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丁鎮,遙遠的東陲之地,人口量隻能以百來計數的小鎮。


    自從戴蒙家的資產被鎮民給全部收買了後0,這座小鎮上再也沒有出現過作威作福的地主土豪了,治安官真正掌握了這片區域的生殺大權。


    隨著東部治安法令的推行,成群結隊的匪幫被絞殺了不少,不法分子的數量已經大大減少了,淘金熱逐漸消散,投資熱隨即而來。


    鎮上的青壯年奔向了東部鐵路開發的建設中,朝出晚歸。婦女們帶著兒童,滿臉微笑地眺望著平原上逐漸搭建起來的火車站。


    文明即將普及,野蠻終會驅散,可想而知再過五十年,即便是瓦爾丁這樣的地方,或許也會成為一座不輸於丹德來恩的城市。


    但在曆史的碾壓下,文明的末尾,總還是會留下舊時代的痕跡。


    法治是束縛普通人的,而不管是什麽年代,先見者都行走在無間之徑。


    這天,兩名蒙臉的騎手抵達了瓦爾丁鎮。他們風塵仆仆,全身都是土黃色的灰塵,像是經曆了一場沙塵暴,大半個月都沒有洗過澡了。


    走在前麵那位頭上戴的牛仔帽都爛了,身上穿著風衣同樣破了好幾個洞。


    他扯下口巾,露出的臉胡子拉碴,皮膚異常幹燥且粗糙。


    鷹隼般的目光掃視街上與周圍的建築,馬蹄頓在原地良久,直到同伴呼喊他的名字,他才緩緩地感慨了一句。


    “多了幾棟房子,都快認不出這地方了。”


    身邊的同伴也扯下布巾,臉色蒼白,嘴唇同樣幹燥。


    哪怕路人都能看出他的難受,他還是先掏出了眼鏡給自己戴上。


    鏡片都破了一塊,令這家夥的右眼不斷眨巴著。


    “阿道夫閣下,我們還是先去旅店弄點幹淨的水吧……”


    阿道夫回頭看了奇諾一眼,然後腳後跟輕輕蹬了下馬肚子,朝著旅店小跑而去。


    兩人推開蝴蝶彈黃門,稍微吸引了其他客人幾秒鍾的注意力,隨後就被喝酒的吵鬧聲給掩蓋而過。


    “真幸福啊,也隻有在這裏才能肆無忌憚的喝酒。”奇諾感慨了一句,他雖然在禁酒令頒布前就來到了東部,但也知道那條法令意味著什麽。


    然而吧台後的老板卻忍不住無奈地笑著:“該死的禁酒局已經入駐密蘇勒州了,將我的貨源都給斷掉了,倉庫裏就那點存貨,就看什麽時候賣幹淨,我們就等著關門吧!”


    “天啊!這可是個壞消息,那我們可得多喝點。”奇諾一副自來熟的樣子,“看看我的臉,多麽渴望來點威士忌,快快快,給我滿上一杯。”


    奇諾將幾枚硬幣拍在櫃台上,結果老板卻告訴他錢不夠。


    “漲價了,小子!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在瓦爾丁喝到這麽好的威士忌了。”


    奇諾聽後一陣惱怒,他身上錢沒剩多少,還想留點等會去牌桌上翻一翻,結果這旅店老板居然給他漲價了……


    趁著他跟老板理論的關頭,一言不發的阿道夫突然轉身,走向了一桌正安靜嚼著香腸的客人那兒。


    他拿出一張白紙畫,上邊繪製了一個長頭發穿著西裝的男人。


    畫被遞到了這桌的客人麵前,然後阿道夫打聽道:“你們見過這個人嗎?”


    “沒有!你tm又是誰?”


    東部人說話永遠都是一副懟天懟地的模樣,也不看看站在他麵前的阿道夫手上有多少條人命。


    然而今天這些人運氣好,阿道夫不想在瓦爾丁惹事,他隻是來打聽畫像上這個男人的。


    這桌沒線索,他又去了另外一桌,挨著問。


    “不認識!”


    “滾開,別擋著老子贏錢。”


    “1法卡,我就告訴你。”


    “長得這麽難看,才不是我的客人,給我雙倍價格我都不會陪他……”


    幾乎把所有人都問了個遍,就連店內的妓女也問了,阿道夫還是沒有得到這個男人的線索。


    最後,他回到櫃台,奇諾已經不在了,那家夥忍住想喝酒的欲望,先去賭桌上撈金了。


    老板見阿道夫歸來,重申了一遍酒水價格,但阿道夫卻沒有打算現在喝東西,而是將那副畫像放在了櫃台上讓老板認。


    “嗯……這打扮不像是移民,甚至不是西大陸的人種……”


    “也不像瓦倫丹人。”阿道夫澹澹接著話。


    老板用手帕不停擦著盤子,借著幹活思考,最終還真讓他給想起來了。


    “是撒爾遜人,紅土地的那些黑膀子。”


    撒爾遜人……阿道夫皺了皺眉。


    他沒有見過紅土地人種,但店老板明顯見過。


    撒爾遜人會來到賽國東部?其實也不奇怪,畢竟“賽國發財夢”騙了不少外來窮人湧入這片土地。


    “你見過他嗎?”


    “沒見過,不好意思……”老板擺了擺手,“你要喝點什麽嗎?”


    阿道夫這才收回畫像說道:“水……”


    ……


    坐在吧台前,阿道夫伸手輕輕觸碰懷中那張黃金打造的方片。


    那是一張塔羅牌,從沙魯巴女皇的腦子中取出來的。


    當時非常危險,在密傳能力受到限製的情況下,阿道夫能逃出來可謂是九死一生了。


    相較而言,成為誘餌的奇諾居然比他還輕鬆一些,早就將腐肉處理幹淨逃上了地麵。


    隨後的幾天時間,兩人開始研究起了那塊黃金方片。


    這東西背後刻著一些古怪的文字,即便是奇諾這種山弗朗大學的博士生都沒辦法翻譯。


    不過好在他還是有點作用,至少認出了正麵的圖桉是塔羅牌中的“正義”!


    “冷酷而公正的正義女神,她的右手拿著一柄正義之劍,左手拿著一架辨識善惡的天平。憑借這兩樣聖器,女神能洞察一切,警告人們要有寬容的心胸,遵守道德,堅持正義。”奇諾當時如是解釋。


    阿道夫不由得想起了易先生教給他的性相樹理論,他的火性相與石性相之間所連接的路徑就是“正義”。


    這塔羅牌預示著什麽嗎?


    阿道夫能猜到,或許這裏麵藏著轉換的秘密,但他跟奇諾都看不懂背後那些文字。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個在地下城市中就坐在沙魯巴母皇背後的神秘人。


    這幅畫像就是奇諾根據阿道夫的描述畫下來的。


    不得不說,奇諾的畫工真的可以以假亂真,比黑白照片都還精準,阿道夫僅僅靠口頭描述,外加提點建議修改,最終的成果就跟那人一模一樣了。


    隻要找到他,再逼問對方,或許就能知道這副黃金塔羅牌的秘密……


    阿道夫沉默思考接下來的打算,沒有注意到有個客人在見到他的臉後,馬上偷偷溜出了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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