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嚐嚐元首席的手藝?”


    為文璃的臨危不亂點讚同時,付前往旁邊空位比了比,順帶毫不猶豫地把茶道項目冠上領導的名字。


    “好啊謝謝。”


    隨和一笑,不過到底還是沒有付前那麽奔放,文璃用目光確認元姍沒有反對意見後,這才落座。


    “突然來找我,是遇上什麽麻煩了嗎?”


    而到底是不喜委婉的元首席,在注視著付前拿過一隻空杯,並親手為文璃倒上茶後,就直接轉而盯著文璃,單刀直入。


    雖然駭人,但多次驗證下來,謀士的話可信度無疑相當高。


    以至於即便不願意相信,但她不得不順著這個思路推導了下去。


    “是的,但無法具體描述是什麽。”


    雖然熟悉元姍的風格,但這還是有點兒跳躍性的遞進,讓文璃下意識地看了付前一眼,接著才皺眉點頭。


    “就在今天不久前,似乎有某種很特別的東西影響到了我。”


    “本來這種難把握的事情,不應該隨便來打擾……但我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不幸感覺是對的,那麽背後涉及的力量很可能是我完全沒法反抗的,等到真正爆發的時候,怕是什麽都做不了——”


    “你做得很對,甚至來得也很巧。”


    直接示意文璃不必擔心,元姍甚至坦承自己剛剛回歸工位。


    “所以你是怎麽發現的?力量層次差距這麽大的情況下。”


    而麵對文璃偏主觀的描述,她也是循循善誘。


    “我確實沒有辦法捕捉到什麽,但對自己的狀態還是比較了解的。”


    受到鼓勵的文璃也是沒有客氣,手指著腦袋。


    “今天我的狀態一直很正常,但在某一刻,一些更深層次的,意誌表象之下的情緒,卻似乎遭受了擾動和壓迫……”


    “甚至我的能力在這種變化麵前,也完全沒有抵抗力,唯一發揮的作用,就是幫助我認識到了變化本身。”


    “當然這會兒感覺不明顯了。”


    ……


    不錯嘛,日三省吾身,文大小姐經過這段時間的實習,還是學到一些企業文化的。


    一口喝光,自斟自飲。


    付前以一種謀士特有的悠閑,一邊傾聽著交流,一邊品嚐著元首席的收藏,就差搖個扇子了。


    文璃的說法,他自然不會有質疑。


    至於此刻屁股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半米,而自己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痕跡,付前倒也不認為對方的隱匿水準逆天到這種程度。


    大概率是前麵稍加注視下,文璃就過分敏銳地做出了激發子彈的舉動,讓對方決定先靜觀其變。


    借著這份觀望情緒,文璃順利到達了執夜人基地。


    而發現自己也在的時候,文璃無疑已經確定,她的浪費行為被接收到了。


    鬆了一口氣之餘,也瞬間領會了精神,對著元姍和盤托出。


    甚至包括元姍突然發問後,她先看自己的那一眼,也是相當聰慧乖巧。


    過分跳躍性的提問以及元姍有點兒反常的神態,足以說明來之前,辦公室裏就很可能做過跟她有關的交流。


    而能帶來相關消息的唯有自己。


    這時候故意不看,反而會讓元姍懷疑。


    至於自己為什麽決定讓執夜人牽頭處理這件事,甚至直奔這裏來等文璃,原因也很簡單——


    首先文璃一定會來。


    突遭無法理解的威脅,嚐試發信號給自己,同時直接跑執夜人這邊尋求庇護,幾乎是求生的最優選了。


    其次對於她來說,這也是安全係數最高的處理方式。


    雖然個人行為勿上升到單位,但這件事情背後,就真的隻有談明雪那位神秘上司?


    打草是為了驚蛇,自己沒露麵,文璃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直接找到她,反向追溯把那貨殺了,當然是一個選擇。


    但如果涉及的不隻是他,以至於剩餘其他人認為是蛇做出了反應,從而有更多的激烈試探過來呢?


    文大小姐這小胳膊小腿,怎麽看都經不起折騰。


    就算要反向追溯把所有人都殺光,也得先確認名單不是?


    而還有什麽比元姍更適合做這事的?


    甚至還可能順便幫元首席立下不世之功。


    “你認為這種反常,是受到了某個惡意的高階影響?”


    此刻認真傾聽的元姍,明顯已經進入狀態。


    “是的……甚至做得極其隱蔽。”


    深吸一口氣,文璃不再掩飾自己的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有每天自我檢查一下的習慣,怕是根本意識不到這種異常。”


    ……


    這是留下心理陰影了嗎?


    倒也不奇怪,看似天命之女,實際這妹子的成長經曆,很有著不為人知的坎坷。


    文璃的小心謹慎,讓付前很自然地想起曾經的伊芙女士。


    猶記得之前夢裏麵,自己還用這名字把人嚇醒。


    “方循……你怎麽看?”


    這邊還在追憶的時候,詢問完畢的元首席,已經充分發揚了不急著明確表態的領導風範,轉頭問策。


    雖然前麵的交流因為文璃的到來中止,但結合帶來的新信息,已經不難推導出事件的大體輪廓。


    然而越是這樣越是要慎重,如果真的涉及執夜人,惡劣程度可能是無下限的。


    此外看上去旁邊的謀士,甚至比當事人知道得還多。


    “我相信文璃的判斷。”


    順手幫元姍添上一杯,付前這才放下手裏的壺。


    元姍不願意“執夜人可能相關”這一點被太多人知道,他自然是理解的,也願意稍作配合,但這並不意味著就要委婉。


    “而考慮到她的描述,我有點兒懷疑單純半神是不是能做到那種程度……如果是更高位階的角色,按照執夜人掌握的資料,應該很好用排除法才對。”


    “資料倒確實有一些,不過對方這麽做總歸要有個目的吧?”


    能體會到付前暫時不挑明的默契,雖然元姍隱隱還是不大願意接受,內部出了問題這個可能。


    “打草驚蛇。”


    可惜付前的回答依舊直接。


    “我的仇家比較多一些,文璃應該是被我連累了。”


    強力組織內部自我糾錯,讓元首席做這種危險行為,誠實是基本的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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