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焦灼地在岸邊來回踱步,幾次都晃到我的麵前,實在有些煩躁。


    “顧先生怎麽還不出來,按照道理,正常人潛水那麽長時間,不都該”村長與我對視一眼,被我的眼神嚇得不敢多說話。


    水底一個氣泡翻滾上來,黑乎乎的東西在水裏彌散。


    顧玄武從水下出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變得漆黑,很像柏油的那種東西,淋在身上。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從水下出來,等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不是柏油狀的東西,而是無數隻黑色的蟲子,巴掌大的軟體蟲子,跟章魚似的。


    那些蟲子吸附在顧玄武的身上,等他露出水麵之後,卻又自動脫落。


    “那那是什麽東西?”村長焦灼,還以為走出來一個怪物,等看到顧玄武這張臉的時候,村長才鬆了口氣,就那殷勤的樣子,跟見了救星似的。


    顧玄武擰眉,說水下的情況太複雜,不確定是不是墓,但是是有建築物的。


    “不可能吧。祖上壓根沒有這樣的記載,竹林湖,要說恐懼也是那片竹林啊。”村長沉聲,他說祖上有記載。


    那片竹林,曾經幫助抵擋過進村的鬼子,還是打戰的時候,竹林裏麵困住不少鬼子,他們的屍體被埋在那片竹林下,傳聞那兒曾下過一場血雨,竹子上斑駁著的紅點,就是那些血留下的印記。


    這都是傳聞,後來有人半夜聽到竹林裏有淒厲的叫聲,以及悉索的腳步聲,就跟鬼子進村時候的聲音一模一樣。


    楊家村村裏的人便很少來這塊地方,他們覺得不吉利。


    可就算是這樣,顧長彥還是選擇在這裏立下衣冠塚,並且他的墓地,很有可能就在湖底。


    村長焦灼地直搓手:“不如我去野廟請示一下,看看他的意思?”


    “不用了,這是顧家的家事。”顧玄武沉聲,從袖子裏拿出一塊徽章似的雕刻物,放在村長麵子。


    顧玄武說底下不管是墓地還是其他什麽東西,都與顧家有關係,這是顧家先祖在這兒弄出來的。


    村長變了臉色,大抵是不太開心,但他也不想命喪於此。


    “既然是顧家的東西,那便不要動用村子裏的人。”村長沉聲,“不是我不幫你啊,顧先生,祖上有規矩。”


    顧玄武點頭,說他清楚,水下的東西還不確定是什麽,不可貿然行事。


    村長倒是想得開,帶著人落荒而逃,這樣的人,怎麽還能安然地在村長的位子上待下去。


    “真是自私小人。”我喃喃,殊不知這竹林湖的事情,要是解決不好,殃及池魚,第一個被牽連的便是楊家村。


    顧玄武拍拍身上的泥漬,沉聲道:“再過一會兒,天色就變了,我們先回去。”


    “你在水下看到了什麽?”不可能單單隻是瞧見一個模糊的建築,這水比我想象之中要深地多。


    顧玄武站住腳步,他搖頭,說是往下去,水下有些渾濁,好像看到一盞青燈,就掛在那兒,他往下麵遊去的時候,滿是阻力。


    水草和奇怪的水生生物,都在阻攔他的腳步。


    “交錯在一起的白骨,底下有好多,她們都是保持一個姿態,互相抱著,將那個建築團團圍住。”顧玄武冷聲道。


    是為大凶,便是這樣的陣法組成,我心底顫抖,到底是誰那麽變態,用活人的生命來祭祀?


    沉硯說肯定是陣法有所鬆動才引起有些人的注意,他不清楚陰帥為什麽要來這裏,但很顯然,陰帥對水下的東西同樣感興趣。


    我們回到顧家的時候,夜色陰沉,有蝙蝠在村子裏徘徊。顧玄武說他太累了,今晚誰都不見。


    他要我替他在院子裏畫紙人的臉,說是過幾天,楊富貴他的孫子滿月酒要用的紙人,我無奈,學藝不精隻能對著顧玄武給的樣品臨摹。


    沉硯坐在一旁,眉目柔和,眼眸之間含了一絲寵溺。


    我摸著那薄如蟬翼的白紙,被注視地太過灼熱,猛地抬頭,對上那雙眉眼,他壞笑著看我。


    我下手略微重了,白紙在我手底破開一道口子。


    某人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嗤笑,我斜睨著他,怒目而視。


    “娘子可該溫柔一些,不然顧玄武的心要滴血了。”沉硯看好戲的神情,實在太可惡了。


    顧玄武留了十張紙給我,說要我畫兩個人臉,總不至於連這樣都做不到。


    “你知道這白紙是從哪裏來的嗎?”沉硯皺眉,盯著我看,他說這是顧家的秘術,但是說出來,我可能會立刻丟掉手裏的白紙。


    “你倒是說,別總是威脅我,人都說娘子是拿來寵的,偏偏你”


    我咬牙切齒,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神情,沉硯湊了過來,冰冷的氣息在我的周圍彌散。


    “傳聞取死人背後那張嘴完整的皮,經過專業的手法,就能達到這種薄如蟬翼,如凝脂的效果,這種紙人才能活過來。”


    我捂著嘴巴,沉硯還說人皮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味道,還有淡淡的硫磺味。


    被他這麽一說,我總覺得我的手上滿是詭異的味道。


    丟也不是,拿在手裏也覺得惡心。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像是手裏抓著一張死人皮的感覺,沉硯笑意越發深了,這是鬧我鬧地好玩了嗎?


    我故作生氣,沉著一張臉。


    “好了,娘子不要生氣,你還天天摟著個死人睡覺都不怕,啃我的時候,胃口別提多好了。”


    他盯著我看,這能一樣麽?


    我伸手想要捂上嘴巴,可是一想到摸著死人皮,還翻來覆去的摸,我就開始嫌棄自己。


    本來沒什麽味道的手,被他說得都有一股死人味兒了。


    我不管,伸手就抹在他的衣服上,將手上那膩膩的感覺完全擦拭掉。


    沉硯忽而攥緊我的手,將我的手放在手心裏摩挲:“這樣。總可以了吧?”


    “都怪你!哼!”


    傲嬌的性子使然,他卻越發沉浸在替我摩擦手掌的遊戲裏,完全不懂這樣的樂趣在那兒。


    鬧也鬧過了,沉硯說不跟我開玩笑,的確是死人身上的皮,但經過顧家秘術的處理,絕對不可能留下任何不幹淨的東西。


    我拿了筆,繼續在那白紙上勾勒,就在我快要完成其中一張臉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蕭玥衝這邊過來,她的速度很快,指間的絲線衝我手裏的筆過來,沉硯一把扣住那絲線。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的小手一抖,那張臉就破了。


    我咬牙,沉著一張臉:“蕭娘子這般跋扈,遲早是要吃虧的。”


    “顧玄武呢?”蕭玥冷眸微轉,她換了妝容,微微有些陰鬱。


    “師父說他今晚不見任何人,包括你。”


    蕭玥輕笑出聲,說顧玄武肯定樂意見她。


    “我要下竹林湖,他不敢做的事情,我可以替她完成。”蕭玥輕聲道,讓我去叫顧玄武出來,可是沒一會兒。顧玄武便自己出來了。


    蕭玥靠在那兒,搔首弄姿的模樣,別提多撩人了,她慢慢朝顧玄武走過去,感覺身子都要貼上去了。


    顧玄武一個側身:“你要下竹林湖?”


    蕭玥勾唇:“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幫你做到。”


    蕭玥勾唇,她說她的傀儡完全不怕在水下出事,隻需要保護好她便可以,而能護住蕭玥的人,隻有顧玄武。


    所以蕭娘子是來求合作的,可是那傲性,完全不把顧玄武放在眼底。


    顧玄武點頭,他說他可以護她。


    “但是有一點,如果是顧長彥的墓,我隻要那口棺材。”蕭玥凝眸,在與顧玄武對峙,她要報仇,自然是衝著顧長彥而來,絕對不可能空手而歸。


    顧玄武沉聲,他說他做不出欺師滅祖的事情,他轉身。


    “欺師滅祖,難道你忘記,你的母親”


    “住口!”顧玄武沉聲,他不是沒有羽毛的孩子,他的羽毛同樣沾滿了黑色的墨水,隻是顧玄武不愛跟別人提起。也不願意在別人的麵前說起那些過往。


    他跟我說過,他的母親是逃到楊家村的,本來是要賣給瞎子做老婆,或者被活活燒死,是顧長彥將她保了下來。


    可是顧長彥並不是愛他母親,他們都是陌生人,甚至顧長彥對顧玄武的母親並不好。


    “嗬,你其實也恨透了他,難道不是嗎?”蕭玥冷笑出聲。


    我與沉硯對視一眼,他們同門之中的恩怨太過複雜,有的時候壓根就說不清楚。


    “你難道忘記,你母親,被顧長彥蹂躪的畫麵,他根本就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難道忘記了,她被顧長彥毒打的樣子嗎?”蕭玥質問道。


    顧玄武抱頭,冷笑出聲,靠在那兒,滿臉麻木。


    “誰說我忘了。”顧玄武冷眸微轉,他怎麽會忘記。


    那極具衝擊力的畫麵,我看到顧玄武一步步妥協,蕭玥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伸手,一把攥著顧玄武的下巴:“很好,那就跟我走吧。”


    蕭玥說水底而已,不用在乎天是否黑暗,反正在湖底。也不會因為白天和晚上而有所變化,水下的光芒,都是靠著水底的生物和那盞青燈指引。


    沉硯攥著我的手,我跟在顧玄武的身後,他轉身去了屋子,不多時便拿出一塊指甲蓋那麽大的紫色木塊,隱隱有清香傳來。


    他將木塊遞給我:“放進嘴裏,不要吐出來,你的身體就不會溶化,你跟沉硯一起,跟我們下水。”


    沉硯眯著眸子,說顧玄武這是多沒有自信。


    “怕生了變故,再說,若是底下的東西是野廟那位想要的?”顧玄武皺眉。


    沉硯說是陰帥想要的,可是卻也是冒著風險,陰帥很有可能會出現,上一次,顧玄武的血符也隻是驅散了陰帥,並不是多重的傷。


    “我知道你不是膽小之人。”


    “激將法沒有用,我也好奇,那竹林湖下到底有什麽東西。”沉硯攥著我的手,跟著往前麵走去。


    蕭玥的視線,一直鎖在沉硯的身上,眼底意味不明,她怕是看不穿,沉硯到底是什麽來頭。


    我嗤嗤地笑了,沉硯勾了我的鼻子一下,輕聲道:“傻笑什麽呢?”


    我翻了個白眼,才懶得理會他。


    入夜之後的竹林湖,越發的靜謐,蕭玥早早地在湖邊架起好幾盞等,這才看得清楚一些。


    湖麵比白天看到的更為幽深,沉硯攥著我的手,問我害怕嗎?


    我搖頭,心跳的很快,可是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


    他低頭,在我額間落下一個吻,我將紫色木塊放進嘴裏,便跟著他們一起往前麵去。


    入夜之後的湖水。隱隱有些涼,也不是那種透徹的涼意,總歸比白天的要冷得多。


    我慢慢往下,腳下忽而懸空,我的身子一下子便紮了進去,沉硯緊緊攥著我的手,水下很黑,完全是被沉硯牽引著在往下麵去。


    我像是一個睜眼瞎似的,胡亂的揮舞四肢。


    他一把扣住我的腰肢,拖著我直接往下,我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水,在沉硯的指引下,慢慢睜開眼睛。才發現紙人的身子有點好處,完全不會嗆著。


    幽深的水下,有一盞青燈特別的顯眼,沉硯拽著我便往青燈縮在的地兒去,越往下水溫越低,凍得我瑟瑟發抖,青燈指引的地兒,依稀能夠看到,有個黑影在那邊。


    是顧玄武口中雖說的建築,隻是隔著太遠。


    我們已經很努力地往那邊遊去,可是青燈距離我們的差距依舊那麽大。


    越是遊,越覺得遙遠。


    明明近在咫尺,卻怎麽都觸摸不到。


    我看到顧玄武和蕭玥也在朝這邊過來,蕭玥操控地傀儡木偶,跟在她的伸手,他們停了下來。


    我跟沉硯依舊往前麵去,沉硯跟我說,怕是真的是個墓。


    那些傀儡木偶的速度很快,眼看著就要到達青燈那兒,卻突然遊出無數的黑色蟲子,跟之前攀援在顧玄武身上的一模一樣。


    它們開始肆無忌憚地占據我的身子,貼在皮膚上,粘稠得很,像是無數觸角在吸附一樣。


    在水下,越是糾纏地深,越是難受。好像按著我的心口一樣,連呼吸都覺得沉悶。


    等到了青燈那兒,我看清楚那個墓,就在我們的腳下,幽深的綠色將它整個包裹起來,四周都是螢螢的綠色光芒,像是螢火蟲似的,慢慢往上麵飄散。


    我皺眉,看那墓地的整體形態,像是一張臉沉入水底一樣,別提多鬼魅了。


    我們靠近那個墓,沉硯在尋找入口,他看起來非常有經驗的樣子。他一直攥著我的手,從未鬆開過。


    好像生怕一鬆開,我就會被吸入黑暗之中似的。


    木偶的身影早就不見蹤跡,沒多時候,便看到有散架的木頭朝我這邊過來,不知道底下有什麽東西,將木偶整個都撕扯開。


    我伸手抓著一段木偶,沉硯說那是水底湧上來的衝擊力。


    他牽引著我,我的衣服好像被什麽東西勾住,靠近那個墓地的四周,才看清楚,是那些互相抱著的白骨,他們好像被埋在這兒似的。


    赫然出現在眼前的畫麵。別提多恐怖了。


    滲人的白骨,看著那些骷髏頭,都朝向一個地方,沉硯便攥著我的手往那邊去,他壓根就沒打算等顧玄武和蕭玥。


    我們剛剛靠近那個地方,一股巨大的吸力便將我們吸了進去。


    沉硯托舉著我的身子,可是壓根沒有用。


    隻聽到耳邊都是咕嚕嚕的水聲,我便被卷了進去,眼前一片漆黑,好似渾濁的水杯攪亂一樣。


    等再睜開眼睛,四周一切都不一樣了,我才看清楚,我的身後赫然有一口棺材。棺材上麵都是水藻和淤泥,有小魚兒在周圍遊走,長相都很清奇的魚兒。


    我的身子略微靠近那口棺材,沉硯猛地用力,才將我的身子挪了過去,更為詭異的是,我的身後,赫然又是一口棺材。


    像是一個沉滿了棺材的地兒似的,四口棺材,呈現詭異的擺放,將我們包裹在中間。


    而在四口棺材之後出現一道空門,沉硯攥著我的手,便往那空門去,我的身子像是被誰推了進去。


    我們走進去那扇門,便撞上了蕭玥,他們明明在我們後麵,可是卻比我們率先進入這個墓。


    蕭玥勾唇:“怕是顧長彥這輩子都想不到,我會光臨他千方百計設置好的墓,他也死都想不到,顧玄武也會幫著我。”


    蕭玥眼眸之中,笑意頗深,我沒有接話,她的傀儡木偶完全是被利用來探路的。


    全部都散架,散的不成樣子。


    蕭玥絲毫不在乎,我們很快便走進一個巨大的甬道裏,周圍一點兒水都沒有被壓進來。有股力量將那些水,排在外麵。


    黑暗的甬道裏,什麽都看不到,我升起一絲懼意,可是沉硯就在我的身後。


    這條甬道太長,七彎八拐走了很久,顧玄武在前麵帶路,才沒走幾步,我卻覺得好些有人盯著我看。


    那種在黑暗中被人盯著的感覺越發明顯,蕭玥手裏的燈略微轉了一下。


    “啊----”


    我尖叫出聲,光芒掃過去的時候,赫然被我捕捉道一張臉,那潰散的瞳孔被燈光反射。


    “怎麽了?”沉硯問我。我渾身顫栗,結結巴巴地說有人。


    蕭玥嗤笑一聲:“到底是個弱女子,哪裏來的人,我剛才都看過了。”


    “不,真的有人,我看到了那張臉。”我心裏揪著,跟沉硯重複那句話,我是害怕他們不信,是真的有張臉,就在前麵,很明顯的一張臉,我不可能看錯的。


    可是蕭玥卻篤定,我看錯了。


    沉硯輕聲道:“顧長彥的墓,多少透著古怪,還是小心一些地好。”


    我們繼續往前,可是再也沒有出現過那張人臉,就好像我是真的看錯了。


    蕭玥還在那兒笑我,說我膽子小,怕是出現了幻覺。


    我皺眉,才不是那樣的人,潰散的,反光的眼睛,和那彎下的嘴角。


    前麵顧玄武忽然停了下來,我猛地撞了上去,可是堅硬的身軀,卻不是蕭玥身上有的味道。


    我又叫了起來。伸手去推,可卻聽到蕭玥埋怨我的聲音:“你做什麽?”


    “剛才,剛才有個人。”


    我嚇得頭皮發麻,連帶說話都不像樣了,可是光照過去,同樣是什麽都沒有。


    我一度以為自己出了幻覺,可是等摸到肩膀上留下的粘稠血跡,我才知道,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沉硯皺眉:“的確有人在。”


    蕭玥倒吸一口涼氣,她說這樣沉入水底的墓,會有人在,就算盜墓賊知道這個地兒,也不敢貿然下來。


    “不。是一張鬼臉,還有血,血留在我的身上。”我輕聲道,實在有些不解會是什麽東西。


    “你怕是被鬼盯上了。”蕭玥嚇唬我。


    沉硯卻笑了,說我從來都是被鬼盯上的,他便是那隻鬼,但他沒有跟蕭玥說什麽。


    緊跟著朝前麵走去,微微的光亮照射過來,我們很快就從那條甬道出來,可那個人臉卻再也沒有出現。


    甬道的盡頭是一個墓室,這兒倒是開闊了不少,我鬆了口氣,打量著四周。沉硯與我並排走的時候,我才稍稍安心。


    “顧長彥連死都死的這麽痛苦。”蕭玥沉聲,眼底滿是不屑,說顧長彥算到自己快死了,才找到這樣的地方藏屍體的吧。


    可這件墓室裏,並沒有棺材,我們走了一圈,都是些奇怪的東西,牆壁上掛著不少麵具,雕刻精致的麵具。


    蕭玥指著其中一個麵具,問我敢不敢戴。


    她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說笑。


    “顧小樓這張臉,要是戴上個麵具。怕是會有別的效果吧。”她咯咯咯地笑著,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你如果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摘下一個。”沉硯冷聲道,蕭玥頻頻對我放冷箭,他自然是要護著我的。


    沉硯伸手,從牆壁上取下一個狐狸麵具,遞給蕭玥:“就選這個,給你最合適了,蕭娘子怕是不清楚,這樣的麵具是怎麽製成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蕭玥盯著沉硯,忽而又笑了,她指著我說這不是顧玄武做得紙人,為什麽又跟別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她盯著顧玄武看:“沒想到,顧小樓愛上了別人,一個出自你之手的紙人,也愛上了別人,顧玄武,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你說夠了沒?”顧玄武冷聲。


    而沉硯則是自顧自地開口:“這麵具,是拿模子,鎮住人的腦袋,生生從人的臉上剝落下來的,蕭娘子這張臉,要是剝落下來,也是合適的很。”


    我心底一驚,對上沉硯的眸子,卻發現此刻男人腹黑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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