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說,怎麽都覺得很奇怪。


    “多想什麽,倒是你,去葉黎那兒,也不知道人家擔心死了。”我一把摟住沉硯的脖子。


    他抱我回了房間,他與葉黎之間周旋,告訴他,鬼孩子就在荊家,商量在後天晚上潛入荊家。


    當然得跟荊北打個裏應外合。


    “你要把鬼孩子還給葉黎嗎?”我以為沉硯會瞞著葉黎,可他還是說了。


    “小傻子,傻了吧?”


    他嗤嗤地笑,說我想不明白,我隻是奇怪,鬼孩子還給葉黎這是不妥的。


    而且葉黎不是傻子,怎麽可能平白無故讓他當qiāng使。


    葉黎這種老jiān巨猾的人,肯定會讓沉硯先衝。


    這想起來都有些怪異。


    “你老公不是傻子,當然不會被當qiāng使,葉黎跟我一起入荊家,那麽混亂,到時候全憑本事了。”


    得用葉黎的人撬動荊家,用荊家的人去對付葉黎,我們呐,冒點險,得混跡在這群人中。


    一定要將鬼孩子弄到手。


    我點頭:“那這事兒不是得跟哥哥商量一下。”


    “嗯。”沉硯要我別著急,這件事情肯定是急不來的。


    我迷迷糊糊,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摔碎一樣。


    “糟了,是俞桑那兒。”我忙站起來,跟著跑過去。


    稀裏嘩啦的聲音,不知道俞桑在做什麽,門被反鎖起來,我去敲門:“小桑你開門,有什麽事情咱們商量著說。”


    “俞桑,再不開門,我就撞了。”


    沉硯冷聲,話音落下,沒有人回應我們。


    我對沉硯示意一眼,他一把將門撞開,俞桑手裏滿是鮮紅的血液,我衝過去。


    “你在弄什麽?”嚇了我一跳,這滿手鮮紅,可等我看清楚,她麵前的盤子裏也是紅紅的。


    這不是血,是朱砂啊。


    我與沉硯對視一眼,都有些弄不明白。


    “你們怎麽來了?”俞桑愣住,被朱砂包裹起來的手,她往後縮了一下。


    打碎的都是瓷瓶,散落一地。


    “你在做什麽,嚇我一跳。”我拍拍心口。


    俞桑笑了:“可別傻,你怕我自殺嗎?又不是什麽重大的打擊,就算珠兒這件事情,俞九齡沒有做錯,他也是十惡不赦,別忘了,他之前想要我們死。”


    俞桑說俞九齡之前可是想要沉硯死的。


    俞九齡的確十惡不赦,可是俞桑這會兒搗鼓什麽。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俞桑笑著道。


    這會兒看著的確沒什麽奇怪的,沉硯推著我,往門外去。


    “你別傻哈。”我走出來,囑咐了一句。


    “我知道了。”俞桑笑笑。


    給我弄得不明白了,出來之後,沉硯又一次問了我,俞九齡傷在哪裏,我記得很清楚,是在心口,俞桑那一劍是入了心口的。


    沉硯說不會的,俞桑的朱砂把整隻手臂都包裹起來了,她在做模子,俞桑在做大事。


    “俞九齡是不是傷了手?”沉硯問我,我也不太清楚,那時候嚇壞了,俞桑滿身是血,而且俞九齡還受了傷,不逃跑,等著俞家的人來對付我嗎。


    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沉硯說肯定是傷了手了,他們通靈師,要是傷了手心,以後都廢了,沒有用了。


    俞九齡如果傷了手心,往後可很難走。


    “那遇上那個在做什麽?”我意識到了什麽,抓著沉硯的胳膊,問道。


    “真的是個傻姑娘呐。”沉硯歎了口氣,他告訴我,俞桑是想把自己的手給俞九齡。


    如果俞九齡的手心受傷的話,她將自己的手賠給俞九齡。


    “斷手,那不是得疼死嗎?”我嚇得臉色慘白,這姑娘該不會真的這麽傻吧。


    沉硯說所以她在做模子,他們是能通靈的,到時候用靈來斬斷,不會疼,但是往後會失去一隻手。


    “俞桑失去一隻手,不也不能通靈嗎?”我皺眉,鬧不明白,這個丫頭心裏在想什麽。


    沉硯點頭:“的確不能通靈,而且她這樣,往後就是殘肢。”


    “不行,我得去勸她,俞九齡是個混蛋呐。”我急了,本以為這次俞桑險勝,可誰特麽想到,這是完敗啊。


    而且還是敗地一塌糊塗,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越想心裏堵得越難受,沉硯拉著我:“那是她的選擇。”


    “不行,她衝動,聽完珠兒的話,她肯定衝動了。”我輕聲道,不能因為衝動而讓自己失去所有的籌碼。


    從此往後,俞桑便沒可能再通靈了。


    “可這也不該你去chā手。”


    “那我該怎麽辦嘛,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姑娘。”我急得很,這些事情我不太了解。


    要是俞九齡是故意做這樣的事情,那才是最可惡。


    可我很清楚,今天這一切的事情,都不是算計,是那個傻姑娘自己的選擇。


    回複(2)


    第180章入荊家


    俞桑是個傻姑娘。


    我隻記得第二天傍晚時分,俞桑袖口空dàngdàng的,她說是來跟我告別的。


    “你要去哪裏?”


    我問俞桑,她看起來精神很不好的樣子。


    “天涯海角,去流浪吧,從此俞家跟我再沒有關係。”


    她從俞九齡的手裏解除了契約,用一隻手臂換來她的自由。


    從此天涯海角再與俞家無關,她想去過清靜的生活。


    “這樣也好,留在北地總能碰到他。”我輕聲道,俞桑給了我一個紅色的夾子,把我劉海兒夾了起來,她說我這樣子很漂亮。


    我欣喜地攥著俞桑的手:“你的眼睛恢複了?”


    “嗯。”她輕描淡寫,也沒有多說什麽,她一會兒就要走,怕我以後想她,給我留了一樣東西。


    俞桑寶貝地從櫃子裏翻出來,是一串手鏈,各色的石頭連起來的,她笑笑抿著唇:“這是鬼骨,我拿去染色了,會有用的,你戴著吧。”


    俞桑說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見麵,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麵了。


    我懷抱著她,摟在懷裏,心裏有些瑟瑟的,與俞桑相遇也沒多久,從前還是個傲得很的小姑娘,可如今全然被時光磨平了棱角。


    如今再去看俞桑,她的眼眸透著滄桑,卻不是那個天真的隻要除掉世上所有小鬼的通靈師姑娘。


    我送她去了車站,一路看著火車漸行漸遠,她會有自己的生活。


    ……


    晚上荊北來找我,他沉聲:“小川今晚你跟我回去,跟老爺子攤牌。”


    “是為了煉屍池的事情吧?”我抬頭看了荊北一眼。


    荊家老爺子一直在找流失在外的荊家千金,這個時候告訴他我的存在,無外乎是為了擾亂視線。


    “是,就算沉硯親自去,勝算也不大,我去看過了,荊家禁地戒備森嚴。”荊北低聲道,他說我們必須配合沉硯,裏應外合。


    不然他怕會生了變故,我跟荊北去荊家。


    荊老爺子在院子裏修剪花草,見荊北回來也沒多說什麽,可他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忽而愣在原地。


    “溯芳?”荊老爺子怔住,就那麽盯著我看了許久。


    我皺眉,躲在荊北身後,做出一副怕生的樣子。


    “是你嗎?溯芳?”荊老爺子衝著我喊,有些激動,他看著我,神色微微變了,可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我看得很清楚。


    他起了殺意,再見到我這張臉的時候,他的內心幾乎在掙紮,他喊著溯芳,那大概是我母親的名字吧。


    “您要找的人,我替您尋回來了。”荊北候在一旁,特別有規矩的樣子,與外麵簡直荊家小爺的模樣不同。


    荊老爺子顫巍巍地走過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一樣,如果沒有發現後院那個煉屍池,如果荊家沒有摻和進這些事情。


    或許我會換一種態度對他,可是我知道,這個老頭野心不小,這一切都是假象。


    “都核實清楚了?”


    “是,當初沉墨給您送地八音盒,就是小川的東西。”荊北低聲道,“不會有錯的,她就是荊家後人。”


    荊老爺子怔了一下,手上的剪子落地,雙目浸濕,淚眼婆娑,站都站不穩的感覺。


    他哽咽著開口,摸了摸眼淚:“多少年了,讓你在外頭受苦了,我的孩子。”


    “小川,還不叫爺爺。”荊北板著一張臉,轉而對我說。


    可我卻喊不出口,有什麽東西哽在喉嚨裏,難受的很。


    荊老爺子擺擺手,說不要緊的,能回來就好,活著就是最好的。


    我鼻尖酸酸,眼前一片迷蒙,我笑笑:“對不起。”


    “沒事的,習慣了就好,是從哪兒找到的?”


    “南方一個小城市,找到的時候差點被厲鬼吃了,還是我及時趕到,才免於厲鬼的折磨。”荊北解釋一句,“荊家人血液當中,自古就有驅散的效用,可姑娘是yin命女,招惹鬼怪呐。”


    “這些都不算什麽。”荊老爺子低聲道,“如今回了荊家,還怕那些小鬼作甚。”


    他挺直腰板,對我很柔和,麵上帶著笑意。


    荊家老爺子很激動,說是要宴請四方,告訴所有的人,我才是荊家後人,不是旁的什麽人可以覬覦的。


    這話說得很直白,是說給荊北聽得。


    “樓上給你準備了房間,是溯芳給你備好的。”老爺子低聲道,那個房間準備了許多年,就是為了等我回來。


    如果換做從前,這大概是很感人的事兒,可是現在看起來,這一切都變了味。


    荊老爺子說他要去換一身衣服,便蹣跚地走了。


    “你猜他這會兒在想什麽?”荊北問我。


    我笑笑:“大概是想著怎麽把我除掉吧,也沒什麽征兆就把我帶回來,倒是可以殺個措手不及。”


    “川兒,你難受嗎?”荊北盯著我看,被作為勾心鬥角的棋子來說是難過,可我自己選擇走得這一步。


    我要為沉硯的路披荊斬棘,絕對不能拖了後腿。


    “不難受。”我與荊家本就無多少情,隻是身上流著荊家的血液。


    荊北自嘲地笑笑,說我越發像沉硯那隻老狐狸了。


    這樣讓沉硯帶著我廝混可不太好。


    “哥哥胡說什麽呢,難不成我還等著被老爺子除掉嗎?”我眯著眼,盯著荊北看。


    荊家老爺子肯定在密謀,怎麽將我除掉。


    可我壓根不害怕,本就沒有希冀,談不上什麽失落不失落的。


    我被帶去那間專門為我而準備的房間,撲麵而來小公主的氣息,看得我有些難為情,一房間全是粉色,頗具少女情懷。


    荊北說這是溯芳準備的,那個從小被荊家寵愛的女人,有一顆少女心,他順便給我介紹了一些我不可能會有記憶的事情。


    “你父親是入贅的,談不上入贅吧,都是荊老爺子親手帶大的孩子。”荊北低聲道,與我介紹早就不在了的人。


    我眯著眼睛:“這些我都不在意。”


    不是我絕情,若是帶了人情味,我對荊老爺子便下不去手,他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終究是要有個了結的。


    荊北笑笑,摸摸我的頭:“你在房間裏等著,晚些我會來找你,切記不管是誰來帶你都不要跟他們走。”


    我應了一聲:“我知道了,又不是傻子。”


    “就怕你被人賣了還不知道。”荊北說我雖是荊家小姐,可是荊家的人是不會服從我的,他們眼裏隻有老爺子。


    所以他們不會忌憚我的存在。


    我很乖巧地坐在房間裏,等荊北來找我,一直等到天黑有人來喊我吃飯,我也沒等到荊北。


    “小姐,您總算回來了,老爺一直念叨著您呢。”仆人進門,是個年紀挺大的老婆子,她說她叫秋嬸笑起來五官皺起,看著不太舒服。


    她說荊老爺子特別疼我,一直留著這間屋子,就是為了等我再回荊家。


    她太熱情了,一直在嘰裏呱啦地說著。


    “外麵發生什麽了,為什麽哥哥還沒來?”我皺眉,強行將話題轉移。


    秋嬸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臉上,特神秘地跟我說,把聲音壓得很低。


    “您不知道,他不是荊家的人,小姐怎麽可以喊哥哥,這不亂了身份嗎?”秋嬸那小眼神很多,說我不必介懷荊北。


    她說他們都知道,荊北隻是老爺子帶進門的,在外人眼中看著是尊貴的荊家少爺,其實不然。


    “您現在回來了,北少爺肯定會失寵,到時候指不定對您做出什麽,畢竟咱們荊家家大業大。”秋嬸跟我說,我與荊北不該是親密關係。


    我倆應該是對頭,她說我可憐,從小就被迫離開父母,要我小心荊北這種有心思的,沒準就是個狼子野心。


    “老爺是好意把人拉扯到,要是因為北少爺的緣故害了小姐。”


    “你在胡說什麽?”我冷聲,銳利的眸子落在那婆子的身上,她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麽疏離。


    秋嬸笑笑:“您還是去吃飯吧,老爺等久了。”


    “我不餓,下次要是再給我發現你在嚼舌根,我不介意告訴哥哥。”我歪著頭,盯著秋嬸看。


    她嚇得臉色發白,無外乎是為了挑撥我跟荊北的關係。


    我笑笑,秋嬸退後一步:“唉,我也是一番好意,我們都是荊家老人了,也怕荊家被外人搶了。”


    “你倒是cāo心呐。”我笑笑,恰好這時候荊北回來了,見屋子裏多了一個人,他也沒有多說什麽。


    秋嬸偷雞不成蝕把米,灰溜溜的走了。


    我噗嗤笑了一聲:“哥哥你猜剛才她幹了什麽?”


    “要你防著我,最好能除掉我,這樣在荊家就沒了威脅了。”荊北一連說了很多,這些人都是閑的沒事,才愛挑撥。


    我跟著出去,今夜因為荊北將我帶回來,荊老爺子設宴,當然也隻是請了荊家的人過來。


    席間有不少人,在荊老爺子左右兩位坐下三個老頭,還有兩個跟我年紀相仿的姑娘,一個看起來比我年長的男人,身側跟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身上味兒很濃。


    荊老爺子見我過來,忙站起來,招招手,一副慈愛的模樣。


    “川兒過來。”她笑了,跟眾人介紹,這就是荊北帶回來的姑娘。


    坐在他左手邊的老頭不耐煩,眼神yindu:“嗬,大哥你可別糊塗,荊北隨便帶回來一個女孩,就是咱們荊家大小姐了?”


    “就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可以當這個荊家大小姐。”坐在右手邊的老頭附和道。


    荊老爺子神色變了,安慰我:“別聽他們瞎說,阿北辦事,我很清楚,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把人帶回來的。”


    “大哥,你什麽時候這樣糊塗了。”左手邊那個快急眼了,“那這樣,荊家人的血有奇用,她要是荊家人,就跟我去後院一趟。”


    “胡鬧什麽,都給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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