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啊，不都挺好的嘛。”重九斤一臉無辜。
麵對舉起雙手投降狀把警察當救世主的犯罪分子，警察同誌們受到不少衝擊，這種場麵著實不常見。
“到底怎麽回事兒？”
重九斤勾了勾嘴角說的認真，“他們大約是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將犯罪事實全部交待，視頻招供的證據我已經發給你了。”
警察趕到之後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就負責接收犯人和證據了，噢，還需要維持現場秩序。
追著警車小跑一路的考生家長們蜂擁而來，咋咋呼呼的愣是把荒郊野外演繹成了熱鬧街市。
“賈老師”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把人抓了，你們不能胡亂抓人啊”
“還有沒有王法了？”
“賈老師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任何人冤枉你！”
家長們越是喊賈正直的內心越是恐懼。
小李警官望了眼左手邊，三個嫌疑人整整齊齊的跪倒在地上神情恍惚哭哭啼啼抱著警察大腿仿佛見到天使，再看看右手邊一身正氣臉色無辜的重九斤，嗯...沒錯，是他認識的小重同學。
向來悶聲辦大事。
“對了。”重九斤將手裏的稿紙遞給張隊“這是賈正直手寫的名單，你們對照著找一下，大考助力神還有同夥住在北寨，盡快趕過去也許還能攔截住。”
雖然她心裏猜測那兩人此時恐怕聽到風聲已經逃之夭夭。
張遠軍抓了抓剛長出來的胡渣，接過名單掃一眼“你不是去學校嗎，怎麽會跑這兒來了？”
“我去學校拿資料碰上老同學聊了聊，聽說他成績提高我立刻提高了警覺，意識到他可能也吃了藥，據他交待班上不止他一個人吃了假藥，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提醒班上其他同學...盧燕同學墜樓”重九斤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我們跟著救護車去了三院，在法醫鑒定中心見到了朱法醫。”
“朱法醫認為盧燕同學的死因有蹊蹺，但確切結論還要等化驗結果。
我推測可能是藥物造成的精神恍惚或是幻覺，李真牛說今晚大考助力神有補習課，我想著這事越鬧越大，出了好幾條人命這夥騙子很可能會想幹一波大的再逃跑，我就趕緊過來了。”
重九斤簡單說了下整件事的經過，都是實話就是某些部分沒提而已。
李真牛在一旁想插嘴沒插的上，重九斤說的有理有據就是有關他那一段怎麽聽怎麽覺得不對勁。
張隊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麽，重九斤卻接著問道“酬勞怎麽算？”
當李真牛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真傻了，重九斤還能問警察要酬勞，這算是打兩份工嗎？
陰陽兩邊營業，感覺很牛的樣子。
張隊也愣了一下。
“我個人出於正義感，公民責任感當然可以不索取任何費用，可是為了符合程序規定以及證據的合法性，這件事定義為‘白夜偵探社’輔助警方辦案更合適，我想社長也是這麽想的，張隊你覺得呢？”
話都被你說完了，還能怎麽覺得？
“這樣也好。”在華夏有備案登記的偵探社提供的證據當然比一個小女孩不知用什麽方法弄來的證據更有說服力，也更經得起考驗。
“既然是偵探社的公務，那就得收取費用，這方麵社長應該和荊楚警局有協議。”
“是。”
“嗯，太好了。”重九斤笑了笑，“那按規矩來就行了。”燒烤店沒開，原本想招個廚師被張隊給支走了，偵探社的生意當然不能錯過了。
“酬勞會有專人打入偵探社的對接賬戶。”錢也不是張隊私人出，他沒什麽舍不得的。
警局這邊立刻派了人去追蹤同夥，再把顫抖不已的賈正直等人抓回警局。
張隊又看了一眼賈正直幾人，那哭嚶嚶恨不得從未見過重九斤的模樣實在令人不忍直視，“你到底對這些家夥做了什麽，怎麽一個個怕成這樣，一會兒不會忽然翻供說你是屈打成招吧？”
重九斤的回答很有自信，“不會，我本來還想唱歌給他們聽來著，沒來得及。”她視線向下看向賈正直幾人，問道“你們會翻供嗎？”
“不會，絕對不會。”賈正直猛搖頭，“我願意為自己做過的無恥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李嵐也小雞啄米一樣的狂點頭，“賈老師說的對，我願意去坐牢，我誠心悔過。”
於峰倒是安靜，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忽然猛扇了自己一巴掌，確切的說是小熊貓尾巴纏著他的手甩了他自己一大耳刮子。
“拉我坐牢我認了，可我沒做錯事。”
啪！
“我沒錯！”
又啪！
“我就是沒錯，藥是真的，副作用家長也知情的，我沒做錯......”
啪啪啪！！！
警察同誌們看得臉疼，這一邊拒不承認罪行，一邊猛扇自己大耳刮子，現在的罪犯都流行這種打臉悔過方式了嗎？
不一會兒，於峰硬生生把自己的臉圍打粗了不止三厘米，臉頰不僅相當紅裏透紫還尤為豐滿。
當重九斤收斂了自己的意識力力場之後，於峰是受餘威影響最小的人，意誌最為堅定。
他的態度就是，殺人他認，賣假藥堅決不承認。
這就是最令重九斤想不通的一點，真要說起來按照地球聯合國現行律法，殺人罪可比賣假藥重的多。
重九斤隱隱覺得這件案子還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
她查看了任務進度，‘我是狀元我最聰明’任務尚未顯示完成，也許要等這些人被抓進警局之後任務進度才會向前推進，到時候再看看。
“‘狀元紅’這種劣質假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他們也交待了嗎？”
“我問了，賈正直說是和一個地下製藥廠合作拿的藥，他低價收購了大量假藥再以高價賣出。”
“地下製藥廠？”
“對，他們沒有能力自己製藥，這個製藥廠販售的藥物涵蓋範圍極廣，銷售渠道也很隱秘，他每隔一段時間需要去北寨拿貨，賈正直本人和藥廠沒有聯係，負責拿貨的那個人在北寨，據賈正直所說那人也隻見過藥物銷售中間人，製藥廠那邊的人從來不和拿貨的買家接觸，做的非常隱秘。”
凡事牽扯到北寨的事就沒有一件簡單好處理的，“走吧，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你不是還要去查案子嗎，我和李真牛騎車回去。”重九斤揚了揚下巴指向那邊群情激憤的家長們，處理不好弄不準是要出事的。
看著那群人張隊也是頭大，比對著危險悍匪還要可怕，他抹了把臉，“行吧，你們先回去，我這邊確實還要處理一會兒。”
重九斤正要離開聽見身後的張隊追問道“你之前提醒我朱崇明有些奇怪，下午那會兒怎麽又跑去找他了？”
“哦。”重九斤回道“下午聊了聊，我覺得你朋友挺好的，是個很不錯的人，你要好好珍惜和朋友相處的時光。”
張遠軍滿腹狐疑“說奇怪的是你，說好的也是你。”
“我們先走了。”重九斤騎上車揮揮手，“張隊再見。”
張遠軍目送前方的自行車消失，看著李真牛乖巧的側坐在租自行車後座，他嘴角抽了抽，小聲嘀咕“那麽大一個子怎麽好意思坐後座，白長了一雙長腿不知道自己走路啊。”
李真牛暈乎乎的總覺得他似乎忘記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兒，一時又想不起來。
“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重九斤在離開之後並沒有如她所說返回灣仔巷。
越騎越讓李真牛覺得路況不熟，周邊街景很是陌生。
“去找陳星洋的媽媽。”
李真牛忽然一拍大腿，他終於想起來被遺忘的是什麽事兒了“糟了，我媽今晚也要去補習社，她肯定和那群家長在一起呢。”
李真牛這名字沒白起，連自己親媽都能給忘在腦後，是真牛啊！
臨近北郊貧民窟的破舊小區，重九斤穿過狹窄的巷道找到陳星洋的家。
說來也怪，殺死陳星洋的人是於峰，可陳星洋的怨念對象確是賈正直，在親手教訓賈正直後怒氣怨氣都得以紓解渾渾噩噩的記憶也隨之恢複，他全部想起來了。
“殺我的是於峰，他約我見麵就是為了殺人滅口，至於死在那裏的其他人，他們的死因我並不清楚，可我能肯定下手的也是於峰，他在殺我的時候提過一句‘你們的死不是毫無價值，滿足吧’”
重九斤又一次體驗了陳星洋的記憶，一幕幕記憶畫麵在腦海中劃過，較之上一次多了許多細節。
陳星洋的死也許和他意外撞見於峰背著賈正直和他人約見有關。
另外幾個被殺死的人又是什麽身份？
走到陳星洋他家樓下，耷拉著腦袋的年輕死靈卻遲疑了，是不是就此消失更好。
陳星洋與母親的關係談不上親密，即使母親傾盡所有來為他的學習鋪路，可他的記憶中再翻找不出絲毫溫情。
“父親去世後母親就隻有我一個了，可惜我再怎麽努力也不夠優秀，沒能繼承父親的天賦，父親是個工程師，母親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之一。
我卻連靠自己在大考時爭取好學院的信心也沒有，我總是會忘記自己學過的東西，別人背一遍就能記住的知識點我需要背十遍甚至一百遍。
無論多麽努力也隻能保持中等偏上，稍微放鬆一點點成績就會一落千丈.
吃了藥之後我終於能集中注意力，能夠迅速記住所有學過的內容，不用擔心一轉眼就忘記，成績大幅度提高母親終於肯對我笑一笑，我一定要考狀元，考入父親的母校，不讓母親失望。
可這所有一切都建立在藥物依賴之上，沒有那藥我一無是處。”
陳星洋佝僂著背緊緊抓住手裏的書包，那是初中時他媽媽給他買的生日禮物，他一直背到高中。
“他做過體檢確定身體沒有問題，為什麽會記不住東西注意力無法集中，壓力過大心理原因導致的嗎？”
重九斤就是腦內隨便想想，死導還真答疑解惑了“這可能是某種隱形基因引發的症狀，以地球現存的醫學水平無法治療。
其實並不需要治療，意識力在成長發育期過於活躍會導致精力不濟注意力難以集中等等，進入發育穩定期意識力不再過度增長活躍身體自然就不再受到影響，這時勃發的意識力將大幅度提高覺醒天賦能力的概率，同時學習效率也會大幅提高。”
也就是說陳星洋其實是天賦異稟，他的學習期應該安排在青少年後，隻要耐心等待熬過青春期就是康莊大道，隻可惜......
重九斤也沒隱瞞，都說了。
陳星洋聽後並沒有激動或是悔不當初，反而釋然了“原來如此，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天資駑鈍，不配做父母的孩子，原來不是這樣，不是就好。”
“要上去嗎？”
陳星洋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我想見母親最後一麵，告個別，我父親走的太突然，母親一直無法接受他去世的現實，我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離開。”
重九斤帶著陰木走上樓，老舊狹窄的過道連錯身都困難，樓道上也擺滿了雜物。
大晚上的，樓道裏卻是燈火通明。
在一樓就能聽見有人吵吵的聲音，到了四樓正好看見陳星洋家門口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被人提著掃把驅趕。
“我告訴你們，我兒子沒死，他是要考狀元的，他不會死，你們這些臭警察不要再來了，再胡說八道我就打死你們。”
“你們才吃假藥，你們全家都吃假藥。”
“滾，都滾！”
重九斤站在走廊邊上，側頭望了望，從門口一眼就能將陳星洋家整個房間看到底，狹窄的隔間房子隻有十平米不到，堆滿了雜物卻收拾的極為整潔。
供人活動的區域隻有不到兩平米，就放得下一張床而已。
陳星洋的媽媽把警察給一路趕到樓道口，提著掃把衝警察揮舞，“我兒子好好的，你們休想騙我，我老公的死就是你們編造的，現在還想編造我兒子的死，你們這群混蛋，滾，快滾！”
麵對舉起雙手投降狀把警察當救世主的犯罪分子，警察同誌們受到不少衝擊，這種場麵著實不常見。
“到底怎麽回事兒？”
重九斤勾了勾嘴角說的認真，“他們大約是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將犯罪事實全部交待，視頻招供的證據我已經發給你了。”
警察趕到之後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就負責接收犯人和證據了，噢，還需要維持現場秩序。
追著警車小跑一路的考生家長們蜂擁而來，咋咋呼呼的愣是把荒郊野外演繹成了熱鬧街市。
“賈老師”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把人抓了，你們不能胡亂抓人啊”
“還有沒有王法了？”
“賈老師放心我們絕不會讓任何人冤枉你！”
家長們越是喊賈正直的內心越是恐懼。
小李警官望了眼左手邊，三個嫌疑人整整齊齊的跪倒在地上神情恍惚哭哭啼啼抱著警察大腿仿佛見到天使，再看看右手邊一身正氣臉色無辜的重九斤，嗯...沒錯，是他認識的小重同學。
向來悶聲辦大事。
“對了。”重九斤將手裏的稿紙遞給張隊“這是賈正直手寫的名單，你們對照著找一下，大考助力神還有同夥住在北寨，盡快趕過去也許還能攔截住。”
雖然她心裏猜測那兩人此時恐怕聽到風聲已經逃之夭夭。
張遠軍抓了抓剛長出來的胡渣，接過名單掃一眼“你不是去學校嗎，怎麽會跑這兒來了？”
“我去學校拿資料碰上老同學聊了聊，聽說他成績提高我立刻提高了警覺，意識到他可能也吃了藥，據他交待班上不止他一個人吃了假藥，沒想到還沒來得及提醒班上其他同學...盧燕同學墜樓”重九斤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我們跟著救護車去了三院，在法醫鑒定中心見到了朱法醫。”
“朱法醫認為盧燕同學的死因有蹊蹺，但確切結論還要等化驗結果。
我推測可能是藥物造成的精神恍惚或是幻覺，李真牛說今晚大考助力神有補習課，我想著這事越鬧越大，出了好幾條人命這夥騙子很可能會想幹一波大的再逃跑，我就趕緊過來了。”
重九斤簡單說了下整件事的經過，都是實話就是某些部分沒提而已。
李真牛在一旁想插嘴沒插的上，重九斤說的有理有據就是有關他那一段怎麽聽怎麽覺得不對勁。
張隊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麽，重九斤卻接著問道“酬勞怎麽算？”
當李真牛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真傻了，重九斤還能問警察要酬勞，這算是打兩份工嗎？
陰陽兩邊營業，感覺很牛的樣子。
張隊也愣了一下。
“我個人出於正義感，公民責任感當然可以不索取任何費用，可是為了符合程序規定以及證據的合法性，這件事定義為‘白夜偵探社’輔助警方辦案更合適，我想社長也是這麽想的，張隊你覺得呢？”
話都被你說完了，還能怎麽覺得？
“這樣也好。”在華夏有備案登記的偵探社提供的證據當然比一個小女孩不知用什麽方法弄來的證據更有說服力，也更經得起考驗。
“既然是偵探社的公務，那就得收取費用，這方麵社長應該和荊楚警局有協議。”
“是。”
“嗯，太好了。”重九斤笑了笑，“那按規矩來就行了。”燒烤店沒開，原本想招個廚師被張隊給支走了，偵探社的生意當然不能錯過了。
“酬勞會有專人打入偵探社的對接賬戶。”錢也不是張隊私人出，他沒什麽舍不得的。
警局這邊立刻派了人去追蹤同夥，再把顫抖不已的賈正直等人抓回警局。
張隊又看了一眼賈正直幾人，那哭嚶嚶恨不得從未見過重九斤的模樣實在令人不忍直視，“你到底對這些家夥做了什麽，怎麽一個個怕成這樣，一會兒不會忽然翻供說你是屈打成招吧？”
重九斤的回答很有自信，“不會，我本來還想唱歌給他們聽來著，沒來得及。”她視線向下看向賈正直幾人，問道“你們會翻供嗎？”
“不會，絕對不會。”賈正直猛搖頭，“我願意為自己做過的無恥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李嵐也小雞啄米一樣的狂點頭，“賈老師說的對，我願意去坐牢，我誠心悔過。”
於峰倒是安靜，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忽然猛扇了自己一巴掌，確切的說是小熊貓尾巴纏著他的手甩了他自己一大耳刮子。
“拉我坐牢我認了，可我沒做錯事。”
啪！
“我沒錯！”
又啪！
“我就是沒錯，藥是真的，副作用家長也知情的，我沒做錯......”
啪啪啪！！！
警察同誌們看得臉疼，這一邊拒不承認罪行，一邊猛扇自己大耳刮子，現在的罪犯都流行這種打臉悔過方式了嗎？
不一會兒，於峰硬生生把自己的臉圍打粗了不止三厘米，臉頰不僅相當紅裏透紫還尤為豐滿。
當重九斤收斂了自己的意識力力場之後，於峰是受餘威影響最小的人，意誌最為堅定。
他的態度就是，殺人他認，賣假藥堅決不承認。
這就是最令重九斤想不通的一點，真要說起來按照地球聯合國現行律法，殺人罪可比賣假藥重的多。
重九斤隱隱覺得這件案子還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明白。
她查看了任務進度，‘我是狀元我最聰明’任務尚未顯示完成，也許要等這些人被抓進警局之後任務進度才會向前推進，到時候再看看。
“‘狀元紅’這種劣質假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他們也交待了嗎？”
“我問了，賈正直說是和一個地下製藥廠合作拿的藥，他低價收購了大量假藥再以高價賣出。”
“地下製藥廠？”
“對，他們沒有能力自己製藥，這個製藥廠販售的藥物涵蓋範圍極廣，銷售渠道也很隱秘，他每隔一段時間需要去北寨拿貨，賈正直本人和藥廠沒有聯係，負責拿貨的那個人在北寨，據賈正直所說那人也隻見過藥物銷售中間人，製藥廠那邊的人從來不和拿貨的買家接觸，做的非常隱秘。”
凡事牽扯到北寨的事就沒有一件簡單好處理的，“走吧，送你們回去。”
“不用了，你不是還要去查案子嗎，我和李真牛騎車回去。”重九斤揚了揚下巴指向那邊群情激憤的家長們，處理不好弄不準是要出事的。
看著那群人張隊也是頭大，比對著危險悍匪還要可怕，他抹了把臉，“行吧，你們先回去，我這邊確實還要處理一會兒。”
重九斤正要離開聽見身後的張隊追問道“你之前提醒我朱崇明有些奇怪，下午那會兒怎麽又跑去找他了？”
“哦。”重九斤回道“下午聊了聊，我覺得你朋友挺好的，是個很不錯的人，你要好好珍惜和朋友相處的時光。”
張遠軍滿腹狐疑“說奇怪的是你，說好的也是你。”
“我們先走了。”重九斤騎上車揮揮手，“張隊再見。”
張遠軍目送前方的自行車消失，看著李真牛乖巧的側坐在租自行車後座，他嘴角抽了抽，小聲嘀咕“那麽大一個子怎麽好意思坐後座，白長了一雙長腿不知道自己走路啊。”
李真牛暈乎乎的總覺得他似乎忘記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兒，一時又想不起來。
“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重九斤在離開之後並沒有如她所說返回灣仔巷。
越騎越讓李真牛覺得路況不熟，周邊街景很是陌生。
“去找陳星洋的媽媽。”
李真牛忽然一拍大腿，他終於想起來被遺忘的是什麽事兒了“糟了，我媽今晚也要去補習社，她肯定和那群家長在一起呢。”
李真牛這名字沒白起，連自己親媽都能給忘在腦後，是真牛啊！
臨近北郊貧民窟的破舊小區，重九斤穿過狹窄的巷道找到陳星洋的家。
說來也怪，殺死陳星洋的人是於峰，可陳星洋的怨念對象確是賈正直，在親手教訓賈正直後怒氣怨氣都得以紓解渾渾噩噩的記憶也隨之恢複，他全部想起來了。
“殺我的是於峰，他約我見麵就是為了殺人滅口，至於死在那裏的其他人，他們的死因我並不清楚，可我能肯定下手的也是於峰，他在殺我的時候提過一句‘你們的死不是毫無價值，滿足吧’”
重九斤又一次體驗了陳星洋的記憶，一幕幕記憶畫麵在腦海中劃過，較之上一次多了許多細節。
陳星洋的死也許和他意外撞見於峰背著賈正直和他人約見有關。
另外幾個被殺死的人又是什麽身份？
走到陳星洋他家樓下，耷拉著腦袋的年輕死靈卻遲疑了，是不是就此消失更好。
陳星洋與母親的關係談不上親密，即使母親傾盡所有來為他的學習鋪路，可他的記憶中再翻找不出絲毫溫情。
“父親去世後母親就隻有我一個了，可惜我再怎麽努力也不夠優秀，沒能繼承父親的天賦，父親是個工程師，母親說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之一。
我卻連靠自己在大考時爭取好學院的信心也沒有，我總是會忘記自己學過的東西，別人背一遍就能記住的知識點我需要背十遍甚至一百遍。
無論多麽努力也隻能保持中等偏上，稍微放鬆一點點成績就會一落千丈.
吃了藥之後我終於能集中注意力，能夠迅速記住所有學過的內容，不用擔心一轉眼就忘記，成績大幅度提高母親終於肯對我笑一笑，我一定要考狀元，考入父親的母校，不讓母親失望。
可這所有一切都建立在藥物依賴之上，沒有那藥我一無是處。”
陳星洋佝僂著背緊緊抓住手裏的書包，那是初中時他媽媽給他買的生日禮物，他一直背到高中。
“他做過體檢確定身體沒有問題，為什麽會記不住東西注意力無法集中，壓力過大心理原因導致的嗎？”
重九斤就是腦內隨便想想，死導還真答疑解惑了“這可能是某種隱形基因引發的症狀，以地球現存的醫學水平無法治療。
其實並不需要治療，意識力在成長發育期過於活躍會導致精力不濟注意力難以集中等等，進入發育穩定期意識力不再過度增長活躍身體自然就不再受到影響，這時勃發的意識力將大幅度提高覺醒天賦能力的概率，同時學習效率也會大幅提高。”
也就是說陳星洋其實是天賦異稟，他的學習期應該安排在青少年後，隻要耐心等待熬過青春期就是康莊大道，隻可惜......
重九斤也沒隱瞞，都說了。
陳星洋聽後並沒有激動或是悔不當初，反而釋然了“原來如此，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天資駑鈍，不配做父母的孩子，原來不是這樣，不是就好。”
“要上去嗎？”
陳星洋猶豫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我想見母親最後一麵，告個別，我父親走的太突然，母親一直無法接受他去世的現實，我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離開。”
重九斤帶著陰木走上樓，老舊狹窄的過道連錯身都困難，樓道上也擺滿了雜物。
大晚上的，樓道裏卻是燈火通明。
在一樓就能聽見有人吵吵的聲音，到了四樓正好看見陳星洋家門口有兩個穿著警服的人被人提著掃把驅趕。
“我告訴你們，我兒子沒死，他是要考狀元的，他不會死，你們這些臭警察不要再來了，再胡說八道我就打死你們。”
“你們才吃假藥，你們全家都吃假藥。”
“滾，都滾！”
重九斤站在走廊邊上，側頭望了望，從門口一眼就能將陳星洋家整個房間看到底，狹窄的隔間房子隻有十平米不到，堆滿了雜物卻收拾的極為整潔。
供人活動的區域隻有不到兩平米，就放得下一張床而已。
陳星洋的媽媽把警察給一路趕到樓道口，提著掃把衝警察揮舞，“我兒子好好的，你們休想騙我，我老公的死就是你們編造的，現在還想編造我兒子的死，你們這群混蛋，滾，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