地看著,感覺很欣慰,但還是勸著,“都少喝點,慢點喝。怎麽還非得一下都喝了。”


    我和六哥幹了一罐,互相舉著罐,把口朝下示意給對方看,自己喝光了。


    一邊都看著對方不說話,各自一個勁的打著嗝兒。


    “哎呀,看把自己撐的,兄弟好也不用這麽喝呀。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大姨邊說著,邊搖著頭。


    “這樣喝著過癮啊,媽,沒事,喝不多。”六哥把大姨讓到炕裏邊,他自己坐在炕邊上,給坐在另一邊的我又遞了一罐。


    我和六哥暢快地喝著,歡喜地說著,笑著。


    我在大姨家度過了最後一個愉快的夜晚,結束了我借宿讀書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六哥起得很早,我剛要起來,被六哥按住了。


    “你不上課,不用著急起來。多睡會吧。我是出去辦事,你在家等我。”


    六哥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嘴裏算計著,“上午大概八點多我就回來,咱們一起走。”


    “哦,好吧,六哥。”我躺在炕上,看著六哥在忙活著收拾自己。


    聽著六哥在外屋刷完了牙,洗罷了臉。回屋開始往臉上擦著大寶SOD蜜,一會兒一股香氣撲鼻。


    跟美東一樣,用排梳把自己的爆炸頭梳蓬鬆,一手搭陽棚遮住眼睛,一手持發膠“嗤嗤”地噴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股劣質香水味飄了過來。


    噴完,照著鏡子。自己用手又按了按,整理了一下發型,一絲不苟。


    係上領帶,套上西裝,外麵皮衣,白色圍脖。


    找了皮鞋刷子,聽著蹭皮鞋的聲音,一股鞋油味又撲鼻而來。


    蹬上皮鞋,聽著往地上剁了兩腳。又回頭照了下鏡子。拿了手提包,聽到桌上的鑰匙響。


    “走了,海超。睡醒了起來吃飯。等著我。”


    “好嘞,六哥。”我支起胳膊肘,抬起身子跟六哥說。


    六哥走了。不一會聽到摩托車的轟鳴聲,由近而遠,安靜了。


    我也睡不著了,坐了起來,倚在炕頭的牆上。


    一旦不用早起上學了,反而覺得怪怪的,從小到大,早起背著書包上學去的生活,今天畫下了休止符。


    我支起腿來,雙手抱著膝蓋,下巴抵在膝蓋上,愣愣地看著另一麵牆。


    牆上的陳衝和劉曉慶正衝我甜蜜地笑著。


    我卻笑不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卻感覺心裏空落落的,高興不起來。


    聽見大姨在外麵忙活,估計是在做完早飯了。


    我也躺不住了,趕緊穿衣服起來。


    下了床,我先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一遍,也不多,幾件換洗衣服,兩雙鞋。再就是書包,幾本書。


    出門跟大姨,大姨父問了早安,去洗臉刷牙。


    然後回到房間,又靜靜地坐著發呆。


    “海超啊,回去後怎你爸爸媽媽好,等天暖過點了,我坐五路車過去看他們。”


    大姨在外屋跟我說著話。


    “好的大姨,暖和了就過去玩吧,最好住一晚了。”我邊說,邊去了外屋。


    “住是不敢住,家裏還有個大功臣,你大姨父等著我伺候。”大姨指著另一間屋笑著說。


    “你六哥去哪兒了?不是說跟你一起走嗎?”大姨納悶地問。


    “哦,我六哥著急出去辦點事,八點半回來再接我一起走。”


    “哦,這孩子,也沒吃早上飯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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