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硯皺眉,盯著蕭玥看。


    我已經看到蕭玥臉頰那兒露出來的縫隙,她果真是從牆壁上拿了一張麵具,將它戴在臉上。


    我猛地想起之前墓室裏麵,那個拿了猴子麵具的男人。


    那牆壁上的麵具,最後是會跟人的臉融合在一塊兒,沉硯之前已經跟蕭玥說過了,可她為什麽還要選擇這麽做。


    難道僅僅是因為,不想讓顧玄武看到她那張燒毀了的臉。


    我實在有些不解,盯著蕭玥看。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著你們操心。”蕭玥冷聲道,視線微轉,落在我們身後,她的目的是顧長彥,可是很明顯,她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顧玄武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朝前麵走去。


    既然知道顧長彥的屍體被陰帥帶走了,我們便不需要繼續在這墓裏逗留,可是蕭玥不甘心,她說費盡心力居然換來這樣的結果。


    我皺眉,依舊不敢與蕭玥對視,她那張臉太過詭異。


    那張麵具與她本身的臉慢慢融合在一起,在瘋狂的生長,深入皮膚之中,她伸手,沿著臉頰那兒抓。都能看到紅印子,她怕是癢極了。


    可是蕭玥沒有多說什麽,我們順著那條甬道再度往外麵走,可是等進入下一個墓室的時候,才發現這裏壓根不是回去的路。


    又是一個新的墓室。


    四周流光溢彩,是幽幽綠色的光芒,有奇怪的小蝴蝶從我身邊飛過去,通體通明,沉硯伸手一把將我往後麵拉了一下。


    我皺眉,那隻透明帶著淡淡綠光的蝴蝶從我的鼻尖擦了過去,可就是輕輕的觸碰,有粉末落在我的鼻尖,我的鼻子便紅了一圈。


    鼻尖還是原來的顏色,可是繞著的一圈卻成了紅色。


    “疼嗎?”


    我皺眉,像是被蜜蜂紮了一下的疼,我點頭,沉硯俯身,輕輕地吻了我的鼻尖一下,略微舔舐,唾液將那紅圈兒包裹起來。


    我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通紅了臉,越過沉硯,看到顧玄武滿臉錯愕。


    沉硯這回是正經地替我舔舐傷口,可是落在顧玄武的眼底,卻成了慌不擇食,連地點都不考慮,簡直一下世風日下。


    我微微顫抖,鼻尖上的刺痛慢慢消失,沉硯一把攥緊我的手,像是握住一個珍寶似的,他笑說我粗心大意,要是他沒有拉住我的話,怕是那蝴蝶整個擦著我的臉過去了。


    “那到時候一張紅腫的臉,可沒人要了。”沉硯輕笑出聲,全然不在意別人。


    我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他卻是輕笑著說,他不介意替我洗個臉的。


    這人,我簡直是要崩潰。


    蕭玥頓住腳步,輕笑出聲:“你們還真是恩愛呢。”


    她咬字兒咬的特別狠,沉硯沒有理會她,我也隻是看了她一眼,換上一張新的麵具,蕭玥倒不如之前那樣狠厲,反而添了一絲柔媚,就算是瞪著眼,說壞話的時候,也沒有那麽討厭。


    可就是讓人覺得,五官呆板,特別陌生。


    這間墓室裏麵,好些翅膀透明的蝴蝶,我在閃躲的時候,往前走了一步。


    赫然被眼前的畫麵驚呆了。


    顧玄武皺眉:“玉山的狐狸,我說怎麽都不見了蹤跡,原來是跑到這裏來了。”


    成堆的狐狸屍體,擺放在墓室的角落裏,我是第一次見著真的狐狸,可惜已經死掉了,那些狐狸屍體上,還散發著淡淡的幽光。


    “顧長彥是真的不打算讓自己好過了,連帶著地仙兒都給他請來護法了。”蕭玥冷笑一聲,說這成堆的狐狸,化作冤魂,都會出現在墓裏。


    盜墓賊就算是本事通天,怕也是逃不出去的。


    我的心攥了一下,可看那些狐狸。別提有一種詭異的感覺,他們明明可以在玉山活得自在,可偏偏被人屠戮,關在這個地方。


    “走吧,再繼續待下去。”顧玄武沉聲道,“怕是會引來不幹淨的東西。”


    “你在害怕什麽?還是說,你選擇性無視顧長彥的罪責?”蕭玥嗤笑,可對上她的眸子卻是溫柔似水。


    好像她的身體裏麵住著兩個靈魂,明明是在責問顧玄武,可是臉上的神情卻無比溫柔,弄得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跟著往前麵去,沉硯的意思也是不宜久留,不知道這上百隻的狐狸,為什麽時候會醒來,到時候也是個麻煩。


    “能讓地仙兒護著墓地的,肯定得有守護至寶,按照狐狸的排行,這兒肯定有一塊狐玉。”蕭玥說狐玉可是好東西,用在魂魄的身上,可以保證魂魄不被黑白無常發現,用在人的身上,可以自動調節溫度。


    顧玄武冷聲:“你最好不要打這墓的主意。”


    蕭玥咯咯咯地笑出聲來,她說她若是想要的,顧玄武難不成還真的伸手去攔。


    “你蕭娘子,怕不需要這麽一塊狐玉吧?”顧玄武沉聲,蕭玥笑他護主,兩人爭吵著往前麵走。


    可我卻覺得身後有千百隻狐狸的眼睛,幽怨地看著我,像是在誰,為什麽不救它們。


    我心口訝異地很,第一次見識道這麽大規模的屠戮,大規模的屍體,我跟著往前,就在墓門合上的時候,我們再度找到那條甬道,跟著走了進去。


    沉硯叮囑我小心一些,可我腦袋脹脹的,腳下也跟著有些懸浮。


    明明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身後牽起我的手,輕聲問我這是怎麽了?


    “他的墓,本就無懈可擊了,為什麽還要殺那麽多的狐狸?”這是我不解的地方。


    蕭玥輕笑出聲:“你倒是有同情心地很,你不懂,顧家傳承下來的陣法,沒有哪一個不需要別人的性命作為代價的,你入了顧家一門,往後也會見識到的。”


    “蕭玥,你在胡說什麽?”顧玄武冷聲道。


    蕭玥笑笑,說顧玄武別忘記,她早前也是從顧家出來的。


    被蕭玥渲染的顧家,卻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兒。


    我沒有多說什麽,繼續跟著他們朝前麵走去,這條甬道比之前的更長。而且更窄,走過去的時候,能聽到水滴落下來的聲音,感覺這條路略微有些往上麵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越是往前麵去,甬道的高度便越低。


    一直等到光芒照射進來,我才知道,這個墓的出口,卻是在陰山的山洞裏麵。


    從竹林湖,到陰山的跨越,便是水下墓地的占地麵積。


    洞口被很多奇怪的柴火堵著,顧玄武伸手,將那些柴火都撥開。依舊還有些帶刺兒的植物,雜草叢生的感覺。


    我們出來的時候,光芒照射在我的眼睛裏,不知不覺在墓裏已經呆了那麽長的時候,沉硯過來捂住我的眼睛,生怕我被陽光刺痛了。


    在陽光下再去看蕭玥那張臉,卻變得更為詭異,早前昏暗,看到五官清晰卻也覺得是張臉,可是這會兒看,唇瓣沒有眼紅,眉毛都是淡淡的,皮膚慘白。


    這明明就是一張死人臉。


    臉上一點兒光澤都沒有。蕭玥看著我,眼眸都有些詭異:“你在看什麽?”


    “你的臉?”我喃喃,蕭玥伸手,貼著她的臉,摸起來倒是完全沒有障礙的,連帶著縫隙都已經跟她的臉完全銜接好了。


    她冷笑出聲:“嗬。”


    我們一路下山,蕭玥的幾次轉身看我,眼神溫柔似水,可是說的話卻是異常的毒辣,我可半點都沒有想要那張死人臉,可她倒是閑適。


    之於蕭玥,怕是隻要不把那張帶了傷疤的臉展現在顧玄武的麵前,那就無所謂了。


    這又是何苦呢。


    我們下山之後,蕭玥便重新潛進祠堂,在眾人還未發覺之前她必須畫上濃妝,掩蓋她的變化,而顧玄武則帶著我一起去了野廟。


    沉硯重新鑽進玉鐲子裏,貼著我的身子,冰涼的玉鐲變得溫潤。


    再來野廟,心境已然大不如前了,這是我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野廟裏的裝飾,滿地狼藉,還有些許蜘蛛網,看著破敗不堪,可是香火從未斷過。


    路上還朋友一個從野廟上香回去的婆婆,對著顧玄武客氣地說。顧先生也想起來野廟了。


    早前顧家人,與野廟從來不會有過多的交集。


    可是如今,顧玄武不得已而為之。


    我跟著走進去,打量那尊陰帥的塑像,視線卻落在他的眼睛上,我看了許久,耳邊卻飄來一陣聲音。


    沉硯執拗地開口:“娘子不準盯著別的男人看,還看那麽久!”


    他倒是傲嬌地很,這不過是尊雕像罷了,至於這樣子麽,我移開視線,他輕笑出聲,說我真是乖巧聽話。


    “娘子這麽乖,為夫今晚可得好好獎勵娘子。”沉硯這個臭不要臉的,一直在耳邊調戲我。


    他附身在玉鐲子上之後,便隻有我能聽得到他說話,如此下來,隻覺得我的臉,越來越燙,紅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顧玄武在紅紙上寫下夙願,將那紅紙卷成團狀,順著將它掛在那個木牌上麵,說是這樣陰帥才能看到。


    等他折騰完這些,又給陰帥上了香,可早前地一樣,顧玄武沒有跪下。隻是把香插進了香爐裏。


    我微微皺眉,再去看顧玄武,他低聲念叨著什麽話,我聽不真切,可是卻讓人心間有些顫抖。


    “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人找我,讓他們明天再來。”顧玄武輕聲道,我頓住腳步,點頭,緊跟著便從野廟出去。


    “他倒是謹慎。”沉硯輕聲道,說顧玄武這是故意不讓我看的。


    我笑笑,便是不看那又如何,我也從來沒有真的想過要接手顧玄武這個爛攤子,拜他為師也是不得已而做出的選擇。


    我走在小路上,正打算回顧宅的時候,看到好些人瘋了似的從祠堂出來,一個個驚恐的臉色,尖叫聲特別大:“鬼有鬼啊救命啊”


    尖利的喊叫聲,刺破我的耳膜。


    我皺眉,跑出來的一個女人差點撞在我的身上,她一愣神,見是我:“是是你啊,趕緊通知顧先生吧,祠堂裏麵,有隻女鬼。”


    她顫抖著手,連腳都站不穩了,她想跑,可被我抓在手裏:“說清楚,怎麽回事兒,顧先生這會兒怕是沒空。”


    “我們在聽戲,可沒想到衝出來一個女鬼,披頭散發,一張臉跟牆壁一樣,慘白慘白的,手那爪子尖利,有這麽長的指甲。”


    我怔住,楊家村鬧鬼是常有的事情,可是祠堂鬧鬼,可是很少的。


    我鬆開那女人顫抖的身子。緊跟著去了祠堂。


    我站在那塊牌匾下麵,依稀有人踉蹌著出來,甚至有的臉上還掛了彩,見我過來,都要我不要進去,先去把顧先生喊過來。


    我推門進去,卻見著一個黑色的身影,踉踉蹌蹌地往這邊過來。


    她猛地一抬頭,險些把我嚇壞,慘白的臉不假,那雙猩紅的眸子越發嚇人。


    我皺眉:“你是什麽人?”


    她的頭發飄逸,手無措地在空中揮舞,她好像在跟我說什麽。可是喉嚨跟卡著東西似的,發不出聲音來。


    祠堂裏麵沒有別的人,隻剩下這麽一隻魅影,台上唱戲的人也不見了,零散著幾隻木偶,都是斷了線的。


    我微微皺眉,心底卻已經了然,她那交錯著的十根手指上,滿是絲線。


    她是蕭玥!


    “你怎麽會變成這樣?”那張臉就跟被漂白過一樣,亦或者說被刷了白色的油漆。


    蕭玥艱難地出聲:“啊----啊----吧----”


    她痛苦的搖頭,猛地眨眼,那雙眼眸紅通通地。


    沉硯從玉鐲子裏出來,他一把扣住蕭玥的那雙不斷揮舞的手,緊跟著一張定身符落在她的身上,沉硯輕聲道:“你還是冷靜一下吧。”


    蕭玥保持著一個極其詭異的姿態站在我的麵前,雙手枯瘦,爪子尖利,跟那女人描述的一樣,指甲很長,而且鋒利,稍微碰一下都能破開皮膚。


    沉硯仔細地看了她的那張臉,再找不到麵具的痕跡,就像是融化掉的麵具一樣。


    伸手擦了一下,可沒有掉粉的感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蕭玥怕是死都想不到,戴上那個麵具一天都不到。自己的臉卻變成了這樣,她怕是死也想不到,為了見顧玄武那麽一麵,就成了這樣。


    她的睫毛在顫抖,猛地閉上眼睛,我看到淚水從她的眼睛裏麵流出來。


    血紅色的眼淚,順著那慘白的臉,慢慢落下來。


    沉硯嫌棄地伸手,攥著她的嘴巴,一把撬開,不知道喂了一粒什麽東西,他隨即撕掉那張定身符。


    蕭玥掐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她的身子依舊踉踉蹌蹌,站得不穩。


    我皺眉:“你對她做了什麽?”


    “幫忙恢複聲音而已,虧得是木偶傀儡,不過你師父不在了,再想恢複你的身子怕是不容易了。”沉硯輕聲道,蕭玥的眼淚,越來越多。


    暈染開來,那張臉已經完全沒法看了。


    這怕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我皺眉,蕭玥的嗓音,同樣變了,原先是極其優雅的唱腔,就算是罵人的時候也是好聽的。


    那酥酥醉人的聲音。如今卻成了鋸子一樣,特別沉重的聲音,這種嗓音估摸著得把人折磨致死。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蕭玥身子顫抖,她說她死都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我隻是不想他看到我那張布滿傷疤的臉,可是現在呢,我連再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豈止不能再見顧玄武,怕是這張臉出去,能嚇到幾人便是幾人。


    蕭玥卡著喉嚨,起碼此刻還能說話,她盯著我看,幽怨的眼神。如果可以我沒瞎的話,她靠在那兒,問沉硯有沒有辦法,將那張麵具取下來。


    她說她後悔了。


    就算是之前那張臉,她也覺得比現在好多了,可是世界上哪裏有後悔藥可以吃。


    “我早前便已經說過,牆壁上掛著的麵具,都是用模子套在人的頭上取下來的,怨氣很深,平常人連碰都不能碰一下,您倒是厲害。”


    沉硯說麵具會跟著人臉長在一起,可沒想到副作用那麽明顯。


    “不----”


    蕭玥嘶吼一聲,我忙捂住耳朵,感覺被她震得耳朵都有些難受了。


    她說不可能的,蕭玥忽而盯著我看:“顧玄武人呢?”


    她略微有些倉皇。


    “他在野廟,怕是無暇顧及你。”我與沉硯對視一眼,卻見著蕭玥拍拍心口,說這就好。


    我皺眉盯著蕭玥:“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明明知道,師父他愛的人,他放在心底的人,從始至終都是顧小樓。”


    “你怎麽會懂,我離開楊家村之後,日日夜夜思念的便是他那張臉,我重塑身子過程,痛不欲生的時候。都是靠著玄武那張臉才活下來。他是我活下去的信仰啊。”


    蕭玥說她愛極了顧玄武,那種愛意是我不可能理解的,她說著說著,麵色變得猙獰。


    就在那一瞬間,她的手,忽而攥著我的脖子,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她眼眸猩紅而狠毒,沉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哢嚓一下,我聽到手腕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一個踉蹌,從蕭玥的手裏逃脫出來。


    她朝我們這邊過來。那樣子就像是要對我動手似的。


    “這是怎麽回事?”我擰眉,後退了一步,蕭玥跌跌撞撞過來,就在她喪失理智快要到我跟前的時候,她忽然轉身,又朝著裏麵去了。


    她的速度很快,等身後響起顧玄武的聲音,我才知道,為什麽蕭玥要落荒而逃。


    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在她的身上,反而是用到了一個極端。


    且不說顧玄武愛得不是她,就算她美若天仙,他未必能放在眼底。


    “他們說祠堂進了女鬼?”顧玄武皺眉,盯著我看,我指著裏麵。


    他忙進去,沉硯卻抬起我的下巴,替我查探脖子下麵是不是有傷痕,他說蕭玥之前中了屍毒,再加上妄動那牆壁上的麵具,體內怕是也攢了毒素。


    沉硯怕是被蕭玥割破皮膚,毒素滲入,越發仔細地替我檢查起來。


    我與他靠的很近,能看到他垂下來的眼眸,眼睫毛特別地長,尤其是側臉看著特別俊俏,我吞咽一下。他猛地怔住,一臉壞笑地看著我:“娘子倒是越發不正經了。”


    “你想什麽呢?”我皺眉,雖說美色在前,可我也是有原則的。


    沉硯笑笑,卻不說話。


    我深深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祠堂裏麵,一陣淒厲的叫聲響破天際,我忙跟著沉硯進去,卻不想看到躥起的火焰,蕭玥渾身上下都是火球,燃燒不斷。


    她在那兒胡亂奔跑著,眼底滿是絕望,可越是跑,那火勢便越大。


    我才知道顧玄武抓著她。便丟了一張火符,我捂著嘴巴,跟顧玄武說那是蕭玥啊。


    顧玄武沉著一張臉,目光冷然地看著眼前被燒成一團火焰的蕭玥,她在掙紮,在求救,她眼底滿是絕望。


    一股奇怪的味道,就跟燒起塑料的臭味很像,我站在身後,頭皮發麻,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我麵前燃燒,第一次看到人做成的火球。


    我的腳僵在那兒,沉硯攥緊我的手。他在搖頭,說顧家的事情,尤其是顧玄武與蕭玥的事情,我不該去摻和。


    她倒在地上的時候,那幽怨地眼神,狠狠地瞪著顧玄武。


    蕭玥開口,輕聲道:“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我死嗎?你就那麽討厭我嗎?”


    顧玄武抿唇站在那兒,他眼眸之中滿是火焰,是蕭玥慢慢倒下去的身影。


    蕭玥說,沒想到過了那麽多年,什麽都變了,唯獨不變的依舊是顧玄武的狠心,一如當年那般。看著她被囚禁在屋子裏,漫天火光,他都不為所動。


    而今時今日,縱火燒身的人,卻是顧玄武。


    我的心口拔涼拔涼,可我也知道,留下這樣的蕭玥,確實是個隱患。


    火燃燒殆盡,蕭玥身上的袍子不見了,都燒的幹幹淨淨了。


    哐當一聲。


    掉落了好幾節白色的木頭,就跟人的骨頭一樣,不被火燒而影響,顧玄武頓住腳步,上前將蕭玥的那幾根木頭拿在手裏。


    我微微顫抖,輕聲道:“她就這樣不見了?”


    我與沉硯對視一眼,卻聽得顧玄武出聲:“她本就是傀儡木偶,不是人。”


    可是,蕭玥她,是有感情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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