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是我喜歡的另一個香港歌手。也曾經上過春節聯歡晚會。那個年代,隻要是一上春節晚會,準保大火一年。


    上春晚之前羅文演唱的那首《鐵血丹心》就隨著香港電視連續劇《射雕英雄傳》而被大陸民眾廣為人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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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八五年春節晚會,羅文繼張明敏後成為第二位踏上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舞台的香港歌手。


    那年,出生於廣州的羅文心懷赤子之心,在春節聯歡晚會上一口氣演唱了三首歌曲,《共享歡樂年》《在我生命裏》《中國夢》。


    可惜那年的春晚是在首都體育館舉辦的,因為條件有限,現場音響效果很差,加上觀眾眾多,人聲嘈雜,反響不是太理想。


    但羅文還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後很多年都很喜歡羅文演唱的歌曲,尤其是他的那首《塵緣》。


    寫這本書的當下,我就回經常聽著羅文的《塵緣》,回想著那些過去的歲月。


    《塵緣》是香港殿堂級歌手羅文演唱的一首歌曲,由徐日勤作曲、編曲。歌曲分粵語、普通話兩個版本。


    粵語版由林夕作詞,收錄在羅文1988年1月由華星唱片發行的粵語專輯《塵緣》中。


    普通話版由娃娃作詞,收錄在羅文1988年3月由華星唱片發行的普通話專輯《塵緣》中。


    《塵緣》是1988年9月26日播出的電視連續劇《八月桂花香》的主題曲。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一度傳唱大街小巷。《八月桂花香》這部電視劇講述了胡雪岩雖富可敵國,卻一生無法與真愛相守的愛情故事。


    《塵緣》正是表達了一種愛過恨過之後的悵然若失的複雜感情,道出了很多失戀過的人的心聲。加之羅文的精湛演唱,讓人不覺走入那滄桑的歌聲中,感受到那看盡花開花落,經曆了世事滄桑後的淡然。


    該曲被眾多大牌歌手翻唱過,如:蔡琴,費玉清等著名歌手。2015年歌手李健在《我是歌手》第三季第9期演唱的歌曲,他將這一首老歌又一夜爆紅,成了當年最火的歌之一。


    像年輕的時候聽過的許多歌曲一樣,初聽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記得一篇文章裏寫過,人的一生,最怕忽然聽懂一首歌。其實不是聽懂了歌裏的世界,而是忽然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中年以後又遇到這首歌,很快就走進歌中描述的那種境界。這首表麵是在表達愛情失落的歌曲。其實是在反映複雜的人生百態。


    “漫漫長路起伏不能由我,人海漂泊嚐盡人情淡漠。”,“繁華落盡,一身憔悴在風中,回頭時無情也無語”。


    歌詞把人生之路表達得淋漓盡致,盡管對年輕朋友來說,好像有些比較消極負麵,但這也是社會現實,真實的人生。


    大部分朋友在邁入中年之後都會感受到了真正的人生,不光有鮮花綠樹,陽光雨露,還有荊棘坎坷,風雪冰雹。


    經曆過風吹雨打之後,我們從小天真變得沉默起來,但同時,心誌也從弱小變得強大起來。


    開始收緊自己的朋友圈,重新規劃自己關注的事情。重新給身邊曾經的朋友和曾經認為重要無比的事情分門別類,不再為無謂的人和所謂的重要事情浪費時間和感情。


    積極的一麵就是,我們知道了誰是我們身邊最重要的人,誰是值得我們用心去愛,用自己的全部,甚至生命去嗬護的人。


    誰為我們遮風擋雨過,我們又要為誰去遮風擋雨。什麽事情是鏡中月水中花,什麽事情是值得我們窮盡一生去追求和努力的。


    此刻,這首李健版的《塵緣》在耳邊緩緩地歌唱著,如奔騰了千萬裏,曆盡了高山峽穀,即將入海的河水,在最後一段寬闊的河床沉靜地流淌著。讓人不覺走入那滄桑的歌聲中,感受到那看盡花開花落,經曆了世事滄桑後的淡然。


    張愛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裏寫道,“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


    我以看客的心態,淡然地隨著歌曲行走著,卻又分明看到了歌中若隱若現,飄忽不定的自己……


    塵緣如夢


    幾番起伏總不平


    到如今都成煙雲


    情也成空


    宛如揮手袖底風


    幽幽一縷香


    飄在深深舊夢中


    繁華落盡


    一身憔悴在風裏


    回頭時無風也無雨


    明月小樓


    孤獨無人訴情衷


    人間有我殘夢未醒


    漫漫長路


    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


    嚐盡人情淡薄


    熱情熱心


    換冷淡冷漠


    任多少真情獨向寂寞


    人隨風過


    自在花開花又落


    不管世間滄桑如何


    一城風絮


    滿腹相思都沉默


    隻有桂花香暗飄過


    隻有桂花香暗飄過……


    在船上的那些日子,有了這些磁帶的歌聲陪伴。日子過得就不那麽寂寞難捱了。而且給那段日子備注下了一個回憶的加重符號。


    此後一聽起徐小鳳、羅文、譚詠麟、陳百強燈人的歌曲,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那段再大洋上漂泊世界的日子。


    在聯發輪上的大半年跑得順風順水,工作也都是按部就班,平淡無奇。在這條船上,沒有交往到像二廚那樣交心的朋友,也沒遇到跟英國二車一樣性格那麽開朗的高級船員。


    日子就像涓涓小溪一樣平靜地流過去了,直到那次從美國返航亞洲,聽說這趟可以靠泊國內的港口,而且是靠泊上海和廣州黃埔新港。


    我高興地雀躍了,來不及寫信告知倩倩了,於是我狠下心來,算準了時間給倩倩打了一個國際長途。


    在宿舍管理員喊倩倩接電話的時候,我的心基本上是隨著秒針的跑動而跳動的。


    倩倩終於接電話了,又聽見了倩倩軟軟甜甜的聲音,“倩倩,你好嗎?我要去上海了!下個月十號左右到港。”


    為了節約時間,我簡短扼要地把我要去上海的事告訴了倩倩。


    倩倩呃了半天,可能沒反應過來,也沒想到是我去的電話吧,好像沒有多麽驚喜。倩倩整個接電話的過程都是有點懵的感覺。


    在電話裏,倩倩告訴我她買了一個尋呼機,並且把傳呼號碼告訴了我,8908819。


    我趕緊從口袋裏掏出筆來,在手背上寫下了號碼。


    告訴倩倩,我記住了,一個月後見。


    倩倩可能終於感覺出來是我了,很高興地說,等著我去上海,就找個電話給她打傳呼,就聯係上了。


    我們匆匆說了幾句話,然後掛了電話。


    (638)


    在從美國東海岸往中國跑的一個多月裏,每天都在數著日子過,心情是焦躁而又愉悅的。


    就像小時候盼著過年那感覺差不多,天天數著手指頭,看看離過年還有多少天。


    床頭的掛曆上已經打上了不少叉,每過一天,睡覺前就會用黑粗筆打上一個叉。然後滿意地睡去。


    從美國東海岸經過大西洋,加勒比海,通過了巴拿馬運河,重新回到了太平洋。


    從現在開始我們的船每航行一兩天,就會跨越一條國際日期變更線,船上的鍾就會調快一小時。而我們就會少睡一個小時。


    但我很高興,因為每調快一小時,就意味著我離倩倩近了一小時。


    當海員兩年多,跑的都是全球航線,跑過很多國家,跑遍了四大洋。跑的最多的就是太平洋,來來回回怎麽也得跑了六七趟。


    現在的貨輪都很先進,集裝箱船居多,航速快。我跑船那兩年,都是以散貨船為主,貨輪的歲數也都老了,跑的年頭比較長了,航速比較慢。


    從國內港口到美國西岸,也就是洛杉磯那邊的太平洋岸一般得二十五、六天,從日本港口跑過去差不多也二十天。


    洛杉磯跟北京時差十六小時,夏令時差十五個小時。北京時間快。


    北京是東八區區時,洛杉磯是西八區區時。例如:北京時間現在是2020年4月2日14:45分,如果使用冬令時間,洛杉磯當地時間現在是2020年4月1日22:45。夏令時間則快一小時,2020年4月1日23:45。


    從國內港口跑美國時,大家都很開心。因為輪船是二十四小時不停地航行,差不多兩天就要跨越一個時區,船上的鍾表就要調慢一小時。


    也就意味著,每兩天,大家就可以多睡一個小時的懶覺。


    經常會出現這樣的場景,船員們晚飯後聚在一起打牌或是聊天,玩得正高興的時候,有人抬腕看表,“啊,快十點了,要睡了,明天早上四點還要接班。”


    有人就回道:“今晚跨時區,表調慢一小時,你還沒調呢?”


    於是,一拍腦袋,“看,把這好事忘了,接著玩會。”


    大家都開心了。


    反之,從美國往回跑時,每兩天,有時跑快了,甚至每天調快一小時。就是說每天或是每兩天就少睡一小時,所以那些日子,很少人有玩牌的,都早早睡覺,無精打采地,都是一副沒睡夠的樣子。


    世界之大,海洋之遼闊,從跨越時區上也能深切得感受到。貨輪在大洋裏航行的時候,很少能看到別的輪船,隻有自己孤零零地航行,像一片落葉漂浮在大洋上,那麽弱小。


    隻有快靠港的時候,才會陸續碰到別的輪船。


    海上的航行,像極了人生。在人生的大部分曆程中,都需要自己孤獨地去度過,孤獨地客服困難險阻,孤獨地麵對大風大浪。忍受寂寞,享受孤獨。


    人生也會有得有失,有所失,必有所得。反之,有所失,則必有所得。


    有所得的時候,不能光得意忘形,也要預估何時會有所失,提前做好預案,不至於措手不及。


    有所失的時候,也不必垂頭喪氣,打起精神,勇敢麵對,度過困難時期,就會迎來所得。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人生有得有失,有喜有悲。


    就像太平洋上,來來回回孤獨的貨輪,每天都在演繹著真實的人生,每天都在來來回回地跨越著時區。


    有所得,有所失。


    而我,主要是在計算著所得,因為盼望著早一天見到倩倩,有時興奮地都睡不著。


    還好那會兒年輕,精神頭足,有時確實累了,中午回房間稍微打個盹,就又精神了。年輕真好。


    在跨越太平洋的那些日子裏,每天睜開眼就漫無邊際的大洋,大洋深處是深藍色的,甚至黑藍色的,船駛過後,在船尾泛起的浪花是純藍色的。


    海洋浩瀚無邊,脾氣也是變幻無窮。安靜的時候,像是耄耋老人,風停浪靜,心如止水。


    有時像是剛剛懷春的純情少女,微起波瀾,一波接一波的湧。


    有時又像喝醉酒的壯漢,暴怒驚人。掀起十幾層樓高的巨浪不停地砸向船頭,甲板,駕駛台。


    甚至一個浪頭從船頭掀起,一路飛躍二百多米整艘貨輪,然後狠狠地砸在船尾,像極了氣急敗壞的暴徒。


    每天早上起來,我會站在船尾欣賞從海平麵冉冉升起的朝陽,海平麵起初是橙紅色的,隨著一分一秒的推移,越來越亮。


    然後忽的一下,不知在哪一秒鍾,也許就在剛才眨眼的一瞬間,鮮紅的太陽就從海平麵跳了出來,起初不是多麽的耀眼,像個雞蛋黃一樣,在海平麵晃動著。


    沒過幾秒鍾,太陽就越來越大,越升越高,越來越亮,再也不敢直視了。


    忙碌一天後,我會把著欄杆子向船頭方向觀看彩霞滿天的落日,殘陽如血,把海平麵都染紅了,不放棄最後的機會和權力。


    耳邊聽著成群海鷗在船尾叫著,圍著船尾巨大的推進器掀起的純藍色浪花一起飛舞著。


    巨大的推進器行進的過程中,會攪動海水,帶上來一些小魚,正是這些海鷗的美味晚餐。


    在輪船二十四小時不停地航行中,時間也是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靠近中國的日子一天一天臨近了。


    我們第一個靠泊的港口就是上海,船員們都無比興奮。因為大家都在連續航行了快四十天了。


    中國香港的高級船員也都了解上海是中國大陸最大的城市,也是改革開放的龍頭城市,現在已經走了很多吃喝玩樂的地方。


    他們等著靠港後,下地去喝酒泡吧輕鬆一下。而大陸的船員也是考慮可以在國內多上點新鮮蔬菜,和各種夥食補給,畢竟那個年代國內的物價還是絕對的便宜。


    另外有聯係電話的還可以下去打個便宜的國內長途。還可以收到自己的來信。大家都在盼望著自己盼望,快樂著自己的快樂。


    而我,當然是準備一靠港就趕緊下去找個公用電話,給倩倩打傳呼,告訴倩倩我已經到了上海了,又回到她的身邊了。


    上次從上海是坐著火車走的,回的煙海,而這次是坐著貨輪回來的,而且是從美國,世界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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