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歸墟看看吧,你在那裏,可入死亡之道。”


    李玄腳踏著祥雲,默默思索著。


    他對生命的理解不算多深。


    地球上,石頭、水、空氣……都算不上生命,卻與生命息息相關;


    但在這裏,無論什麽東西, 隻要沾染上道韻,都可能化作生靈。


    生靈有生,便有亡。但隻要道行高深,生靈就能擺脫死亡,就好像死亡法則並非必不可少一樣。


    難道,金仙所證的長生之道, 與羅睺身亡有關?


    想到這裏,李玄緩緩呼出一口熱氣, 隻感覺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假如,無論什麽世界,生靈都無法永生,羅睺之死,似乎就能說得通了。


    遠古洪荒,盤古開天辟地,造化出了生靈,而鴻鈞和羅睺則在盤古消亡之後掌控了生死法則,天地間的生靈無一不是遵循著生死法則,就連鴻鈞和羅睺本人,也會在某一刻消亡,隨後洪荒會自行產生接替者,就如女媧接替了盤古的造化之道一般。


    然而,即便是鴻鈞,也在懼怕著死亡,所以才會想方設法除掉羅睺,並且身化天道, 壓製洪荒的死亡法則。


    但是死亡的法則隻能被壓製, 無法完全去除,否則洪荒生靈將隻有生沒有死,若是這樣,總有一天洪荒將會承受不住壓力,轟然破碎。


    於是,無量量劫便應運而生了。


    洪荒本該沒有量劫這種東西的。


    生與死,本該是平衡的才對。


    羅睺其實並非想要滅世,他隻是在遵循著自己的使命做事。


    試想一下,對死亡法則領悟最深的羅睺,肯定早已看透了死亡,既然所有生靈最終都會走向滅亡,那羅睺何必要多此一舉去滅世呢?羅睺理應像將死之人一般,對所有事情漠不關心才對。


    而知道自己有一天會消亡的鴻鈞,才是洪荒故事背後最大的陰謀者。


    如此這般,一切的因果就貫通了。


    但從某種意義上講,李玄應該也算是鴻鈞謀劃下的受益者。


    因為鴻鈞,他們才有了永生。


    或許大道五十,遁去的一, 就是死亡之道……


    想到這裏,李玄麵色複雜起來。


    於公, 生死平衡才是洪荒……乃至所有世界的根本;於私, 李玄作為永生的既得利者,怎麽說也是永生最好。


    如果真如他猜測這般,他現在所追求的,豈不是自掘墳墓。


    生命的更迭,到底有沒有意義?


    麵對死亡,李玄遲疑了……


    不知不覺間,李玄抵達了東海龍宮。


    將複雜的思緒暫時壓製,李玄微笑的看著東海龍王敖廣,溫聲道:“龍王殿下,貧道想要去歸墟一趟,還望殿下應允。”


    敖廣臉色一變,詫異道:“大法師,歸墟並不是什麽好去處,您還是別去了吧!”


    李玄搖頭道:“殿下,貧道不知道您究竟有何難言之隱,但這歸墟,今日貧道是去定了!”


    他的話異常堅定,甚至,說話間陰陽兩氣已是縈繞著周身,隨時準備硬闖那所謂的東海龍宮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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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廣見狀,臉色忽白忽黑,最終歎氣道:“唉,龍族終歸已是不複當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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