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害怕燈光似的。


    我躲在外婆身後,那娃兒哭得不行。


    彭明清抱著他剛滿月的小兒子急得不行,孩子一直在哭,他那新娶的媳婦麵色焦灼:“該不會是碰了不幹淨的東西。”


    “別瞎說。”彭明清低吼了一句,他媳婦臉色微變。


    彭老頭也被哭聲擾地有些不耐煩,衝我外婆招手:“敘姑,你給看看吧,我這孫子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你沒找人開過光?之前明清大女兒出生的時候,不也找了陰婆子。”


    彭老頭嘿了一聲,說男孩子嘛,天生正氣,哪裏需要請什麽陰婆子。


    外婆瞥了他一眼,眼底升起一絲無奈,她讓彭明清的新媳婦抱著孩子跟她從後麵離去,我剛想跟著外婆過去,彭明清卻拖著我問我爸媽怎麽不來。


    我正煩心這事兒,回答地也有些敷衍。


    彭老頭笑著說:“小姑娘家肯定愛玩,你別抓著她聊天了,小川,你也去樓下看那小夥子,好像叫解世昕的,輕輕說是她男神。”


    “解世昕?”我猛地怔住,當紅小鮮肉炸子雞,怎麽會出現在這兒,難怪樓下圍了那麽多人。


    見我情緒有了些許變化,沉硯在耳畔說道:“什麽小鮮肉,有我帥?”


    噗,我也隻是應了一句,解世昕是真的帥,剛一出道就吸引了不少粉絲,也不怪我這樣驚奇,可某人卻率先吃起醋來。


    彭明清帶我去樓下,可沒見著彭輕輕,我倒是先遇著他了。


    顧玄武陰沉著一張臉站在那兒,等我走過去的時候,彭輕輕也跟著出現,她見我跟顧玄武站在一塊兒,忙跟著過來。


    “師父,你怎麽在這裏?”顧玄武從留言說去找他的事主開始,就消失不見,他也沒有主動聯係過我,我給他留過一個手機號碼。


    可顧玄武這樣的人,單純不愛用手機,畢竟手眼可以通天,又是古板生活的人。


    “是小川?”彭輕輕過來,臉上有一團紅暈,我以為她是見著男神變成這樣,可誰知道卻是因為顧玄武。


    說實話,顧玄武生得也好看,可是身上總有一股儒生的氣息,而且行事風格不夠果斷,有時候甚至有些自私。


    “你們認識?”彭輕輕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顧玄武一眼,羞澀地低下了頭。


    顧玄武生性涼薄,他跟我對視一眼說他等會兒還有要緊事情,沉聲道:“晚點我再去找你。”


    顧玄武說完,轉身離去,可是半點憐香惜玉的感覺都沒有,彭輕輕站在原地,滿臉花癡,盯著顧玄武的背影。


    “小川,他是什麽人啊?”彭輕輕說這怕是心動的感覺。


    “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他是個狠心人。”我輕聲道,沉硯噗嗤一聲,說哪有這樣形容自己師父的,不過說起來,顧玄武是真的配得上狠心人三個字。


    彭輕輕不死心,偏偏拉著我問,這會兒顧玄武往後麵走去,跟他會合的那個男人,就是當紅小鮮肉解世昕。


    那男人好似能感覺道這邊的目光一樣,解世昕越過顧玄武,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帶了一絲探究。


    顧玄武說得事主,居然是這位風靡萬千少女的解世昕。


    “哪裏帥氣,娘裏娘氣的。”沉硯輕聲道,“倒是連顧玄武都比不上。”


    我心底偷笑,他就是故意這般。


    我跟彭輕輕不是很熟,可她為了打聽顧玄武的事兒,主動挽著我的手,跟我套近乎。


    我被解世昕那道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便轉身往樓上去。


    “好川兒,你就告訴我,他是誰?”彭輕輕是富家小姐,她能這樣拉下臉,死皮巴拉地纏著我也是難得。


    “估摸著跟你父親是一輩的。”我輕聲道。


    “沒事,大叔我的最愛。”


    “拜托,大小姐,人家是修道之人,清心寡欲的。”我凝聲,卻沒想到更加激發了彭輕輕內心對於禁欲係大叔的喜愛。


    彭輕輕見我不跟她說,變了臉色:“那你好歹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該不會你也看上他了,暗戳戳地不想我接近他?”


    這女人是真的有些煩了,我略微皺眉,有些無奈。


    “喏,被我說中了吧。”


    “顧玄武,聽清楚了吧?”我訕訕,去找外婆,這什麽鬼酒會,我快受不了了。


    我眯著眸子落在彭輕輕的身上,她說什麽顧玄武果然是個帥氣的名字。


    我實在有些受不了了。


    沉硯卻說出來玩玩倒也不錯,總比悶在家裏的好,我隨手拿了一杯酒,進去找外婆。


    彭明清的兒子哭個不聽,外婆伸手提了提他的耳朵,一旁彭明清那媳婦緊張的不行,我見那小孩兒眉心一點朱砂,是我外婆的手筆。


    “小孩子怕是夜裏帶出門,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給嚇著了。”


    彭明清搖頭,說不可能,半夜誰會出門,他說小孩子的房間裏都點著安燈,留著光,不可能會嚇到。


    一旁的新媳婦臉色發白,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之前帶小孩子回老家,一天晚上有帶出去。


    “鎮上有人逮了一條大蛇,我爸媽要去看,我沒辦法,隻能跟著一起,可能那會兒給嚇著了。”彭明清的媳婦輕聲道,換來彭明清一陣冷眼。


    那新媳婦也是怕得不行,後退幾步。


    外婆沉聲,說單單是嚇到也就罷了,就怕那成了精的蛇,那就麻煩了。


    “先這樣吧,晚些替他去求個平安符,戴在身上也好。”外婆起身,那小孩子才止住哭聲。


    彭明清再三感謝,我跟外婆出來,沒走多遠就聽到彭明清嗬斥他那新媳婦,聲音還有些大,各種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外婆說這就是擠破頭嫁進的豪門,罵的話也隻有挨著聽的份,不然隨時都給你踢出門。


    “虧得是個孫子,要不然跟彭叔叔前妻一樣。”


    “噓,這話不能說。”外婆沉聲,彭老頭朝這邊過來,蒼老的聲音,問外婆有沒有事。


    外婆搖頭,說興許是嚇著了,彭老頭說小孩子嘛,多少會這樣,幾番交流之後,有人來找彭老頭,我就跟外婆坐在那兒。


    顧玄武來找我的時候,身後跟著個戴麵罩的男人,不用說是誰,低調行事的解世昕,換上一身質樸的衣服,可依舊難掩他身上的星光。


    解世昕很不耐煩,但見顧玄武一定要來見我。


    “這是我外婆。”


    “顧玄武?”外婆凝聲,我忙站了起來,生怕會出什麽事兒,我不太清楚顧玄武知不知道祁家跟顧長彥的事情,但看顧玄武客套的態度,怕是不清楚其中的貓膩。


    外婆盯著顧玄武看,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果然青年才俊,你師父要還在的話,會很欣慰的。”


    顧玄武點頭,說不知道外婆的名號,外婆抿唇笑了一下:“秦敘姑,跟你師父見過,隻是這些年鮮少有聯係了。”


    外婆歎了口氣,說也沒想過顧長彥好端端地就去了,就像是那幾天的事情,外婆一副跟顧長彥很熟的樣子。


    “按道理說,顧家的道法,他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


    “師父那些天,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我見著他的時候,也是哆哆嗦嗦,怕生人,後來就去了。”顧玄武凝聲。


    外婆起身,說不願意說這悲傷的事情,他盯著顧玄武道:“你們聊,小川,等晚些你直接回家就好。”


    我點頭,外婆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她倒是演技派,一點兒都沒有波動的情緒,好像就是一位故人的徒弟。


    解世昕有些不耐煩了,輕聲道:“顧先生,再待下去,我怕他們有所察覺。”


    “你的事情不能急。”顧玄武站起身來,要我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解世昕是顧玄武的事主,但卻不是解世昕聯係的顧玄武,而是他的爺爺,知道自己孫子出事了之後,忙不迭就給顧玄武寫了信,解世昕的爺爺也是有來頭的人,不然怎麽可能請得動顧玄武。


    我跟著一起去,不知道顧玄武喊我一起去做什麽,我又沒什麽本事。


    “顧先生怎麽偏偏收了個女弟子?”解世昕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滿臉狐疑,看得我很不舒服。


    顧玄武說這是看慧根的,無關男女,而我陰命之人,才是最合適顧家道法的人。


    解世昕皺眉:“陰命之人?”


    “說說你的事情吧。”顧玄武凝聲,不願意跟解世昕討論我,這也讓我放鬆不少,我跟著他們上車。


    解世昕說他這幾天,總是能看到一張鬼臉,在客廳裏看電視,就會從電視裏爬出來在洗手間,就會從鏡子裏映出在廁所裏,則會在頭頂盯著他。


    “總之無孔不入,再這樣下去,我會瘋的。”解世昕解下他臉上的麵罩,露出那張帥氣俊朗的臉蛋,皮膚白皙,五官立體,近看才是真的帥氣。


    隻可惜這男人好似有些桀驁,性子也是急得那種。


    解世昕說他接下來的行程非常忙,他已經半個月沒有好好睡覺,閉上眼睛就是那張滿是鮮血的臉。


    “顧先生,你說我是不是惹上什麽髒東西了?”


    “她有說什麽話嗎?”顧玄武問解世昕,男人沉默了片刻,篤定地搖頭。


    可就在他否認那女鬼的時候,沉硯的聲音響起,他說解世昕是在撒謊。


    我皺眉,落在解世昕忽而變得不自然的動作上,不用沉硯提醒,我也看得出來,解世昕開始變得慌亂起來。


    車子平穩地在路上行駛。


    顧玄武凝眸,說是去了解世昕的屋子就知道了。


    他手裏捏著符咒,遞給我:“照著我最早教你的符文,畫一張,有妙用。”


    我凝眸,手有些顫抖,解世昕在一旁說不能這樣兒戲,他好像挺看不起我的。


    要不是顧玄武非得要我幫忙,我這會兒指不定就把那張黃紙甩在他的臉上,這次的符文,看著有些怪異,好像一隻朱雀的紋路,我沒多問,照著畫了下來。


    手指微微有些疼,顧玄武收了那張符咒,沉聲道:“你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我怔了一下,才想起他問的是陸晉深的事兒,回來之後鐵定是要麵對這樣的事情,我點頭,與阿深的事情算是做了一個了斷,以後也不會再見麵了。


    “早些斬斷的好,拖泥帶水,可得惹了你那位。”顧玄武難得說起調侃的話,我卻不是滋味。


    沉硯在耳畔輕聲嗬斥,說他才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車子停下來,顧玄武讓我下車,倒是無情地很。


    “就為了取她一張符?”解世昕皺眉,眉頭微微揚起,顧玄武點頭,說這小事兒犯不著請我過去。


    顧玄武就像是刻意找我過來聊幾句一樣,我剛下車,車門猛地關上,搞得顧玄武多不想見我似的。


    我也很無奈,忽而車窗搖了下來,顧玄武沉聲,說他替解世昕辦完事兒就會離開。


    “回去之後便不再見吧。”顧玄武輕聲道,我猛地怔住,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底略微有些難受。


    我就站在那兒,車窗慢慢搖了上去,車子慢慢消失在視野中。


    沉硯笑說就算顧玄武留著我,也不可能成為他顧家大弟子,祁家與顧家的血海深仇在,我也不可能會繼續替他做事兒,這都是事實。


    可不知為何我心底便不是滋味。


    我轉身往回走,沉硯與我輕聲交談。


    “你且放心,解世昕身上那麽濃的怨氣,顧玄武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解決,而且我看,這次怕是大凶。”沉硯輕聲道,他說解世昕的事情太過棘手。


    從怨氣看,甚至有多重怨氣。


    “他撒了謊,而且看這人,怕也不是一個規矩人。”


    “看著也是,屏幕上塑造的形象太好,都是男神。”我輕笑出聲,沉硯忽而出現在眼前,在市區的公園旁邊,虧得現在人還不多。


    我嚇了一跳,他一把扣著我,步步緊逼:“那我呢,娘子,算不算男神?”


    “你還要不要臉?”我嗤笑出聲,伸手去捏沉硯的臉,冰涼涼的,捏在手裏莫名有些好玩兒。


    沉硯笑了:“不要臉,隻要你。”


    “越發油嘴滑舌,說吧,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麽事兒?”我盯著沉硯,他搖頭,說天地良心,他可是常年待在玉鐲子裏,哪裏敢生事兒。


    我攥著他的耳朵,霸道得很:“不敢最好,要是被我發現了,嗬嗬”


    “饒命,老婆大人。”


    沉硯求饒的口吻,我們慢慢往回家的路上走,沉硯重新回到玉鐲子裏,我深呼吸一口氣,又一次往家裏去。


    我剛到家,就聽到我爸媽甜蜜交談的話,我媽見我回來,指著牆角跟那兒一個快遞跟我說:“你又瞎買了什麽?是不是在村裏呆的久了,給憋壞了?”


    “媽,你沒事吧?”我低聲道,我媽怔了一下,眼神略微變了,她笑得尷尬,說什麽能有什麽事情。


    “你外婆不就那樣的性子,就罵我出出氣而已。”我媽嘟囔道,再去看我爸的神色,也沒什麽破綻。


    他們兩人甜蜜地合作,在那兒燒菜,我爸掌勺,我媽在旁邊洗菜。


    我嘟囔著,不甚理解。


    彎腰拿起地上的快遞,我確定自己沒有買東西,怎麽可能會有快遞,不會是有人記錯了吧。


    那快遞拿著還挺沉的。


    上麵的信息倒是沒錯,我嘀咕著伸手去拆快遞,可就在我將紙盒子拿出來的時候,一股子腥臭味撲麵而來,我心底升起一絲不安的預感。


    手頓住了,沉硯輕聲安慰,要我別害怕,他一直都在。


    我顫抖著手,在碰到那盒蓋兒的時候,立馬彈跳起來。


    盒子裏筆直躺著好幾條蛇,我嚇得尖叫出聲,我媽跟著出來,在客廳裏看到那盒子裏死了的蛇屍體時,也嚇得不行。


    我爸跟著出來:“誰啊,惡作劇呢?”


    我爸急忙伸手,一把蓋上那個盒子,隻有我知道,那盒子裏的蛇是從哪裏來的,那晚上,冥婚的那晚,我上錯花轎之後,在尉遲蓮那兒看到的蛇一模一樣。


    忽然闖入院子裏的蛇,緊接著便咬傷我了。


    這一切都是有聯係的。


    我嚇得臉色蒼白,我爸卻蹲在那兒,開始找線索,可是半天卻沒有找到那上麵的地址還有聯係方式,我爸抬頭看我:“川兒最近是惹上誰了嗎?”


    我搖頭:“沒有啊,可能是誰無聊吧。”


    我輕聲道,也怕我爸媽擔心,這件事情還得自己來查查清楚,在這蛇的背後,有個人猶如蛇蠍一般,那雙眸子一直盯在我的身上,也是那個在公園裏出現過的鬼影。


    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招惹上不該招惹的人了。


    沉硯叫我不要慌張,他在。


    我不是心慌,而是覺得看不見的未來,忽然有個巨大的漩渦在等我,一件件事情,都在慢慢地被揭開他們的衣紗。


    “哪能是惡作劇,這太過分了,我下去找保安看看監控吧。”我爸輕聲道,說總歸是快遞送過來的,循著去查也能查得到。


    我搖頭,急忙攔著我爸:“不不用去了,可能是班裏的同學吧。”


    “哪有同學這樣,川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爸執意要問我,我還想問問他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呢。


    我搖頭,可是臉色卻是無比的蒼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妖夫,別纏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眠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眠眠並收藏妖夫,別纏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