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帝一連幾天都宿在錦繡宮,宮中妃子無人不羨,麟帝登基5年,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輔政大臣處處挾製的小孩了,滅南國,改吏治......,如今後位空懸,麟帝自登基以來從來雨露均沾,可從來也沒有在哪位妃*中一連宿上幾天,如今這錦繡宮可謂大出風頭。


    錦繡宮門前車水馬龍、陸繹不絕......


    侍女甜兒伏在樂止耳邊,輕如羽毛,“娘娘,趙順儀前來拜見。”


    樂止躺在貴妃椅上,有些病懨懨的,並未睜眼,“哪個趙順儀。”


    “趙尚書家的千金。”未了,甜兒看了一眼樂止,見她並未反應,便又添了一句,“去年秋季選秀頭名。”


    樂止終於有了點反應,欲起身,“這樣,那便見見吧。”


    見樂止起身,甜兒從木施上取下披帛,卻被樂止擺擺手製止了。甜兒攙扶著樂止在主位上坐下,樂止靠在椅上,慢悠悠的抬起眼,看著座下的趙順儀,是有幾分姿色,但這並不意味著能動搖樂止。


    “這天氣煩熱,趙順儀怎想起來本宮這處了。”


    “姐姐這處可比妹妹那處涼爽多了,妹妹是來姐姐這處涼快涼快的,姐姐不會連這個也不給吧。”


    這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的,聽的樂止有些厭煩了,公主脾氣就上來了,“本宮記得本宮的母妃隻給本宮生了個哥哥,可不曾有什麽妹妹,就是有那也是南國的,難道說趙順儀你....”樂止抿嘴低低赤吃笑。


    趙順儀氣的臉色發白,低語撇嘴嘲笑,“不過一個亡國公主,得意個什麽勁。”


    樂止卻當什麽都沒看見,什麽也沒聽見,打著哈欠,精神不振。


    “樂淑儀,自個的身子可得照顧好,陛下的恩賜也不是誰都能消受的起的。”


    “是啊,陛下這幾日可把我家娘娘給折騰壞了。”甜兒冷不叮的出語抱怨,眉眼耷拉。


    “你這不知好歹的小妮子,你有幾個腦袋,竟敢說陛下的不是,這整個大黎宮都是陛下的,陛下要是願意,天天宿在這錦繡宮,本宮歡喜不得。”


    “甜兒惶恐,求娘娘恕罪。”甜兒是個人精,稍一瞧見樂止嘴角帶笑,眼角無笑,便知她是真的不高興了,自知越界犯了錯,嚇的撲通一聲就跪在樂止的腳邊,磕頭求樂止原諒。


    趙順儀看著這主仆兩人一來一往的,這分明是在說,她樂止今天這幅沒睡醒,精神不振的樣子,全是這幾日陛下雨露太重的原因,更是在嘲笑她趙順儀進宮一年都討不到麟帝的歡心,這哪裏是責罰那婢子,明明是在嘲笑她趙順儀魚水之歡功力太差。


    趙順儀放在桌下的手握的很緊,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仍舊強撐著露出笑臉。趙順儀鬆開桌下的手,笑語盈盈,“聽說樂淑儀從南國帶來一技藝高超的琴師,不知妾身今日是否有緣得見。”


    樂止看著她,心裏嘲笑,這麽沉不住氣,竟也能得第一名,樂止拿起案前花開富貴牡丹圖團扇,巧笑倩兮,“趙順儀想來本宮這聽琴,不妨早說嗎?拐了七七八八的,滿心歡喜以為趙順儀是來關心本宮的,如今可是白歡喜一場了。”罷了,還佯裝傷心的模樣。


    “妾身惶恐,這一小小琴師怎比得上樂淑儀尊貴。”趙順儀低頭咬牙,如今說什麽都是錯的,真是惹上了一個瘋子。


    “唉”樂止歎氣,又抬頭安慰,“你怕什麽,你想聽本宮便傳了她來就是了,正好本宮也想聽聽。”


    桑夏仍舊是一身緋衣,略施粉黛,便已見傾城絕色,雖被她用發絲很好的遮掩了,可是女人看女人,總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美貌,尤其是在這後宮,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美貌與才華集一身,越貌美的女人越是危險,樂止見到桑夏,不由的就升起一股害怕。


    “你找我。”桑夏覺得自己現在越來寬容了,什麽時候隨叫隨到了。


    “趙順儀想見識見識你的的琴藝。”樂淑儀倚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法力全失,寄人籬下,任務又沒完成,桑夏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真是失敗啊。


    趙順儀還沉浸在那驚鴻一瞥之中,不明白樂淑儀怎麽會帶如此美豔的一個人進宮,而且就在她身邊,難道她就不怕桑夏有一天奪了她的寵。


    桑夏轉身麵對著趙順儀,輕聲細語,話卻強硬,“回趙順儀,恕桑夏不能彈奏。”


    “大膽婢女,你一個小小琴師,竟敢違背淑儀的旨意。”趙順儀怒道,真是夠了,樂止欺她就算了,現在她一小小琴師也敢駁了她的麵子。


    “桑夏進宮之時,樂淑儀曾說過,桑夏是淑儀帶來給陛下彈琴的人。”剩下的話,桑夏不必在說,趙順儀已經知道了,她是被獻給陛下的人,沒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驅使她彈琴,否則就是欺君了。


    “好,好.....看來妹妹今日是自討沒趣了,那麽如此妹妹便告退了。”趙順儀請了個安便氣衝衝的往外走。


    樂止突然放聲哈哈大笑,桑夏看著她,她這捉弄人,到處樹敵的習慣果然是改不了了。


    樂止突然止住笑,盯著桑夏看到,突然狠厲,“那你為什麽願意給本宮彈奏呢,本宮記得之前在南國,你除了給哥哥彈奏,也不給本宮彈的,怎麽如今願意了呢。”


    “我說了,我是淑儀帶來的人,淑儀救我一命,桑夏自當奉還。”


    “還,怎麽還?”


    “桑夏除了這一手尚可入耳的琴藝,別無它物。”


    “別無它物,我看這張臉長的是極好的。”


    “你是聰明人,不會幹這種傻事的。”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一個人從小生活在錦衣玉食之下,對奢華安逸的生活是不會那麽容易拋棄的,樂止更是如此,她習慣了驕縱,受人追捧的生活了,她知道失寵的滋味,不然那天她就不會急著在陛下麵前獻舞了,她害怕陛下太過注意到她。


    “那麽,你最好聰明些,永遠以這副模樣出現在我麵前,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你隻是一個琴師。”


    桑夏轉身走出錦繡宮,看著空中是烈日,有些炫目,她知道那天樂止在陛下麵前獻舞是為了分散麟帝的注意力,害怕陛下太過注意到她,她既怕她彈的太好,也怕她彈的不好,她怕她奪去陛下的寵愛,卻也害怕她被陛下懲罰,看在樂野的薄麵上,那就陪她演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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