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子並不是很能夠理解。


    這些追兵有什麽讓人為難的地方嗎?


    待我與師兄等施展怪力,彰顯仁德,那些追兵知道困難自然就回去了。


    便是沒有三位師兄同行,我一人也可退敵,護得父親你周全啊。


    但內心想歸內心想,雷震子臉上卻未表露出真是想法,隻是應下道:“父親不必擔心,我下山時,師父也曾叮囑孩兒,教我不可傷他軍將之命,隻救父親出五關便了,孩兒自勸他們回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姬昌見雷震子聽勸,自是高興,這時又看見雷震子身後不遠處的哪吒等人,不禁問道,“我兒,你身後的幾位小童是何人啊?”


    “父親,這幾位乃是我的師兄,是我師門三位師伯門下,都是有道行的人。”雷震子笑著介紹道。


    這時,哪吒等三人也行將過來,向姬昌打稽首。


    哪吒道:“我乃玄門正宗,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玉虛宮恐夫子傳人,天庭哪吒三太子是也,問賢侯有難,特來相助。”


    “見過三太子。”姬昌連忙回禮。


    雖不知那太乙真人是何人,恐夫子又是何人,但這天庭他卻是知道,自知哪吒乃是那神仙一流,而且是有仙籍的天神。


    如此,可不敢怠慢。


    又有殷郊、殷洪說道:“我二人是九仙山桃源洞廣成子、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徒弟,殷郊、殷洪是也,見過西伯侯。”


    殷郊,殷洪?


    姬昌不由得想到當日法場失蹤的兩位殿下,也叫這個名啊。


    莫非是那兩位殿下歸來?


    姬昌暗想,不會這麽巧吧。


    但觀二人眉眼,確實相熟,旋即問道:“可是大殿下,二殿下當麵?”


    殷郊笑說道:“什麽殿下,都已是過去的事情,現如今我兄弟二人隻是那山中練氣之士,苦修道行,待將來把母後之仇報了……便與這世俗再無甚瓜葛。”


    聽說這話,姬昌不禁歎道:“隻是苦了二位殿下啊!”又感歎道:“不過二位殿下既然平安,也不枉當年商容老丞相九節殿死節,如商老丞相泉下有知,也當欣慰。”


    這時,忽見不遠處黃煙滾滾,追兵卷地而來,旗幡招展,鑼鼓齊鳴,喊聲不息,一派征塵,遮蔽旭日。


    哪吒笑一聲道:“這麽多人,合該今日我玉虛顯聖,恐道揚名。”


    說著,赤足輕輕點地,足下升起風火輪,整個人騰空而起。


    殷郊、殷洪兄弟亦騰雲駕霧,暗自將法寶攥在手裏,緊跟而去。


    “父親稍候,我等去去就還。”雷震子向姬昌道了一聲,旋即便把脅下雙翅展開,一聲響,飛起空中,將一根黃金棍拿在手裏。


    文王看見了,嚇了一交,跌在地上。


    又說四人直奔追兵而去,雷震子叫住哪吒等道:“三位師兄且慢,師弟我雖是今日方知恐道,但聆聽夫子教誨亦有心得,待我與他們講講道理,定見這些凡夫知難而退。”


    這話一出,殷郊、殷洪頗為不忿。


    論理,此行雖是雷震子師弟的任務,但他二人研習恐道在前,如今正值揚名之機,也手癢癢。


    一則是為恐道揚名。


    二則也是叫那妲己貝戔人知道些厲害。


    想必那貝戔人若知道我等未死,反而拜入聖人大教修行有成,定是要夜不能寐,食而無味了。


    但哪吒聽了雷震子此話,微微一思索,卻答應下來,隻道:“也好,就勞師弟你先行。”


    ——原來據哪吒想,此行雖是要為恐道揚名,但大興卻不可急於一時。


    麵對這些個凡人,自己等人略顯些手段,叫他們知道厲害,將恐道名聲打出去即可,倒也不必拘泥太多。


    ……


    雷震子飛在追兵前麵。


    一聲響,落在地下,用手把一根金棍柱在掌上,大叫道:“前方止步!”


    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兵卒抬頭。


    看見雷震子麵如藍靛,發似朱砂,巨口獠牙,頓時嚇得不行。


    連忙報與殷破敗、雷開:“啟老爺:前有一惡神阻路,凶勢猙獰。”


    “休得胡言!亂我軍心小心你的腦袋!”


    殷、雷二將大聲喝斥,旋即縱馬向前,來會阻路之人。


    一時見了雷震子——果然凶惡!


    但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發,乃仗著膽氣,厲聲道:“汝是何人?敢阻攔吾等去路?”


    雷震子答道:“吾乃西伯文王第百子,終南山雲中子門下,恐夫子嫡傳雷震子是也。”


    “吾恐道講究以理服人,故此先與你講些道理。”


    殷破敗嗤笑:“甚麽雲中子山中子的,又講甚麽恐道恐夫子,從未聽說過,想是你便是有理也是歪理!兀那邪神,速速讓開,饒你性命!!”


    這話一出。


    莫說雷震子,便是空中的哪吒等三人心中也是怒火中燒。


    這一番話,羞辱了玉虛的同時,也羞辱了開創恐道的恐夫子啊!


    其罪當誅!!


    雷震子心中甚怒,但還是牢記恐夫子的教誨,要先以理服人,如果對方不服,再以物理大道服人,於是說道:“二位。吾父王乃仁人君子,賢德丈夫,事君盡忠,事親盡孝,交友以信,視臣以義,治民以禮,處天下以道,奉公守法……”


    “然而我父王已盡臣節,卻被無故而羈囚羑裏,七載守命待時,全無嗔怒。”


    “今大王既放我父王歸去,你等為何又來追襲?這般反複無常,豈是明君之所為?”


    “因此,吾奉吾師法旨,下山特來迎接我父王歸國,使吾父子重逢。”


    說罷,又無師自通嘲諷之術,補充道:


    “隻因吾師曾吩咐,不可肆意傷人間眾生性命,又蒙恐夫子教導恐道以理服人之身子,故大發慈悲,教汝等速退罷了。”


    “你二人絕非我的對手,好好回去,不必言勇。”


    那殷破敗聽了,氣得三屍神暴動,大笑曰:“好匹夫!焉敢口出大言,扇惑三軍,欺吾不勇!”


    “真乃醜人多作怪,今日倒要看你如何退我!!”


    說著,縱馬舞刀來取。


    ——當


    雷震子將手中棍架住。


    眉頭已經擰成了麻絮一般。


    “醜?”


    “你居然敢說我醜?”


    “看來今日……斷不能善了了!”


    說著,將脅下翅一聲響飛起空中。


    一怒飛騰起在空,黃金棍擺氣如虹。


    霎時風響來天地,頃刻雷鳴遍宇中。


    猛烈恍如鵬翅鳥,猙獰渾似鬼山熊。


    緊接著一棍甩出,打在西邊一山嘴上。


    轟隆隆!!


    一聲響喨,山嘴滾下一半。


    雷震子轉身落下來,對二將冷冷道:“你等且過來,試試你等的頭顱與山哪個結實。”


    二將見他這等凶惡,魂不附體。


    又揣測他發怒是因為自己等說其相貌醜陋,於是連忙改口道:“不必試,不必試,壯士力能開山,我等萬是不如,這個……”


    “方才相貌之論,也不過是玩笑之話,依實際情況說來,應是君美甚,人間孰能及君也啊!”


    眾將士:“……”


    殷郊、殷洪:“……”


    是瞎了,還是對美有點誤解?


    哪吒卻是一臉讚賞地微微點頭。


    沒想到,雷震子師弟僅學了半個時辰不到,便已對《掄語》有了如此深刻的領悟啊,而且還能學以致用。


    真是天生的恐道之人啊。


    以後可以更多加栽培。


    雷震子則是在心中感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恐夫子誠不欺我!


    我隻是因為他們不誇讚我的容貌而發怒,還沒把他們打到瀕死呢,便已說話很中聽了呢!


    “如今時候正好,該我等出場的時候了。”此時,哪吒見雷震子已將那追兵等唬住,腳踩風火輪現身。


    大喝一聲:“呔!吾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門下,恐夫子座下恐道大師兄哪吒,特來助雷震子師弟退敵!”


    說著,一發金磚,拍在那方才被雷震子打下一半的山嘴上,直接把剩下的一半都拍成了碎屑。


    眾將士嚇得不禁一顫。


    這又是哪裏來的凶神?


    雖生的這般好,可這出手端是狠毒,要是打在人身上,豈不是頃刻間將人打成血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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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乃恐夫子座下殷郊是也!”


    “吾乃恐夫子座下殷洪是也!”


    這時,又有殷郊、殷洪現身。


    那殷郊祭出翻天印,在空中化出一座大山,將眾人籠罩。


    殷洪手持陰陽鏡,往下方照去。


    此鏡半邊紅,半邊白。


    把白的一晃,下方將士悉數倒下,死得不能再死。


    把紅的一晃,人又都活了。


    殷、雷二將見此光景,況且連七年前被怪風刮走的兩位王子都出來了,且要人生就生,要人死便死的,料知不能取勝,為免得空喪性命無益,即刻轉回人馬。


    隻將幾人相貌與那甚恐夫子的名頭記住,回去要稟大王。


    ……


    與此同時。


    那天庭,天治天寶閣之外。


    正要進去見鬥姆元君金靈聖母的薑尚忽然腳步一滯。


    自己的體內有所異動。


    識海中神道、仙道兩顆道果旁,居然誕生出一座文宮。


    此文宮呈金黃色,有九層高度,散發著一股股玄妙的道韻。


    在文宮之內,凝練出了一本半虛半實、散發著無盡玄妙的書籍——正是《掄語》!


    而在文宮上方,隱隱有一顆無盡文華之氣環繞的道果浮現,光芒萬丈,彷佛隨時能夠衝天而起一樣。


    薑尚一見此狀,驚訝萬分,心道:“這文宮……怎麽與前世看到小說裏的文道修行法如此相像?”


    可是這個世界明明是沒有文道修士,也沒有什麽文道修行法的啊。


    難道……是因為我將《掄語》傳給哪吒後,哪吒又做了什麽,導致文道修行法在此世現世嗎?


    這麽說……我搶了那位至聖先師的位子,成了這個世界的文道始祖?


    薑尚心中念頭紛紜。


    “不對!恐道的本質是文道,這沒錯,但……開創全新的修煉法,一條嶄新的大道,那可是天大的功德!”


    “一旦功成,作為一道之祖,立地成聖都是不為過的!”


    “但現在隻是如此……”


    薑尚暗忖著。


    因為洪荒天道和其他很多世界的天道都不一樣。


    作為一個勤勞的大老板,洪荒天道和修士之間關係緊密,對於能對洪荒作出貢獻的,那是不留餘力的支持啊。


    ——當然了,天道的饋贈也不是那麽好拿的,有時候裏麵也埋著坑。


    而天地間多出一種修行法,對天道也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嘶!我明白了!!”


    頓時間,薑尚靈光一現。


    “是了,神道是天道的小弟,而人道的小弟正是文道啊!”


    “《掄語》完整版出世,文道雛形顯,應該人道降下人道功德!隻是如今人道被天道壓製太過,而且《掄語》並不完整,所以才沒有反應!”


    “而等到《掄語》完整,文道修行法也完善之後,就算是有天道的壓製,文道出世也已經勢不可擋!屆時人道功德自會降下,而天道……因為其自己定下的有功者賞的規則,也會有海量天道功德降下!”


    “到了那時,如果貧道願意的話,完全可以立下文道,證道成聖,為文道之祖,甚至以身合道啊!”


    想到這裏,薑尚忍不住內心狂喜。


    哈哈哈……


    混元大羅金仙!


    諸道聖人!


    現在擺在貧道麵前可供選擇的道路很多啊!無論哪一條前景都甚好啊!


    貧道終於不是剛剛穿越過來時候的那個小透明了!!


    “不過……未來之路如何走,姑且還是沿著混元大羅金仙之路緩步前進吧。”


    沒多久,薑尚便冷靜了下來,並且作出了決定。


    因為這些道路裏麵,隻有混元大羅金仙才是真正超脫世界,大自在、大逍遙的路,其他的……不管是哪一道的聖人,都不免受製於洪荒啊。


    而且文道的修為和神道一樣,又不影響他走混元之路,甚至……因為自己便是文道始祖的緣故,文道根本用不著他自己來修煉。


    也就是說,他仙道要證混元大羅金仙,和文道修行,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


    且隻要《掄語》完善,文道修行法成功,他識海學宮上的那顆文道道果必然蛻變為聖人道果。


    換句話說……


    混元道果和文聖道果,他可以兼得!!


    “不過……”


    “不管是《掄語》還是文道修行法,都不是一夕之功……”


    “而且文道出世勢必會影響的洪荒目前的格局,在此之前我還需多作些準備,拉攏一些強力的道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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