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檔次也不低啊,現在做什麽呢宮巧靜?”我自己抽出一支萬寶路,叼在嘴上,然後,取出打火機先給宮巧靜點燃。


    宮巧靜湊上前來,熟練地把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很自然地抬頭向空中吐出一口煙霧,兩隻修長的手指夾著細細的香煙,別說,還真有點範。


    “幹什麽?人海茫茫,四處漂泊唄,海超,我們得有五六年沒見了吧?”宮巧靜故作滄桑地跟我拽了一句,然後又笑著問我。


    從她的表情上看,還真的是挺興奮的,真的就是見到自己老朋友,老哥們兒那種感覺。但我卻配合不起來,我自我感覺確實跟宮巧靜還沒熟到那個程度。


    “海超你幹嘛呢現在,怎麽一個人呀?原來那幫兄弟還經常見麵嗎?”宮巧靜一口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語言表達能力還是一如當年那般強大。


    “我沒事就是轉著看看,原來那幫兄弟現在都各忙各的了,很少見麵了。”我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對了,美東幹嘛呢?我也好多年沒見過他了,有一次林娜回來過一次,還打聽過美東。”宮巧靜問起了美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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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林娜回來過?她現在怎麽樣?在哪裏啊?美東我也好幾年沒見了。他去美國了,”我聽到林娜的消息,就不由自主問得有些急切。


    “呦~,聽到林娜的名字,看把你急的,又不是你女朋友~”宮巧靜調侃到。


    “這不是差點成了我大嫂嘛,所以先替美東問問。”我讓宮巧靜說得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嗯嗯,好吧,林娜在大連,聽她好像是開了一家服裝店,好像在什麽街,你看我這腦子,喝酒熬夜熬得記性不好了,好像是個城市名字,挺出名的。”宮巧靜自責地摸著頭,捋著自己的頭發。


    “是不是天津街?”我脫口而出,前兩年我們一起去大連玩,記得去過天津街,大連的哥們兒王輝告訴我,天津街是大連最繁華的地段,好多賣服裝的。


    “對!對!就是天津街,我說是個城市名字嘛~”宮巧靜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


    “嗯,天津街很出名的,我和美東前幾年一起去過的,你看,緣分啊,怎麽沒看到林娜,”我遺憾地說。


    “也許你們去的時候,林娜還沒開服裝店呢,你說的也對,這人呐,確實是緣分。”宮巧靜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大晚上怎麽在這裏?出來跳舞啊?”我又看了一眼舞廳門口那幾個女孩,問宮巧靜。


    “對啊,進不進去玩會兒?我請客,我現在晚上都在這裏,幫著賣賣酒,招呼招呼客人。”宮巧靜又熟練地抽了口煙,毫不在乎地說。


    “哦,你在這裏上班嗎?”我追問了句。


    “也不算上班吧,願來不來,拿提成的,沒有工資,”宮巧靜撇了撇嘴,又抽了口煙,把煙屁股用指甲很瀟灑地彈了出去。深紅色的指甲在路燈的照射下,很醒目。


    “好吧,好久沒見,咱們喝一杯,不過不如去我那裏喝吧,我請你,你的姊妹們也都可以去。”我一聽,馬上想到了邀請宮巧靜到我和晨哥的酒吧去坐坐。


    “好呀~反正今晚這裏也沒有什麽客人,你現在幹什麽海超?發財了?自己還有買賣?”宮巧靜一聽很高興,直接沒有拒絕的意思。


    “談不上什麽買賣,跟一個大哥合夥開了一家酒吧,走吧,去我那裏坐坐,我請你們喝酒。”我笑著招了招手說。


    宮巧靜帶了兩個女孩跟著我去了蜜蜜屋酒吧,盡管以前對宮巧靜印象不好,記得有一年美東還跟我說過,那次我們去技校的事有可能是宮巧靜挑起來的。


    好像說的是林娜根本不喜歡王磊,是宮巧靜單戀王磊,但是看到王磊總是喜歡跟林娜在一起,就起了醋意,故意放出消息,林娜跟王磊談戀愛了。導致美東掉了魂一樣,最後我們一起去找王磊,陰差陽錯地打了起來,而且我頭上還受傷了,縫了幾針。


    這件事也是導致我被父親遣送回老家昌河縣河東鎮高中讀書,當然,我是不太記恨宮巧靜的,盡管我間接因為她受了傷,但如果不回河東鎮高中讀書,也不會認識佳慧,從這個角度看,一切都是緣分,命運的安排。也許一件小事,就能間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那兩個女孩喝酒不多,但宮巧靜很能喝酒。那天晚上,我和宮巧靜喝了不少酒,但隻是聊了聊林娜的近況,都刻意避免深談起那件事情。


    大多數時間還是宮巧靜在跟我談她的感情經曆,跟幾個男人考慮過對象,被第一個男人甩了的時候,她有多麽傷心難過,但此後她又怎樣遊刃有餘地生存於男人之間。


    最後把話題轉回到我的酒吧裏來了,宮巧靜主動問我,“海超,你的酒吧位置挺好的,怎麽客人不是很多呀?怎麽連女孩兒也沒有呀?”


    “嗯嗯,頭一年還不錯,今年主要是開的酒吧多了,所以客人都分流了,女孩的事,我不太在行,也不認識幾個女孩。”我笑了笑,無奈地說。


    “胡說,你怎麽不認識女孩?當年大姐大你都認識~”宮巧靜已經喝了不少,舉著酒杯,媚眼如絲地一邊看著我,一邊朝我伸過來。


    “誰啊?我怎麽不知道啊?”我故意裝作糊塗的樣子,舉起酒杯,迎上去,跟宮巧靜碰了一下,然後我就看著宮巧靜揚起白皙的脖頸,很豪氣地一飲而盡。


    然後,低下頭,目視著我,用手擦去嘴角留下了一絲啤酒沫的印記,說了句,“你不認識唐曉紅?”


    我裝作剛想起來的樣子,然後如無其事地說,“哦,唐曉紅啊,好多年沒看見她了,再說她是美東的哥們和同學。”


    我知道當年唐曉紅為了她造謠林娜的事,幫美東打了她兩個耳光,跟她也絕交了。目前重要的是把酒吧紅火起來,看來需要跟宮巧靜合作,就不方便當著她的麵談跟唐曉紅的交情了。


    (764)


    能感覺出來宮巧靜現在混得還不錯,有一點小號召力。那天晚上喝得也挺愉快,當即決定幫我找幾個小姐過來捧場,她自己每天晚上也過來。


    待遇也跟她們之前的規矩一樣,不用發工資,要有提成,不同的酒,商量了不同比例的提成,當然,越貴的酒提得越多。還有,她們自己帶來的客人,還要額外給她們傭金。


    這都沒問題,有錢大家賺嘛,我一一答應了宮巧靜。別說,宮巧靜做事也算幹脆,第二天就帶著兩個女孩一起來了,而且還約了兩桌客人,據說都是以前她在別的地方的客人。


    宮巧靜來了以後,我們酒吧的生意確實不一樣了,有了很大的起色,晨哥也很開心,從海員俱樂部那邊下班後,就喜歡溜達過來看看,跟大家說會兒話,再回家。


    宮巧靜也真是盡心盡力,沒有感覺不拿工資,來了就啥也不幹,而是很勤快地幫著我們收拾衛生,洗刷杯子、盤子、碟子等,讓我感覺挺溫暖的,對她的印象也慢慢有了好轉,人都是感情動物。對方做的有情有義,自己也會感受到。


    慢慢地我們真的也成了好朋友,我也了解到了宮巧靜的許多故事。宮巧靜是個大家庭,家裏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她是最小的。在家裏很受寵愛,父親喜歡喝酒,在宮巧靜還很小的時候,他父親每次喝酒都會用筷子蘸一點酒給她嚐嚐。


    這樣一來二去,真的把宮巧靜的酒量培養出來了。他的父親都是沒有太多文化的工人和家庭婦女,歲數也大了,平時對她的功課也放任不管,所以也沒考上高中,就上了技校。


    哥哥姐姐陸續都結婚了,分開自己過小日子了,家裏隻剩了年邁的父母,他的父親又因為常年喝酒導致腦出血,半身不遂,常年需要人照顧,父親退休費不多,母親沒有職業,需要的醫療費和生活費,幾個哥哥姐姐也裝糊塗,就落到宮巧靜身上了。


    所以現在,宮巧靜白天在家裏幫著年邁的母親照顧父親,還要跑醫院,跑藥房拿藥,晚上就去到歌舞廳,酒吧賣賣酒,陪陪酒,有時也陪著跳跳舞,賺點辛苦錢。


    這期間,還讓一個男人欺騙了感情,騙走了不少錢,這讓她對男人失去了信任,對感情失去了興趣,開始玩世不恭起來。


    但是,對以前認識的老朋友卻格外地珍重起來,宮巧靜說,現在認識的人都沒什麽好東西,不講感情,還是以前的老朋友重感情講義氣。這也是她那天見到我為什麽那麽熱情,好像我們以前就很熟的樣子。


    聽了宮巧靜的自白,我開始有些內疚了,我感覺那天自己沒有從心裏去呼應宮巧靜的熱情,相反還有些說不出的嫌棄。還好,有緣分大家在一起相處了這麽長時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相信還有機會補償一下。


    我開始真正地拿宮巧靜當朋友了。也盡量多給她一些提成,好讓她補貼一下家用。遇到有些喝多的客人跟她動手動腳的,我會想辦法把她叫出來躲避一下。


    晚上下班後,我也會騎車,或是打車送她回家,這讓宮巧靜也感受到了來自我的善意,有次喝多酒,說起了這些事,也不由自主地感動哭了,記得她哭著說,“如果她能有個我這樣的男朋友這輩子就知足了。”


    我一直跟大家說,我是有女朋友的,不過不在煙海,是在青海。


    這人就是這樣,關係改變了,之間距離近了,了解了,也就看得順眼了,感覺宮巧靜長得也挺好看的,宮巧靜一直也挺會打扮的,記得那年跟美東去技校打架遇到宮巧靜,他就穿著一雙小皮靴,


    女大十八變,現在的宮巧靜打扮得也時尚,身材也更加突出,確實也挺吸引男人眼球的。有幾個經常來的顧客就是奔著宮巧靜來的。


    有時幾個一起來,宮巧靜就比較忙了幾個桌來回轉,生怕得罪哪個,其實她一個也不喜歡,我知道她是為了錢,也是為了我們的酒吧。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憎恨自己是個開酒吧的,為了賺錢讓宮巧靜喝了一晚上酒,每當宮巧靜暈暈乎乎地晃到我身邊的時候,我都趕緊扶住她,甚至有了想抱抱她,安慰一下她的衝動。


    我從心裏是真的希望能有一個好男人遇到她。能有一個堅實而可靠的肩膀讓她靠一靠,有一個溫暖而厚實的胸膛讓她放心地倒一倒,也許憐香惜玉都是男人的通病吧。


    宮巧靜知道跟我不可能在一起,但還是拿我當靠山似的,一喝多了,就來找我,誰送她也不用,必須讓我送她放心。


    這樣一來,好幾個顧客都拿我當眼中釘肉中刺了。但為了見宮巧靜,他們又不得不來酒吧玩,不過從他們看我的惡狠狠的眼神,我就感覺出強烈的敵意了。


    那時已經有不少開車來喝酒的了,基本都是走私車,有韓國的現代、起亞、大宇,也有從香港走私過來的老奔馳,寶馬。


    九零年代初,對酒駕查得也不嚴,就算查到了,找找關係也就解決了,所以酒後駕車的比例相當高,可以說晚上九點以後上路的車,一大半都是酒駕。


    好在那個年代的總體車輛少,晚上路上的車就更少,所以還好,盡管我們都坐過酒駕車,也有些朋友酒駕過,但我們都好運,老天有眼,保佑我們頑強地活了下來。也許都沒做什麽壞事吧。


    有一天,酒吧來了一個小夥子,北京口音,是開著一部寶藍色寶馬來的,停在門口,自己一個人進了酒吧。


    進門就站在吧台外,默不作聲地掃視著吧台裏的洋酒,最後選定了一瓶軒尼詩XO,也沒問價錢,隻是問了喝不完能不能存酒。


    這是我們酒吧第一個成瓶連洋酒的,以前大部分都是喝啤酒,老外和船員喜歡喝洋酒,也是一盎司一盎司,一杯一杯的叫,沒有這麽大手筆直接自己叫一瓶洋酒喝的,還是店裏最貴的軒尼詩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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