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魏哥?”一進休息室,我就大聲招呼著魏經理。


    “行了?搞定了?海超就是不一樣!”魏經理一邊說,一邊故意嫌棄地看著陪坐在一邊的前進。


    也別說,本來頭昏昏沉沉的,忙活了這一段時間後,反而好了很多。於是,覺沒睡成,被魏經理一個傳呼信息拖了過來,幫他解決了買單結賬的問題,又請了他一頓宵夜。


    一頓宵夜吃下來,已經淩晨三點多了,大家我都喝得差不多了,開心的盡頭也過去了,也都困了,睜不開眼了。


    盡管比較累,但朋友和兄弟就是這麽交往來的,你能替別人解決問題,擺平事兒,對於朋友和兄弟而言,你才有交往的意義。


    而人的一生總會有一兩個可以交心的好朋友,這些朋友胸懷寬廣,格局遠大,不會看眼前的蠅頭小利,不會因為你暫時的上坡下塂,挫折失敗而調整他們對尼的信心和態度,這樣的朋友才稱得上是摯友,一生值得掏心掏肺的兄弟。


    隨著試營業的時間越來越長,新世界芬蘭浴的運營越來越順利,一切走入正軌,很多行業就是一層窗戶紙,點開後,雖說別有洞天,但也是一覽無餘,沒什麽新鮮和保密的東西了。


    半年之後,新世界方麵掌握的管理經驗和行業秘密越來越多,也漸漸地越來越強勢,在管理上常常出現碰撞,不像剛開業時對我和前進那麽抬著,那麽尊重了。


    而唐總因為房地產公司項目的陸續開工,也牽扯了不少精力,並且房地產的發展前景,未來的格局和利潤跟一個小小的芬蘭浴館時不可相提並論的。


    看到這個情況,我曾經跟唐總提議了幾次,把新世界芬蘭浴承包下來,徹底交給我和前進經營管理,我們每年上交承包費,剩下地我們哥們倆也可以分一分,這樣大家都有幹勁。


    可是,對於我的提議,唐總不太感興趣,他的想法是我們隻需要安安穩穩地經營就好了,這樣按月領工資,也沒啥風險。


    幾年後,我才明白,唐總早已考慮好他小舅子前進的問題了,已經安排好了前進未來的出路。當時,因為時機還不成熟,所以也沒跟前進講,估計也怕前進嘴上沒有把門的,外提前說了出去,影響了他的計劃。


    事實我從前進嘴裏也確實知道了唐總地更多家庭情況,也更了解了唐總的背景。


    唐總的父親和嶽父都是解放前參加革命的老幹部,離休前,唐總的父親是審計局的局長,唐總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姐姐是醫生,目前時煙海最大的一所三甲醫院的保健科主任。


    唐總的哥哥很早就當兵了,最後是從駐煙海本地的一所部隊院校轉業的。最近剛轉業到地方政府的一個局機關裏。


    唐總從小比較頑劣,所以就美按照他父親的思路和安排當兵或者進體製內。好容易就業進了一家廠子,幹了沒多久就辭職不幹了,開始天南海北地跑著做生意。


    不過,現在看來是條條大路通羅馬,不知那天路邊夢綻放燦爛的花朵。目前看唐總也是人生成功人士。要錢有錢,要名望有名望。


    唐總不太過來了,也不想以前那樣操心芬蘭浴個我的前途了。加上新世界方麵對我們倆也越來越苛刻。


    我和前進就像是後娘養的,在新世界芬蘭浴那邊不那麽吃香了,唐總這邊策略也有些轉向,我也漸漸對這個行業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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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開始考慮自己再搞點什麽,在新世界芬蘭浴工作強度不大,盡管不像以前待遇那麽好了,但總體而言對我的時間控製還不是太死,我還是挺自由的,想去的時候就去,有事不去的時候打個招呼,讓前進替我一下也都沒問題。


    偶然的有一天,去晨哥那裏玩,一起在吧台前坐著喝咖啡,又聊起了當年想開酒吧和咖啡廳的事。這也令我想起了幾年未見的,在廣州開酒吧的阿芳。


    記得阿芳的酒吧就是開在港口外不遠的地方,方便靠港的船員過來休閑娛樂,喝酒、唱歌、跳舞,看起來生意很不錯。


    於是,我跟晨哥也商量著能否在煙海港外找個房子,也開一家酒吧。


    阿芳的酒吧盡管是在黃埔,不是在市區但也是廣州,改革開放的龍頭城市。煙海的城市體量和觀念跟廣州是無法相提並論。巨大的差距讓我感覺有些猶豫。


    但是,連著去了晨哥那裏幾天,也跟晨哥去煙海港外轉了轉,感覺煙海港的發展也挺快的,靠港的外籍貨輪也越來越多,到港的外輪頻率也越來越快。這也是改革開放後,三資企業越來越多,國際貿易量越來越大有些直接的關係。


    這讓我很有信心,跟晨哥多年的好友,晨哥對酒吧咖啡廳這一行當也很有研究。我們經過考察和深思熟慮,在一次對酌後敲定了下來,準備一起合夥開一家酒吧。


    就在煙海港外那條剛剛興起的小美食街上找一個門臉,趁著現在煙海的酒吧還不是太多,剛剛有苗頭出現,我們準備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說幹就幹,我跑船那兩年還有點積累,這一兩年在芬蘭浴和美麗華酒店工作盡管工資不多,但因為也有些灰色收入,所以也有點剩餘。


    租房是個大頭,煙海港也緊挨著火車站,所以房租比較高。我和晨哥一起湊了六萬塊錢,租下了房子,簡單裝修了一下,主要是要出來酒吧那種感覺。


    裝修風格以晨哥的想法為主,我也提供了一些意見,畢竟這兩年跑了全球不少國家,也去了一些國外的酒吧,當然裝修風格上也有了一點阿芳酒吧的影子。


    酒都是晨哥找關係進的,既便宜又可以賒賬一部分,這就給我們倆減輕了一些負擔。酒吧台的裝修是個大頭。晨哥說,一個酒吧的靈魂就是它的吧台,一進酒吧有沒有感覺,也全在吧台掃的這一眼。


    當然燈光,座位的布置,酒吧的背景音樂和整體氛圍也都很重要,都要很用心。


    (756)


    因為資金有限,我們隻租了一間門頭,不過還算寬敞,有四十個平方左右。原來是一間舊倉庫,房梁比較高,這樣我們商量著就因地製宜,裝修了一個小二層,也可以按上幾張桌子。


    這樣,情侶或是喜歡安靜的就可以去到樓上,還間隔了兩個小房間。說是房間,也就是木渣板釘了一個小隔斷,門上掛了半截門簾,地上就是榻榻米,算是個相對私人的空間吧。


    那段時間,我的心思已經跑了,大部分都放在自己的酒吧上,新世界芬蘭浴那邊基本都是去點個卯就走了。


    新世界方麵派的經理也落了個高興,沒啥意見,因為我不在,前進也沒啥主意,基本就她們自己說了算了。這樣,大家各得其所,相安無事。


    酒吧起了個名字叫“Mini Bar”,中文名字叫“蜜蜜屋”,取鄧麗君的歌曲《甜蜜蜜》裏的意思。實際上酒吧裏長期放的背景音樂也有許多是鄧麗君的歌曲。


    鄧麗君的歌曲,在改革開放後,也不在算做是靡靡之音了,不僅在港澳台和東南亞有很大的影響力,也大舉進攻了大陸。大陸人婦孺皆知,台灣有個鄧麗君,唱歌唱得好聽,甜甜的。


    當然,因為情懷的因素,鄧麗君的那首《又見炊煙》也長期入選了酒吧的背景音樂,每當這首曲子的音樂響起,我都會回到了河東高中的簡陋教室裏,看著音樂老師一邊甩著他的長發,一邊做凝視遠方狀,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團支書王麗,在我的心目中她一直是這首歌的原唱。


    當然,還有一個躲不過去的心緒,就是那個藏在心底的女孩,每次聽到那些有著歲月記憶的歌曲,都不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不知不覺分開已經五六年了。


    日子像流水一樣,靜默無聲地過去了。盡管不像剛分開的時候那般撕心裂肺了,但一想起來,還像是有根結實的線拴著一個鉛塊,緊緊地墜在我心上一樣。


    跟我和晨哥的期待有差距,酒吧的生意很一般,煙海的外國船員還是太少,有時隻有三個五個的客人,酒吧總感覺不到那種氛圍。


    於是我們又商量是不是把思路往本地客人上想一想。


    “本地人有幾個能有那個思想來酒吧玩玩的?就算賺了錢的也不一定有這個消費觀念。”晨哥不太看好本地客人,可是,很無奈,隻靠著外輪上得船員,我們又吃不飽,賺的錢,隻是勉強保證基本費用。


    那段時間,是我跟晨哥比較犯愁的日子,兩個人在酒吧裏經常唉聲歎氣地喝一杯。說來也怪,喝上幾杯酒以後,感覺就不那麽上火了。


    時來運轉,走私車的興起為我們的小酒吧也帶來了生機。那兩年,膠東半島走私車熱了起來,大部分都是從韓國過來的,起初是舊車,後來有了強大市場吸引力,還有巨大的利潤空間,走私者的膽子越來越大,開始一船一船的新車往煙海走私。


    有大宇,有現代汽車,內部裝飾都很簡單,但在那個年代也是吊打剛剛興起的像是手工敲打過的國產汽車。比正常渠道進口的汽車也是便宜一大塊。


    很多通過走私車富起來的車販子,因為要通過煙大客輪,把車運送過海去到東三省,所以我們這個小酒吧因為離海港客運站近,就成了他們的熱門聚集地。


    因為錢賺得容易,利潤空間又很大,大家手裏都是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現金。花起來也不心疼。


    那段時間,我們的洋酒賣得也比較離譜,一瓶幾百塊錢的洋酒,賣到了幾千塊錢,一個果盤,切幾塊西瓜,放幾個櫻桃,就是一兩百塊,一碟烤魚片,一碟牛肉幹都是幾十塊錢,甚至上百。


    總之,那段時間,好像錢都是從天上飄下來的,也沒有什麽固定價格,看客下菜碟,定價格。他們錢來得容易,導致我們這個小酒吧,錢賺得也容易了起來。


    那段時間,好像沒有做別的生意的了,大家張嘴閉嘴都是談車,起初價格差別很大,經過一段時間的市場價格整理,加上搞得動靜太大,政府開始逐漸幹預,價格慢慢高了起來。


    唐總的司機洪剛那段時間也分了一杯羹,從一輛車開始起步,經過一年的倒騰,狠狠賺了一大筆錢,也不再給唐總開車了。自己開了一家旅遊公司,開始搞起了旅遊接待。


    全國各地的車販子也都集中到了煙海,其實煙海東邊那座海濱城市比煙海走私更厲害,因為從距離上來說,那個城市離韓國更近。


    那時的車價是從船上趕幾台車下來,一路上可能會有很多的關卡,需要準備很多現金,過關卡的時候直接遞現金通關,就算運氣不好扣下了一兩台車,但隻要有車趕過來了就不賠錢。


    那個年代,沒有信用卡,也不用支票,全部現金。一摞一摞,一捆一捆的現金交易。


    所以,說回到我們這個小酒吧,那一兩千的酒錢就真的是毛毛雨,灑灑水了。


    我跟晨哥那段時間算是愁眉苦臉中,迎來了從天而降的歡樂。那一年多的時間,我們把投資酒吧的錢結結實實地賺了回來。


    本錢回來後,心裏就不那麽著急了,再進來的錢可就是賺的了,所以心情也比較放鬆了。開酒吧期間我是新世界芬蘭浴和自己的酒吧兩邊跑。


    盡管年輕,總是熬夜也是不好,這兩年熬夜和暴飲暴食的一大副作用就是肚子起來了,體重也直線上升,也有了雙下巴,頭發好像也不那麽茂盛了,盡管才二十出頭,但看起來就像是三十多歲了似的。


    每天睡得晚,起得也晚,平日也不注重鍛煉,稍微幹點活,居然就開始喘個不停,不像是前幾年那樣充滿活力,不知道疲倦了。


    汽車走私經曆了一年多,走到了盡頭,有關部門強力出手,出重錘嚴懲了幾個首犯重犯,把這條路徹底堵死了。


    但時勢造梟雄,通過走私車,煙海確實也富了一大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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