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最終選在楚歌平時教我武術的那個教室,按照跆拳道的規矩,她還特意找來了兩套護具。


    她將其中一套遞給我時,我還沒來得及伸手接,蔣心就率先把護具拿過去,輕聲說:“我來。”


    我笑了笑,任由她幫我戴好後,還一遍又一遍的檢查是不是戴牢、戴穩固了。


    餘光瞥見覃雲龍在一旁恨得牙根癢癢的表情,我心裏別提多爽了。


    很快穿好護具,我看了看蔣心一臉擔憂的表情,想說安慰的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不會有事嗎?那肯定不可能,我是覺得隻要不死,受再大的傷都不算事,她卻不會這麽認為。


    其實在來這裏之前,我就想先把她送回去,可她死活不肯,我又拗不過她,就隻能把她也帶來了,可萬一待會兒因為我被打得很慘,她一下子衝過來怎麽辦?


    不行,還是得把她支走!


    想著,我給楚歌使了個眼色。


    楚歌深深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情緒意外的很複雜,我有些看不懂。


    她沒對我說什麽,隻是一臉嚴肅的問蔣心:“你想郝凡因為你在這裏,所以分心輸了嗎?”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心裏微微詫異了一下。


    每次見她,她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如果要用什麽詞來形容,那就是元氣少女,可愛無敵。


    不過也正因為她這樣嚴肅認真的樣子,直盯著我的蔣心終於鬆了口:“好,我出去。”


    我頓時鬆了口氣,又聽她說:“不過你得保證,不會有事!不會受傷!”


    我心知不可能,但為了她能放心出去在外麵等著,我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會有事,絕不會受傷!


    雖然能看出她眼中有諸多擔憂,她最終還是頭也不回的和楚歌一起出去了。


    臨出門前,楚歌小聲提醒道:“注意找他的弱點。”


    ……


    很快,不大的教室裏隻剩下我和覃雲龍麵對麵站著。


    他雙手環胸,姿態閑適慵懶,自信滿滿的樣子問:“說吧,怎樣算輸?我們總不能一直打下去,本少爺還不想鬧出人命。”


    我看了看他頭上、手上以及腿上的護具,笑道:“就按照跆拳道的比賽形式來吧,不過我們這裏不算分,隻記ko。”


    “你,確定?”覃雲龍說著,眯起了眼睛。


    我點點頭:“確定。”頓了頓,又說:“開始吧。”然後,我們同時拉開架勢。


    一開始,我們誰也沒動,隻是相互打量著。


    我表麵上淡定,心裏卻是緊張得要死,可是,我不能慌,越是這樣,我就越要鎮定!


    我直盯著覃雲龍的肩膀、腰胯,腦中浮現出楚歌說過的話:無論是跆拳道還是其他武學,攻勢開始前必有一個起勢,而這個起勢,就是判定對手招數的其中一個重要因素。


    就聽他喊了一聲,速度極快的朝我衝了過來。


    我強撐著沒動,依舊緊緊盯著他的肩膀和腰胯,就在他快要衝我跟前時,右邊腰身有一個微小的向後側的動作,我迅速做出判斷:就是現在!


    就在他右腿直朝我胸前踢過來時,我率先側身閃過,同時伸腿下劈,直朝他腿上劈去。


    他畢竟是跆拳道黑帶,察覺到危險後,即使迅猛的一個旋身,我的腿就生生劈空了。


    “嗬,看來你也還有兩把刷子,那麽,我就不客氣了!”覃雲龍冷笑一聲,再次發起進攻,然而,我再也看不出他的下一步動作。


    他身手實在太快了,速度更是敏捷,爆發力也是相當強悍,我在他接二連三的攻勢下,終於防備不住,被他當胸狠狠踹了一腳。


    胸口當即傳來一陣鈍痛,我皺了皺眉,腳步踉蹌著往後連退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揉了一把胸口,我沉聲道:“再來!”


    “奉陪到底!”


    再次纏鬥在一起時,我更加謹慎了,可楚歌說得沒錯,我那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我接二連三的被他踹飛,頭、胸口、肚子、腿……全都被他狠狠踹過,全身疼得像散了架一樣,最嚴重的一次,是我被他的飛踢狠狠踹到牆上,再重重砸在地上。


    “唔!”一股腥甜的味道湧上喉嚨,我悶哼一聲,硬生生把它吞了回去。


    此時此刻,我腦子已經空了,隻剩下一個念頭在苦苦支撐著,不能輸!


    我才剛跟女神表了白,這個時候,怎麽能輸?!


    我強撐著,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眼角的淤血讓我看東西都有點模糊,好在,還能看出覃雲龍的方位。


    口腔被揍得破了皮,我吐了口唾沫,哼笑:“看來你也隻有這點能耐了。”


    “你……你確定還要打?”我聽到覃雲龍語氣不確定的問我,我笑:“怎麽?你想認輸?”


    “我靠!本少爺是擔心你小命承受不起好伐!”他果然經不起激,立刻跳腳:“好!要繼續是吧?!本少爺說奉陪到底!就說到做到!”


    他說著,呀啊的喊著衝了過來。


    我晃了晃腦袋,盡量讓自己的思緒清明起來,視線不知不覺的落在了他腿上,他雙腿的力量很強悍,根本不能和他比腿法。


    還有他腰身很靈活,每次纏鬥,無論我怎樣聲東擊西,他總是能以最敏捷的速度全身而退。


    近了,他越來越近了。


    我視線緩緩落在他腳上,他越跑越近,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他的左腳,似乎沒怎麽用力過?


    終於,他衝到了我跟前,一個橫踢直朝我下腹踢來。


    我猛地矮下身,一腿重重掃過他的左腳,果然,他左腳不穩,一個打滑,直接向後仰摔著。


    我趁勝追擊,一躍而起,瞅準他的太陽穴,使出全力大喊一聲,橫踢過去。


    “砰!”


    這一腿重重擊打他的護具上,他甚至都來不及搖晃,就直接摔趴在地上,掙紮了兩下,就沒再爬起來。


    我緩緩收回腿,喘著粗氣,每呼吸一下,扯得胸腔裏哪哪兒都是劇痛難忍。


    腦袋一陣暈眩,我再也支撐不住,重重跪倒在地上。


    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我似乎看到教師門被楚歌一腳踹開,蔣心朝我飛奔而來。


    我暗暗笑著,真好,我贏了。


    ……


    再醒來時,我是被全身的傷給活活痛醒的。


    我慢慢睜開眼睛,鼻腔裏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臉上好像被什麽東西裹住了,脖子上似乎還有個護套,我艱難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默默感歎:很好,被綁成木乃伊了。


    “吱呀——”


    門被人小心翼翼的推開,我艱難的移動脖子朝門口看去,就見蔣心拿著一個暖水瓶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我。


    “砰!”


    暖水瓶從她手上滑了下去,她張了張嘴,卻半天發不出聲音。


    我動了動嘴唇,還沒來得及叫她一聲,她就猛地大喊:“覃叔叔!”她邊喊著,邊跑了出去:“覃叔叔!覃叔叔!他醒了!醒了!”


    不一會兒,一群醫生護士圍著我打轉,按一下這裏,又碰一下那裏,要不是我被繃帶纏著,早就疼得從床上跳起來了。


    還有一個醫生更過分,直接拿手電筒在我眼睛上來回照。


    媽的,我真想噴一口水淹死他。


    你丫的這樣近距離照,老子眼睛要瞎好嗎?


    “王叔,他、他怎麽樣?沒大礙了吧?會不會有後遺症?如果有又是什麽?”好歹是檢查完了,蔣心立刻拉著那個醫生不停追問,最後說:“如果有後遺症,你先告訴我,我、我好知道,將來怎麽照顧他。”


    醫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蔣丫頭,沒事了,人醒過來就好了,隻是身上這傷太多,得在醫院好好養半個月,另外,他這傷真不用綁的這麽嚴實,你實在太小題大做了……”


    “怎麽不用,他都傷成那樣了,還差點醒不過來!”蔣心氣急敗壞地說著,就差跳腳了。


    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一麵,實在有失女神風度啊。


    不過……嘿嘿,這樣也挺好的,女神神馬的,都是浮雲呐浮雲。


    又聽蔣心說道:“覃叔叔,我不管,你一定要把他治好!我要一個活蹦亂跳的郝凡!”


    “行行行,我一定治好,一定治好。”覃醫生無奈的連連點頭,又嘀咕道:“就是些皮外傷,最嚴重的大不了就是腦震蕩了,再不然就是傷到肺腑了,又沒什麽生命危險,這麽緊張幹嘛?”


    因為他就站在我床頭,我剛好能聽到他這些話,不由在心裏呐喊:臥槽!內傷啊!這都不能緊張,那什麽傷才能緊張啊喂?!


    媽蛋!我真懷疑這老家夥就是個喜歡殘害無辜的庸醫,氣得我肺都疼了!


    臨走前,這庸醫直接把我全身的繃帶都拆了,也不管我疼不疼,那動作別提多粗魯了。


    我疼得要命,但為了在這庸醫麵前爭一口麵子,我愣是忍著沒出一聲,倒是蔣心急了:“覃叔叔,你給我輕點兒!你要是把他弄得更嚴重了,我現在就去找覃雲龍告狀!”


    覃雲龍?


    我愣了一愣,突然想到,這個庸醫,也姓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哆啦A夢在我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公儀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公儀玨並收藏哆啦A夢在我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