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潛心鑽研《封獄魔經》。


    魔經的精髓在於一個“封”字。


    天道唯恒,有失必有得。


    人的身體亦是如此。


    吞吸的大量精氣,隻有少部分能最終在經脈中沉澱為武氣,絕大部分都通過七竅、毛孔散逸出去。


    如同一個篩子,吸取一部分,遺失一部分。


    而《封獄魔經》則要將人的身體變成一個封閉的牢獄,吞吸的精氣有進無出,逼迫他們全部沉澱為武氣。


    此法有違天道,故而稱之為“魔經”。


    陸輕塵調整好狀態,深吸一口氣,修煉《封獄魔經》。


    正式汲取精氣前,要學會裏麵所介紹的封印身體之法,封印七竅與毛孔。


    唯有如此,身體才能成為隻進不出的牢獄,達到修煉效果。


    封印七竅與毛孔,涉及到武氣的精細化操作,要確保七竅和毛孔無疑漏洞才行,


    正常人學會封印之法需要兩個月以上,如陸輕塵這樣,修煉過身法,對武氣操控相當精細者,才能半月學會。


    沉下心,他立刻投入封印之法的修煉中。


    此時彼地。


    城主府,納蘭若水在南宮蝶的小院中指點著她修煉。


    她不願平白待在人家府上白吃白喝,所以南宮蝶提出切磋時,她欣然接受。


    隻不過,讓南宮蝶驚訝的是,眼前比她才大一歲的女孩,居然是中辰位一疊強者。


    “若水姐,你是怎麽認識輕塵哥的?”南宮蝶受她指點,言辭間分外親切。


    納蘭若水神色不自然,道:“切磋中認識的。”


    南宮蝶恍然:“原來如此!輕塵哥當時一定也很驚訝你的實力吧?你那麽年輕,修為卻如此高絕!”


    納蘭若水臉色略微僵硬。


    話是沒有錯,但應該將人物顛倒來看。


    應該是她震驚於陸輕塵的實力和年齡。


    納蘭若水很奇怪,陸輕塵那樣厲害的中辰位天才,在孤舟城的名氣卻僅限於風雲會,別人對他的認識也僅僅是小辰位七明而已。


    這與她想象中的偌大名氣差距很大。


    當然,納蘭若水是萬萬不好意思提起陸輕塵在登封橫掃兩代,不,是整整三代龍鳳引的戰績。


    “大概,是的吧……”納蘭若水避開南宮蝶崇拜的目光,不自然道。


    與此同時,遠隔數百裏的登封城,徹底炸開鍋。


    當吳驚雲、孤雲書生、蕭千鈞和墨恒四位龍鳳引天驕,渾身是傷的被羽門關守將用牛車拖回登封時,舉城嘩然!


    “聽說了嗎?出大事了!”


    “是孤舟城的天驕跑來登封逞威嗎?我早就知道,他冒充登封之人,在鍾樓擊敗上三代龍鳳引冠軍吳驚雲,嗬嗬,真夠可以的,來我登封打臉!”


    “這都什麽時候的消息了?我說的是最新消息!就在不久前,吳驚雲和納蘭若水兩屆龍鳳引強者聯手圍攻此人,你知道結果怎麽樣嗎?”


    那人一聽,蹙眉道:“那可不好,兩屆龍鳳引圍攻一人,勝之不武,傳回孤舟還以為我們登封的龍鳳引不堪一擊,隻會仗著人多勢眾呢!這對龍鳳引名譽影響很不好。”


    “嗬嗬,如果勝了那還好說。”說話者苦笑,臉上抹不掉濃濃恥辱:“關鍵是,五人圍攻還落得慘敗!吳驚雲當場昏迷,孤雲書生脊椎骨被踩斷兩根,蕭千鈞和墨恒都渾身不能動彈,是被牛車托回來的!”


    “什麽?他們圍攻,還……敗了?”


    “是慘敗!那登封少年以一敵五,一根汗毛都沒傷到,反將另外四人全打傷,你說可氣不可氣?可恥不可恥?反正我是沒臉再向我那孤舟的堂妹炫耀我們龍鳳引強者有多麽厲害,媽的,五個圍攻一個,還被打成豬頭,丟人丟到公國了!”


    啪——


    聞者亦是爭其不怒,拍桌怒哼:“龍鳳引的一群廢物!平時鼻孔朝天,關鍵時候被人打成死狗!對了,納蘭小姐呢?她怎麽樣了?那登封的少年,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家夥,別是把她也給打傷了吧?”


    說話者聽了,兩眼冒火,滿臉都是濃濃的恥辱:“打傷倒沒有,但,他媽的,他把納蘭小姐擄回孤舟去了!”


    “什麽!擄回去了!”聞者霍然起身,滿眼都是怒不可遏之色:“他是想以此告訴我們登封的少年天驕,他們都是廢物,連登封第一美人都保不住?”


    這是奇恥大辱!


    “我靠!龍鳳引都是一群窩囊廢,居然眼睜睜看著孤舟的人,從他們中把納蘭小姐擄走!不行,我要去龍鳳閣,問問那幫自詡天驕的窩囊廢!”


    “走,問他們討一個明白,龍鳳引是一代不如一代,以前的龍鳳引到孤舟橫衝直撞,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今天的龍鳳引被孤舟的人搶女人,他奶奶的,不罵他們幾句,我咽不下這口氣呀我!”


    龍鳳樓是給龍鳳引專門建立的會所。


    平時根本不開放,唯有特定的時期才會開啟一次。


    然而今日卻提前開啟,樓中沉坐六位麵沉入水的青年。


    清一色二十一到二十二歲之間。


    每一個人的實力都在中辰位二疊之上,極其可怕。


    他們就是龍鳳引第四屆和第五屆的前三強!


    位於首座太師椅上的青年,一身華麗的裘毛披風在閣樓冷風中飛揚,一雙冷酷的雙眼散發著攝人的冰光。


    他就是上五屆的龍鳳引冠軍,卓天一!


    如今亦是五代龍鳳引的領軍人物!


    耳聽龍鳳樓外連天的謾罵和群情激奮,卓天一眼神清冷,一言不發。


    他右手坐下的青年男子,臉色難看,道:“橫掃三代龍鳳引天驕,擄走登封第一美人,陸輕塵是在向我們登封龍鳳引宣戰!”


    聞言,在座的各位紛紛露出恥辱之色。


    橫掃龍鳳引三代,已經是莫大恥辱,再擄走登封第一美人更是奇恥大辱!


    登封曆史上,從無這樣的羞辱時刻!


    “我們馬上衝進孤舟,搶回納蘭小姐!”


    “還要給那陸輕塵永生難忘的教訓!”


    “走!坐在這裏隻能被登封子民謾罵,還不如前往孤舟,報仇雪恨!”


    所有人都激憤,唯獨卓天一,眼神毫無波動。


    “卓王,請出山一戰吧!”眾人將目光投向卓天一。


    五代龍鳳引首領,天驕之王,因此稱之為卓王。


    卓天一四年前長期閉關於登封的百裏山,對外界不聞不問,唯有每屆龍鳳樓大會開啟,他會以王的身份駕臨,主持五代龍鳳引之間的切磋交流。


    但他本人,從來沒有出過手。


    他的修為,他的武技,他的身法都是一個謎。


    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強,隻知道如今的卓天一,已經達到了遠遠淩駕他們的層次。


    因為每次龍鳳樓大會切磋,他都能一眼道出參與者的優缺點,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前輩指點他們。


    本次納蘭小姐被擄走,這等石破天驚的大事,才將他從百裏山驚動,破關而出。


    此刻,眾人都在等待他的發話。


    “他,不值得我出山一戰。”卓天一聲音悠遠,眼神淡漠。


    輕描淡寫間,有俯瞰同輩的淩駕感。


    “孤舟蒼茫,唯薑虛靈可一戰。”他徐徐起身,身上的披風狂卷,一頭紅色血發隨風狂舞:“餘人,皆螻蟻!”


    那睥睨群雄的身姿,無人可戰的落寞感悠然卷來。


    眾人心神顫動,這就是他們的王,放眼天下,同輩無可匹敵的王!


    他的眼中,隻有那傳說級天驕薑虛靈值得一戰,其餘人在他眼中與螻蟻別無二致。


    也是,陸輕塵僅僅擊敗吳驚雲,並沒有什麽了不起。


    根本無需卓王出馬,他們前去即可。


    “但,登封之榮不可辱。”卓天一口吻一轉,淡然道:“那,我就勉為其難,前往孤舟會一會風雲樓的天才,看看這些年他們是否有長進。”


    頓時,在座各位都激動起來,秣兵曆馬,準備立刻前往孤舟,大戰他們的天驕。


    “滅人威風,要選在他人風頭最盛之時,現在過去,除了落得一個氣急敗壞的名聲,再無其他。”卓天一話語又一轉“再有四個月就是孤舟的尋蹤茶會,那時前去,再給他們一個教訓,相信他們會記憶深刻。”


    眾人眼前微亮。


    尋蹤茶會是孤舟城規格最高的天驕盛會,倘若在那時,出手將參會的孤舟天驕打一個落花流水,不僅報仇,還徹底找回失去的顏麵。


    相比於現在氣衝衝的尋仇,更為高明、有效。


    “但納蘭小姐怎麽辦?登封第一美人被孤舟天驕擄走一日,我們名譽就有損一天,況且,她的安危如何,我們也要考慮。”有人問道。


    卓天一負手邁步走開,頭也不回道:“納蘭小姐已經傳訊回來,她平安無事,要在孤舟多停留一些時間。”


    陸輕塵擄走納蘭小姐已然是石破天驚,隻要他沒有失去理智,就不敢對納蘭若水如何。


    登封城風起雲湧,始作俑者則在靜靜的熬製鐵骨膏。


    半月後。


    陸輕塵微微睜眼,張嘴吐出一口略帶汙濁的氣息。


    這就是封印身體成功的表現,吸進的氣息,都在體內徘徊,久而久之變得汙濁。


    “真期待正式汲取精氣的效果!”陸輕塵目含期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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