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麽?”我皺眉。


    池官靠得太近,她的手隻要再往前,就能劃入我的脖子。


    “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池官喃喃,我愣了一下,她嗤笑一聲,沒多說什麽。


    “主子要我們去殺一個人。”


    “誰?”


    “線兒。”池官臉上露出一個了然的神色,她跟我一樣訝異,線兒是老太爺葉黎身邊的人,哪裏是我們說殺就能殺的。


    不說實力差得太多,葉黎所在的地兒,守衛森嚴,我們去就是送死。


    “老太爺府上送來一副大禮,趁亂咱們進去,在後門守著回來遞消息的線兒,她知道主子去荊家的事情,如果被老太爺發現,我們都得死。”


    池官三言兩語,描繪了事情的緊迫xing,她說葉黎抓了一個人,府上正熱鬧。


    我愣在那兒。


    “是誰?”我問池官,她的嘴型說出口的時候,簡直快把我嚇壞了。


    祁小川


    她說葉黎抓了祁小川,此刻正關押在府裏,在那兒審問,為了套出沉硯的下落,也為了引出沉硯。


    我暗道一聲大事不妙,如果他們知道那個祁小川是假的,如果沉硯為了救我去葉家,那就得不償失。


    我跟池官走,沉墨消失了好幾天都不見蹤影,池官那兒也沒消息。


    我們藏匿在黑暗中,等待線兒出沒,得在她進門之前,悄無聲息把人解決了。


    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很怪異,有道黑影閃過,池官給我遞了一個眼神,我會意。


    猛地從草叢裏麵出來,將人拖了過來,我捂著線兒的嘴巴,她是高手怎麽可能那麽輕易被我們抓住。


    池官冷聲道:“動手。”


    刀子刺入線兒的脖子,我的手法很弱,本就不是度卞那種高手,池官也隻是遲疑了片刻,才過來推動我手裏的刀子,刺入她的脖子中間。


    線兒瞪著眼,絕望地看著我們。


    那是布滿恨意的眼神,線兒死了,死得很迅速。


    我看著滿手的血,不知道該說什麽,池官提醒我,要把線兒的屍體化掉。


    我依舊懵的很,她一把將我扯了過去。


    化屍水剛倒上去,那屍體還在冒泡,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可是這會兒有人過來了。


    池官幽怨的眼神,大概在責怪我一直在拖後腿。


    如果被人發現我們在這裏處理線兒,那也隻有死路一條。


    葉家放出去的消息倒是很靈敏,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沉硯。


    我心慌,他的身影很快,閃入葉家。


    我尾隨其後,顧不上池官扯我的衣服,她冷冷地瞪著我,眼神如果能殺人,我今晚會被池官殺死好幾次。


    “你不要命了,擅闖老太爺的府邸。”


    “你知道剛才進去的人是誰嗎?”我盯著池官,我比她更了解沉硯。


    等她聽到是沉硯的時候,眼裏才露出一絲賞識的眼色,倒也沒有反對一起進去。


    葉家傳出很奇怪的聲音,葉黎笑得猥瑣,在那兒大叫:“我給過你機會,說,沉硯那小子在哪裏,你可乖乖的,不然我把你丟給yin帥。”


    他在威脅祁小川,可是這會兒祁小川皮下那個靈魂,應該是度卞。


    他是yin帥的身邊人,求救似的發出嗚嗚嗚聲,葉黎堵住她的嘴,等著她想要說話的時候才鬆開。


    “我是yin帥的人,我真的是yin帥的人,老太爺。”那邊聽自己的聲音,說著這樣諂媚的話,真的有些不適應。


    她再度被堵住了嘴巴,度卞的處境很危險,我也很清楚,我的處境也不好。


    我必須跟池官分開,不然露出馬腳的時候,池官這個女人,會首先殺了我。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池官的狠心。


    “分頭找吧?”我抬頭看她,池官一臉yin冷,不說話。


    我往前麵去,她就跟在身後,甩不掉的跟屁蟲似的。


    屋子裏殺豬般的叫聲,葉黎的耐心一點點磨滅,他笑了:“也不知道,沉硯這小子看上你什麽,皮相沒有皮相,xing格怪異,跟個傻子似的。”


    他倒是有心情數落,說笑之後,便是威脅。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說可以,刀子刺過去,你肯定知道疼。”


    葉黎說十指連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破過去,他就不信,祁小川還能堅持。


    其實如果是我,興許堅持不了,但如今皮下是度卞,他可是個錚錚鐵骨的殺手,不可能堅持不住。


    “哇還是個皮厚的。”葉黎笑了一聲,語氣當中充斥著驚喜,“沉硯不來,我今晚便將你折磨致死,我倒是不信了,他是那樣絕情之人。”


    回複(6)


    第155章他的軟肋


    裏麵傳出尖銳的慘叫,能刺穿人的耳膜。


    池官露出不安的神色,她說老太爺心狠,要是發現了我們,會連累主子。


    我讓她先回去,可是池官眼神閃躲,她也聽到裏麵的聲音。


    我與度卞靈魂jiāo換,此刻在裏麵受罰的人是他,葉黎鬆開他嘴裏的東西,冷笑著說:“說吧。”


    尾音拖得很長,顯示葉黎已經沒了耐心。


    “我說……”他疼得很,氣息很弱,說話聲很輕,在外麵聽不清楚。


    葉黎的聲音尖銳,他本就像是缺少陽剛之氣的太監,笑著道:“倒是厲害了,小小年紀就敢玩弄我,是我拿不動刀子了,還是現在的年輕人不要命了。”


    我忙翻入院子裏,葉家守衛森嚴,可現在屋裏的情況不明,葉黎惱羞成怒,覺得自己被度卞羞辱了。


    池官訝異地眼神看我,yin冷的眼底起了一絲殺氣。


    我能感覺得道,想辦法跟她分開,可她沒有。


    “你是……度卞……”葉黎笑得很滲人,“那我還是沉硯呢。”


    玩笑話,葉黎不會信,可是說者有心,我身邊的池官上心了。


    她問我是不是認識祁小川,池官繃著神色,嚴峻地很。


    “說,你跟祁小川他們是什麽關係?”池官暫且想不到換魂的事情,懷疑也隻是怕我背叛沉墨。


    我皺眉:“能有什麽關係,早前主子派我去殺她,被她抓住一回。”


    “是嗎?”池官冷笑,“你最好不要背叛主子,不然我會先殺了你。”


    yin冷的風吹過院子,池官拿著刀子比著,她是真的想殺了我,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我的手摸在腰際,狠狠地攥著刀子,在局勢未破之前,我不能處於這樣被動的局麵,池官想殺我,等會兒遇上沉硯,他也會殺我,在這裏要是被發現,也會死。


    四麵楚歌,不管走哪一步,都是死路一條。


    我眯著眼,葉黎顯然已經疲倦不堪:“罷了,不如就送沉硯那小子,一具女屍吧。”


    “唔唔唔”


    葉黎要殺了度卞。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閃了進去,沉硯出現了,我攥緊雙手,其實從進來之後,我一直在找沉硯。


    可是他藏得太好,我完全摸不著頭腦。


    裏麵傳來一陣驚呼,我趁機翻滾到門邊,沉硯扣住葉黎的脖子,而他的人拿刀子抵在度卞的脖子上,兩相威脅,牽一發動全身。


    池官臉上露出希冀的神色,隻要他們鬥起來,我們都有可能坐收漁翁之利。


    “沉硯,多少年沒見了。”葉黎被掐著脖子,卻不慌不忙,語態平和。


    “葉黎,你挑撥我們沉家的人,將沉墨養在麾下,為的不過是除掉我。”沉硯笑笑,“可是現在,你在我手裏。”


    “老頭子,賤命一條,可比不上你的娘子。”葉黎能這樣輕鬆,不過是仗著沉硯不會動手。


    就算他殺了葉黎,結束一切舊恩怨,可是我的那具身體,會徹底死掉。


    我也不知道度卞死了之後,我還能不能回去。


    度卞在那兒掙紮,求生yu念很強,在我的軀殼裏,看著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揪心。


    我yu哭無淚,恨不得現在衝進去,抱住沉硯的大腿,哭喊我才是祁小川,可我不能這樣做。


    “以你一命,換小川一命,值得。”沉硯的手微微有些抖動。


    葉黎卻笑了:“故人相見,何必刀劍相向,別說祁小川了,就是讓我把沉墨那個孽子jiāo給你都無所謂,但是前提沉硯我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葉黎說什麽前仇舊怨,一筆勾銷,但沉硯得與之合作。


    “嗬。”沉硯若是會信這個人,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葉黎眯著眼,開始數落沉墨背著他做的事情,我們在荊家做得一切,他都知道。


    “不是自己家的,終究養不熟,他想籠絡荊家,重新洗一手牌對付我。”葉黎笑笑,說沉墨羽翼未豐,這會兒斬斷翅膀倒是不難,“不如我送個順水人情給你。”


    沉硯不屑:“與虎謀皮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好。”


    “沉硯啊沉硯,你說當初如果是我救下你,結局會不會不一樣。”葉黎盯著沉硯。


    屋子裏氣氛緩和,沒有之前的劍拔弩張。


    葉黎說隻可惜,他救下的隻是沉墨。


    “是我一點點將他的野心喂養,也不怪他會對我留一手。”葉黎笑得滲人,“沉家滅門,心愛之人慘死,再加上我這些年的折磨,沉墨脫胎換骨,哪裏還是當初那個xing子怯懦的少年。”


    “救下一條蛇,被蛇反咬一口,這不是農夫與蛇嗎?”沉硯皺眉,“可惜你不是心存善心的農夫,沉墨在你的手裏也不過是枚棋子。”


    “棋子,棄子。”


    葉黎歎了口氣,說他不得已為之,是沉墨自己要挑明這層關係。


    他拍拍手,讓那拿著刀子的人放下,有與沉硯講和的架勢。


    我跟池官這會兒的處境有些尷尬,本就想趁著兩方人打起來,在衝進去,可是如今矛頭一轉,到了沉墨的身上。


    葉黎有意要棄了沉墨,不是因為他無用,而是功高震主,沉墨有反了的心,不如就此送給沉硯,順水推舟。


    隻是我不解,照著葉黎這樣的存在,大可不必懼怕沉硯。


    “鬆綁。”葉黎抬手,讓他的人把度卞鬆開。


    沉硯忙走過去,可是此刻的“祁小川”眼神滿是冷冽的意味,他是度卞,是沉墨的人,聽到兩人這樣商量處死他的主子。


    度卞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的速度倒也快,折過那侍從手裏的刀子,冷眸微轉,笑起來,手上流淌的鮮血,格外紮眼。


    “你們想殺了主子?”度卞厲吼,刀子衝葉黎去。


    我暗道一聲不好,一個翻滾,跟池官拉開距離。


    “小川!”沉硯吼了一句,可是局麵早就失控。


    那是得了我身體的度卞,他是個殺手,就算我的身體再弱也是有本能的。


    度卞冷笑道,我的臉扭曲地很,看得我莫名心痛。


    我與池官對視一眼,拔刀相向,比誰的速度快。


    “我是度卞!”裏頭度卞吼了一句,我的刀子直直地沒入池官的心口,用了我此生的力氣。


    池官訝異的眼神,血流淌下來,她的手在抽搐,攥在手裏的刀子,咣當一下落地:“怎麽會這樣?”


    池官死都不會想到,我與度卞靈魂互換,她隻以為我出賣了沉墨,雖說心裏有疑竇,可她還是遲疑了。


    不然我也沒有這樣的時機,給她一刀子。


    我猛地抽出刀,進了那間屋子。


    度卞盯著我,這具身體是他的,眼底的yin狠特別明顯:“你舍得出現了。”


    “我是小川。”我張合著嘴巴,壓製住內心的哽咽,轉身看向沉硯。


    他保持警覺,可是臉上的神色微微變了,沉硯在我與度卞之間掃了一眼,依舊有些不解。


    “我被人招魂,招到了這具身體上,我不是沉墨的人,我是祁小川。”


    我再度開口,可依舊掩蓋不了沉硯眼底的驚訝。


    “其實那天,我也以為我會死,但很詭異,有人掌控了我的身體,我的魂魄懸在半空中,看著她像是地獄歸來的修羅一樣,她很厲害但她不是我。”


    我對沉硯描繪臨死之前的景象,他靠過來,攥著我的手。


    此刻畫麵很怪異,我這副身體是度卞的,鐵血錚錚的男兒,沉硯亦是個男兒,眉清目秀,生得俊美。


    這般看起來,能腦補一出強大的男男戀。


    “川兒,你受苦了。”沉硯伸手,僵直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撫摸我。


    我搖頭,笑笑:“沒事,一切都過去了。”


    “打情罵俏,也得換回來吧,這兒看著辣眼睛。”葉黎低聲,他拉長了嗓音,度卞拿著刀子對付他。


    葉黎完全不懼,他卻是看向我的,那眼底好似帶了一絲敬畏。


    “這具身體,怕給您弄壞了。”葉黎對我說,“不如就趁著這個檔口,換副唄。”


    “不……”我忙應了一句。


    葉黎忽而站了起來,在度卞晃神的一瞬間,奪了刀子,反而刺入他的心口。


    “來人,綁起來。”


    他不能殺了度卞,怕是死了之後,我這具身體的魂魄出不去。


    我是快要死的時候,靈魂超脫出去,可要是回去呢。


    該怎麽辦?


    葉黎行動自如,哪裏有半點瘸腿的架勢,他站在那兒,笑得五官都縮了起來:“沉硯呐,連上天都要幫我,你不做這個買賣,可就要虧了。”


    沉硯依舊沉浸在震驚之中,不說他,連我都覺得今時今日所經曆的一切,足以用荒誕來形容。


    “好。”沉硯應了下來。


    在涉及我的事情上,他毫不猶豫,葉黎笑得開懷,他說早知道這樣,他便早早抓了我。


    “情之一字,最為害人呐,沉家小子,往後有了軟肋,也不知道你那該死的師父,會怎麽想?”葉黎得意地很。


    我伸手,抓著沉硯的袖子。


    他冷哼一聲:“犯不著你來教我。”


    “兩副都帶走,眼不見為淨,還有……院子裏死了一個,也幫我處理幹淨,我一個孤家寡人,可不能跟屍體帶一塊。”


    葉黎坐下,推著輪椅,又偽裝起病夫來了。


    回複(3)


    第156章辣眼睛


    我抬頭,盯著沉硯看了許久。


    他眼底才起的情愫,忽而對上我,又滅地一幹二淨。


    沉硯想抱我,卻無從下手,總之處於一個極度尷尬的境界。


    “咳咳。”我咳嗽一聲,明明很輕,可是度卞這聲音,有些渾厚,比起女人來說肯定粗地不行。


    我伸手,肌rou紋理特別明顯,粗糙地很,這手染了不少血,還是不去扯沉硯地好。


    他抱起我的那具屍體,別扭的樣子,快把我憋得笑死。


    “川兒,牽著。”沉硯左思右想,還以為他想出了什麽絕妙的法子。


    他說很想我,從墜入山崖的時候開始,沉硯便知道會有分離,可他沒有想到再見,我卻成了一個男兒,比他還要強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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