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習後李清平回寢室, 因為班級重組,寢室也重新安排了。


    學校安排的寢室住了四個學生, 人並不算很多。李清平進了房間, 她們這間寢室有個人沒來,一直空著上鋪,她回來的有點晚,已經有人進去洗澡了。於是她把卷子末尾那道函數題看了一遍,感覺還是沒什麽思路, 就在草稿本上亂七八糟的畫愛心,然後一絲不苟的把心塗滿。


    李清平睡的是下鋪, 睡上鋪的女生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對她友好的笑了笑說:“你好,我叫吳盈,你叫什麽名字?”


    她笑起來有兩個可愛的酒窩, 李清平拿著試卷站起來,說:“我叫李清平。”


    吳盈笑了:“清平調?”


    她“嗯”了一下,忽然有了一點靈感, 就迅速打開卷子,在草稿上演算。


    早上起來晨跑後, 李清平去食堂吃飯,她隨便找了個位置,一隻手端著稀飯,一隻手拿著包子,胳膊下麵還夾著試卷紙筆, 以一個十分詭異的姿勢慢慢挪過去。


    一個學生跑過,差點撞翻了她的稀飯,她勉強扶正了碗,另一隻手的包子卻被人接過去,吳盈拿著本書,用書托著稀飯和包子,非常輕鬆的樣子。


    她幫李清平把東西放到位置上,李清平對她道謝,馬上叼了一個包子在嘴裏,坐在座位上去看那張試卷上的題目,昨天那道題她始終沒有解出來。


    說她的爭分奪秒也不為過,吳盈本來還想和她搭話,看她心神都撲在卷子上,也沒好意思多打擾,吃完飯以後兩人一起去了教室。


    李清平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靠近那個被畫的花花綠綠的黑板,拖把掃把簸萁把她圍在中間,右邊就是一個垃圾桶,裏麵裝滿了大大小小的零食袋。


    有人時不時回頭看她,昨夜幾個從一班探險回來的男生確認了一個消息,年級第八就在二班。而且今天早上通過多方打聽,這位前十的好學生是自己申請轉到二班來的,這令眾人十分費解。


    到了上數學課的時候,數學老師同時教一班和二班,李清平下課去請教他試卷最後那道函數題,數學老師見了笑著說:“怎麽你也在做這個書,一班的陳珺也是今天早上問了我這個題目,演算很麻煩,下課這點時間講不清的。你也是要參加競賽是吧?晚自習來我辦公室,我再給你們講。”


    李清平握著試卷的手緊了緊,十分糾結的回了座位。在一邊偷聽的同學們感覺這位學霸真是名副其實,不約而同回頭看了看那個遠離人群的座位,早上看是孤島,現在看卻覺得像個王座,四周散亂的拖把簸箕掃把仿佛是用來修飾王座的孤傲裝飾,變的霸氣十足。李清平換了一張試卷繼續做,吳盈在座位上看了看她,拿了一本書,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她的座位邊,說:“那個,李清平,你忙嗎,你能教教我這道題怎麽做嗎?”


    李清平二話沒說抽了一張草稿紙演算給她看,吳盈發現她說的非常細,連什麽地方改用什麽公式都一一羅列出來。這道題講完,也就上課了,吳盈拿著那張草稿紙回到座位,情不自禁的看了好多遍。


    她的同桌小聲說:“你去問學霸題目了啊?她教你了嗎?”


    吳盈把那張紙給她看,同桌很驚訝:“講的這麽細啊?下次我有不會的也去請教她。”


    不過說是這麽說,大家在一個班上課,其實本質還是競爭關係,誰都不想在誰麵前落了下風,少年人的自尊心擺的非常高,但同時也異常脆弱。


    晚自習剛開始,李清平和值日老師請了假,跑到二樓的數學辦公室,陳珺已經坐在那裏了,和數學老師聊的非常開心,大有相見恨晚之勢。李清平不動聲色的撇了撇嘴角,拿著試卷敲了敲門。


    數學老師說:“陳珺,今天早上二班的這位同學也來問了我那個題目,我一個一個講太麻煩了,幹脆把你們一起叫來講一下,比較方便哈。”


    陳珺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我能理解的樣子。李清平找了一個老師的桌子坐下,數學老師掛了塊小黑板,開始給她們講題。


    這題目果然非常複雜,要用到的東西都是還沒有學的,有些思路甚至要借鑒高等函數的一些公式,李清平認認真真的做著筆記,忽然腳踝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她還以為是幻覺,一時半會也分不了神去顧及,光滑的微熱的東西纏上她的小腿,勾的她往前滑了一步,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數學老師停下手中的筆,問:“怎麽了?”


    李清平爬起來坐正,麵無表情回答:“沒事的老師,我剛剛不小心滑了一下。”


    她咬牙切齒的橫了一眼對麵的陳珺,罪魁禍首一本正經的在做題,嘴巴上還不停的恩恩啊啊附和著,十分用心的樣子。


    然而沒過多久,在桌下的小腿又被人勾住了,纏的又緊又熱。陳珺在對麵桌對她微微一笑,李清平眯了眯眼,踹開她,然後用力在她鞋子上踩了一腳。


    那腿這次老老實實的收了回去,一直規矩的坐著直到題目講完,數學老師喝了口茶潤潤嗓子,一臉慈祥的看著兩個女生說:“你們兩個是想參加今年的奧數競賽嗎?”


    陳珺收拾好了東西,笑著說:“我是想試一試吧,看看自己實力怎麽樣。”


    李清平想了想,說:“也有很多厲害的人參加比賽,我想拿個好名次。”


    數學老師揮了揮手,開始趕人:“行了,回去上自習吧,好好努力。”


    兩人一起出了辦公室,走在回教室的路上,陳珺突然說:“你那道題目聽懂了?”


    李清平冷冷一笑,懶得理她,陳珺淡定道:“我猜你第8套卷子肯定還有一道題不會。”


    她們頭上的聲控燈瞬間熄滅了,陳珺把李清平壓在牆上,笑著貼過去:“但是老師給我講了一遍了......”


    她溫熱的氣息噴在李清平臉上,李清平拿起試卷擋住,隔開她的臉,抽出筆在她額頭上快速畫了一個愛心然後塗滿。


    陳珺感覺她在自己額頭上畫了個什麽東西,但也沒鬆開她,反而貼的更緊了一點:“要不要給你講題目?”


    李清平收了筆,借著走廊外的燈光,看著她額頭上那個紅色的愛心,覺得畫的實在是太好了。


    她心情愉悅的點點頭:“好啊,但我沒帶那套試卷。”


    陳珺鬆開了她,把擋在自己臉上的那張試卷拿下來,深色的眼眸中滿含笑意:“那去物理實驗室吧,我有鑰匙。”


    李清平忍不住問:“你物理實驗室的鑰匙哪裏來的?”


    陳珺拉著她下樓,去對麵教學樓的物理實驗室,她輕描淡寫道:“老師給的。”


    李清平抽搐著嘴角,完全可以想象到她在老師麵前花言巧語賣乖的樣子,低聲說:“.......特權階級。”


    她們穿過黑暗的小花園,蟲鳴聲不絕於耳,教室裏的燈光照到這裏以後變的非常朦朧,和夜色交融後,意外的和夏夜的氣息相襯。


    爬上五樓,樓下的辦公室已經熄燈關門了,陳珺拿了鑰匙開門,引著清平進去,實驗室裏每天都有人輪值,並不算髒,但是用的很少,門窗不常開,時間長了總有一種悶悶的味道。


    陳珺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照亮了腳下的路,李清平驚訝道:“你居然還有手機?”


    陳珺晃了晃手機,在前麵說:“我是班長,有特殊待遇的。”


    李清平心想,是假公濟私吧。


    陳珺打開了物理實驗室盡頭的一個小門,一排架子上麵放滿了酒精燈還有實驗瓶,原來是雜物室。


    陳珺開了電閘,說:“進來吧,這裏還有空調呢。”


    李清平走進去,房間裏麵有一張桌子,沒有落灰,顯然是每天都有人擦過。她問:“這是什麽地方?”


    陳珺找到空調遙控器,把燈關了,從桌子抽屜裏翻出一個小台燈,插了電,擰開台燈,暖橘色的燈光照亮了桌麵,她把試卷丟在桌子上,對著空調吹了一會風,才說:“以前是辦公室,後來改成雜物間放東西了。”


    說著拖過一把椅子,打開試卷開始給李清平講題目。


    李清平還以為她又要作怪,在心裏提防了半天,結果什麽事都沒發生,說講題就是講題。她也漸漸投入到解題中去,陳珺把大概思路給她講了一下,李清平就抽出草稿紙開始自己做了。


    她在那邊奮筆疾書呢,陳珺就拿出手機開始玩,一邊玩一邊分心去看她。等了一會,第二節晚自習上課鈴打響了,李清平才慢悠悠的去對答案。


    一看答案是對的,她頓時喜上眉梢,拿著筆在陳珺試卷上畫了個愛心。


    陳珺忽然想起來她剛剛在自己頭上畫了個什麽東西,掀開劉海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一看,頗有些哭笑不得,也是個愛心。轉念一想愛心的意思,又覺得不太想擦掉了。


    李清平麻利的開始整理東西,把試卷還給她,準備回教室,陳珺見狀敲了敲桌子,說:“你題目都做完啦?就沒別的問題了嗎?”


    李清平認真想了想,感覺是沒什麽題目可問了,她說:“沒了,能問老師的我都解決了。”


    陳珺收了手機,把台燈的亮度調到最低,語氣曖昧的伏在桌子上:“那我們來討論一下別的問題吧。”


    她一頭黑色的長發披在肩上,膚色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白皙,橘色的燈光映射在她眼中,像是兩團小小的火苗。李清平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嗬”了一聲就要走,被陳珺給拖了回來按在桌邊。


    “講題目也是要收費的啊清平同學,”陳珺手指輕輕摩挲過李清平的側臉,順著她修長的脖頸慢慢劃過鎖骨,李清平眨了眨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燈光的照耀下清澈明亮,她抓住陳珺的胳膊想起身,陳珺手上微微用力,把她又給按了下去,李清平簡直要氣炸了,她像個被掀了個的螃蟹,雙手在半空中揮打著,陳珺捉住她的手按在頭頂,低聲道:“你剛剛給我畫頭上畫了個什麽。”


    李清平氣喘籲籲,頭繩都掙脫掉了,她偏過頭,有些心虛:“沒什麽啊......就一個愛心。”


    陳珺“哦”了一聲,抓了隻筆在她臉上空比劃了一下,笑的非常好看:“那我也給你畫一個愛心,要不要?”


    說著就要下筆,李清平一個勁搖頭,“不行,別畫臉上,難洗的很!”


    陳珺慢條斯理的拿著筆在她臉上點一下這裏,點一下那裏,欲下筆又很遲疑,她說:“畫我臉上就好洗啊?”


    李清平點點頭:“油漆倒你身上都能洗掉。”可見是多麽滑不溜手的了。


    陳珺說:“哦,小學的事你還記得?行吧,看著還是小學同學的份上,你親我一下,我就不在你臉上畫愛心了。”


    李清平狐疑道:“真的?”


    陳珺把筆放在一邊,鼓勵道:“試試?”


    李清平用手肘撐起自己,飛快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陳珺驚訝的說:“可以的,同學,你動作很快啊。”


    李清平白了她一眼:“快點讓開,我要起來。”


    陳珺伸手摟住她的腰,扶著她坐起來,李清平喘了一口氣,剛剛腰在桌沿靠了一會,感覺有點酸痛,陳珺幫她按了一會腰,問:“好點沒?”


    李清平點點頭,剛想下來,陳珺忽然雙手按住她肩膀,狠狠的吻住了她。


    李清平張嘴含糊道:“王.....八.....”


    這一張嘴陳珺就趁機而入,柔滑的舌尖撩撥著她的。陳珺眼中滿是笑意,伸出一隻手從從後麵按住她的頭,加深了這個親吻的力度。


    陳珺睫毛很長,隨著親吻姿勢的轉變微微顫動,李清平感覺她的睫毛拂過自己的臉,有點癢癢的。唇舌交纏間,李清平無意中按了一下桌子上的台燈,瞬間房間黑了下來。


    光從一扇小小的窗戶裏投進來,陳珺氣息有些急,一邊吻她一邊扯開她的衣服,炙熱的手掌撫摸過她柔韌的腰腹,李清平被她親的喘不過氣來,雙手虛虛搭在她肩膀上,奄奄一息任她所為。陳珺慢慢鬆開她,手倒是還不老實的往上摸。


    “居然是蕾絲的......還有蝴蝶結?不會是粉色的吧,少女風啊?”陳珺笑了一下,繞到後麵想解開她的胸衣,卻沒發現扣子,又回到前麵,果然在凹陷處摸到一排硬物,她嘖嘖道:“前扣,很時尚。同學,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打扮的心思,很內秀啊。”


    她的聲音低沉且煽情,雙手攏在李清平胸前,慢慢解開前扣,李清平發出“唔唔唔”的聲音,於換氣的空隙間奮聲罵道:“無恥!嗚......”而後發出一聲驚喘,又被按著深深吻了下去。


    黑暗中隻聽見陳珺長短不一的呼吸聲,她什麽也沒說,手上卻是非常勤快,輕攏慢撚抹複挑,李清平隻覺得自己在她手中如同一把琵琶,隨著她的撥動情|欲高漲。快|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湧來,她頭額上都是汗,迷茫而無助的揚起頭,眼中含著水光,在黑暗中順著鬢角流進發間。


    她恍惚中聽見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在燦爛星空下,漸漸沉沒在碧藍的大海中。


    晚自習第三節課上了一半,陳珺才回到教室,她抱著卷子去講台上和值日老師解釋了一下,回到座位上,劉甄小聲說:“去哪裏了?剛剛老師找了你。”


    陳珺開了一瓶水咕隆咚灌了半瓶,問劉甄要了一張濕紙巾,掀起劉海擦了擦額頭。劉甄看到紙上一片紅色,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受傷了,陳珺轉身給她看,問:“還有痕跡嗎?”


    劉甄隻看見那似乎是個愛心形狀的東西,奇怪的問:“誰給你畫的?”


    陳珺笑了笑,輕輕說:“我也寫了。”


    李清平站在水池邊,用清水洗了一下灰蒙蒙的鏡子,而後看四下無人,才掀開了衣領,拿著紙沾水一頓猛擦。


    但擦了半天那黑色的痕跡依然還在,她看著鏡子前自己的臉,濕潤的水光還未曾從眼中消退,嘴唇微微腫起,一片緋色從臉上一直蔓延到鎖骨,鎖骨上清晰可見一個吻痕,還有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陳珺。


    她想起剛才在物理實驗室裏,陳珺放開她,去吻她的後頸和耳朵,最後在她鎖骨中用力吻了一下。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極為閃亮,倏然台燈被擰開了,李清平捂住眼睛,有點受不了這燈的亮度,陳珺貼心的調暗了些,李清平隻看見她散亂的衣領下,那抹起伏的深色,她聽見她笑著說:“愛心無以回報,不如給你簽個名。”


    她伏在她的耳邊親昵的說:“蓋個章吧,李清平,別讓我看到你和那個叫吳盈的走的太近。”


    李清平站在水池前拉好校服拉鏈,從後門摸回座位上。


    她拿了草稿紙又看了一邊解題步驟,卻不知道在想什麽,手不受控製的在角落裏畫了一個愛心塗滿。


    一班裏,陳珺把答案拿出來給劉甄,劉甄翻到那頁,指著那個愛心問好友:“你還有這個愛好?很少女啊!”


    陳珺轉了轉手中的中性筆,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猜。”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到底是有多喜歡畫愛心啊!


    今天不想寫正劇,擼個校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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