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才走到臥房,我便覺得喉嚨一陣腥甜。


    我有氣無力的闔上門,隻覺得頭腦眩暈,呼吸堵塞。


    “公子,您怎麽了?”


    丹青守在門外,焦急的問道。


    “無妨。”


    我支起身子,踉蹌著走到桌案旁,顫抖著倒了杯水。


    “公子您別嚇奴婢啊。”


    丹青趴在門上,似乎聽到了我隱忍的咳嗽聲。


    “你去,把左騭君給我趕走。”


    我咬著牙,眸眼晦暗的衝門外喊道。


    “可是公子您……”


    “去啊!”


    直到門外的那個身影離開,我才把壓在喉嚨的一口血吐出來。


    我癱坐在地上,看著指縫間的靈力一點點流失。


    “你怎麽會一點靈力也沒有。”


    我眼前一暗,一抹高大的身影蹲在我身前,漆黑的墨發垂到我的臉側。


    他優雅的把手中的紙傘收起來,不急不緩的開口。


    是治姬。


    “我本就是凡胎肉體,何來靈力之說。”我笑笑,抹了抹嘴角的血,“這靈力,是夙杳的。”


    “我說怎麽那麽熟悉。”


    治姬不可置否的勾唇,把我扶起來。


    “若不是他渡給我的這一成靈力,我怕是早就露餡了。”


    我坐在床榻上,平複著身體。


    “你在青丘的半月,竟是一點靈力也沒練成。”


    治姬好笑的用團扇掩了嘴,坐在我的身側。


    我咬了牙,隻能用眼神來怒斥治姬。


    讓你笑,等我有力氣了,把你打成豬頭。


    看你還怎麽囂張。


    “你沒有靈力,這很讓人費解。”


    治姬說。


    “何來此說。”


    “我見過你用法術讓芭蕉葉給你扇風。。”


    治姬自顧自的說著,沒有看我。


    我皺了皺眉,不語。


    的確不太對勁。


    在青丘的半月,我已經可以如魚得水的使用一些簡單的法術了。


    如果沒有靈力,如何施展法術。


    可是自從我離開了青丘之後,便是一點法術也施展不出來。


    倘若沒有夙杳渡給我的一成靈力,我怕連忘憂琴的邊都接近不了。


    可這又是為什麽。


    “你有沒有想過,夙杳為什麽會事先給你輸送靈力?”


    治姬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頭看著我,蹙著眉。


    “他告訴我以備不時之需……”


    說著說著,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聲音小了下去。


    以備不時之需。


    他怎麽會知道我有不時之需。


    他怎麽能知道這股靈力一定能派上用場。


    除非……


    我看著治姬。


    治姬麵色略微凝重的看著我,緩緩地點了點頭。


    “不可能。”


    我小聲呢喃著,拚命地搖頭。


    不可能。


    夙杳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我事先勘察過,紫禁城外被設過一個很強大的結界,陣法很繁雜,好像已經存在了千年以上,至於它是做什麽,我無從考究。”


    治姬好不容易變得正經一點。


    我眸子一沉,當下就有了答案。


    在宮外,我可以自由的使用靈力。


    可進了宮就不能。


    這個結界的作用可想而知。


    “不對,如果這個結界是限製靈力的,那我又為何能用的出夙杳的靈力。”


    我搖搖頭,堅定的說。


    “你都說了,這靈力是夙杳的。”


    治姬勾勾唇,一語中的。


    “這個結界……隻限製我的靈力?”


    我顫抖著,原本腥甜的喉嚨再次湧上血意。


    “錯,這個陣法存在已有千年,你才到青丘不足半月。”


    “莫非……它限製的是修行人自身的靈力。”


    治姬點點頭,搖著團扇,手執一縷青絲把玩。


    刹那間,我仿佛被雷霆擊中。


    對上了……


    一切都對上了。


    怪不得在我大喊大叫的時候夙杳沒有用靈力禁言,而是點了我的啞門穴。


    怪不得在大殿內夙杳那麽快的就向張娖妥協。


    怪不得夙杳將我留在這裏,因為張娖對他虎視眈眈。


    而我,留在這裏,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


    夙杳。


    你也知道,我在宮中,形同廢人。


    沒有靈力,就如同沒有了底牌。


    我怎麽能保障自己能活著走出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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