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不周山,除卻主峰那擎天之柱不適合尋常生靈居住之外,其餘地方早已有了人族蹤跡。


    然而人族孱弱,不周山脈又有妖族與巫族同居,人族始終是在兩族的夾縫中生存。


    千年之前,人族誕生之始,女媧在不周山下的原野為人族劃了一圈不受巫妖二族打擾的淨土。


    可人族繁衍迅速,很快這片淨土就容不下更多的人了。


    人族要想繼續生存下去,唯有控製人口和擴張領地兩條路可走。


    但人族乃後天生靈,又無某潤薄絲滑之物,人口哪那麽容易控製,所以人族中一些身強力壯的人不得不走出舒適圈,在巫妖二族中爭得一席之地。


    與其說是爭,倒不如說是巫妖二族讓出一些貧瘠之地供人族生存。


    這完全是看在女媧聖人的麵子上施舍給人族的。


    好在是人族的適應力還算強,隻要有能棲息的洞穴和果腹的食物,即便是在巫妖二族的夾縫中也能迅速發展。


    不過,這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直到,一仙人乘鶴而來。


    “老爺,他們跟您差別好大啊!”


    一處山峰之上,李玄和朱丹觀察著人族現狀,看了好一會兒,朱丹才發出這樣的感歎。


    此時的人族,無論男女,都隻是在身子上纏繞著樹藤樹葉蔽體,隻有少數人的身上開始裹上了動物皮毛。


    他們遊蕩在原野之上,女人采摘能吃的果實,男人拿起簡易的樹枝圍攻著野獸……有些野蠻。


    “因為他們少了教化。”


    李玄觀察著這幫野人,發現他們雖沒有開始修行,體內卻有淡淡的靈力波動,這得益於洪荒天地的充沛的靈氣。


    正是這些靈氣才使得這群原始人族即便不修行也能身強力壯。


    不然,即便會使用工具,人族也難以捕捉到牛一般大小的含有凶獸血脈的野兔、野鹿等野獸。


    “咦?”


    朱丹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方向。


    李玄隨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隻見光天化日之下,一男一女正做著不可描述之事。


    朱丹自是好奇,身為卵生動物的她,極少見到哺乳動物繁衍的場景,人族男女的交合更是從未見過。


    “此乃人族的繁衍方式。”


    饒是李玄此時的心境見到這般場景也難免起了漣漪。不過,李玄表麵上卻是一本正經的給朱丹解釋,讓她明白這是極為正常的事。


    果然,朱丹看了一會兒,就失去了興趣,嘟囔道:“麻煩,還不如我們鶴族,隻需要母鶴排卵父鶴孵化即可。”


    “萬靈皆有其生存繁衍之道,丹兒,莫要隨意評判優劣,今後你也屬於人教中人,在外凡事三思,不該你說的莫要開口,免得他人說我人教中人沒有教養,老師也會蒙羞。”


    他自然不會告訴她這種事情除了繁衍後代,還能使人感受到愉悅。


    “老爺教訓的是!”


    朱丹乖巧的做著有模有樣的道揖。


    自上次李玄的話讓她心境提升之後,朱丹便改變了許多,雖還是那般活潑,但也更聽話了一些。


    李玄一邊教育朱丹,一邊也在思索著該如何傳道。


    剛剛那副場景,若是千年之前的自己恐怕會不忍直視,又會忍不住偷偷打量,但此時卻能以平常心對待。


    難道是因為道境的提升使自己失去了那般欲望?


    李玄暗自搖了搖頭,自己雖已成仙,但仙人亦是人。應當是時間衝淡了自己前世的習性,雖然隨著修為的提升,前世的記憶反倒越加深刻,但是記憶終歸不是性格,自己的性格正越來越向著老師的方向在走了。


    也不知是好是壞。


    一番觀察之後,李玄有了想法:


    如果將所有人聚在一起,他自知沒有什麽開壇講道天分的,若是講得不好那丟的可是太清聖人的臉了。


    再說了,那也太費力了。


    所以,讓內外丹道以天賦樹的形式在人族傳開應該是最省力,也最便捷的方式,自己隻需要教兩三個人足矣。


    這人也很好選擇,此時不周山範圍內的人族分為三個部落,而三個部落的首領便是李玄選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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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這三人,也是大有來頭。


    除了他之外,最初的三千人經過千年時間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沒有修為境界,即便是此地靈氣充沛,他們也敵不過時間的侵蝕。


    這三人,被如今的人族稱為三祖。


    分別為燧人氏、有巢氏與緇衣氏。


    (還有燧人氏乃有巢氏和緇衣氏之子的說法,設定上別太過較真。)


    他們因天道降下的功德得以比其他人活得更久一些,其原因是因為他們初步為人族解決了衣食住這三個問題。


    燧人氏轉木取火,火讓人族吃上了熟食,也在夜晚為人族驅趕了野獸。


    對比之下,有巢氏和緇衣氏就稍微比燧人氏遜色了一些,他們的部族規模也不如燧人氏率領的龐大。


    不過好的是,三個部族其實是因為生活範圍太過分散才有了部族之分,所以目前人族的部族之間很是和平。


    “走吧,早點將內外丹道傳給人族,咱們也好早日回昆侖山。”


    李玄招呼著朱丹往山下走去。


    燧人部落中,雖是中年麵容,卻漸漸有了白發的燧人氏此時正盯著山洞中的一撮火焰怔怔出神。


    人族發展至今,他殫精竭慮,可到現在也無法令人族真正強盛。


    怎麽辦?


    聖母娘娘……


    洞穴內,赫然擺放這一尊女媧娘娘的神像。


    “火祖大人!”


    這時,洞穴外一道聲音響起,“部落中來了兩位仙人,說是要見大人。”


    聽完屬下的匯報,燧人氏心中閃過一抹疑惑。


    如今無論妖族或是巫族都可自稱仙人,他也接觸過不少巫妖二族的人,但無論是巫妖還是妖族都不將人族當人。


    這種時候,來人究竟為何而來?


    但無論為何而來,他都不敢怠慢,雖人族此時還有女媧成聖時殘餘的功德之力庇護,但這都千多年了也不見女媧在人族中現身,外界已經有了“人族是女媧娘娘成聖的工具”這種說法。


    人族,現在惹不起這些“仙人”!


    燧人氏走出洞穴,便在洞穴之外看到了那個記憶深處略感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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