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孟源很是惱火,哪來的學生這麽不知禮數,連番嗬斥都不知給殿主見禮!


    他上前幾步,一把將穩坐不動的黃雲帆給扯下來,拽在地上跪著,喝道:“你的導師是誰?我要問問他,是怎麽管教學生的!”


    這一摔,摔得黃雲帆生疼,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陸輕塵,真是藥王殿殿主!


    但,怎麽可能呢?


    他與他們一起來的,修為最低,又沒有任何背景,怎麽可能成為殿主?


    可原因已經不重要,孟源再度嗬斥來,他一個機靈,慌忙跪下見禮:“學生黃雲帆參見陸……陸殿主!”


    陸輕塵表情淡然:“嗯,任務品拿出來吧,我清點一下。”


    黃雲帆渾身哆嗦著,取下背後的包袱,如墮冰窖,渾身寒氣直冒。


    想到自己剛才對陸輕塵的言語,想到他搶了陸輕塵的女人,黃雲帆大腦一片空白,隻覺得天都塌了!


    陸輕塵檢查一番,確認無誤,交給孟源:“待會放進府庫。”


    隨後看了眼黃雲帆,道:“任務完成,跟孟管家去領取任務獎勵。”


    說完,他就起身,邁步離開。


    此刻,黃雲帆內心膽寒,尤其對上孟源一雙不善的眼神,更是通體發寒。


    他誤以為,陸輕塵打算以狠辣的方式處理他!


    眼看陸輕塵要走,黃雲帆猛然磕頭,磕得青石板砰砰作響:“殿主饒命!學生有眼不識泰山,得罪殿主,請饒命!”


    陸輕塵扭過頭,道:“你又沒做錯什麽,何須求饒?”


    此人雖惹人不喜,但陸輕塵從未將其放在眼中,懶得與這樣的人斤斤計較。


    可此話落在黃雲帆耳中,讓他誤以為陸輕塵不願原諒他,嚇得亡魂皆冒,在地上跪著爬過來,抱住陸輕塵的腿,痛哭道:“殿主,我錯了!對了,佳雨我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都沒有,請殿主相信我!”


    偌大一個男人,卻哭哭啼啼求饒,實在讓人看輕。


    陸輕塵腳一抖,就將其震開,淡淡道:“我說了,讓你跟孟管家領賞,再糾纏不休,可就真要懲處你!”


    言畢,負手離開。


    孟源輕視的盯視黃雲帆,一個男人求饒成這樣,也夠沒骨氣的!


    “跟我走吧,領賞!”


    黃雲帆爬起來,跟在孟源身後,渾身不住的輕顫,誤以為“領賞”是嚴厲的懲戒。


    可沒想到,居然真是字麵意思上的領賞。


    懷揣盛裝一百枚暗石的木盒,黃雲帆腳下輕飄飄的離開藥王殿,一路哆嗦的回到自己的宅院。


    院外,朦朧月光下,一襲婆娑身影悄然矗立。


    她一襲薄薄的紅裙,在悠悠月光下,粉嫩滑膩的肌膚若隱若現,格外平添幾分動人的風情。


    烏黑的青絲,挽成一束,披在身後,將那俏麗的臉頰完美的顯現。


    紅唇貝齒,晶眸瓊鼻,精美的五官充斥絲絲驚豔。


    如此佳人,月下等待,引人無限的欲想。


    她自然是盛裝而來的佳雨,即將獻身給黃雲帆,她為自己精心裝扮,還特意身著輕薄的服飾,就是為了奉承黃雲帆,讓他開心。


    但,她從黃昏等到天黑,亦不見黃雲帆歸來。


    其心中不由惴惴。


    驀然間,她遠遠瞥到黃雲帆身影,俏臉露出喜色,主動迎上前:“雲帆哥。”


    黃雲帆失神落魄,陡見佳雨湊近,如同見到鬼,慌忙退後,擺手道:“佳雨姑娘!”


    佳雨姑娘?


    生疏的稱呼,讓佳雨一頭霧水,走上前道:“雲帆哥,你怎麽了?為什麽身體在顫抖?”


    但,黃雲帆卻急急後退,因為重心不穩,踉蹌一下跌倒在地,分外狼狽。


    “啊!雲帆哥,你傷到沒?”佳雨立刻蹲下來,要攙扶他。


    可黃雲帆卻連忙爬開,急忙道:“佳雨姑娘,不要過來,我沒事,我自己可以起來!”


    他慌忙站起來,卻保持著兩丈外的距離。


    佳雨走近一步,他就退一步,幾乎快哭起來,道:“請佳雨姑娘不要再過來,算我求你。”


    佳雨站住腳步,眼中一片茫然:“雲帆哥,你到底怎麽了?”


    黃雲帆良久才鎮定,將手中盛滿暗石的木盒放在地上,道:“佳雨姑娘,請你什麽都別問,這是本次任務的暗石,全給你和孫滾滾!”


    佳雨心中固然歡喜,可完全不理解此刻的黃雲帆。


    “雲帆哥……”


    “請佳雨姑娘忘記和我之間的一切!以前是黃雲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有得罪處,請佳雨姑娘海涵,我發誓,從今往後,絕對不會再騷擾佳雨姑娘!”他雙掌合十,不斷的點頭懇求,然後挪移著腳步,繞著佳雨逃回宅院。


    佳雨怔然,百思不得其解。


    說好今晚他們將行那顛鸞倒鳳之事,怎麽事到臨頭,黃雲帆忽然變卦。


    而且,還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話。


    望著大門緊閉的宅院,佳雨懵然的撿起木盒,滿頭霧水的回去。


    話說陸輕塵,處理完公務,就進入爛柯鏡的夢中。


    學無止境,哪怕他已經學完十萬冊書籍,亦未曾止步。


    十萬冊書籍,隻夠成為半星兵師。


    後期的書籍,陸輕塵想提前學習,增加自己知識儲備。


    醜醜見陸輕塵進入夢中,微微一歎:“六道聖君那老家夥,挑人的眼光真是嫉妒不來啊,陸小子坐擁他五世傳承,卻不驕不躁,始終刻苦,搞不好,真能修煉到最後,成就六道不死不滅的仙軀。”


    言畢,伸了伸懶腰,跑到花園裏撲蛐蛐。


    彼時。


    地院門口。


    “歡迎景督查蒞臨檢查。”陳謙等一眾導師,立在地院門口,熱情歡迎。


    本次前來督查的天羽導師景雲,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在天院的真羽導師之中,排名第一,極具影響力。


    他對地院一句不滿,遠勝十個督查讚揚。


    所以,地院的真羽導師,早在五日前,就動員所有力量,對地院各方麵不足加以改正。


    要保證景雲對地院無可挑剔。


    景雲年約五十,頭發半百,臉上看不到絲毫笑意,給人古板之感。


    來到地院門口,向歡迎他們的眾多導師微微點了下頭,道:“開始吧。”


    眾多真羽導師一顆心提起來,小心翼翼道:“景督查,不如先從就近的學員宿舍檢查起吧?”


    他們五日前就動員,將所有宿舍粉刷一新,院中草木都整理得幹幹淨淨,沒有絲毫瑕疵。


    相信景督查看過後,能留下一個好印象。


    而第一印象,很大程度決定整體評價。


    “先去藥園吧,聽人說,你們地院種植藥草很有一手,比我們天院還好,先去那裏看看。”景雲卻對藥園十分感興趣。


    最近天羽導師圈子中,都在流傳地院的藥園。


    聽說地院培育出的藥草,不僅生長旺盛,精氣還格外充足,枝繁葉茂,非常神奇。


    他對藥草其實並不感興趣,擔架不住耳畔隔三差五有人在稱讚地院的藥草,不由得記在心裏。


    此次來地院檢查,他忽然想起,好奇心驅使下,想親眼看看。


    聞言,眾多真羽導師反而更為歡喜,藥園也是他們重點推薦的地點,保準景雲督查滿意。


    唯有陳謙,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一下。


    沒想到督查對藥園如此感興趣,第一站就是藥園。


    以往的督查,都是偶爾想起才會前往藥園看看。


    所以,他並未過多關注如今藥園的情況。


    也不知朱芸將藥園打理得怎麽樣。


    不過,這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畢竟一月前,那裏的藥草異常旺盛,就算放著不管,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朱芸倒是好運啊,剛接受藥園,就要被景雲檢查,若是得到其稱讚,好處一定不小!


    而她獲得好處,自然不會忘記他的幫助。


    想到這裏,陳謙滿臉期待。


    眾人陪同下,景雲登臨藥園山。


    放眼望去,數片藥園的苗圃,裏麵的藥草,竟枯萎一大片。


    莫說蘊含精氣是否濃鬱,連成活都難以保證。


    偌大藥園裏,朱芸手忙腳亂的在裏麵鏟掉枯萎死亡的藥草。


    景雲一怔,指著藥園道:“這就是傳言說的培育得很好的藥草?比我去年來時還不如!”


    他的臉上,溢滿深深失望。


    一眾真羽導師,臉都黑下來,他們一月前來此,絕對不是眼前的模樣。


    相差一月,怎麽藥草都變成這幅模樣。


    他們哪裏知道,之前藥草之所以長勢良好,是因為陸輕塵在此,每天施展一次《封獄魔經》,造成短時間內大量的精氣匯聚。


    藥草吸收剩餘精氣後,自然會生長茂盛,並蘊含豐厚的精氣。


    如今陸輕塵離開一個月,藥草體內的精氣一絲絲的流逝,得不到大量補充,自然開始枯萎和死亡。


    “朱芸,你過來!”排名第一的真羽導師,認得這個名為朱芸的女子,她是陳謙格外照顧的學生,眼下顧不得陳謙當麵,命令道。


    朱芸扭頭一看,心情頓時緊張。


    剛才她得到學員的通風報信,督查和眾多真羽導師正在趕往藥園。


    她立刻慌神。


    別人不清楚,她能不知道藥園的情況?


    最近一月,眼看藥草一天天的枯萎,她卻毫無辦法。


    她嚐試找過陸輕塵,想問他是不是離開藥園是對草藥做過手腳。


    但陸輕塵如同人間蒸發,怎麽找都不見人影。


    她隻能幹著急,不敢對外人說。


    直到今日,得知督查要來檢查,立刻手忙腳亂的挖掉衰敗的藥草,讓藥園看得過去。


    可她平時嫌搗鼓藥園又髒又累,根本不曾認真打理。


    眼下一時半會,哪裏是能搗鼓幹淨的?


    聞言,她惴惴不安的走過去,道:“參見督查和各位真羽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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