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查出來是什麽人。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那樣的一個人。


    當這個結果出來的時候,王長生眉頭微動,又想到了李令月和自己說的‘不知道’,和這裏的結論有異曲同工之妙。


    匆匆趕來,草草散去。


    王長生有些無法理解什麽樣的人是不存在的,什麽樣的人又是大周未來的掌權者都說不知道的。


    不過此事和他無關,既然李令月也說了閑棋, 那他索性直接擺爛。


    原本準備再回去熔煉射日神箭,但是王長生想了又想,來都來了,這裏距離忘峰也不是很遠,不如去看看有沒有精進。


    老頭瞧見王長生的影子之後,這下子是真的垂死病中驚坐起,手舞足蹈的大喊了起來,


    “我徒弟來了!”


    少年飄然站在山巔, 鄙視的看了老頭一眼:“別你徒弟了,人家願不願意還另說。”


    王長生來到了忘峰之前,停頓了兩下,走到了坐峰的前麵,身上的神光繚繞,一點都沒有壓製自己氣息的樣子,徑直走了上去。


    第一步,上不去。


    他沒有驚訝,似乎有所意料,閉著眼睛站在了坐峰之前,在感悟著什麽,陰陽二氣似乎在他的體外流轉,連帶著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玄奧的波動,不過隻是一刹那。


    王長生身上升起來金色的火焰,雙眸也彷佛化作了燃燒著黃金火焰的黃金童, 滿身都充滿著強大的神力, 他一腳踏了上去,一些在坐忘二峰待了很久的人此時看向了王長生。


    他們在想,王長生會不會上去。


    ‘冬’


    這一腳踏的很重, 王長生的身體一晃,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和排斥,以及淩厲而強大的神力,甚至連本來消失在空氣中,見不到的虛無禁製都在這一腳下出現,澹澹的黑白神光轟的一下將王長生轟了出去。


    他隻有一隻腳踏了上去,就直接退開。


    “還是不夠。”


    瞧見王長生失敗了,眾人方才鬆了一口氣,否則的話,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舉重若輕?”


    他喃喃自語的念出了這四個字,有些困惑,現在的他難道還沒有做到這一點嗎?


    那股陰陽二氣,王長生老早就感覺到了,上一次過後,自覺也算琢磨了有一段時日,原本以為有些了解了,沒想到.....


    “他想要做什麽?”


    “我徒兒怎麽又走了.....”


    王長生還不知道自己被兩個老男人如此的牽腸掛肚, 隻是在心中想著自己應該怎麽才能‘舉重若輕’, 因為坐峰它是借力打力, 它本身的禁製其實並不強,隻有最後一階才難如登天。


    可王長生不隻是想要走過九十九,他想要登臨山巔,兩座山峰都要上去。


    然而憑借他本身的神力,不知多少年才能上,他原本存著讓兩座山的能量互相攻擊,從中尋找到一絲機會再上去,現在的話,想法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就是如何引動坐峰......


    突然,他眼前一亮,


    “舉重若輕,弱水,那條蛟龍。”


    王長生左右思索了一下,發現確實可行,不由點頭,去尋找和澤去了。


    月寶湖上波光粼粼,片羽難渡,連隻水鳥都沒有。


    因為這一大片的內湖,讓大周書院雖身處神京內,卻超然神京外,彷佛一個世外桃源,洞天福地一般。


    此刻王長生正和蛟龍和澤站在湖邊,和澤一來,湖下暗潮洶湧,上古鱷魚蠢蠢欲動。


    弱水極難取,王長生試圖自己下水,卻發現連弱水在哪裏都找不到,似乎無處不在,似乎無處在。


    唯有那特殊的桶可以吸出弱水,但是上古鱷魚早就與弱水難分難離,有人這麽做,自然是會被阻止。


    看著和澤精疲力盡的弄上來一桶弱水,王長生也感覺到很神奇,再一次意識到這恐怕是二代的修行日常,哪怕是來挑水,其實也是在為修行鋪路。


    和澤雖然不知道王長生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卻沒有拒絕。


    王長生就如此在書院之中修行了幾日,每日都去試圖登坐峰,七日之後,終於是成功了。


    他周身神光閃爍,整個人彷佛化作了從太陽中出來的人,可就是這樣充斥著滿身光明神力的王長生走上了第一階。


    萬事開頭難


    王長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也不管周圍的人如何的震驚,他直接盤膝坐在了第一階石階之上,手中拿著一枚晶瑩若翡翠的古玉菩提。


    清光流轉,讓王長生的心境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微風拂過,王長生在感受著這座山,這座山和一旁的那座不同。


    這坐峰山是收,那座忘峰山是放。


    但是這兩座山的本質其實相反,是坐峰是放,忘峰是收,具體的奧秘,王長生也隻是隱隱約約有所感悟,說不上來。


    因此,他在感受這座山的律動,感受這座山的脈搏,想著怎麽樣才能將這座山引出來和另外一座山打起來。


    這一座便是三日的時光。


    等到王長生睜開雙眼,眼球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純粹黝黑,宛如一片暮色。


    在他睜眼的一瞬間,眾人好像感覺坐峰似有似無有了呼吸的律動,仔細感覺下來,卻隻覺得是錯覺。


    “應漠?”


    王長生沒想到自己麵前竟然守著一個人。


    應漠的雙童已經徹底的化為了妖異的紅色,他看見王長生醒來笑了,


    “沒想到你竟然陷入了冥思之境,而且還是在這裏。”


    王長生站起來,看著其餘的人,一下子便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很真誠的說了一聲謝謝。


    二人交談了之後,王長生方才知道外麵發生了何等的事情。


    那個不知名的盜墓賊已經將神京攪弄得天翻地覆,聽說其中還有白蓮邪教的插手,攪動風雲,許多家族的墓地都被人光顧了。


    而且.....有風言風語,說是能幹出這樣的人是從大周書院之中出來的,否則是無法盜帝陵和書院的。


    王長生一想,也覺得很有道理,但是他知道,書院中查過,那麽多的大人物出手,什麽都沒有查到,那人若在書院,絕對是什麽經年老妖,若不在.....


    “若不在.....那就說明這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王長生的眼睛閃了閃,咧開嘴樂了起來,


    “一個不存在的人?”


    他衣袂飄飄,身體修長,站在陽光之下,彷佛光明之子,眼神卻是有些奇怪。


    就在沉思的時候,一隻兔子光注意人類的動靜了,結果一頭撞在了樹上,王長生轉頭瞧見,便將這隻傻兔子烤了吃。


    王長生大步的向前,準備離開書院,這麽久了,姒宗發應該也已經回來了,他還想要讓姒宗發告訴自己,為什麽藏書洞如此的名不副實。


    一走出去,王長生明顯的感覺到了‘盜墓’這兩個詞出現的頻繁程度,而且......


    他一隻手點在了腰間的小燈籠上,


    “白蓮教”


    剛剛和王長生擦肩而過的人,有白蓮教的氣息。


    王長生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深色,他想到了自己的另外一個身份以及傳聞,盜墓賊如果和白蓮教有關係的話,他是準備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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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的神京格外的混亂,王長生一路上已經聽到了很多誰家的雞丟了,牛被偷了,鴨被叼走了這樣的事情,可謂焦頭爛額。


    但是夾雜在一個盜帝陵的盜墓賊和白蓮教之中,就顯得這些消息有些啼笑皆非了。


    “彭”


    王長生拐彎的時候撞見了一個人。


    他才抬起頭,心中就冷了幾分,差點沒控製住自己的神色。


    王長生今日出門,穿的是藍白學衫,眉眼清朗,一副神清骨秀之姿,隻要是書院的人,出書院必須著此服。


    而王長生撞見的人,瞧了,正是那位在荒原中初見的甄有。


    甄有瞧見王長生倒是童孔一縮,暗想怎麽在這碰見這小子,不過很快就用十分陰柔的聲音說道,


    “不好意思,讓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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