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鐵軍台冰冷的眸子,夜遠征身軀一顫,臉上的凶狠之色收斂得一絲不剩。


    天山浪子鐵軍台麵前,夜遠征可不敢有絲毫造次。


    “陸兄,要我幫忙嗎?”鐵軍台淡淡掃了一眼夜府主,眼神淡漠,絲毫未將其放在眼中。


    作為本地風門樓主的弟子,區區一個二流的夜府,真的不用放在眼裏。


    他若認真起來,將夜府趕出夜明城都毫無難題。


    長行空道:“陸兄,你這表弟實在不敢恭維,可以賣五百萬的令牌給了他們,不見他們感恩,還想對你出手,天底下居然有這種親戚,真是開了眼界!”


    他對夜遠征印象不佳,此刻更是惡劣之極。


    白如絮蔑視了夜遠征一眼,向陸輕塵道:“陸公子如此人傑,怎麽有這種親戚?不可思議。”


    夜遠征被夜明城三位頂尖的天驕諷刺得體無完膚,心頭又恨又嫉妒。


    陸輕塵到底哪一點好?長行空和白如絮偏袒也就罷了,怎麽初次見麵的鐵軍台都為陸輕塵拔刀相助?


    他不理解,也不會理解。


    “有勞三位掛心,區區誤會,不足掛齒。”陸輕塵淡然輕笑:“恭喜三位加入錢府天院,今日我做東,宴請三位。”


    三人也想和陸輕塵長談,問問他是怎麽安然無恙的。


    “好,去天仙樓,不過應當是我們請客,今日沒有陸公子仗義出手,我們隻怕要……”鐵軍台麵帶慚愧和感激。


    長行空和白如絮更是感激深深,暗暗感歎,結識陸輕塵真是他們此生幸運。


    四人結伴而行,再未曾看夜府之人,擦肩行過。


    一旁的夜嵐青臉皮滾燙,憤怒的盯視夜遠征。


    陸輕塵明知夜府不待見他,可並未因此遷怒夜嵐青,反而無私相助她,幫助她加入錢府玄院。


    可夜遠征呢?一再以推薦信說事,冷嘲熱諷!


    最後得知陸輕塵從未使用過推薦信,反而惱羞成怒,不管不顧的對他出手。


    對比陸輕塵,自己的哥哥簡直是人中渣滓!


    以至於惹來鐵軍台、長行空和白如絮對夜府的輕蔑,連帶她亦臉上無光。


    倒是夜府主,波瀾不驚,麵無表情道:“陸輕塵,明日來夜府,有東西交給你。”


    陸輕塵頭也不回:“不用了,你們夜府的門檻太高,陸某進不去。”


    上次不過是進入夜府一次,就被夜府的人視作投奔他們。


    同樣的侮辱,何必再受一次?


    目視他們遠去,夜遠征不忿的握緊雙拳,恨道:“到處巴結人的哈巴狗,囂張什麽?待你落單時,看你怎麽犬吠?”


    夜嵐青聞言,一掌抽在其臉頰,響亮的耳光響徹在人群裏。


    “你瘋了,幹嘛打我?”夜遠征捂著臉,一臉莫名道。


    夜嵐青的身軀因為憤怒而輕顫,一雙妙目因為失望而冷漠:“和你成為兄妹,真是一種恥辱!”


    言畢,拂袖而去。


    “莫名其妙!”夜遠征心頭也有氣:“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這一耳光十倍還給你!”


    夜府主凝視著陸輕塵消失的背影,淡淡道:“陸輕塵有一句話是對的。”


    “什麽話?”


    “你該閉上嘴了!”夜府主冷淡盯視他。


    夜遠征氣笑:“爺爺居然也偏向那個玄院都考不上的廢物?”


    夜府主淡淡道:“廢物都能結交鐵軍台、長行空和白如絮這樣的人傑,你一個都沒結交到,不是比廢物都不如嗎?”


    夜遠征輕蔑道:“阿諛奉承的伎倆,我不屑用而已!”


    “所以陸輕塵讓你閉嘴啊,因為你太無知!”出乎意料,夜府主反而為陸輕塵說話:“長行空、白如絮二人在夜明城多年,身邊結交的朋友,可有一個是阿諛奉承之輩?”


    “沒有!如他們這樣天資頂尖者,最輕視的反而就是阿諛奉承之輩!而且,他們看陸輕塵的目光裏,我看到了尊敬和感激,這絕非巴結的結果,而是陸輕塵的確有值得他們如此對待的原因。”


    聽完,夜遠征雖然覺得有道理,可仍然不以為然:“說一千道一萬,連玄院都沒考上,不是廢物是什麽?”


    夜府主搖搖頭,眼底劃過一絲失望。


    自己這個孫子,實在太不成氣!


    天仙樓。


    四人把酒言談。


    隻是情緒不論如何高漲不起來。


    長行空慚愧道:“第一名應該是陸兄所有,你本該與我們一起前往天院的。”


    白如絮倩眸暗淡,她還曾設想過,未來他們三人在天院共同修煉的美好場景。


    可現實是,他們中最優秀的陸輕塵反而斷絕前程。


    鐵軍台亦是長歎,舉杯敬了陸輕塵一下,獨飲而盡:“鐵某生平從不佩服人,哪怕是那鼎鼎大名的薑虛靈亦從未放在眼中,唯獨陸兄,令人折服。”


    陸輕塵的實力固然強大,可折服他的,是陸輕塵為人。


    回想陸輕塵獨闖崩碎的水晶柱,抓捕紫瞳妖女,防止她逃掉時的情景,他更覺欽佩。


    在陸輕塵身上,他看到了天地間的浩然正氣,令人心生向往和崇敬。


    “言重了,盡我所能而已。”陸輕塵道。


    鐵軍台輕輕搖首,自歎不如:“說來容易做來難,至少,那時我沒有做到。”


    長行空、白如絮等人亦麵露慚愧。


    “陸兄今後有何打算?”鐵軍台若有所指的問道。


    陸輕塵不便相告他進入聖院,道:“暫無打算。”


    鐵軍台思索片刻,取出一本羊皮小冊,道:“這是我在天山修煉多年的手劄,記錄了我修煉經驗、路線以及地理描繪,現在就送給陸兄。”


    陸輕塵不解其意。


    “我的修煉經驗,自然不值得陸兄研究,但裏麵的路線和地理描繪,都是我冒險描繪出來的。”鐵軍台道:“倘若陸兄無處可去,建議你前往天山修煉。”


    “那裏終年飄雪,雖氣候惡劣,但精氣是山腳下的一點五倍,局部地帶有兩倍甚至三倍以上,你若在那裏堅持修煉,修為提升速度遠勝過外界,或許能彌補你未曾踏入學院的遺憾。”


    原來如此,鐵軍台是將自己在天山寶貴的曆練經驗交給陸輕塵。


    想那天山萬古覆雪,看似平靜的腳下,很可能是危險的冰穀,一旦踏入就萬劫不複。


    而且,天山之中還有許多蠻獸,不慎踏入它們的地盤,同樣危險莫測。


    所以,這份手冊的珍貴就可想而知。


    “如此珍貴之物,我不能收。”陸輕塵道。


    鐵軍台不以為意,道:“相比較於我的一生前途,區區一份手劄算什麽?我還嫌太輕,不足以報答陸兄的恩情呢。”


    白如絮從旁勸道:“陸公子就收了吧,我們都進入天院,你卻無法入內,若不給你尋覓一個合適的修煉地點,我們進入天院也難心安理得深造。”


    “這……”陸輕塵實在無法解釋,他要前往的乃是更為優渥的聖院,眼見三人相勸,隻得道:“好吧,陸某就卻之不恭。”


    如此,三人才臉色緩和,繼續把酒言談。


    持續到深夜,四人才告辭。


    或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聚。


    今夜之後,彼此將天各一方,再無際會時。


    離開天仙樓,陸輕塵如約來到錢府。


    錢府戰殿戒備森嚴,附近有數十名中辰位巔峰強者鎮守,還有好幾個大辰位隱匿於四周。


    無形中給人幾分肅殺感。


    “看來錢府是決定從重嚴懲啊。”陸輕塵暗暗道。


    戰殿門口,早有前台侍女等待,眼見陸輕塵前來,立刻上前:“陸公子終於來了,快請進。”


    在其帶領下,進入戰殿的地牢。


    這裏平時是關押暗府要犯的地方,今日臨時成為審判現場。


    當陸輕塵來時,發現現場已坐滿人。


    除卻張承薪這位本地錢府負責人外,各個錢府中層亦都在現場。


    他們正在彼此討論,從隻言片語來看,是討論對紫瞳妖女的懲處。


    “陸公子來了,請坐。”張承薪正襟危坐,麵色肅然的環視眾人:“暗府蓄意勾破壞明空天行,損害錢府聲譽,我等今日在此臨時審判,現在,請擒住紫瞳妖女的陸公子陳述事情詳細經過。”


    其實,他們已經商討好該如何處理紫瞳妖女,隻不過眼下需要走一個流程。


    陸輕塵站起來,望了眼紫瞳妖女。


    她雙手雙腳都戴著沉重的鐐銬,被兩個強大武者摁著,跪在地上。


    但她怡然不懼,依舊昂揚著頭,天然上翹的嘴角,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眾生。


    聽到陸輕塵的名字,她扭頭望來,眼神中透著不加掩飾的戾氣。


    正因為陸輕塵,她才落到今日地步!


    陸輕塵表情淡然,當眾陳述事情詳細經過。


    聽完,張承薪問向紫瞳妖女:“陸公子所陳述的事實,你可承認?”


    紫瞳妖女似笑非笑:“是我所為,沒錯!”


    張承薪命人記下,又道:“事實確鑿,你罪孽已深,如果你願意招供,是何人指使你,他們又在哪裏,可以減輕懲罰。”


    “做夢!”紫瞳妖女絲毫不將其放在眼中。


    張承薪淡淡點頭,宣布道:“紫瞳妖女蓄意擾亂明空天行,危害性較大,影響性惡劣,我建議當場處決,以儆效尤,諸位有何看法?”


    陸輕塵心中一震,處死?


    不應該!


    她頂多隻能算搗亂,並未造成任何實質性損害,怎會判處死刑?


    119、120章有所修改,如果看這章覺得前後文不搭,就把本書從書架刪除,重新加進來,就能看到這兩章修改後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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