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間熱烈的纏綿讓人有種親密無間的幻覺, 那束花在她懷裏東倒西歪,她的手不知所措地握住其中一條花枝, 靈活濕軟的舌在她口中追逐著她的, 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插|的更深,令她在戰栗的快感中,恍惚間有種靈魂都被熱浪舐吻的錯覺。


    清平從來不知道吻是這樣的,這仿佛就是楚晙的戰場,她攻城略地得寸進尺, 而她節節敗退任人唯施,柔軟的舌尖緊緊被勾住, 舌根又酸又麻, 她下意識的扭頭躲開,楚晙捉住她握花的手,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 炙熱微濕的掌心貼合住她的,十指緊扣,那隻花被夾在兩人之間, 隨著親吻角度和力道的變換,花瓣顫動個不停。


    遠處傳來人群的歡呼聲, 她看見絢爛的焰火綻放於深藍色的夜空中,腦海中一片空白,楚晙換了一個姿勢碾著她的唇瓣,擋住了她的視線。清平隻能看見她眼中那抹奇異的色彩,感受到她因低笑而震動的胸腔。半響她才感覺到自己被放開, 冬夜冰冷的空氣重新湧入肺腑,她回過神來,才感覺到肩膀上傳來隱隱的疼痛感。


    清平捂住自己的傷口,也不敢太用力,她緩了一會,又覺得嘴唇疼痛。楚晙俯下身將花都撿起來抱在懷裏,清平臉上火辣辣的,心裏翻江倒海,實在是沒有勇氣麵對楚晙,說起來也奇怪,明明做錯事的不是她,她反而像那個犯錯的人。


    楚晙沒事人似的淡淡道:“傷沒好就一個人出來,下次不許這樣了。”


    清平匪夷所思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信王殿下懷抱花束長身玉立,還當著她的麵伸手去撥弄花瓣,姿態瀟灑,桃花眼中水光瀲灩,眼角一抹淡粉,她忽地心生怒意,低聲道:“殿下覺得這樣好玩嗎?”


    楚晙手上動作頓了頓,道:“你覺得我是這個意思?”


    她聲音冷冽,眼神幽暗,清平深吸一口氣,側過頭去看地上的樹影,道:“我不明白,殿下,你之前還告訴我這是不對的。”


    月色下她感受到楚晙冰冷冷的視線,捏住花枝的手有點抖,楚晙慢慢走過來,清平轉過臉,卻見她隻是從自己手中抽出那枝花,道:“我食言了,但不管對錯,這都是我的心意。”


    在她的注視下清平忍不住後退一步,心裏亂的厲害,覺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疼。楚晙吐出一口氣,清平聽她道:“走,該回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王府,今夜無宵禁,到處熱熱鬧鬧的,好像提前將新年過了般。清平原本愉悅的心情已經被破壞殆盡,她心裏有事難受,也反應到身上來,未愈合的傷口也來湊熱鬧,故而碰到劉甄時連嘴角都提不起來,因為嘴唇也疼。


    劉甄用責怪的眼神看著清平,對楚晙行禮道:“殿下,你去哪裏了,方才護衛尋了你好一會,現在還在外頭。”


    楚晙懷裏抱著花,道:“撿來的。”


    劉甄奇怪的看了一眼,見清平不說話,關心道:“清平可是一個人出去了?”


    清平虛弱的點點頭,楚晙站她身後對劉甄道:“去將人都叫回來罷。”


    劉甄隱約感覺到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默默的退下了。


    清平腳步虛浮的走向自己的住處,走到一半才回過神來,轉身對楚晙道:“殿下,我回去了。”


    長廊下光線不是很清楚,她隻看見楚晙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看,心裏一突,忍不住解釋道:“我......”


    楚晙卻打斷了她的話,漠然道:“回去吧,好好歇著。”


    她這副樣子與方才簡直是判若兩人,清平心中忐忑,有千言萬語但卻無從開頭,便行禮告退了。


    她走後,楚晙仍是站在長廊下,晚上霧氣浮動,她抱著花,卻從袖中取出一條圖案奇異的布條來,以兩指拈著,繼而綁在手腕上。


    這一夜清平未曾有夢,隻是睡的極沉,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艱難的完成了穿衣的重任,見外頭陽光燦爛,照的一地雪亮,不由遮住眼睛。


    在屋外伺候的下人見她醒了道:“大人稍等,劉總管道您若是醒了就將藥喝了,奴婢這就去為您端來。”


    清平隻好退回去,喝完藥後又喝了一碗粥,整個人仿佛才恢複了一點力氣,她穿過一個一個院子,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來到了楚晙的書房。


    書房中有地暖,還燃著淡雅的香料,她推門進去,見裏麵沒人,就坐到自己桌子邊去看文書。


    馬上就要到新年了,王侯們要向承徽府上書,呈報這一年發生的事情,若有人事變動的還需報備。上書給女帝的賀歲折子也需要提前潤色準備,就這麽一階一階呈報上去,下頭的人自然也需向信王遞上相應的文書進行述職。


    楚晙果真十分忙碌,案上堆了一堆打小文書不曾閱覽。清平先分類,再挑出需要她親自批複的。這一套她早就熟爛於心了,故而做的得心應手,但也沒想到這文書如此之多,用了午飯後回來又繼續坐著看了一下午,其實她是想在楚晙回來前把這些東西都處理完,以免見到她覺得尷尬。


    沒錯,昨夜的事在她醒來以後又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裏,叫囂著這不是一個夢,而是真實的發生一切。隻要想到這個她就覺得臉上熱了起來,暗罵自己沒用,不就是一個吻,嘴唇對嘴唇摩擦了一下罷了,有必要如此上心?隻要以平常心對待就好,想來楚晙昨夜最後漠然的態度,也正是如此......吧?


    這話她自己都不信,隻好自欺欺人的在心裏說了幾十遍才勉強能接受,幸而要忙的事多,一旦專心起來就能暫時忘記其他事情,她便投入了十二萬分的熱情在文書裏。


    直到房間裏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文書上的字也看不清了,清平才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看著前麵分類拜訪疊的整整齊齊的文書,滿意之感油然而生。


    她趁著楚晙沒回來,趕緊溜回後院房裏。一路上見到幾個做事的仆人,一個個低頭做事,顯然是被人調|教過送來的。她心裏有鬼,走的也快,等回到房裏以後才覺得後背傷口又隱隱作痛。


    好在這痛尚且能忍受,她坐在桌前拎過一壺茶,但發現是冷的,也就不願去喝了。她脫了外衣坐在床邊,摸了摸包裹傷口布條的邊緣,思考著這到底是什麽時候包好的,現在到底要不要換?


    正想著明天自己去找大夫換藥,門卻嗞啦一聲開了,她從床邊探出頭去看,楚晙托著木盤走了進來,清平嚇的差點從床上滾到床下,緊張的抓著被子,楚晙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隻是吩咐下人幾句,才關了門進來。


    她來做什麽,她想做什麽?清平腦子裏亂糟糟的,最後甩了甩頭冷靜想,楚晙也是個人,能做什麽?這麽一想又想起那夜的情形來,覺得楚晙看似守禮,但其言行實在是驚世駭俗,絕不能以常理論之。


    楚晙坐在桌子前道:“書房裏的東西是你整理的?”


    清平遲疑的點點頭,楚晙看她如同鵪鶉般縮成一團,心中好笑,但麵上仍是淡淡道:“傷沒好還這麽拚命,本來也沒叫你去。”


    清平摸不透她什麽意思,隻能小心的看過去說:“為主分憂,是做下屬的本分。”其實她想說的是,昨天的事咱們能不能都忘了,保持上下的關係不動搖,我還是能盡忠職守的。


    楚晙聞言笑笑,對她話中的暗示視而不見,道:“起來,換藥。”


    清平頓時覺得傷口也不痛了,睜大眼睛顯示出自己不需要換藥,楚晙坐到床邊看著她,言簡意賅:“脫。”


    她還想負偶頑抗,垂死掙紮道:“殿下,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不麻煩你了......”


    楚晙戲謔道:“你之前的藥都是我換的,還有什麽不能看的嗎?”


    清平瞬間頭腦一片空白,把頭埋進被子裏什麽都不想說了。楚晙看她露在外的耳朵紅了一圈,粉嘟嘟的很是喜人,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


    她剛從外麵進來,手有點冷,清平感覺自己耳朵被一個冰涼涼的東西蹭了蹭,想楚晙難道在她耳朵上放了冰塊?但那東西染上她耳朵上的溫度,她才驚覺那是一個人的手。


    清平想都沒想握住那隻手,上麵傳來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哆嗦,指節清晰修長的手被她握在手裏,楚晙反手握住她的,笑道:“你很暖和。”


    這句話中因少了一個‘手’字而變的曖昧起來,像是在暗示著什麽,清平看著她握住自己的手,真心實意道:“殿下,你要是覺得冷,邊上有暖手的爐子。”


    楚晙靠在床柱邊,手心貼著她的,懶懶道:“不要爐子,太燙。”她微微一笑,在清平目瞪口呆中舒舒服服的把手伸進她的衣袖裏,撫摸著手臂內側細膩的皮膚,愉快的眯起眼睛說:“像你,就剛剛好。”


    作者有話要說:  嗬,嗬,嗬。


    明天日下萬,微笑,估計都是這種甜甜甜。


    寫快點把,我不想虐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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