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讓傳回的都是二手信息了,真正一手信息,姚公府當時的場景更加勁爆。雅*文*言*情*首*發


    吳玉雖然喝的有些多了,到底沒有爛醉。國公府的淨房收拾的頗是雅致,燃著熏香,吳玉還多瞅了兩眼,心下表示讚賞,怪道人人追名逐利,榮華富貴便是誘因啊。這麽想著,他一徑往裏走,直看到兩位丫環在幫著一個姑娘整理衣衫,吳玉立刻覺出不對了。他尚未說話,兩個丫環連同姚馨俱是一聲尖叫。


    而且,那丫叫的力度喲,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但是三個女人絕對叫出了五千隻鴨子的效果。


    吳玉並不是蠢貨,此時他的酒已經完全醒了,不過,他既未慌、亦未愧、更未轉身逃走,他隻是冷冷的望著尖叫的主仆三人,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冷冷的看著。


    倒是三人被他瞧的有些心虛,姚馨尖叫,“哪裏來的臭男人,還不打了出去!”


    兩個丫環哆哩哆嗦的上前,此時,外頭的婆子們也都進來了,大呼小叫的引來了姚家的主子們。連帶著姚林軒與一眾喝酒的同僚都來了,吳玉方大喝一聲,“我好意來你們公府為姚林軒慶生,不妨你們竟暗算於我!”


    姚林軒還不知哪裏事呢,連忙上前,問,“阿玉,你怎麽到女人的淨房來了?”


    “我怎麽來的?若不是你們姚府的丫環帶路,我怎麽能來!”吳玉一張冷麵,雙眸如冰,怒向姚林軒。


    姚林軒與吳玉是同科的武進士,吳玉是狀元,姚林軒是武探花,都是青年子弟,又同在禁衛軍為官,兩人都不是蠢的,關係一直不錯。借著生日宴,姚林軒請吳玉與一幹同僚到府上喝酒,也是為了親近親近,斷沒有料到會有這麽一出。


    姚林軒尚未開口,姚馨已是滿麵淚痕,一聲啼哭,“我不活了。”就要撞頭自盡。丫環婆子哪裏會看著她去死,連忙攔的攔,抱的抱,勸的勸,“姑娘,此事怎能怪姑娘呢。”“姑娘是無辜的啊。”“姑娘一定要想開些啊。”


    反正淨房內是亂成一團,姚林軒頭疼欲裂,拉著吳玉的胳膊,“阿玉,咱們出去說。”


    “我不出去!”吳玉已是氣的混身發抖,指著要生要死的姚馨道,“都別攔著,叫她去死!她若不死,這就是姚家給我下的套!我吳玉,頂天立地!即便一輩子不娶,也不會要這樣的賤人!”


    姚馨小臉兒雪雪白的一團,半分血色都無,渾身哆嗦著,執意要死。雅*文*言*情*首*發吳玉看笑話一般,冷笑,“賤貨!”往地上啐一口,轉身走了。


    吳玉也沒閑著,直接去帝都府報了案,直接告姚家存心不良,壞他名聲。


    自從吳家兄弟來了帝都,帝都府尹做覺著自己做的不是官,而是火山哪。興國侯府的事剛剛禦裁解決,又出了姚國公府之事。帝都府尹都愁死了,堂堂公主之女,這得多嫁不出去,才會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啊。


    帝都府尹不敢聲張,十萬火急的通知了被告姚國公府、景惠長公主府,求爺爺告奶奶的,你們兩家私了好不好,這種事,真不必經帝都府的。


    姚國公世子找到吳家去,他倒是直接幹脆,道,“若是吳狀元不娶小女,我會令她暴斃。”這事兒,傳出去都是姚家丟臉。人吳玉頭一遭去姚家,若無人領著,恐怕淨房在哪兒都找不到。結果,竟會誤入女人淨房,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再沒智商的人也能察覺出事出有因,自從娶了景惠長公主,姚國公世子沒過過一天痛快日子。就是為這個女兒,他也懶得低頭求人。


    吳玉眉毛都未皺一下,道,“這是姚公府的家事,世子隨意,不必知會我這個外人知道。”


    姚國公世子回去就要勒死姚馨,姚馨早躲進長公主府,對母親哭訴,“我就是喜歡他嘛。母親就成全了我吧。”


    景惠長公主雖然素來跋扈名聲,智商卻比女兒高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歎道,“即便你喜歡他,也該正經的等他來提親,方才妥當。你怎麽能安排人做出這樣失禮的事來。”


    “父親一直準備把我嫁給四皇子,我不喜歡四皇子,我隻喜歡吳玉。”


    景惠長公主拍拍女兒的胳膊,“你這事兒辦的……”男人素來要麵子,當初她不過是杖斃了丈夫的妾室,自此夫妻恩斷義絕,這許多年,她身邊也隻有一個女兒相伴。


    姚馨是個白長了腦袋,景惠長公主卻是先帝嫡出的公主,於宮中生活多年,雖脾氣差些,有些跋扈名聲,不過,論心機城府,姚馨實不及其母的一根小手指。女兒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景惠長公主壓住心下怒氣,示意室內侍女退下,問女兒,“以往你見過吳玉?怎麽就瞧中他了?”


    姚馨素來受寵,見母親有問,便把事情與母親一五一十的說了,“先時也不知道,是小綠跟我說的,狀元風采,有一無二,世人少有相及。”


    “就這一句話,我的女兒就動心了,我不信。”景惠長公主撫摸著女兒柔嫩的小臉,笑問。


    姚馨手指絞著帕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一次出門,偶然見了吳玉一麵,覺著他好生英俊。”說到吳玉,姚馨又有些擔心,“就是,似乎脾氣不大好。”


    景惠長公主笑,“無妨,你既然相中了他,我必叫你嫁的如意。”


    姚馨卻是低下頭,輕聲說,“我知道不該這樣算計他,他生氣也是應該的,以後,我會對他好的。”


    景惠長公主正想尋個法子替女兒把吳玉搞到手,還沒思量出法子呢,帝都府就送了信兒來:吳玉把這丟臉的事兒告到帝都府了。


    景惠長公主當下大怒,“簡直胡鬧!”


    這邊兒景惠長公主還沒氣完呢,久不相見的丈夫又來了,直接拿著繩子要勒死姚馨。夫妻兩個又是一頓大吵,最後姚國公世子被景惠長公主趕出長公主府。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景惠長公主也氣的夠嗆,對女兒也沒了好脾氣,罵道,“看你惹出來的事!”


    姚馨委屈的抽嗒兩下,姚國公世子指望不上,景惠長公主隻得為女兒收拾爛攤子。


    這事兒十分丟臉,景惠長公主速度也不慢,直接先命人放出兩家有婚約的風聲去,再親命長史官請吳家兄弟到府說話兒。


    吳家兄弟直接說不在,長史官無功而返。景惠長公主一沉心,親自去了吳家一趟,這下子,吳家兄弟不好不見了。心知女兒這事兒做的不地道,景惠長公主也得將態度放低些,道,“事已至此,婚事就定了吧。”


    吳玉冷聲道,“下官聽說公主殿下賢德淑良,最重規矩,隻是不知這種算計外男進淨房,自失身份,可是求親之道?”


    景惠長公主靜靜的問,“那你想如何?你以為把事告到帝都府,壞了馨兒的名聲,就萬事大吉嗎?”


    “我何德何能壞貴府姑娘的名聲,要壞,也是她不知自重,自壞名聲!”


    “這麽說,你是不答應這樁親事了?”


    “恕難從命!”


    景惠長公主倒也幹脆,家裏先拿了女兒身邊的貼身丫環小綠,一番拷問之後,直接進宮求見昭文帝。昭文帝也耳聞了些事風聲,正是滿肚子火氣無處發,見著景惠長公主就要發作,景惠長公主直接跪下,叩首道,“請陛下為妾身作主。”


    景惠長公主未直接說自家閨女與吳玉的事,昭文帝隻得裝作不知曉,笑道,“皇妹這是怎麽了?快起來,有話好說。”


    景惠長公主卻是不肯起身,泣道,“先時母後與我提過四皇子與馨兒年紀相當,欲成兩家之好。隻是,我不知四皇子嫌棄馨兒至此,我那女兒,浦柳之姿,原也配不得皇子,卻不知為何四皇子陷害馨兒?就是我這做姑媽的,也沒有半點兒對不住他的地方啊!”


    昭文帝聽的不明白了,問,“到底怎麽回事?皇妹這話,朕倒不明白。”


    “馨兒那孩子,原是幅直心腸。母後有意她與四皇子之事,她本高高興興,卻聽身邊的一個小丫環挑唆說,吳家兄弟非但有狀元之才,其豐姿俊秀,更是天下難尋。好端端的,一個在姑娘身邊兒服侍的丫環怎會知曉這些外頭男人的事。且那丫環口齒伶俐,說的話一套一套的,把我那好端端的女兒給害了。”景惠長公主哭的更加傷心,道,“馨兒才幾歲,給這些背主的東西三言兩語的唬弄了過去。我活了這幾十年,一問便知不對,拷問了那小丫環後,一溜兒的人抓起來,就問到了四皇子府……陛下,婚姻之事,雖有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到底也要聽一聽孩子們的意思,若四皇子不喜馨兒,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也不會上趕著去高攀四皇子。馨兒是個沒心眼兒的,給那背主的丫環挑撥的對吳玉一片癡心,做下了糊塗事來……”


    說著,景惠長公主一番痛哭。


    昭文帝並不知這其中內情,乍聞之下,臉色一陣青白,忙親自扶起景惠長公主,溫聲道,“皇妹放心,若事情如皇妹所言,朕必不讓皇妹與馨兒受此委屈。”


    景惠長公主拭淚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真是上輩子的債啊。”


    昭文帝深有此感。


    第二日,昭文帝頒下兩道旨意。其一,擇一姚氏女下嫁四皇子為正妃。其二,封景惠長公主之女姚馨為縣主,賜婚吳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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