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輕輕故作深情的模樣,可是那眼底的情愫卻有一絲輕蔑,她看起來有些敷衍。


    阿遠的說話聲音很好聽,一會兒就把人帶偏了。


    “爺爺對我有養育之恩,就算是這樣,我也心甘情願。”


    “可是阿遠哥哥,清胎樓這兒隨時可能都會成為棄子。”彭輕輕低聲道,這次的神情嚴肅,不像是在說謊。


    她在消除阿遠對她的警惕,雖說男人眼眸溫柔但是卻時刻保持一種警惕,大抵是在清胎樓裏待得久了。


    長久的沉默,這四周白色的牆壁,倒映著人心越發的孤寂。


    那些浮在水裏的胎兒,在裏頭晃動,有幾個紅的通透,看著特別的詭異。


    “隻要現在還存在,我就會一直待下去。”


    “阿遠哥哥,你常年與詭嬰待在一塊兒,身上早就染了死人的味道,你看看的手。”彭輕輕伸手,將那白色的手套摘下來。


    那是怎麽樣的一雙手,暗沉的顏色,長滿了黑色的半點,有些甚至裏頭還長了毛發。


    指甲漆黑而尖利,完全跟阿遠的外表形成鮮明的對比。


    “常年浸泡在藥水裏,甚至覺得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成了被浸泡在水裏的人。”


    阿遠嗤嗤地笑著,揚起了手,半點懼意都沒有。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過來,帶著巨大的透明眼鏡,見到彭輕輕的時候眼底露出驚詫的意味。


    那人附在阿遠的耳邊輕聲說了什麽,卻見著阿遠臉色大變。


    “輕輕,你現在三樓等我一會兒。”阿遠的神色有些焦灼。


    “發生什麽事情了?”彭輕輕低聲道,卻見著阿遠搖頭,一副神秘的樣子,彭輕輕便乖巧地沒有多問,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麽問,阿遠也不會說的。


    三樓那兒是一個個獨立的小房間,像是蜂巢一般,不斷有人鑽進鑽出,彭輕輕坐在那兒,有人帶上門之後,她便伸手將我們拿了出來。


    “你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阿遠去處理緊急情況,隻怕是有鬼嬰想跑。”彭輕輕焦灼的很,她與顧玄武對視一眼,倒是深情,完全不顧我的存在。


    彭輕輕說清胎樓四樓和五樓,是放置事主所托的胎兒,要我們去那兒找。


    “我會幫你們拖著阿遠,但是警報響起的時候,你們一定要退出來。”


    彭輕輕叮囑一句,便將白色的衣服遞給我們,全然一身白,誰都看不出來是什麽人,戴上透明大眼鏡,充當是這裏麵的人。


    顧玄武要我上五樓,他說聽到有什麽動靜,就先撤退,他會在四樓替我爭取時間。


    我很快便跑到了五樓的平台,可是詭異的是裏麵壓根沒有什麽玻璃罐子,倒是一麵麵造型奇特的鏡子。


    沉硯忙從玉鐲子裏出來,一把攥著我的手。


    “此鏡通陰陽,看到沒有,右下角那兒有符文。”沉硯說什麽但凡被鏡子照到,估摸著就會出事兒。


    他們的防護措施未免做得太好,可是如何能做到不被鏡子照到,都是錯綜複雜的地兒,全然沒有半點空隙,要過這一道鏡子牆,怕是很難。


    沉硯閃身過去,他說他先去看看,他身影所到之處,卻沒有蹤跡,收放自如的前進。


    他走到一麵鏡子的後麵,卻又出現在另外一麵鏡子前,如此周而複始,完全沒有回轉的餘地。


    沉硯忽而皺著眉頭,眼底起了一絲波瀾。


    “怎麽了?”我盯著他看。


    “隻是覺得這符文有些熟悉,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見過。”也有他不知道的事兒,我變得警惕起來,照著以前在顧玄武那兒學到的,血紅色的符文,那就是厲害的存在。


    就在我們站在這兒的時候,樓梯上有說話聲。


    “您確定要取走寄存在清胎樓這兒的東西?”是很嚴肅正式的問話,在慢慢逼近。


    沉硯急忙抱著我,躲了起來。


    他緊緊地扣著我,隻有縫隙之地,不被照到。


    “是。”


    “也是,劉總年紀輕輕,怎麽也不需要過早的打算,隻是入了清胎樓的東西。”


    “你什麽意思?”


    兩人走到鏡子麵前,卻見著兩張陰沉的臉,一個女人,一個男人。


    那女人是清胎樓的人,笑得詭譎:“劉總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兒,你不記得那個胎兒,已經被你吃了一半?”


    “你到底什麽意思?”劉總麵露心慌的神色,那女人卻是勾唇淺笑,拋了一個媚眼兒,迷得那劉總不要不要的。


    中年男子,一副縱欲過度的神情,見那女人神色曖昧,他的眼底居然露出了一絲猥瑣之意。


    女人伸手,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拂過男人的胸膛,劉總瞬間夾緊了雙腿,眼見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那副神態未免太過。


    他癡迷的樣子,全然被女人蠱惑。


    “哪裏有什麽意思,隻是提醒劉總,要是沒了這藥,你往後見了美女可怎麽辦?”


    劉總瞬間臉都變了,極度尷尬,聽了這會兒才聽明白,原來這位劉總是不行的。


    那方麵出了問題,或許真的是縱欲過度。


    劉總伸手,抓著女人的手:“曼兒,要是你能陪我一晚,我就繼續寄存在你們這兒,這一年可是幾十萬的生意。”


    他伸手,想要扯下那女人的手套,摸摸裏頭的冰肌玉骨。


    可是那女人忽而縮回了手。


    “我可從來不強迫事主,你先跟我進來。”


    曼兒遞給劉總一個曖昧的眼神,等她靠近那些鏡子的時候,忽而齊刷刷地排成兩排,鏡子背對著兩人。


    沉硯抱著我,立馬在他們穿梭過去的時候,一個輕巧的縱身,跟著過去。


    身後那個地兒,特別刺眼,被放置在水晶裏麵似的,刺地我眼睛都睜不開,兩人往前麵走去。


    沉硯說這兒怨氣很深,那些玻璃罐兒上麵都是貼了封口,上頭有符貼著,還用鏈子給鎖起來,裏頭沒有完整的嬰兒,全都是被拆骨的。


    看得我沒來由一陣寒心,裏頭還飄著許多血絲兒,那掙紮的樣子,好似死前受盡了委屈似的。


    “劉總,啊”


    那曖昧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劉總那隻騷手已經摟住曼兒的腰肢。


    “別這樣劉總,要是被你夫人知道,就完了,曼兒還想待在清胎樓。”


    “曼兒,你在這裏一年能拿多少,我都加倍給你。”劉總被蒙蔽了雙眼,一副猴急的樣子,可惜全然被那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間。


    我遙遙的看著,曼兒的身上似乎多了一道黑影子,等見著鬼獠牙的時候,我往後麵一步。


    沉硯要我別怕,那曼兒隻怕是要對劉總動手了。


    “管那個糟老娘們做什麽。”


    “劉總可真是多忘事兒,要不是你夫人為你十月懷胎,怎麽可能有這味良藥,又怎麽能讓劉總重振雄風呢。”曼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劉總點頭,笑得爽朗,說這就是那糟老娘們唯一的功德。


    “可別忘了,那孩子出生的時候,睜著大大的眼睛,你卻提前通知了我們,將孩子調走。”


    “曼兒,咱不提那過去的事情。”劉總臉色發白,聽到這個過程的時候,額頭全然都是冷汗。


    曼兒嗤嗤地笑著,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地響著。


    她伸手那隻鬼獠牙越來越深,想來這劉總很快便會成為池中物。


    “曼兒偏要說,把那小東西拆骨的時候,他可還是盯著你看呢,我說劉總,您真的有心嗎?”曼兒盯著男人,臉色微微變了。


    劉總慌了,腳下一個不穩,坐在地上,嚇得臉色慘白,雙手不住地哆嗦。


    曼兒慢慢朝前麵去:“就您現在這樣,還想著重振雄風,曼兒給你取藥吧。”


    “不不要”劉總哆嗦著身子,一直在後退,可是這會兒那個玻璃罐兒開了,曼兒伸手,從裏麵拿出一塊兒,一把攥著劉總的脖子,她全然變了一張臉。


    曼兒臉上的皮膚慢慢褪去,露出一張獠牙很深的鬼臉:“吃吧,好好地吃吧,想脫離清胎樓,簡直做夢,讓曼兒看看你有沒有心!”


    曼兒伸手,一點點將那肉塞入劉總的嘴巴裏,狠狠地塞進去。


    看著男人痛苦的樣子,像是被人生生扼住脖子似的,他麵色鐵青,可是曼兒卻一直沒有鬆手。


    等到男人翻白眼的時候,曼兒才慢慢鬆開手,男人定定地看著她。


    “清胎樓,還有一種服務,就是拿你們這些薄情寡義的負心人,喂養小鬼。”曼兒輕聲道,她的手落在男人的心口,猛地紮了進去。


    血紅色的心髒,就那麽生生被拿了出來。


    嚇得我立馬捂住了嘴巴,虧得之前解世昕沒有來終止服務,不然下場就是這劉總這樣,估摸著就要橫屍在這兒。


    曼兒將那顆心,慢慢地吞了下去,過了一會兒,鬼獠牙也不見了,又恢複了之前的花容月貌,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入清胎樓,這輩子都休想離開,你們過來,把他送去小鬼池。”


    曼兒重新戴上手套,若無其事的樣子,往樓下去。


    我捂著嘴巴,濃重的血腥味,讓我很難受,沉硯猛地撬開我的嘴巴,貼了過來,生怕我會發出聲音,我與他眼對眼,卻是第一次覺得這般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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