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水下的時候,水上五十隻白猴見人久不浮上水麵,吱吱哇哇地亂叫了一通便退回了垂香林。


    二郎真君帶著賀毓婷衝出水麵,一邊輕拍她的後背細聲安撫,一邊微微露出笑容。終於有了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賀毓婷自己卻不爭氣地差點因為心跳過速而亡。幸好是飄在水裏,不然全身虛軟,她哪有站的力氣?


    賀毓婷下巴懶懶地擱在二郎真君寬肩上,一動也不想動。


    二郎真君帶著她慢慢遊回岸邊。


    “所以你隻殺了猴王?”賀毓婷自己也不知道,被二郎真君扶下肩膀的時候,她眼裏媚光流轉,唇如櫻血,一看就是剛親過嘴的。二郎真君心頭一動,剛把頭靠近一點,便被賀毓婷機警地捂住嘴。


    二郎真君神色極其認真。“當然隻殺一隻猴王。猴王死,果酒出。”


    賀毓婷眼裏還有水意,波光瀲灩。“那你說非要再把猴子都殺一遍!”這是欺騙!


    “不騙你。這個任務設定本來就是先殺小猴子再殺大猴王。你想想,進了戰圈,五十隻小猴子先攻上來纏著你不放,你不先殺小猴去殺大王,不是被前後夾後嗎?那是必死的局。”


    “你沒死啊!”


    “我畢竟是天策,”二郎真君不滿地掃了她一眼。“用鐵牢律可以憋著氣小扛一會。”


    賀毓婷連忙翻開他的角色麵板一看,確實心法從專事攻擊、戰力奇高的傲血戰意,換成了皮超厚仇恨超高的鐵牢律。不過,“如果換了鐵牢律的心法,天策不是沒有攻擊了嗎?你怎麽把猴王三兩下打死的?”


    二郎真君從背上取下長槍一掄,往地上一摜。“你再看看!”


    他的角色麵板顯示裝分19011……19011!光是那柄閃光的長槍就占了6500分的裝分。


    賀毓婷驚得一下子下巴磕在地上,羨慕得摸上長槍的時候雙手都直發抖。“天哪!這就是用玄晶做的大橙武?”


    二郎真君等的就是她把手從嘴上摘下來的這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一啄,“吧唧”一響,然後又退回原位。


    賀毓婷一臉懵逼地看著他:我是誰,我在哪,剛剛發生了啥?


    “下次帶你打獲花,也給你買一顆玄晶!”二郎真君已經恢複成沒事人一樣,正色說道。


    賀毓婷心情複雜:你怕是不知道這顆玄晶的來曆吧?


    二郎真君瞪了她一眼。要不是他雙頰白裏透紅,賀毓婷還真以為他是個沒皮沒臉就知道瞅機會偷親的臭流氓。“還不快來果酒!再等三個小時,果酒就會消失了!”


    “噢!”賀毓婷連忙彎腰。


    二郎真君幫她挪開了石頭。那個樸實無華,上書“果酒”的陶罐子正橫臥在水坑裏。賀毓婷剛把它抱起來,陶罐子就自動消失,化為一道流光成了她背包裏的一個任務道具。


    “這次可別再把它喝光了!”二郎真君提醒她。


    嚇得賀毓婷把手指移上去輕碰的勇氣都喪失了。過了一會,她狐疑地眯起眼睛:“等等,這不是個套嗎?”


    “什麽套?”


    “我就是喝了這壺酒之後才慢慢想起來前世的事情!怎麽這麽湊巧第一個幫貢任務就是殺猴取酒。偏偏第一壺就非要被我喝了?”


    二郎真君麵無表情。“你可以選擇不喝!”


    賀毓婷狐疑地盯著他。她相公……呸!她前夫從前就號稱仙界第一智將,奸滑狡詐無人可比。別人隻能料到三步的棋,他一下能推演出十步之外,而且招招出奇,能將軍將得人手無招架之力。隻要他有心,任何事情都能算計得不知不覺。


    “你不會是料定了我想嚐一口吧?”


    “你想多了!”二郎真君不耐煩地卷起她的腰,往水中一泅。


    賀毓婷細細地叫了一聲。“幹嘛!”


    “不是還有一個任務嗎?”二郎真君翻了一個白眼,“帶你去做任務。”


    他們順流而下,漂到了一個林葉蔥蘢的河中小島旁。這兒除了水潺鳥鳴,四周安安靜靜。賀毓婷警覺地察看四周,小聲道:“不是說那兩個小嘍羅會四處亂竄嗎?你怎麽就知道他們一定在這兒?”


    “小嘍羅確實是四處遊走,但每天這個時候這個點都會走到這兒來。隻有這一個地點是固定的,其他點位則是隨機出現。”說完,二郎真君朝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他架著她劃到小島邊上兩塊巨石的夾縫前,自己先滑了進去,然後朝她招了招手。


    賀毓婷猶猶豫豫。


    那條石縫很窄,就象一條細長的匙孔。一條筆直的線,臨到兩石交錯的地方才出現一個小小的凹洞。人要側身鑽進去,一直抵達凹洞才能鬆一口氣。但是藏在凹洞裏,一個人還能做到勉強轉身。兩個人恐怕得緊緊貼在一起。


    賀毓婷被他算計怕了,直接想拒絕。


    但是二郎真君又朝她招招手,他並不出聲,隻做了幾個口形:“小、嘍、羅,快、到、了!”看他神色,坦蕩磊落,全然一派儒將生風範。


    賀毓婷咬牙滑進了石縫。果然是窄到不能再窄的地方。賀毓婷吸了一口氣,收緊胸腹後順利滑過縫隙。她一滑入凹洞,便被二郎真君一把抓住手腕。


    這種掙不脫也逃不掉的感覺讓她嚇壞了,現在再想滑出水道是不可能了。她被攔腰截住,衣料濕透的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後背貼著前胸。水的涼意、鎧甲的冰度都擋不住灼熱的體溫,等她意識漸漸恢複過來時,她困在他的懷裏全身是一片火熱,分不清是誰灼了誰。


    “到了!”巨石另一邊有人聲傳過來。


    賀毓婷全身一僵,不自在地扭動一下,立刻就遭到更緊的箝製。齊腰的水麵翻出一片浪花,帶起嘩啦的聲響。


    “什麽聲音!”


    賀毓婷嚇得一動不動。這對話和印象中的不同。兩個小嘍羅應該不管周圍多了什麽動靜,都會照本宣科把台詞念完,而不是突然冒出來一句什麽聲音。


    二郎真君的下巴擱在賀毓婷的肩窩裏,他的嘴極其不要臉地貼在賀毓婷的耳廓上。賀毓婷哪裏還有精力留心外麵的動靜,她努力摳著死死纏在腰上的大手。


    “放手!”她的聲音細如蚊蚋。


    “不放。”二郎真君以同樣細微的聲音回答。他一張嘴,下唇就碰到了賀毓婷的耳垂,再一合攏,又輕輕刷過耳垂一次。


    賀毓婷呼出的鼻息裏都透著一股燒氣。環繞四周的河水仿佛隨時都會被兩人灼熱的體溫煮沸,仿佛下一秒就要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數千年前當她義無反顧跳入炎火裏時,狂暴的高溫幾乎連靈魂都能熔化;她最終從裏麵頑強地爬出來,仙骨焚盡、道心成魔器,意識也十分混沌。一種仿佛永遠得不到滿足的饑餓感一直啃噬著五髒六腑,令她無限痛楚。有人伸手過來,將她納入一個冰涼的懷抱。她記得自己那是一時恨極,張嘴便咬在對方肩頭的勁肌上。然後,有一聲冗長的如猛獸嚎叫般的聲音,令她情不自禁地鬆了口。


    賀毓婷眨了眨眼,混亂的思緒重新沉澱,她又回到了現在。


    “可不是,其實這本來就是一個空箱子!昨天那兩個兄弟死得真冤啊!”


    什麽地方傳來細細的一聲“叮”——偷聽任務已完成!


    賀毓婷怔怔地扭頭看身後的二郎真君,嘴唇貼著嘴唇擦過去。


    “怎麽了?”二郎真君好笑地看著她赫然受到驚嚇而瞪大的眼睛。


    賀毓婷呆了半晌,苦惱地皺眉:“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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