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還沒有刀疤吧。”


    “沒有。”


    “我先離開,前麵的樹林裏,有刀手,應該是柳刀會的刀主在篩選優秀弟子。我在康城曲家等你。”


    蘇打在路上隻是叫了兩聲師兄,酒鬼點點頭不停的喝酒,後來來到一片山林,酒鬼說了兩句話,蘇打說了第三句話,然後酒鬼扔下蘇打就走了,離別的時候酒鬼說了第三句話:“小心,安全第一。”


    在森林裏的小河邊上,蘇打發現了一個死人。死者是一具無頭屍體,繼續前行了幾步,發現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在草地上擺滿了頭顱。小孩子一身破衣裳,像個小乞丐,他在數數:“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


    蘇打的腳步聲引起了小孩子的警覺,他迅速回過頭看到了蘇打。


    “大哥哥,你是來送頭的。”小孩子手裏拿著一把滴血的小刀子,甜甜地對蘇打笑。


    “我是過路人,你忙你的。”蘇打微笑著正要離開,卻發現小孩子像隻貓撲上來了。


    蘇打躲開了小孩子的刀,有驚無險:“這麽快的速度,這麽快的刀。小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小孩子笑了笑:“我叫無邪,大哥哥。”說話間又是一刀。


    這次蘇打再躲,卻還是中了一刀。那短刀劃破了蘇打的衣服,使他腹部劃傷。蘇打表情驚詫,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傷了一刀。


    “我的腳也可以拿刀的。”蘇打才看到原來無邪的腳上還有一把小刀。無邪露出不肖的表情:“殺你這種人,有辱我殺手的身份。不和你玩了。”


    “小屁孩,都有這麽厲害。看來,我真該回家賣肉才對。”蘇打看著無邪遠走,幹脆就地坐下,在河邊包紮傷口。


    其實酒鬼一得就在隱蔽的草叢裏躺著喝酒,他看到了無邪小男孩,也看得到蘇打,他喝著酒心裏在想:“雲老頭的弟子,居然會這麽弱,他是不是看到我了,故意在我眼前示弱,我還是先走吧。”


    蘇打未發現沈一得,卻發現一個女孩子,她手裏拿著一把刀,警覺地看著蘇打。


    “你是誰?”蘇打問。


    “你叫我小七吧。你呢?”女孩子表情冷漠。


    “我叫蘇打。”


    “我受了傷。”女孩子看著蘇打,目不轉睛:“我們合夥怎麽樣?”


    在蘇打看來,這個女孩子眉清目秀,消瘦的身材使她像個柔弱的女子,但不管是矮胖醜,一個女人都有她吸引男人的地方。她身上很香,蘇打在見到她時,就喜歡嗅上這種味道了。蘇打點點頭,兩個人警覺地握了握手,蘇打看到小七的腿上有鮮血。知道她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


    “你傷得不輕。”蘇打的一句話,小七姑娘的拳頭握緊了刀,緊張地說:“我不想死。我想你也不想死,我們合作,對付一個人,總會活得長遠些。”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關心你,我餓了,弄些東西去吃。”


    蘇打直接跳進了小河,在河邊的蘆葦裏抓魚,他吩咐小七姑娘撿些幹柴,點起篝火。


    “河邊,篝火,我們會很容易暴露的。”小七姑娘有些擔憂。


    “昨天,我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在數頭顱,他說他叫無邪,你認識嗎?”


    “我們都是柳刀會的弟子,無邪,他很厲害。幸好我沒遇見他,否則定會死他的刀下。”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互相殘殺,但我要告訴你,我隻是個過路人。”


    “你不是柳刀會的弟子?”


    “我不是。”


    蘇打拿出雲穀的腰牌,遞給小七姑娘。


    小七姑娘拿在手裏,看了看,還給蘇打:“既然你不是柳刀會的人,你走吧,我們這是生死相搏。”


    蘇打問:“都是同門弟子,何苦自相殘殺?”


    小七姑娘答:“柳刀會的弟子隻有最優秀的刀手,才能活下來。”


    蘇打問:“刀手?”


    小七姑娘答:“就是殺手。”


    “我必須穿過這片樹林,去找師兄沈一得。我們合作吧。”蘇打不想丟下小七姑娘,他用樹枝把魚穿好。


    小七姑娘點燃篝火說:“我躲起來吃魚,你在這裏烤魚,怎麽樣?”


    “沒問題。”蘇打看著小七姑娘飛上了樹,她躺在樹枝上,伸了一個懶腰,對蘇打微笑:“我先睡一覺。”


    魚香能吸引饑餓的人,也能吸引殺手,在不遠處,一個胖子也在吃魚,不過他吃的是生魚片。他看著遠處的篝火,在等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肯定還有更多的刀手來到這裏,一個臉有刀疤的男人也在向這個地方趕,還有好幾個,都是幸存者。但有兩個人卻不想湊熱鬧。無邪背著一個麻袋,袋子被鮮血浸成褐色。他已經心滿意足,從森林深處走出來。還有一個人跟在無邪的後麵,像是個仆從。


    “你用一張地圖換十個腦袋和自己的命。”無邪對身後的人講:“小白,你這次能活下來,下次怎麽辦?”


    “活一天算一個天。”小白說完話歎了一口粗氣。


    那些幸存者現在都在河流周圍看著這裏的局勢,他們誰都不想先動手,流著口水看蘇打那小子吃魚,小七姑娘或許是太累了,吃完了魚又進入了夢鄉。蘇打警覺的向四周掃視,風吹草動,逃不出他的眼睛。挨了一刀,使他提高了警惕。恐怕那些人都是無邪那樣的對手。


    那些刀手開始流口水,後來就口幹舌燥,憋不住尿的在憋著,想拉屎的連屁都不放。生死關頭,吃喝拉撒屎尿都得憋著。堅持才能活下去。


    蘇打卻不想憋著,他吃了魚,尿了尿,放了個響屁。告訴樹上的小七姑娘該醒醒了,小七閉著眼,隻是點點頭。示意她明白了。


    動手是在深夜淩晨兩點,如果你經常熬夜,你會發現,淩晨兩點是最難熬的時間,你提不起精神來,就想睡覺。那些刀手也覺得自己受騙了。他們隻能幹嚼樹葉子,來彌補自己的胃口,他們不知道,在樹上的小七姑娘正悄悄地偷襲最近位置的刀手,那個刀手正在打哈欠,他一定在等蘇打睡得更熟的時候再下手,結果一把刀穿透了他的後頸,他的喉嚨沒能發出聲響。那處草叢也隻是稍微顫動了一下。


    胖子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終於有人忍不住動手了,他還聽到安靜的深林裏有鳥叫聲,野豬出沒的騷動,還有撒尿拉屎的聲音。


    一泡屎要了第二個刀手的命,要命的是那個刀手正在拉屎,死的時候屁股裏還夾著半截。死前他肯定會想,拉完屎再殺我行不行。


    “還有六個人。”蘇打偷偷算計著,他站起來,表麵輕鬆,手裏攥緊一把屠刀。


    但這時候已經有刀手出現了,他潛伏在河水裏,剛想冒出來喘口氣,就看到了蘇打。


    蘇打說:“兄弟,別殺我,我是殺豬的,不殺人。”


    那人卻說:“你居然說我是個畜牲。居然侮辱我。我要殺了你。”


    “那我隻好把你當豬看了。”蘇打像一條魚迅速撲了上去。之後河水裏冒出大片血。


    血水被清洗走,卻不見兩人蹤影,是死?是活?


    刀手們還是很冷靜,他們在漫長的等待裏總算鬆了一口氣。第五個刀手死在另一個刀手手裏。那個刀手忍耐不住了,為了更安全先向附近的敵人發起了致命攻擊,結果對方的冷靜先殺死了他。


    “還有四個人。”小七姑娘繼續隱藏起來。


    刀疤是最後一個趕到這裏的人,他臉上有刀疤,名字也叫刀疤,他殺人一向利落,人影幾起幾落,就殺死了三個人,三個人都發出了慘叫,刀疤不怕引來人就怕沒人來。


    刀疤開始說話:“胖子,小七姑娘,出來我們談談。”


    胖子站起來,他決定放下魚竿,拿起刀子,並大聲喊:“刀疤,小七姑娘,我們三個人裏麵隻能活兩個人。”


    “不是,我們三個人裏麵隻能活一個人。無邪沒有殺死小白。而是帶著小白一起出去了。”


    “三十二人隻能活三個人,我們怎麽辦?”


    “我們可以合作。一起截殺小白。小三,出來吧。”刀疤說著目光斜視。


    “無邪不好殺,在爭鬥中殺死小白可以。到時候我們還有四個人,那該怎麽辦?”小七姑娘不再隱藏,三個人成三角距離各自站在一邊。


    “在和無邪的爭鬥中,我們或許各有死傷。受傷最重的人肯定要被殺死。”


    “以血為盟。”刀疤劃破手指,擠出一滴血滴在地上。


    胖子,小七姑娘同樣劃破手指,各自滴血。可就在這時候,刀疤突然刺出一刀,小七姑娘危在旦夕。


    還有更快的刀,局勢突然扭轉,刀疤倒下了,他的雙腳被一把從土裏冒出來的屠刀砍斷,蘇打如同一株植物迅速從土壤裏冒出來,他看著胖子,笑嘻嘻地說:“你好,我叫蘇打。”


    刀疤倒地,小七姑娘及時補了一刀。刀疤吐出一口血,痛苦的表情無法言表:“下一個要死的人會是胖子吧。”然後他就死掉了。


    胖子握緊刀,看著小七姑娘和蘇打。冷靜地說:“我們難免一戰了。”


    “你們都可以活下來。”蘇打說:“你們為什麽要自相殘殺?”


    “柳刀會選撥優秀弟子,三十二人隻能活三個。獲勝者要拿走死者的頭顱,沒有二十九個人的頭顱,就不會結束。”


    “要是不結束呢?”


    “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少一顆頭顱都不行。”


    “要是有一個人被河水衝走呢?”


    “那隻有二十九顆頭顱,和兩個活人。”


    “你們為什麽不逃離柳刀會?”


    “無法逃離,逃離者隻有死。每個殺手臉上都有刺青。”胖子露出自己的左臉,上麵刺著一個字刃。


    “小七的臉上就沒有呀。”


    “女孩子的刺青在身上。而且我們都中了毒,這種毒需要定期的解藥。”


    “唯一的辦法就是合夥殺死小白。”小七姑娘說:“他本就沒有資格在這場殺戮中活下來。”


    “可是無邪在保護他。”胖子說。


    蘇打說:“無邪那個壞蛋,我要還他一刀。”


    無邪怎麽也想不到,那個蘇打還會來送死。


    一棵大樹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蘇打,我先走了,在康城曲家,等你。”


    在樹下,無邪正在吃東西,小白像個仆人在給無邪揉腳。無邪是個孩子,但他喜歡殺人。


    “無邪這張紙條是誰留下的?”


    “肯定是個無聊的家夥留下的。”


    “無邪,你的腳刀好厲害。”


    “這是熊飛前輩教給我的。”


    “熊飛,柳刀會的五位刀主之一?”


    “是的,他很欣賞我。但我不欣賞他。”


    “為什麽?”


    無邪沒有來得及回答小白,因為土地裏突然冒出一把刀,刺中了無邪的屁股。無邪痛苦的像螞蚱一樣跳起。身體扭曲。


    “居然是你?”無邪捂著流血的屁股看到蘇打有點驚訝。


    蘇打笑了笑:“想不到吧。”


    “要不是昨天有個酒鬼暗中監視我們,我一刀就可以要了你的命。”痛苦的無邪繼續說:“那個酒鬼是你師父吧,他在樹上留了紙條給你,說他已經走了,去了康城曲家。這次我要一刀殺死你。”


    小白安靜的在旁邊看著兩個人打鬥。他覺得自己很安全。發現小七姑娘來了,他卻立馬又緊張起來:“你還活著?”


    “現在隻有我們三個人活下來了嗎?”小七姑娘把一個袋子扔在地上,袋子打開了裏麵都是人頭。


    小白的表情並沒有放鬆,小七姑娘笑了,她拿起刀,直接殺他。小白嚇壞了:“有人要殺我。無邪,你答應要保護我的。”


    無邪完全被纏住,蘇打像隻土撥鼠,無邪每刺出一刀,隻能刺在土地上。小白卻無處可逃,他被埋伏的胖子一刀砍死,胖子看似笨拙,卻很靈活。擅長隱蔽,他早早的就隱藏在了小白不遠處的地方,小白驚慌躲閃的時候,卻被小七姑娘趕到了埋伏地點,所以胖子一刀就殺死了小白。並割掉了腦袋。


    “蘇打,遊戲結束了,我們贏了。”小七姑娘大聲喊。她想結束這場戰鬥。


    “那我們就再見吧。”蘇打不再戀戰,對無邪做了個鬼臉。像隻土撥鼠一下子鑽進了土地裏,消失不見了。


    無邪的屁股很痛,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哭起來:“你他媽的蘇打,欺負小孩子,等我長大了,一定割下你的頭當尿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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