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蹭蹭蹭的上二樓,隻見黛小釵扶在憑欄上,將剛才一樓的情景盡收眼底。


    “嘻嘻,跑得比兔子還快!”藍兒拎著裝滿靈米的包袱:“這筆生意不錯,賣出十萬一粒不成問題,轉手賺個三百來萬呢。”


    黛小釵卻渾然不在意,而是彌漫絲絲的笑意:“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說他拿來的好東西嗎?”藍兒聞了聞靈米,不禁流口水。


    “不是,是他的修為。”黛小釵問道:“你可記得公國有史以來,小辰位四明修煉到小辰位五明,速度最快的是誰,又花了多久嗎?”


    “當然記得!”藍兒不假思索道:“是當今的公國武道神話,薑氏老祖,薑玄宗!他少年時期,隻花了一個月就從小辰位四明突破至小辰位五明,至今無人能打破記錄。”


    黛小釵目光明亮:“那你上次見陸輕塵是什麽時候。”


    “一個月零十天吧?怎麽了?”藍兒記憶力非常好,詫異問道。


    黛小釵意味深深道:“沒怎麽,隻是他突破到小辰位五明了。”


    “啊!”藍兒大吃一驚,她猛然明白樓主的意思,震驚道:“你是說,他的資質,接近武道神話薑玄宗?”


    薑玄宗花了一個月。


    陸輕塵花了一月零十天!


    而通常資質優異的,需要兩月以上,資質差的,一年!


    黛小釵笑而不語。


    藍兒睜大美眸,欣羨的讚歎:“不得了!陸家出真龍了!”


    可以想見,未來陸家仰仗半個武道神話的陸輕塵,必將笑傲公國。


    蔑視蒼生的皇權,也要在陸家麵前低下高貴的頭顱。


    “對了!”藍兒忽然想起一事,嘴角掛起幸災樂禍的笑意:“樓主不是讓我注意陸府的動靜嗎?無意中讓我打聽到一件事,很有趣哦。”


    “說。”黛小釵對陸府產生一絲興趣。


    “原來趙府的趙紫雪和陸輕塵很早就有婚約在身!”她笑嗬嗬道:“這件事瞞得很緊,外界完全不知情。”


    黛小釵若有所思:“門不當戶不對,二流家族的趙府怎麽願意與三流的陸府締結婚約?以我對趙明的觀察,此人貪財逐利,愛慕權勢,不像是願意犧牲家族利益,與三流陸府締結婚約的人。”


    “不過,趙明歪打正著,攀上了一棵大樹,真是命好。”


    藍兒嗤嗤怪笑:“有趣的就在這裏,趙府悔婚了,還是薑虛靈親自去退婚的。”


    “哦?”黛小釵眼眸一閃:“悔婚?為什麽是薑虛靈去?與他有什麽關係?”


    “薑虛靈手握皇命賜婚的聖旨,登門毀掉了陸輕塵和薑虛靈之間的指腹為婚。”


    黛小釵訝然,掩嘴輕笑道:“的確有趣!古人雲,丟西瓜撿芝麻,趙明倒是一個現成的,放著半步武道神話不要,要了一個薑虛靈!”


    “薑虛靈前途不可限量,當代公國之中能比擬他的不超過五人,但與半步武道神話相比,則可忽略不計。”


    藍兒笑嘻嘻道:“是呀,當未來陸輕塵淩駕公國之上時,不知道趙明會作何感想,真想看到那一幕呢。”


    黛小釵笑了笑,優雅的伸了一個懶腰。


    “十香閣雖好,卻終須出來走動走動,藍兒,安排一下,本屆的風雲會我要親自觀看。”


    藍兒點頭,一位接近武道神話的天才出場,值得樓主參加風雲會!


    久未現身的風滿樓樓主現身,孤舟城隻怕要轟動一下了。


    陸府。


    陸輕塵扛著焦雷木,快步走回來。


    相隔很遠,就看到雲兒在大門口徘徊,眉毛愁得似兩團化不開的濃墨。


    一副憂心忡忡、神不思蜀的神態,以至於陸輕塵走近她才回過神。


    “少爺!”雲兒迎上來,幫助陸輕塵抗下焦雷木。


    “怎麽?府中誰欺負你?”陸輕塵看著她憂慮的眼神問道。


    雲兒搖搖頭:“沒有誰欺負我,少爺,咱們回去吧,老爺閉關呢,沒空見少爺。”


    她目光躲閃,言辭吞吞吐吐。


    陸輕塵眉毛微揚:“說吧,怎麽回事?”


    從小一起長大,雲兒從來不是善於撒謊的女孩子。


    細微的表情出賣了她。


    雲兒眼神一晃,輕輕咬牙:“是老爺讓我帶少爺回去,暫時不要回陸府。”


    “府中發生什麽事了嗎?”陸輕塵神色淡然,處變不驚。


    雲兒支支吾吾道:“是二老爺鬧著要分家。”


    “分家?”陸輕塵若有所思。


    爺爺育有兩兒一女,父親是老大,陸麒麟是老二,還有一個妹妹,也就是陸輕塵的姑姑,早已出嫁多年。


    父親是老大,性格穩重,修為又高,所以被爺爺指定作為一家之主,管理陸府上下事務。


    多年來,二叔一直不服,但有爺爺壓著,勉強能相安無事。


    “二叔怎麽突然提出分家?”陸輕塵問道。


    雲兒搖搖頭:“老爺沒有跟我說,還是我從巧姐她們那裏聽到的,說二老爺鬧得很凶,將三姑奶奶請了回來,架勢很大。”


    微微思索,陸輕塵頷首:“嗯,你照看這截木頭在這裏等,我親自找父親。”


    進入府邸後,下人們看陸輕塵的眼神與以往有所不同。


    落魄的三年裏,最多也是輕視和看不起。


    現在,卻多了幸災樂禍。


    他不屑與下人計較,來到父親書房,現在是上午,他應該在辦公。


    “四號鐵匠鋪這月收入是三十兩白銀,五號布料坊收入是四十兩白銀,六號草鞋店收入是五十兩白銀……”鄭管家在一旁念叨。


    陸蒼流伏在案幾上,飛快記下,一邊吩咐道:“收來的白銀清點好,存入銀庫,定時清查,有紕漏立刻上報。”


    “是!”鄭管家年老七十,老態龍鍾。


    頓了頓,他複雜道:“老爺,您兢兢業業一輩子,撐起了陸家今日的偌大局麵,二老爺這些年除了遊手好閑,什麽都沒為陸家貢獻,現在卻鬧著分家產,我老了,馬上就要回鄉下頤養天年,但老爺您和少爺可怎麽辦呐?”


    陸蒼流淡淡道:“陸府是父親、我和二弟的陸府,不是我一人所有,作為當家人,不能坐視陸府分崩離析。”


    鄭管家歎道:“老爺就是這麽耿直,二老爺才越發蹬鼻子上臉,他真正的圖謀,我看不是家產,是家主的位置啊。”


    陸蒼流默然,良久輕歎一口氣。


    “那就將家主的位置讓給老二好了!”


    鄭管家道:“使不得啊,二老爺的品行,我這些年看得明白,嫉賢妒能,自己卻又沒什麽本事,真讓他當家主,恐怕陸府沒幾年就要被他敗光。”


    陸蒼流歎道:“我又何嚐不知道老二的為人?但陸劍侄兒要飛黃騰達了,前段時間禁軍副統領李岩登門,表達了要收他為弟子的意思,未來不可限量,他日後終將是陸府的中流砥柱,與之相比,輕塵雖然努力,卻終究不足以擔任陸府家主的位置。”


    “與其等到日後我和老二、陸劍和陸輕塵反目成仇,不如早點卸下家主的擔子,我從旁守護家族就行,再有陸劍侄兒的身份,陸家又能敗落到哪去?”


    鄭管家兩袖掩淚:“老爺一心為陸家,老奴不忍您落到那步田地啊!要是輕塵少爺三年前的天資依舊在,今日或許就是另外一番局麵。”


    他痛心疾首,為陸蒼流感到不值,也對陸輕塵有絲絲責備。


    陸蒼流拍了拍他肩膀:“不怪輕塵,他這些年是怎樣的努力,你我都看在眼裏,我上次去探望他,他已經閉關幾個月,明知已經不能再修煉,還那樣刻苦,但凡他有半點資質在身,這樣刻苦的修煉,也該比陸劍侄兒強。”


    “可惜,命運殘酷,讓他小小年紀承受了那麽多,我們不能再苛責他什麽,他已經很努力了。”


    “以後這樣的話也不要再說了,不能再刺激他。”


    鄭老點了點頭,心中仍然不免責備。


    努力沒有出結果,又有什麽用?


    輕塵少爺終究是連累了老爺。


    嘎吱——


    書房門驟然開啟,門外站立著筆挺的陸輕塵。


    他袖中的雙拳微微握了握,有憤怒,也有自責。


    二叔欺人太甚!


    自責的是,他連累了父親。


    “輕塵……你怎麽回來了……”陸蒼流神情微慌,連忙道:“剛才的話……我的意思是,你繼續努力的話,一定有希望,我沒有別的……”


    看著百般安慰兒子,唯恐傷害到他自尊心的父親,陸輕塵內心暖流湧過。


    這幾年,一定熬壞了父親。


    驀然望去,此刻才發現,父親昔日烏黑的墨發,不經意間裏霜染一片。


    棱角分明的臉頰,在歲月流逝中,皺痕交錯。


    他老了。


    在中年風華正茂的時候卻老了。


    陸輕塵心中一疼:“父親,我們去見二叔。”


    “輕塵,你是想……”


    “卸掉家主之位。”


    陸蒼流沉默片刻,徐徐頷首:“也好。”


    他本就有此意。


    “再與二叔分家!”


    陸蒼流神情一變,搖頭道:“不可以,陸府中屬我實力最高,若分家,陸府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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